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一边说要跟我去领结婚证,一边去跟我同事相亲(完结)

小棉花故事会呀 2025-01-18 10:50:32

民政局门口,我给岳川打电话。

三次挂断后,给我回了条消息。

一个字——忙,连个标点都没有。

他忘了今天是领证的日子。

看着前面漫长的队伍,我笑了笑,喝干了手里的奶茶。

我不会像上次那么傻了。

以为我不知道他在相亲吗?

1

这是岳川第二次放我鸽子。

上一次,他不接电话,我排着长队足足等了三个小时。

快排到我的时候,我身后的小姑娘与他未婚夫咬耳朵,用我能听清的音量。

“一个人也能领证吗?早知道我在家睡觉,你来就行了。热死了!”

我没听见男生的回答。心里一酸,转身走了。

事后,岳川给我的理由的是,他姑姑生病,他帮忙送医院。甚至还当场打了电话,非证实给我看。呵呵,掩耳盗铃。

我没发脾气,只是没出息的偷偷躲在卫生间哭了一场。

撒谎,他也应该编个更好的理由。

他不让我去探病,也说不清病人的症状……

难道他忘了,我就是医生。

他更不知道,他当天去相亲的女孩发了朋友圈,而那个女孩是我同事。

可笑吧?

一边说要跟我去领结婚证,一边去跟别人相亲。

当天等我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灯还亮着。

岳川抱着阿奇躺在摇椅上睡着了,心又狠狠疼了一下。

阿奇是我俩一起养的狗。七岁了。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

我当时没拆穿,不知道是因为还爱他还是不甘心。

我在临时调班的午夜回家,客厅的电视没关,岳川却在没开灯的卧室里打电话。

他口气不悦,“不行。我上次都是因为大姑才去的。这次你怎么说也没用……”

“妈,我跟苏萌没分手呢。”

“你安排我也不去……她满意,我不满意。”

阿奇弄出了声响。电话戛然而止。

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心里宽慰自己,他是迫不得已。再给他一次机会。给我们的七年一次机会。

这次领证,时间是他定的。

结果,又故技重演。

有再一再二,我不会再给他第三次机会了。

因为,他根本配不上我的心软。

我没回家,直接去了医院。本来今天就是我特意找同事张阳调的班。

“苏姐,不是说有事吗?”

我浅浅一笑,递上刚买的咖啡,“临时取消了。你快走吧。回家陪陪我们晶晶。最近我俩时间不和,都没约上。”

我与他女友张晶是闺蜜。

“陪不了。她今天替科室新来的小护士值班。”

新来的小护士,就是上次与岳川相亲的女孩田瑾瑜。

岳川放了我鸽子,田瑾瑜换了班……

我拿出手机一翻,小姑娘果然发了朋友圈,一张餐桌,牛排红酒……

桌边的大束厄瓜多尔玫瑰旁有半个手机。

我一眼就认出是岳川的手机,因为手机一角我贴了个很小的钻石贴。此刻在烛光的映射下发着暧昧的光。

他有多久没送我花了?

