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夫妇年过七旬，仍住在老旧小区五楼。伴随年岁增长，爬楼越来越吃力。于是想到装修前些年购置的一套电梯经济住房。 1 老两口住地距离省城五百多公里。经人介绍，一次来到省城金屋整装公司，由业务员引领，走进了杨总办公室。 金屋整装公司是一家民营企业，杨总是聘用的副总经理。 对方见两位老人，立刻起身走近，招乎两老人坐定，送上茶水。接着挪了挪座椅与老人坐近，问： 两位老人是夫妻吗？ “是” 要装修房子吗？ “对” 对方核实是两位老人要装修房子，心想，装修住宅要考虑适合年龄段风格，问： 请问两老多大年纪了？ 老汉接过话，说，72岁 ，老伴说，68岁。 杨总接过话，说：我53岁，论年龄您俩是长辈。 老汉觉得对方有礼貌，言语直接，凭感觉，问： 你当过兵？ “1985年的军龄”。 老汉接过话，说，我是1969年军龄。 当听到都当个兵，刹那间，彼此都感受到信任度拉近了距离。 杨总说：在部队我是新兵，您是首长，到地方普遍叫“老班长”。 老汉说，转业地方40多年了，那个时候我的一兵，至今见面仍叫我首长好，而且边喊边敬军礼，叫老班长拉近了距离，那我就叫你“老弟”。 “要得”。 瞬那间，前后相距16年军龄的两个兵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脸上表情透出信任的笑容。 在一个特定环境，前后相距16年军龄的两个兵就以老班长、老弟称呼走进下述装修过程。 2
老弟陪着老班长两口，参观介绍样品房和生产板材车间加工流程。样品房与传统装修截然不同是墙体到天花板全是用板材，在生产现场嗅不到异味，觉得环保，感叹说，开了眼界，增长了见识，表示接受装修。 接下来，老弟按老班长两口提出的装修风格选材进行预算。 老弟逐一搭配材料，逐一核对材料出销售价与优惠价价差。整个装修费销售价为17.5万元，优惠下来为12.3万元。 老班长听了这个数据，心想，12.3万元就可以装修138平米房子，而且整屋整装，觉得这个价可以接受，觉得老弟做事讲原则讲感情又实在，说：我信你这个老弟。 与老班长两口握手言别时，老弟说，我跟你说的整装部分，您们两口回去把基装整好后，就来电话。 老班长两口怀着喜悦与信任话别老弟。 3 老班长两口回到住地，与当地一家装修公司张老板当面交涉，张老板说，基装主要包括人工和辅材，具体讲涉及5方面： （1）石匠，（打墙，打线槽） （2）水电工：（铺管，穿线，强电，排水，所有水电工艺以及开关面板灯具安装） （3） 泥工：（建墙，瓷砖铺贴，找平等） （4）木工：吊顶（木格子） （5）辅材：水泥河沙红砖，石膏板，防水，水管线管，电线，乳胶漆。装修可以根据房主人实行单包，也可以全包。单包，装修方只负责人工，全包，装修方按房屋效果图全权负责人工和辅材，房主人监督检查质量等。 老班长两口听了介绍，觉得上了年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这张老板是多年前的熟人，彼此间都具有信任的成份，于是答应全包。 经讨价还价，基装费为5.6万元。 装修进行中免不了有小改动，老两口觉得施工人员也通商量，觉得到不到现场监督都一样，整个过程轻松省事，质量上达到了想要结果，也沒产生额外费用。 4 老弟得知基装结束打来电话，说：明天，公司派郭师傅过来，实地踏看户形结构，采集规划制定装修效果图，撑握第一手资料。 隔了一天，郭师傅坐了三个半小时动车，见他进户就着手采集所需资料信息，又是丈量又是拍照又是记录忙个不停，两小时后又返程。 老班长妻子见郭师傅忙得中午饭都没时间吃，只得买上面包牛奶让他带在返程路上。 隔了五天，老班长两口收到效果图案，觉得心悦满意。 5 一波三折的整装。 又隔了近一个月，老班长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我介绍说姓陈，是整装公司负责板材发送环节的，说板材已加工好，正在装车，车上装修碳晶板119张，线条3件，木地板18件，画1件，长城板1件，这些清单马上微信发过来，请签单验收。货运费是3400元，请直接付給驾驶员。 