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人：叶征

太岳战将猛 首推楚大明

抗战期间，八路军129师386旅与日寇对阵，连战连捷，闻名全军。日寇因总是吃亏，最恨陈赓，也最怕386旅，甚至在装甲车上打出了“专打386旅”的标语。

被誉为“抗战第一旅”的386旅旅长陈赓，手下猛将如云，许世友、王近山、陈再道、周希汉、陈康、刘忠、查玉升、叶成焕、丁思林，威风凛凛，不胜枚举。有人问：“谁排第一？”

八路军129师386旅旅长陈赓（左）参谋长周希汉（右）

陈赓拄着手杖，正了正军装外边套着的皮夹克，笑而不答，态度深沉。其实，在战神级的陈赓心中，第一猛将早有不二人选。

直到1947年2月14日，在山西沁源畅村10旅驻地召开的楚大明副旅长追悼会上，陈赓写给烈士的挽幛才当众揭开这个谜底：“太岳战将猛，首推楚大明。”

楚大明，今天似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是不是第一猛将也实难定论，但楚大明所代表的八路军“亮剑”精神，却一直熠熠生辉。

下面，就让我们走近这位陈赓高度评价的第一猛将。懂了楚大明，就懂了刺刀见红，就懂了“刺刀见红”英雄连。

楚大明，河南商城人，生于1916年，父亲是当地有名拳师。他从小练武，有着行侠仗义的秉性，13岁参加赤卫队，14岁当上乡赤卫营营长。

1932年，赤卫营编入红军74师，16岁的营长楚大明却因身材瘦小，被派去当了卫生员。

楚大明一肚子憋屈，当看护兵不是他的志向，缠着领导要求上战场，不同意，就堵在门口不让走。

红军12师34团团长许世友看上了楚大明这股子虎劲儿，让他当了自己的通信员，楚大明的战斗人生自此开启。

每当猛将许世友抡开大刀冲入敌阵，身边就有楚大明。战罢沙场，二人都血染战袍，杀气腾腾。

几战下来，楚大明已是遍体鳞伤，却练得浑身是胆，人称“楚大胆”。

在15年的征战中，楚大明九死一生，负伤28次，身上伤疤竟达60多处。要命时，肠子掉到体外，昏死多天又活了过来。

太岳猛将楚大明团长

楚大明的战斗哲学是以毒攻毒：“腰疼做操，脚疼走路，敌人狠，你更狠，就干倒他了。”

1939年8月，已任冀南军区新7旅20团2营营长的楚大明，带着2营奔袭阜城古城镇，消灭了外围的伪军中队，一路杀进日本株式会社时，身边只剩下通信班几个不满15岁的小战士。

突然，冒出了两个挥舞着军刀的日本军官，怪叫着冲了过来。小战士吓住了，一时愣在那里不能动。

楚大明一回头，大喊“看我的！”一枪打死了前面的鬼子，再一枪却打了空。

后面的鬼子刀锋逼近，楚大明灵活一扭，躲过一刀，扑到敌人身上，死死扣住了这个家伙的手脚和脑袋。鬼子拼命挣扎，楚大明索性咬住他的手指。

鬼子腾出一只手撕扯楚大明的铁嘴，生生掰掉了亮晃晃的门牙。楚大明发了狠，直接抠住鬼子的眼睛，一使劲，竟将眼球抠了出来。

这血腥的一幕，让小战士赵桂海回过神来，血气上涌，快步上前，用刺刀捅死了地上嗷嗷乱嚎的鬼子。

楚大明徒手战日寇的事迹迅速传扬开来，宣传队的“小秀才”田涯据此编演了话剧《楚营战古城》。这下，整个冀南抗日军民都知道了有个挖掉鬼子眼珠的楚营长。

冀南军区司令员陈再道听闻此事，赞其刚烈，特批融了个金戒指，给楚大明镶上了门牙。

楚大明仍旧我行我素，打仗不拘一格，只是一条不变，就是敢于刺刀见红。

几个月后的一天，衡水日军70余人乘三辆汽车进入他的伏击圈。见鬼子越逼越近。

有人担心地说：“没子弹了，咱们还怎么打？”