哦,对了。上次送我花,是去年我的文章得奖。

奖金有两万块。他送了我一小捧满天星。

“萌萌,鲜花不实在,几天就干了,所以我就买了束便宜的。”他站在我面前,手腕上是我刚买给他的浪琴手表。

我乐呵呵的捧着满天星请岳川吃饭。吃海鲜,他喜欢。

现在,他送别的女生“不实用”的昂贵玫瑰。

原来,“实用”与否,只与“值得”有关。

以前就听朋友说,恋爱不能久谈。太久的恋爱没了荷尔蒙激情的加持,没了婚姻的责任束缚,最后的结果往往“不得善终”。׳

所以在他提出结婚的时候,我点了头。

没有花费心思的求婚,没有戒指,没有烟花,甚至没有谁来见证。

沙发上的两个人,就如谈论明天吃什么一般简单。

他说这是成熟,这是踏实。

现在想来,也许这种平淡不是感情“水到渠成”。而是“顺其自然”罢了。

他没更好的选择。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明明当初也是爱过的。

2

我跟岳川的故事非常老套。

高考后,他拿到录取通知书,约我表白。

我激动的两颊通红。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双向奔赴了一场四年的异地恋,没动摇。

毕业后,他来到了我在的城市。

我学医,晚他一年就业。

那时候,我们租一个棚户区的老旧顶楼。夏天特别热,冬天又特别冷。

下大雨的时候,雨水打在楼顶,“噼啪”响上整夜,可是我就能在他身边睡的安稳。

他会在有雷声的时候捂住我的耳朵。

会在我午夜下班时在楼下等我,哪怕下雨,哪怕大雪。

还有一次,他妈妈病了,我俩所有的钱都寄回去。临近冬天,还未供暖。没钱交电费,电热毯用不了,他脸色难看,守着水壶给我灌热水袋……

“对不起。都是为了我。”他背对着我,我透过镜子看到他红红的眼尾。心里都是暖的。

这样的男人,我不怕跟着他吃苦。

而且他很上进,原本半年的试用期,两个月就转正了。

没什么窍门,主管喜欢他踏实,肯干。跑销售、做标书……什么都肯学。

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给我买了一条手链。像献宝般捧在手里,四目相对,眼中都是欢喜。

只是,他已经好久不送我礼物了。

去年我生日,他加班。连礼物都没有。

情人节,他在家花三块钱买了个电视会员电影。我点的牛排,被他退掉换成炸鸡汉堡。

我送他的每份节日礼物,他却接受的理所当然。

我偶尔撒娇抱怨。他一本正经的说,要攒钱买房子,这是正事。

房子,不知何时,渐渐变成了他的执念,他认为在此扎根的必要条件。

我不知道是不是日复一日的财迷油盐磨灭了我们原本简单的知足。

总归,爱,渐渐淡了……

“苏医生,有人找。”

岳川站在导诊台前,一身长款灰色羊毛大衣,低着头。虽然他带着口罩,可是我一眼就能认出是他。

以前我开玩笑说是被他外表迷惑,其实玩笑里有三分认真。他确实很好看。尤其笑起来,满眼星光。

我深吸一口气,向他走过去。

“吃饭了吗?”他先问这个。

“吃了。”

他躲开我的眼睛,“你们医院挺大的。”

我换单位后,他从没来过,因为忙,因为远。

“那个,今天我临时有会,走不开。所以没去……让你等久了吧?”他总算说到这个。

“没事。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今天有手术,去不了。”

他长舒一口气,眼神终于回笼到我脸上,轻松不少。

“那就好。我害怕你等久了。下午给你打电话不接,信息也没回。”

“我在手术室。”

相顾无言了三分钟。

他先开了口,“那,我先回去了。”

我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先转身走了。

我们很默契的都没提什么时候再去领证。记得过去,哪怕是错过一场电影,他都会马上计划下一次的时间来弥补。

回办公室,才发现有十一个未接电话。

一个我爸打的,其余都是岳川。

他们都知道我的工作,一般打一个没接,就会留言。

岳川只是心虚。

我给我爸拨回去。

对我爸,我也心虚。

“萌萌,你是不是把户口本偷拿走了?你俩不会是领结婚证了吧?咱家的事儿,你跟岳川说了?”

3

“我告诉你啊。结婚是大事。一定要考虑清楚。现在后悔来得及。”

“先不说岳川怎样,就是他妈妈的性子,你觉得你能相处吗?”

苦口婆心了十分钟后……

我爸叹了口气,“萌萌,答应爸爸,再看看,多想想。”

我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我的盒饭里。

“爸,你想什么呢?我是身份证丢了,拿户口本补办用。”

隔着电话都能感到我爸长舒一口气。

我爸说的对。我曾因为岳川他妈动摇过……

岳川的妈妈,是个不好相处的人。虽然我们只见过两次。

岳川年幼丧父,他妈一手把他带大。为了生活,她到处打零工。

好歹熬到岳川大学毕业工作。

儿子便成了她最大的倚仗。

第一次见面,是我刚工作一年,岳川约我去他家吃饭。

那天在车上,岳川妈妈打来电话,对着儿子嘘寒问暖。对我,没有只言片语。

快挂电话的时候,他说:“妈,萌萌最近嗓子发炎了,不能吃辣的。做菜不要放辣椒。”

一进门,她妈忽视我手里大包小包的礼物,只赶着掸掉他儿子身上的雪。

岳川一边安抚他妈,一边介绍我们认识。

如果她勉强拉扯的嘴角不能说明什么的话,那饭桌上的菜足以表明她的态度。

看着满桌艳红,我只低头浅浅一笑。岳川变了脸色,在桌下紧紧抓着我的手。

“妈,不是跟你说了今天别做辣菜?你是不是没听清啊?”

