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赵文睿
编发/史乎文乎
注:为使得大家阅读流畅,文章包含虚构情节。
1964年12月,我应征入伍铁道兵。1966年秋,入伍一年多的我,从通信连(师属)被调至十七团六连。
当时六连的连长姓黎,名叫黎昌厚。黎连长是1947年入伍的老兵,平时为人十分和善,对我们这些战士非常好,没有一点架子。因此大家都喜欢跟他开玩笑,他走到哪里,也总会有一群战士围着他,有的掏他的口袋(找糖果);有的抱着他的腰,想跟他来一场摔跤。每每出现这种情况,现场都是笑声一片。
平时,在工作和生活中,如果连里有战士,出了小差错或者有些小毛病,他在进行教育时,也总是变着法儿说出来,让战士既能接受,又觉得很严厉,打心底的让战士有要认真改过来的决心。
1966年12月中旬,季冬之际,连里一纸调令下来,我被调到了连部,担任统计员。当了统计员后,因为工作性质(整天都在连部),我几乎天天和连长打交道。因此,在我半年的统计员生涯中(我在六连当了半年的统计员),我曾亲眼看到了黎连长好多次用幽默的方式批评下属,起到了极好的教育作用。
1967年3月,正值季春时节,一天晚上,我们正在连部吃晚饭。连长坐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吃饭,我们几个勤杂兵,围着一张小桌子吃饭。当我们正低着头吃的津津有味时,突然听到连长的声音,“小徐(司号员,姓徐),快去把司务长叫过来,就说有重要事,让他跑步过来。”
在七十年代,在连队里,文书(兼任军械员)、“上士”(也叫给养员,工作就是在司务长的带领下,负责连里蔬菜和食物的采购工作)、缝补员(专门缝补连里战士们破损的衣服)、卫生员、统计员、司号员、通信员(负责打理连部杂务,和照顾连首长的生活起居),都统一称呼为勤杂兵。
听到连长的话,司号员小徐放下饭碗,站起身来回答道,“是”,然后就跑着去找司务长了。过了没一会儿,司务长就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连部门口,站在门外大声地喊:“报、报告。”听到司务长的声音,连长一边大口吃着米饭,一边平静地说:“进来。”听了连长的话,司务长掀开帐篷门帘,一大步跨进来问:“连长,你找我来,有什么重要事。”
连长不紧不慢地说:“你叫炊事班来两个人,记得抬着箩筐来。”听了连长的话,司务长十分不解,于是就问道:“连长,抬、抬筐干啥。”等司务长说完话,连长抬起头,没好气的说:“把这两颗沙子抬走。”连长边说着,边用筷子指着桌子上的两颗沙子。
原来,是我们连长在吃饭时,吃出了两颗沙子。司务长听到这里,满脸通红,但又松了一口气,就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连长,你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有什么紧急任务呢。就这事,我马上回去告诉炊事班,让他们今后一定注意,请连长放心。”听司务长说完话,我们几个勤杂兵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时,司号员小徐(他平时在工作之余,就喜欢跟连长说笑话)也笑着说:“连长,你也真是的,不说害得我正吃饭,提心吊胆的跑了一趟。人家司务长听到有重要任务,着急的筷子掉了都没来得及捡,立马就跑了过来。“等小徐说完话,连长和我们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1976年7月的一天下午,我照例在连部做着统计报表,文书(姓景)正在写材料。这时,连长忽然喊道:”小景,你现在把勤杂班的战士们集合起来,每人拿一个水桶,去水井打水。”听了连长的话,文书不解的问:“是,连长。不过这会儿打水干什么。”
等文书说完话,连长故作认真的说:“你们打水,去把帐篷后面的草给浇浇,省得到了秋天,还要去山里打铺草了。”原来,是连长发现我们连部和勤杂班的帐篷后面,长出了不少杂草,可我们每天打扫卫生时,都忽略了它们,连长这是委婉的提醒我们,该除草了。于是在连长说完话后,我们几个就立马动手,把帐篷周围的杂草给清理的干干净净。
除此之外,有一次,我还看到一位姓骆的战士,在打完篮球后,去到自来水管跟前洗手,但他洗完后,没关水龙头就走了。于是还没等他走多远(大概有六七米),就被连长喊了过来。到了跟前,连长问他:“小骆,你去看看那个水龙头,是不是坏了。怎么还漏水,那水一直流个不停。”听了连长的话,小骆的脸立马变得通红,他知道是自己错了,于是赶紧跑去,把所有水龙头都给拧得紧紧的。见状,连长才笑着点了点头。
平时黎连长在生活中,创造出的这样的例子还很多,每当我回忆起这些事时,都忍不住笑起来。虽然有些看起来好像是“小题大做”,有些好像是“吹毛求疵”,但是我总觉得是恰到好处,让战士既知道错了,又能接受并认真改正,还调节了气氛。
而黎连长的这一技巧,完全体现了他的修养。此后,在我十五年的军旅生涯中(1980年3月,我转业回到地方),在我也提干当了干部后,我也曾想学他的这种幽默。可是,这么多年来,我试了很多次,竟没有一次成功。
—完—
为什么我遇到的班组长都是又刁又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