楚大明突然咧嘴大笑，声色俱厉：“他娘的，我说怎么打就怎么打！子弹不是不多了吗？打光了用梭镖！”

梭镖是楚大明扒了鬼子的铁轨，专门找铁匠量身定制的。子弹一打完，楚大明立即抽出明晃晃的梭镖大吼：“有种的跟老子上，五个对一个，杀死小鬼子。谁的梭镖不见红，老子毙了谁！”

战士们早就练得得心应手，舞着丈八长矛杀进了鬼子堆里。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长矛对刺刀，处处占先机，捅得敌人狼奔豕突，70多个鬼子非死即伤。

战后，鬼子懵了，不住打听这个不要命的“老八路”是什么的干活？用的“长刀”是什么的武器？

从此，楚大明“死地求生、贴身搏命、梭镖见红”声名远扬，敌我皆知。敌人说起直摇头，战友见了竖拇指。

1940年9月5日，聊城日军派出狠毒的名古屋中队和伪军300多人围攻楚大明，炮火把2营阵地打得硝烟弥漫。

楚大明立于7连阵地一棵树后，冷眼观察。当敌距我只有40米时，下令全营机枪一齐开火。未等敌人缓过劲儿来，就带着7连迎面冲了过去。仅十余分钟，就砍杀日军50余名，活捉1人，缴获迫击炮一门，重机枪一挺，入阵杀敌夺枪炮如探囊取物。

日军《东奥日报》随军记者哀叹道：“108师团成立以来，从未受到过这样的羞辱，简直就是皇军之耻。”

伪军惧怕楚大明，私下编了个顺口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楚营戳一下。”

当了20团副团长后，楚大明做事讲究了一些，唯有往上冲的习性不变。他毫不含糊地要求部队：“打仗从来是三分把握七分冒险，枪子不多，就刺刀见红。”

1942年10月，楚大明又干了件惊天动地的事。当时，冀南军区政治部主任刘志坚在大师友村遭敌埋伏，腿受重伤，不幸被敌捉住。鬼子派大队人马押人去枣强监狱途中，楚大明带两个连，硬生生把刘志坚从敌群中抢了回来。毛主席后来知道了，称之为劫法场的好汉。

到了太岳军区，楚大明当了团长。他是临危受命接任的，当时20团刚刚遭受了极为严重的损失。

在1943年5月下旬日寇的“铁滚式扫荡”中，20团在魏县被4千多日军团团困住，血战3昼夜，消灭敌人700余，团长徐绍恩、政委李汉英都相继牺牲，5名战士抱在一起拉响手榴弹壮烈殉国，全团伤亡达450余人。

副团长楚大明带着剩下的弟兄拼死相搏，连续突破敌人两道合围圈，一路杀上了太行山。

威震冀南的“平原猛虎团”损失惨重，转隶386旅后，缩编为丙种小团，只剩5个连队，战斗力一时恢复不起来。

在1个月后蟠武战役中，初来乍到的20团因战力不足，没能拿下日军据守的山头，惹火了师长刘伯承。一向隐忍的刘伯承发了脾气，表示：“再打不好就撤番号！”

刚当团长的楚大明这回没骂娘，甚至没作解释，心里暗暗发誓：有楚大明在，“平原猛虎团”就死不了，就一定能打翻身仗！

陈赓早就听闻20团有个不要命的楚大明，只是和这个虎将接触不多。但很快，楚大明就让陈赓看到了20团的真本事。

为了重振20团士气，楚大明特别下令：“从我开始，每一级干部都要端着刺刀冲在战士前面，要死，干部先死。”