他这话问的,摆明了帮他妈解释。

“听清了。可是你爱吃啊。你都这么久没回来了,当妈就想让儿子吃好也有错。”

“那你也不能十个菜都放辣椒啊!”

“妈不知道你今天最想吃哪个啊!”

这话说的,竟让他无以辩驳。

岳川拉着我的手站起来。“我们出去吃。”

他妈瞬间哭声大作,“有了媳妇忘了娘。咱们娘俩相依为命这多年……你小时候,妈妈……”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一个人走了。

我对岳川说,“你在家里陪陪你妈吧。我想先回去了。”

岳川要送我,被他妈妈死死拉住了胳膊。

我那时真的退缩过。可是每次岳川他妈打电话磨人,他都会言简意赅的解决。

他摸着我的头发,“萌萌,我妈这辈子不容易。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那时候,我信了。我简单的认为,我是嫁他,只要他对我好。

而且,我跟他妈去年开始关系有所缓和。

他妈问我,结婚没有房子行吗?

那是唯一一次,他妈说话少了些趾高气昂的味道。

“可以。房子,以后我俩会自己买。”我说的坦然。

她听完满意的点点头。话锋一转,又夸她儿子,“不是我说,就我家小川,要学历,要长相,要工作,都是顶好的。你嫁给他,也是有福气的姑娘。”

从此,她对我态度到底好些了。

甚至会在给岳川寄橙子的时候,带两个我爱吃的石榴。

现在想起来,上个月她寄的橙子里,没有石榴了。

那时候,她应该再帮岳川张罗相亲的事了。

下了班已是清晨,我在小区楼下吃了瘦肉粥。没有像往常一样带一份回家,我想以后都不必了。

岳川睡在客厅沙发上,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

平时,他很少抽烟,半个月一盒。

阿奇蹦到我身上,我顺势坐在沙发的一角。

岳川醒了。看清是我,翻了个身,“下班了?”

我摸着阿奇的背毛,感觉它都有些老态了。

“岳川,我们七年了。好聚好散,你至少告诉我为什么吧?”

他原本刚闭上的眼睛瞬间睁开,半晌,“什么意思?”

“你家给你张罗相亲。你这样,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是不是有些缺德?”

我说的云淡风轻,可是他脸色已经完全青了。他摸了摸脖子,坐起身,“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重点。”

“我家想让我找个结婚能一起买房子的。”

4

我……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

“小萌,你也知道,这地方的房价太贵了,一平都三四万。凭咱俩,可能一辈子都买不上房子……”

我深吸一口气,盯着他的眼睛,“那又如何?”

“苏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受过社会的委屈。像我这样的家庭,爬到今天不容易。我老家的房子最多可以卖三十万。虽然你每次都说不用买房子就结婚,可是我希望我的另一半最好也能出这些钱,当然,我知道,你爸妈种地不容易。买房还得装修……我甚至不能去想,只要想,就觉得没有希望……”

他手扶额头,看上去头疼的不行。

我冷笑一声,“所以,岳川,你打算直接找个条件好的老婆?一步到位?”

他似乎觉得受到了侮辱,“苏萌,你别说话这么难听。我家也是为我好。再说,我也没同意去交往。”

我把手机里那张截图的照片扔给他,“玫瑰都买了。美男计应该奏效。”

我转身进屋反锁了门。

岳川在门外不停的拍,“萌萌,你开门。你别干傻事。我跟你说,没有我,你还能找到条件更好的。咱俩这样真的太累了……”

片刻,我打开门,把手里一个银色的皮箱塞给他。“这是我花钱租的房子,你现在就滚!”

我把他推出去。

快关门的时候,他双手撑着门边,“你至少让我收拾收拾我的东西吧?”

我本想分的体面点,可是他不想要脸。

“岳川,除了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是你自己花钱买的,剩下的东西都是我花的钱。你是想折现给我吗?也行。”

他一听我说的这么绝,松了手。“有必要算的这么清吗?”