老班长问，卸货费搬运费怎么处理？ 回答：由你方组织人员卸货，费用由你方负责。 老班长 “哦”了声，表明知道了。 他之所这样不冷不热的回话态度，是过去没遇到过异地装修，也没听说过卸货费搬运费由被装修方负责，感到突然，没有思想准备，刹那间，联想到刚结束的基装，也没产生卸货费搬运费叫被装修方负责，而且这笔费用也不是小数额，心里有些纳闷。 隔了一天，早上8点过，老两口见载货车到了。看见快满车箱的板材，问，那么多呀，有好重哟？ 货车驾驶员回答“四吨半”。 老班长转身问保安，你们两个干得下来不？ 见两保安微微摇头，示意不行。 就在保安摇头间，货车驾驶员抢话道，他们两个干不起。 原来，这俩个保安是本小区的。是头天老班长听到卸货的事，想关照小区保安挣点“外水”，保安也乐意干。 保安干不了，又去哪里找人应急？ 此时，见老班长妻子打通了之前基装张老板电话。 大约过了一刻钟，来了4个壮男，经讨价还价，卸货费搬运费为800元。 从一楼搬运到四楼距离不算啥，没想到有部分板材超长进不了电梯，搬运工只得背着板材一台阶一台阶走安全道。 两个小时过去，还有一半板材在车箱里，见搬运工全身上下是汗水。 搬运工头一边擦汉一边说，早知么费劲费力，就不揽这活了。 触景生情，老班长妻子把搬运费增加到1200元。 老班长想到支付的这笔费用，心里又郁闷，产生了被欺骗念头。他把想法与妻子交流，妻子说，套都套起了，好在有东西在那里。 老班长想弄个究竟，想到了之前与对方公司签字的那份装修协议。便急忙从微信里调出，反复看了全文，文字间找不出表述卸货费搬运费事宜，心想，没有明确文字表述，说对方欺骗好像道理上有些牵强，再说老弟代表公司签下那份协议，从个人角度，的确有一种当过兵的信任，于是心里作罢此事。 隔了几天，老班长接到对方装修公司电话，仍是那位姓陈负责人打来的，说，有两个师傅在兰州那边装修完了，近日就过来装修，请安排住宿。 下面，是老班长与姓陈的负责人一问一答： 住宿标准是多少？ “每晚一百元左右”，费用由你方负责。 生活上有要求吗？ 生活上原则上由装修师傅自己解决，你方可以考虑每天每人补助20元。 老班长又“哦”了声结束通话，转身脸带愠色，向妻子通报了上述内容，话到尾声，愤愤不平，说：这是什么装修，闻所未闻的要求，说话声大，像在怒吼。 妻子接过话，说，现在生气也没得用，来了再说。 隔了三天，两个装修师傅来了，其中郭师傅是负责的，他看了看装修板材，说，还差辅助零配件，接下来说了一连串零件名称。 老班长说，那么多零件名称，记不下来，你写好，用微信发给我。 对方答应“好”。 见微信写道，石膏板钉一盒（4.5公分 ），纸带5卷，磁吸轨道灯3米3根，吊顶一体钉还需50个，形阳角条20根，工字条20根，还有……。 老班长看了零配件清单，感觉毎一样都生疏，庆幸刚才对方说，他唸叫自己记没答应，因为不熟悉名称容易写错别字。 接下来，老班长又犯起了愁，表情疑重，心想自已退休12年了，平日深居简出，问自己，这些零配件去什么地方买？ 妻子好像看透他的心思，说，昌平建材市场应该有卖的。 老班长到了昌平建材市场，找到先预约老板，老板按采购“清单”核价为4500元。 听到这个数额，老班长惊刹，问，要那么多呀，再优惠点。 对方回答，按大顾客对待，已优惠对待了。 老班长问，包括送货费吗？ 对方回答：我可以帮你联系送货车，但费用80元得由你出。 返程中，老班长闷闷不乐，自言自语道，这笔零配件费不是小数目，联想到之前异地运货费34000元，搬运费1200元，怒从心中起，对着妻子吼道，这是什么装修呀。 两个师傅自驾车从兰州一个县辖而来，仅管老两口心里有气，但事情一马归一马，掏钱落实了宾馆床位，向师傅每天补助20元生活费，可小区规定星期双休不准装修，本来两周装修完毕的整整用了三个星期，仅住宿缩就多掏900元。 钱归钱，情归情，老班长两口与师傅见面还是装修完毕，分别相聚吃饭以礼。在送行饭桌上，老班长说，你两个到异地装修不容易，如，要严格遵守当地上下班时间操作，想加班赶进度都不得行，一次加班到傍晚七点过，小区物管强行拉下电源开关，并发罚款20元，因没交罚款，第二天不准进小区。本地装修遇双休不准加班影响多大，他们可以干其他的事，你们两个人生地不熟就难熬了。 