团长一声吼，全团重抖擞。在楚大明率领下，20团这个芝麻小团接连打了几个漂亮仗，很快在太岳军区崭露头角，声名鹊起。

当地群众感其神勇，送来了慰劳品，酒坛和猪肉上写着：“送给20团。”

青壮年内心向往20团，百姓纷纷送儿参军，送夫上战场。20团不断壮大队伍，组建了新兵9连，羽翼渐又丰满。

受许世友影响，他选兵就像老太太挑鸡蛋，一个个仔细扒拉，只挑最硬实可靠、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愣头青，不要软蛋和薄皮蛋。

新兵多了，楚大明亲自施训。他让刺杀技术最棒的7连作示范，自己给9连讲述战斗精神，开门见山地说：“第一次打鬼子，没有不紧张的，但都给我记住了，鬼子有刺杀技术，不怕死；咱们有亡国恨，不要命。要想不怕鬼子，第一步就学空手夺刀。能近前杀鬼子，以后就什么也不怕了。”

这回轮到7连连长出场了，他叫张志武，处处学着团长的样儿，连走路、说话都像楚大明，被战友戏称“小楚大胆”。

张志武听了不仅不生气，还很受用。他心里除了旅长陈赓，就认楚大明。他自己说，这叫“英雄惜英雄”。

常言道：“有什么将就有什么兵。”7连是楚大明一手带出来的精兵，全连上下都惯于近战，敢于刺刀见红，三拳两脚就往上冲。

张志武就像当年楚大明在许世友身边抡大刀一样，最危险的时候，总伴在楚大明左右。

他学着楚大明的狠劲儿咬着牙对新兵说：“没有天生的勇士，韩信还钻过裤裆呢！拼刺刀，拼的就是一股英雄气，怎么阴损怎么来，不是生，就是死，要想活命，就要见真章。”说完，就带着7连表演了一番眼花缭乱的对刺，看得新兵们直流口水。

楚大明和7连面对生死冷静自如、在白刃战中充满自信和勇气的态度，极大地鼓舞了新战士，他们刻苦训练，进步飞快。

林南战役是百团大战后的又一场大战。1943年8月16日夜，八路军太行军区、冀南军区和冀中警备旅15个团向林县进军。

到了林县城下，敌哨兵问：“哪部分的？”楚大明快步迎上，从容反问：“听到枪响了吗？来增援的。”

趁哨兵发呆愣神之际，张志武带着7连尖刀班迅速扑上。随后，尖兵连7连突击进城，掏墙跨院迂回穿插，直抵日军据点。

气焰嚣张的日军伊藤大队反扑过来，冲破了新1旅3团的防线，3团两个连抵挡不住退了下来，20团阵地也被冲乱。

楚大明拔枪怒吼：“我是20团团长，3团也要听我指挥，不能撤，谁撤枪毙谁。”说完就挥动驳壳枪带头冲了上去。子弹打光了，他又捡起鬼子的三八枪，端着刺刀向前冲。

7连听说团长在拼刺刀，跟着张志武也吼着从侧翼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就与日寇杀在了一起，冲得伊藤大队七零八落。

这场白刃战举足轻重，在突进城内的我军两个团差点被日军的反扑打散之际，由于楚大明果断处置、7连白刃力战，一举扭转了态势，打下了林县，转败为胜。

这就是那场楚大明心心念念的翻身仗，从此20团一战正名，愈战愈勇。

当年10月18日，20团潜入敌占区连拔炮楼。回程中刚走40里，就被3千余日军围在脚盆状的团城村。楚大明带领7连硬是用刺刀和手榴弹杀开了一条血路，伤亡254人，再次逢凶化吉。

陈赓赞叹道：“这样的铁桶阵，也就386旅能冲出来！”

能被大名鼎鼎的陈司令员认可，7连官兵扬眉吐气，张志武连声叫好！

陈赓一次见到冀南军区司令员陈再道，高兴地说：“感谢你给386旅调来一支好部队，‘楚大胆’这家伙真能打仗，是员战将。”