我“嘭”的关上门。

“你手里的箱子都是我送你的,觉得颜色配你。”

值了大夜班,外加感冒,我头昏昏沉沉,实在打不起精神消化分手的情绪,只想睡觉。

刚睡着,电话铃响起来。迷迷糊糊接了。

“苏萌,你别怪小川。老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你,现在不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意识慢慢苏醒,原来是岳川他妈。

“呵,我没记错的话,你去年还说我们合适呢!”

她清了清嗓子,“那是去年。”

“是,去年听说我不要婚房,我就是最合适的。现在有人能帮着一起买婚房了,就是更好的选择了是吧?”

她就一点好,跟我从来不装假。

“就是这么个理儿!你长的漂亮,工作也好,就是家庭差些。缘分一场,阿姨劝你,你也找个条件好的,这辈子就妥了……你时间方便的时候,我去收拾一下小川的东西。都是男人用的,放你那也不方便。”

我冷笑到无语,岳川奇葩的价值观还真是单传来的。

“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这些年,我们俩的开销都是我在出。估计你儿子也攒不少。他自己买的都带走了。我买的,他没脸要。”

挂了电话,原本断了七年感情的伤感,瞬间付之一炬。燃烧后,只剩愤懑。

成年人的世界,再无少年的纯粹。披上物质的外衣,丑陋的不能见光。

那个在寒夜里把我紧紧拥在怀里的男孩,早消失在了寸土寸金的权衡利弊中。

我把给岳川买的东西全部挂到网上,超低价卖二手。剩余生活用品,包括床品全部送去清洗干净,放到垃圾桶旁边,给需要的人。

整理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七年,我给岳川买了这么多东西。衣食住行,方方面面。

边拍照,边上传。连同我七年来付出的真心一起,折旧的让我心疼。

唯有我送他的第一块手表卖不了,因为已经坏了。是为了救我摔坏的。

他工作的第一年冬至,下大雪。我买了水果往家走,天没黑透,路上的车有开灯的,也有没开的。

路过一个胡同口,有辆车突然窜出来,车速一快,冰雪路面,车轮打滑,就那么眼看着要撞到我的时候,岳川跑过来,把我拉到一旁。我俩都摔了,我摔坏了手机和胳膊,他摔破了腿和我送的手表。

那时候,我俩没钱,他一年都没带手表。我还开玩笑,在他手腕上画过一个。

“想要什么牌子的?”

他一脸宠溺的看着我画,“浪琴。”

等我能给他买浪琴的时候,他大概已经不满足于只送表的人了。

5

上班前,我找了家政阿姨来帮我做个深入大扫除,找人换锁。连阿奇我也送去宠物店,换了个造型。

我们都要重新开始了。

中午在食堂的时候,竟然碰到了岳川他妈和田瑾瑜。就坐在我斜对面。

他妈不同于对我的轻视,不停地笑着对田瑾瑜讲话,还伸手想帮田擦掉嘴角的米粒,被人家侧脸躲开。

她尴尬的缩回手,一抬头正看见我笑着摇头。她狠狠瞪我一眼,我耸耸肩,一脸讥讽。

张阳凑过来,“苏姐,你下午还有两台手术。这是我家晶晶给你带的巧克力。”

我接过,“谢谢你家晶晶。我先走了。”

错过岳川他/妈/的瞬间,她翻个意料中的大白眼。

意料外的是田瑾瑜,“苏医生,有时间吗?想跟你聊几句。”

我和岳川他妈同时转头,他妈不停地眼神示意我不同意。

“可以。”我看看了手表。“我还有一个小时。”

医院门口的咖啡味道还可以。不过下午有手术,我只点了块很小的木糖醇蛋糕。

她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和岳川交往过。”

我继续吃。

“你们分手了,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一见钟情那种。”

我瞟了她一眼,她很瘦,狭长的单眼皮,锋利的唇形,有攻击性的长相。

“你是想听我说恭喜?”