接下来是柜子和门的组装，师傅来了，经组装预运作，运来的门尺寸大了，要返回厂家改制，老班长两口先联系几家快件公司包括邮政营业厅，因门超长都不承接。怎么办，老两口一时无计可施，妻子又找到之前基装的张老板询问，对方说，类似大型货物得托运，并帮忙联系了拉门的驾驶员和车辆。 半小时左右，驾驶员连车到了。是一辆货三轮车，这车是前一个轮后面两个轮，振动声大，稳定性能差。驾驶员请老班长同车同行。老班长刚开始不情愿，觉得第一次座货三轮没有安全把握，说另车同往。 驾驶员处于好意，说，不怕得，绝对安全。老班长只得不情愿座上了副驾驶，心里觉得不踏实，一手紧紧握住旁边的顶棚撑木。时不时叫驾驶员开慢点，行程了四公里左右路程，在一家托运公司办理了托运手续。返程路上他郁闷，自言自语道：掏了120元运货费加上150元托运费，总算有个了结。 就在这期间，老弟来电话，说，准备请公司老总过来看看，在经费上再优惠了。 电话这头，老班长只是“哦哦”答应，实则很不情愿，在心里说，已经名不正言不顺花了八九千元，又要去花几千元接待费，既使优惠点也是来五去五沒啥意思，便怒气冲冲把这意思从头到尾向妻子说了一遍，最后丢下一句：这房子我们不装了。 妻子默不作声，知道是说气话。 隔了一天，老班长对妻子说，我写了一段话想发给老弟，你先看看。 内容是：老弟好，目前我们老两口精力忙于应付装修过程中的临时差事，诸如临时增加货物，除了付运费还要亲力搬运和每日现场听差等，同时感觉每一段转工段都会增加一些费力费钱费精神的事，对于年过七十岁月，平日深居简出，健康状况一般的我们，已感到力不从心，至于你说邀请公司总经理光临现场指导的事，暂请放暖，后会有期。 妻子看后，说，还是不发为好。 上述内容没发出去，老班长却打通老弟电话，先是说了一番托词，诸如年纪大，担心接待不周等。 老弟说：不需要你们陪同。 老班长说：总得接待麻。 老弟回答：接待费你们也不管。你只管把装修房子定位发给我就行了。 两天后的傍晚八点过，老班长突然接到老弟电话，说，还有半小时到达装修房子位置。 老弟事前没联系，自驾车6个多小时到了，见面才知道同车来的还有一位同事，老弟介绍说是张总，分管装修板材加工和装修价格管理的负责人。 仅管老班长之前有情绪，当接到老弟电话，在心里说，来的都是客，不可能不接待。当见老弟二人下车，满脸堆笑迎了上去，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说：一路辛苦了，吃饭住宿都落实好了，先吃饭喝一杯，接下来好好睡一觉。 老弟说：先带我们去看装修住宅，现场检查装修质量，解决遇到的问题，明天一早我们就返回。 老班长说：不那么急，第一次来多住两晚上，陪你两走走看看。 说话间，老班长两口陪对方已走进装修房间，张总边走边触摸板材衔接是否过宽，边走边敲板材是否有空隙，就连高处天花板也搭上梯子检查，接下来说，两个师傅装修不错。然后过目装修用材清单，列出还能再优惠部分，当场表态再优惠12300元。装修费由每平方米45元优惠为40元，装修结束时你们直接与工人结算。 老班长两口看见眼前发生的真情实意的行动受感动，老班长说：你们两个千里迢迢赶来，下车就马不停蹄开展工作，现场办公，现已深夜11点还空着肚子，再不吃点东西我于心不忍。 6 装修结束后，老班长两口心存感激，一次从千里之外来到省城，来到老弟办公室，两个曾经当过兵的人又是握手又是拥抱。老班长说：我已 72岁，忘年之交能认识你这个比我小16岁小弟，按年龄我们是两代人，却愿意认你这个小弟。 老弟接过话，对老班长说，我在部队是在营长岗位转业的，称老班长不是随便可以叫的，论年龄您肯定是长辈，从军人情结角度，您这个老班长我认定了。
作者简介： 邓天喜，男，汉族，中共党员，大专毕业文化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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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兼创作基地主任: 刘云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