“假如扩散不开,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是7月21日晚,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生王迪举报导师王贵元后吐露的心声。举报的原因是王贵元曾对她进行性骚扰和强制猥亵,被拒绝后还对她进行打击报复。她要求依法依规惩治王贵元,还晒出了录音证据。
而人大也迅速作出回应,22日,人大官方发文称:经调查举报情况属实,对王贵元进行了开除党籍,撤销教授职称,取消研究生指导教师资格和撤销教师岗位任职资格等一系列处理,同时还报请上级教育行政部门撤销其教师资格,这个行动可以说相当迅速有力。
非但如此,王贵元以前曾担任教师的学校——北京语言大学也对其进行了“清算”。有网友发现,北京语言大学的文献语言学公众号有一个“学者风采”栏目,里面介绍了曾在该校任职的多名语言学学者,原本介绍中是包含王贵元的,但现在对王贵元的介绍已经被删除。这表明北京语言大学对王贵元的所作所为“零容忍”,已经将其除名。
那么王贵元具体做了什么事呢?王迪提到,王贵元之前曾提出要当她的“干爹”,她虽然不愿意,但迫于王贵元的权势,最后还是不得不同意了。谁知王贵元却得寸进尺,还想和王迪发生性关系。
此时王迪还想用“父女关系”规劝王贵元——既然都是父女了,又怎么能发生关系呢?王贵元却又说了一句相当恶心的话:“很多干爹和干女儿关系都是不清不楚的。”
这话简直让人听了都一阵恶寒,表明王贵元要当王迪的干爹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的。他早就看上了王迪,就是想通过“干爹”这层关系更进一步。
王贵元还说什么干爹和干女儿关系就是不清不楚的,这就让人不禁想问:王贵元的这种观点是从何而来,莫非他之前就见过类似的例子?王贵元堂堂教授,道貌岸然,嘴里说出的却是这种污言秽语,这哪里还有一点学者的样子?分明就是市井无赖!
王贵元对王迪的骚扰不仅停留在语言上,还表现在肢体动作上。从王迪提供的证据可以看出,王贵元不但试图强行抱她、亲吻她、摸她的胸部,还要强制猥亵并和她“做夫妻”。
由于王迪强烈反抗,王贵元未能得逞,之后利诱王迪也被拒绝,便开始对她打击报复。比如安排给她本不该她干的杂活,辱骂她和威胁她不能毕业等。显然王迪已经忍了很久,但最后忍无可忍,只能选择公开举报。
值得庆幸的是恶有恶报,人民大学已经证实了王贵元的恶行,也让他受到了初步惩罚,但这不应该成为此事的结局。王贵元真的只侵犯了王迪一人吗?是否还有别的受害者?王贵元是否还有别的恶行?目前人大已经将线索反映给了有关机关,海淀公安分局也通报称已经介入调查。相信在官方介入后,王贵元必然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从目前披露的证据看,王贵元的恶行可以根据这四条线索进行梳理:
王贵元身为党员,还曾经是党委书记,本应是严守党纪、道德高尚的人物,却做出了这种卑劣下作的事情,这是党委部门应该处理的事情。目前王贵元已经被开除党籍,但还有一些问题需要思考:王贵元如此品德败坏,为何能成为党委书记?当初是否对他进行过品德考核?还是说他当时没有问题,是后来才堕落的?
王贵元身为教师,还是著名教授,博士生导师,按理说应该起到学术榜样作用。可他却利用手中的权力引诱、威胁学生,这就是学校该处理的问题了。目前王贵元已经被撤职,但王贵元真的只用手中的权力祸害过王迪一个人吗?是否还有别的受害者?
王贵元不但利用学术权力为非作歹,还试图强制猥亵学生、和学生发生关系,这就不仅仅是学术不端了,还涉及违法犯罪问题,这就是公安部门该处理的事情了。
王贵元和王迪的对话有这么一段:王贵元说可以给王迪一些别人难以得到的资料,还可以给她出名的机会,最后甚至说自己有战国、秦汉时期的出土珍贵文献。王迪说她可以引用学术网站“引得市”的资料,王贵元却说他这里的资料比“引得市”更全,是找人买来的,还反复强调这些资料的独特性。
这就很诡异了——学术网站的资料还没有他王贵元个人的资料全,甚至别人那里还找不到?如果王贵元只是以此诓骗王迪倒还罢了,如果王贵元说的是真的,那问题就相当严重了。
战国、秦汉时期的出土文献按理说应该属于文物,是不能买卖的。王贵元这里却有这么多“特殊资料”,是否涉嫌倒卖文物?并且他既然能买,那就说明有人在卖,还有一个稳定的“来源”,这背后是否有一个文物买卖产业链?显然需要进一步调查。
而在王迪举报后,还有网友曝光出王贵元早在90年代就已经进行过性骚扰,但因为事件被某著名学者压了下去,王贵元也只是换了个单位。当然此事未得到证实,需要等待正式的调查结果,但王贵元这些年的任职轨迹确实需要被彻查。
此外,王迪举报后还出现了一些恶意评论,声称“一个巴掌拍不响”,王迪也有责任。还有人质疑王迪为什么不当时就举报,非要过了两年才提出来。
其实前一种言论已经解释了王迪为什么不早点举报的原因,因为公布被猥亵这种事情对于受害者而言实在是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
互联网上总有一些人有着奇特的思维,他们在看到类似事件时想的不是谴责施害者,而是指责受害者,千方百计地对受害者进行“道德审视”,以此否认受害者指控的合理性。殊不知所谓“完美受害者”本就是不存在的,受害者之所以是受害者是因为他们受到了侵害,而不是因为他们完美无瑕。即便有缺点,他们也是受害者,也有伸张正义的权利。
道德审视是一方面原因,两者的身份地位差距是另一方面原因。毕竟王迪虽然是博士,但归根到底也只是学生。而王贵元则是“德高望重”的教授,学院领导,权力远大于王迪,还有着广泛的“关系网”。或许正如王迪所说,如果这一事件没有扩散开,没有受到广泛关注,她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可以说,王迪最后能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权益,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勇气,这种行为理应得到肯定。而王贵元不但不是合格的党员,不是合格的教师,甚至也不是一名守法公民。对他的清算也不能就这么结束,必须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