她笑起来的时候又添了份傲慢,“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大家同事,跟你说一声,以后他来这儿接送我,你们就当不认识,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站起身,“同事?似乎谈不上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在这实习,等你真能留下再称同事吧。至于他?呵,你之蜜糖,我之砒霜。我不稀罕。”

田瑾瑜倒是很有效率。第二天下班,岳川就出现在了医院的停车场。

他拉着田瑾瑜的手,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冰激凌,时不时喂田瑾瑜一口。

两人今天都穿了红色的外套,把田瑾瑜手里捧的红玫瑰称的更加耀眼。

还记得以前,岳川是绝对不会穿艳色的衣服。看来这人没什么不能改变。

只要有人强求,只要有人值得。

“萌萌,能不能捎我们俩一段?我俩电影快开始了。”

我回头,是张阳和张晶。

“跟我还客气。苏某愿意为你们的爱情保驾护航。”

张晶过来搂着我还想贫嘴,看到不远处也看过来的岳田二人,瞬间石化。

张晶认出岳川,转过来看着我,“这是什么情况?”

我笑笑,“如你所见。走吧。”

我的车就停在岳川旁边,我边往那边走,边按了钥匙。希望他发现我的车,就赶紧离开。

可是显然,田瑾瑜不这么想。

“苏医生,听说你是坐地户。我想咨询一下,现在哪里的房子有升值空间啊?我跟我未婚夫去看房子。”

张晶有些懵,不过到底是闺蜜,听着田瑾瑜阴阳怪气就火了,“小田,你这实习期,总调班请假的,不想来我们院工作啊?再说了,你买房子你找中介啊。我们萌萌可不知道。”

我笑笑,拍拍张晶的肩膀,“也没什么。想买房子,咱们医院附近就挺好,上班近,还是学区房。就是价格不便宜。”

张阳插话:“真不便宜。听说新小区都涨到五万一平了,还是期房。”

田瑾瑜发现岳川盯着我,不满的拉住他的手,挡住他的目光。只可惜,田瑾瑜不高,我那副不在乎的表情还是落在了岳川眼里。

“五万我们也买的起。我爸爸拿了一百万给我们买房子用。”

我点点头,“那不少。能买二十平呢。加上你老公的,能再添六平。”

“你……”田瑾瑜被我怼的满脸通红。转头去看岳川,“我家至少还给出一百万买房子呢。不像某人,结婚就想占男方便宜。我们走!”

张晶还想争,被我拉住手。“算了。垃圾我都扔了,还在乎捡他的人?再不走,你只能看个鸣谢了。”

车上,我简单讲述了岳川背着我相亲,找老婆合伙买房子的事。

张晶和张阳一脸震惊。

“你那么爱他,七年,都抵不过现实。”

“不过也好。早发现早止损。我早说他配不上你。”

电影院门前,他俩跟我道别。刚关上的车窗又被张晶敲开。

“萌萌,我记得你奶奶留给你的老房子就在咱们医院附近吧?”

我眨眨眼。

6

晚饭后,我带阿奇散步。刚下楼,就见岳川拎着那个银色的皮箱站在单元门口。

阿奇不顾我在身后的呼喊,奋力向岳川跑去。

你看。狗比人更深情。

我费力抱住它,转身上楼。

“苏萌。”他追上来。没去管一直挣扎想让他摸摸的阿奇。

“苏萌,你换锁了?”

“怎么?还想私闯民宅?”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拿我的那些东西。衣服,手表,鞋子……还有才买的那台笔记本……我工作要用……”

我停下脚步,瞟了他一眼。“你脑子不好用?那些都是我买的。发票都在我那。”

他跟着我,“是是。可那都是男人用的。我现在一块表都没有,去见客户也不好看。鞋都几天没换了……你也知道我单位那台电脑太重了,出门带……”

阿奇忽然“汪汪”了一声。又平静下来老实趴在我怀里。

也许连狗都听不下去了。

“我可以卖二手,我可以扔。至于你缺不缺,那是你的事。”

“我不是要买房子么……手头紧……”

“滚!”