1945年春，20团7连的高光时刻来了！他们在豫北春季攻势作战中，大显神威，刺刀见红。

4月18日拂晓，豫北战役大战犹酣，楚大明接到刘忠旅长命令：围点打援。17团围困日伪军坡头镇据点；20团在金刚寺设伏歼敌。

楚大明认为这是锻炼9连的好机会，让善拼刺刀的7连带着9连担当主要任务，把好的战斗作风传过去。

他与政委朱兆林商量：“你带1营干伪军，我和3营7连、9连干鬼子。”

朱兆林想争一下，楚大明把眼睛一横：“不讨论，就这么定！”谁都知道鬼子难对付，他要把重担留给自己。

在别人看来，楚大明对政委朱兆林的态度算最好的了，毕竟他看不上而撵走的干部不止一个。在他眼里，就没有什么军事、政治干部之分，只有怕不怕死、能打不能打的区别。

一年前，军区给他派来了个政治处主任，他紧盯着戴着厚镜片精瘦的吴效闵直撇嘴：“我还以为只有鬼子翻译官才戴眼镜呢，怕不怕死？来得早，不如赶得巧。要是条汉子，今晚就带9连到炮楼下练练胆，再上任。”

吴效闵一点没含糊，立马带队出发。任务出色完成后，楚大明乐出了声，说这回20团赚了。还对全团交代说：“吴主任是孔夫子挂腰刀，能文能武，以后谁都不准尥蹶子，包括我。”

楚大明一直是这样，心胸坦荡，爱憎分明，快人快语。因此，接触久了，谁都不计较他的态度，而是由衷敬佩他的为人。

对坡头镇据点的强攻发起后，孟县城日伪军果然来援，日寇出动了一个小队，伪军出动了一个大队，由济源城急速而来。

楚大明带着7连、9连，隐蔽在金刚寺一带山上，让7连埋伏在山坡位置，担任主攻；9连埋伏在山顶位置，作预备队。

不久，日寇车队开来，进入了包围圈。楚大明等到了近前才一声高喊：“给我打！”

7连连长张志武与战士们连续投掷手榴弹，炸毁了打头的日军卡车，将车队堵在路上。

7连机枪手扣动扳机，朝着日寇车队扫射，鬼子倒下了一大片，队伍被拦腰劈成了两半。

楚大明抓住战机，毫不迟疑地断喝一声：“7连、9连跟我冲啊！”

“杀呀！”7连连长张志武第一个跃了出去。

一个长着驴脸的日寇小队长见“八路”冲下山来，便挥舞着军刀迎战。7连战士和鬼子混战一处，展开了白刃格斗。

张志武连续砍杀了几个鬼子，见日寇“驴脸”小队长十分凶悍，便朝其奔去，双方缠斗在一起。

“驴脸”朝着张志武就是一刀，张志武身形晃动，闪了过去。“驴脸”接着又砍来一刀，张志武用“三八大盖”死死顶住，军刀与钢枪撞出火花，咣当一声，双双震落在地。

“驴脸”刚要捡刀，张志武猛扑上去，用身体缠住了他，双方在地上厮打起来，这个家伙竟一口咬住了张志武的脖子。

张志武忍痛用手在地上划拉，摸到了那把军刀，顺手抓起，朝着日寇后心捅去。因用力过大，刀刃捅穿了鬼子的身体，竟把自己也给扎伤了。

2排排长高义兴冲过来，又补了一刀，送“驴脸”上了西天。

张志武带伤跳起，见楚团长正与两个日寇近身肉搏。他不顾伤口疼痛，冲到楚团长身边。两人背靠背一边拼刺，一边对7连、9连战士高喊：“几个对一个，背靠背，拼了！”

7连战士如同操场练兵一样，立即响应，杀声震天。1班蒋德祥被4个鬼子围住，刺死一个鬼子后，中弹牺牲；3班张世才，一刀捅进了鬼子胸膛；卫生员陈家恒一枪击毙了一个鬼子。