就在我要关门的瞬间,他喊:“那我说阿奇是我买的。我现在就把阿奇抱走。”

我拉开门,再也忍不了,“岳川,你真是什么都能说出来啊。这些年,阿奇的吃喝玩乐,生病节育,哪个你花钱?我可真是低估你的不要脸了。”

我掏出手机,把岳川的微信号加回来,“你所有的东西,我都处理完了。没了,一件都没有。”

他冷漠的看着我。面无血色。估计心疼那些物件。

“我给你转了三千。你当年买阿奇才花了八百。”

我关门的瞬间,又送他一句,“至于你送我那点东西,你走时脚上的那双鞋都抵了。现在两清。”

片刻,微信消息,他把钱收了。

我重新把他拖到黑名单。恶心的差点把晚饭吐出来。

日子按部就班。岳川一改往日的忙碌,每天按时接送田瑾瑜。偶尔碰到,她就赶紧钻到岳川怀里。

我嗤之以鼻!这样一个为钱轻易转身的男人,也不知道她宝贝个什么劲儿。

三个月后,我搬家了。那天来了好多同事帮忙。

在楼下又碰到了岳川和田瑾瑜。她又拱到岳川腋下。

张晶拉着我的手,无视他们存在,“萌萌,这小区环境可真好。”

田瑾瑜又来劲了,“那是啊。现在这边都卖到六万多一平了。”那架势就像这楼盘是她家的一般。

她摆明了想让我们问她。我拉着张晶就走,才不给她搭台。

“怎么?苏医生,打算租这个小区?这边都是大平层,我建议你租三期那边吧。不过也不便宜,一个月怎么也八千左右。”

我眼睛中的笑都快藏不住了。“田小姐倒是知道的清楚。你也住这里?”

她终于扬起头,满脸骄傲,“对啊。我和小川可不是租哦,我们是买的三期,八十五平呢,刚看完。视野特别好。”

我瞥了眼站在她身后的岳川,他抿着唇,刚刚看过房子的幸福模样还未消散。

也是,毕竟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家”。

我歪歪头故作思考,“那应该付了百分之二十?”

“才不是!明明付了百分之三十。”

张晶已经笑出声了。我点头明了。“恭喜。以后是邻居了。”

张晶指指不远处的一栋特别些的楼,“喏。萌萌搬这了。”

“那……是大平层啊!租个大平层?谁信啊。”田瑾瑜撇撇嘴。“苏医生也不必为了置气……”

张晶气笑了,“萌萌的奶奶去世前把老房子给了她。那个独栋的小楼就在这。后来拆迁,她就选了这个大平层,二百三十平。另外三期还有两套。才装修。”

我抬抬眼皮,田瑾瑜的第一反应竟是回头去看岳川。

岳川的脸色忽然变白。他上前一步,“萌萌,你怎么从没说过?”

田瑾瑜扯着他的胳膊,咬着嘴唇,眼中含着泪。

我想,她明白,岳川喜欢她的一百万甚于她。有的人就是喜欢掩耳盗铃,自讨苦吃。

“说什么?说我家庭?刚在一起时,你说,不喜欢两个人背景差距太大。你要靠自己的双手,像个男人。你的孩子将来做富二代。那时,我信你的真心。我愿意跟着你吃苦。所以,我没说过我从不缺钱,虽不是富贵人家,可是也算衣食无忧。”

岳川又向前一步,田瑾瑜拽着她的胳膊,“岳川,我们都要订婚了,你还听她说什么?”

岳川倔强的站在我面前,双眼通红。

7

“至于房子。这个是奶奶留给我的遗产。我不觉得值得庆祝。而且当时房子的事情都是我爸在处理,我只签个字。我爸也没说太多细节。直到你妈问,没婚房能结婚吗?我才想起这边的房子。所以,我跟你说过多次,你没房子也不要紧。总有地方住的。”

他嗓子有些哑,低声质问,“我以为你的意思是租房子。你,每天看我那样省钱买房很可笑,是不是?”

我摇摇头,“没有。我很感动。我以为你想为我安一个家。所以,我一个人扛起了所有的生活支出。我小心翼翼的守护的是你的自尊。只是没想到,你不配。”

眼泪终于从他的眼中夺眶而出。

他想过来拉住我,被我云淡风轻的甩开。

“岳川,别让我更瞧不起你!”

我拉着张晶去酒店,今天乔迁宴,还有很多人等着。

晚上刚到家,电话响了。是岳川。分手后,我把他拉黑了,他用了别的号码。

“苏萌,你别挂你别挂。我有事求你。”语气里都是焦急。

“说。”

“我姑姑心梗,现在在你以前那家医院,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专家什么的……”

我……

“那,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化验结果……”

“岳川。你姑姑有主治医生。我们分手了,别用这些理由找我……”我正想挂电话。

“我后悔了。我爱的是你,萌萌。我一时鬼迷心窍……我那时候是因为我堂哥买房子,身边同事也都买了……”

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发现似乎已经不难过了,因为不值得。“如果,今天我还是租房子。没有能力跟你一起买房,你还会回头吗?”

电话那头只有呼吸声。在他想回答时,我打断了,“别撒谎。岳川。我们一起七年,在我以为你努力给我未来的时候,你换了同行的伙伴。我理解这些年你的不易,理解你的选择。但是不代表我能原谅。你现在也算求仁得仁,人要学会满足。”

半个月后,田瑾瑜实习期满。临别,医院大门口,我和她擦肩而过。

“我和岳川分手了。”

我想了想,我的立场似乎说“恭喜”或“节哀”都不太恰当。

“无论你信不信,我对他真是一见钟情。只是他,从未喜欢我这个人。你比我狠。”

我裹紧大衣,“那是因为我比你伤的重。”

再见岳川是半年后,在一款名车的4s店。

“你好,请问您想看什么车型?可以帮您介绍一下。”接待人员热情有礼。

可张晶在一旁指着远处的男士说,“我想让他服务。”

我掐她拜拜肉一下,压低声音,“我告诉你啊,我们是买车,不是逛酒吧。还点上了。让你家张阳知道我不管你,以后不帮我代班了。”

“车也是大件啊。还不得选个自己喜欢的人服务。我就看看,不动手。你看那个男的背影,是不挺帅。”

我瞟了一眼,“太瘦了。不喜欢。刚刚这个就挺好,面善。”

这时候,接待员已经喊了,“小岳,过来。”

他转过头,还是那张冷静斯文、人畜无害的脸。

张晶瞪着眼睛,捂着嘴,“是岳川吗?瘦了好多啊!”

我无语。要是没瘦,我就认出来了。

我赶紧拍拍那位热情的接待员,“不必,我朋友开玩笑的。还是请您介绍一下你们新出的那款车。”

我手指向最中间的那辆。

“小岳,不用了。谢谢,你忙吧。”接待员笑容满面。

岳川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我们。他站在那,皱紧了眉头。脚犹豫的迈了一步,又因为同事的话止住了。

“让他服务也没什么不行,多跳跳刺,难为难为。”张晶咬着后槽牙。

我翻了个白眼。

“怎么?还心疼他啊?”

“屁。我不想让他挣提成。”

车买的十分顺利。

回去的路上张晶说,当初岳川和田瑾瑜合伙买了房,但是岳川出钱少,就只写了田瑾瑜一个人的名字。分手后,田瑾瑜不想要了,着急卖。可是着急就得亏钱。岳川不肯,自己拿了一百万给了田瑾瑜。

哪成想,这钱是他偷偷挪用公款的。

老板知道后念他这些年的感情,只要求他马上还款,然后他卖了房就离职了。听说到底还是亏一点,你休假的时候,他妈妈还来住过几天院,就在我们科室。

我心中波澜不惊。

提车那天,岳川跟出来。

我放下车窗,眼神疏离。

他抿抿嘴唇,“那个……这个车现在刚上,不划算。”

张晶一乐,“买都买了。没事。谁让我们萌萌喜欢。萌萌的爸爸才给她打了三百万,她现在是小富婆。”

岳川诧异的望着我,脱口而出,“你爸不是……”

“没错。我爸是种地。但是种的是人参。我家是参农。前些年价格不好,亏一些。今年好了。正好今年所有的参都起了。”

岳川嘴唇哆嗦半天,我上了车窗,一脚油门,潇洒离开。

后来,岳川每日早上都在我医院楼下,一束玫瑰,一份早餐。

我经过他身边,连余光都不会留下。有保安,他不敢纠缠。

我太了解他了,他认为什么事情,只要坚持就会得到。却始终不明白“覆水难收”“木已成舟”。

直到半年后,我捧着大束弗洛伊德玫瑰挽着我的男朋友被岳川看到,他就再也没出现了。

因为那天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男朋友说:“你那套房子有点小,太委屈我宝贝了。还是搬去我的别墅吧,有大院子,阿奇也一定喜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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