9连新战士也不示弱，个个精神抖擞。张忠斌一刀刺穿了鬼子肚子。王彬被刺伤了手臂，忍痛挥起枪托，砸碎了鬼子脑袋……

政委朱兆林和1营顺利歼灭了伪军大队后，立即带着一个连赶到了金刚寺，支援这边战斗。日寇见状彻底慌了，无心恋战，争相逃跑。

战斗中再次负伤的楚大明，发现了朱兆林，龇出金牙笑道：“你个老朱，先别急着来呀，我正在练新兵呢，这些鬼子算给我当了教具。”

此战，仅用1小时，20团以7连为主歼灭了日伪援敌，完成了上级交代的任务，为实现豫北战役第一阶段目标开了个好头。

战斗总结时，张志武一副楚大明的神色，冷不丁一拍桌子：“嘿！这仗打得不赖，让一队鬼子见了鬼，让新兵都变老兵啦！”

战后，386旅授予7连“刺刀见红”锦旗一面，7连连长张志武被提升为营长，楚大明则被太岳军区授予了“特级战斗英雄”称号。

团长当特级战斗英雄，这在八路军极为罕见，20团士气为之一振，上阵杀敌，更加争先恐后。

当时传唱的歌谣中有这么一句：“楚团长，部队硬，打起仗来不要命”！

两年后，一代将星却不幸陨落在了黎明之前。这次，31岁的太岳第一猛将楚大明副旅长胸部被4发机枪弹击中，喊了一声：“我就不信攻不下！”就再也没有苏醒过来。

作为副旅长，楚大明第二次被追认“特级战斗英雄”。

陈赓、周希汉新老旅长闻讯失声痛哭，6000余人为他抬棺送葬。

楚大明牺牲了，但是他身体力行的“刺刀见红”精神，却在7连和20团，以致整个八路军生根开花，不断发扬光大。

追寻我军历史足迹，几乎没有哪种单件兵器拥有如同刺刀那样崇高的地位，几乎没有哪个将领拥有如同楚大明那样雷人的称谓，几乎没有哪个连队拥有如同7连那么近战肉搏的氛围。

如今，虽然交战双方的距离越变越远，以密集队形近距离搏杀的行动也越来越少，但军队战斗力依靠荣誉与传统来凝聚、“200米内见真功”的制胜铁律并未改变。“刺刀见红”依然是奔腾在我军血液中的红色细胞，是铭刻在战士骨髓里的胜利基因。

(执笔人：叶征)

【附录】

荣誉战旗名称：刺刀见红

授旗时间：1945年4月

授旗时战斗序列：八路军第129师386旅20团7连

授旗领导机关：八路军第129师386旅

授旗前后主战斗序列沿革：前身出自1937年10月在赵县、栾城等地组建的抗日义勇军第2路第5支队；1938年2月，隶属八路军129师东进支队独立支队；1938年8月，隶属东进支队第1支队，后为1团、2团；1940年4月，为八路军129师新7旅20团3营7连；1942年6月，为八路军129师冀南军区20团3营7连；1943年9月，为八路军第129师386旅兼太岳军区20团7连；1945年9月，为八路军晋冀鲁豫军区太岳纵队386旅20团3营7连；1945年10月，为八路军晋冀鲁豫野战军第4纵队10旅20团3营7连；1947年，为晋冀鲁豫军区第4纵队10旅29团3营7连；1949年2月，为解放军第4兵团13军37师29团3营7连；1950年，为第50军37师110团3营7连；1985年，为第13集团军37师110团3营7连；1998年，为第13集团军37师装甲团3营7连；2017年，为西部战区第77集团军某合成旅3营7连。

注：特别鸣谢八路军386旅20团政治处主任、战斗英雄吴效闵前辈之子吴森同志提供珍贵史料，并提出宝贵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