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随心变,次第花开。
01“沙白之死”霸屏争吵的10月29日,
著名主持人顾国宁,
突发疾病离世。
年仅46岁。
“爱沙白”的人,
和“恨沙白”的人,
没有因顾国宁的离开,
停下汹涌的争吵。
甚至很多人刷到
“顾国宁离世”的消息时,
根本就没多看一眼。
就像很多人
从来不关注一滴水跃进大海,
一片叶坠入泥土,
一朵云飘过窗外。
人性就是这样。
人们最热衷的事情,
是为捍卫自己狭隘的认知,
深陷你死我活的输赢对错里,
而看不见眼前
那一个个鲜活而具体的生命。
02
我得知顾国宁离世的消息后,
就决定写点什么—
不是因为他是著名主持人,
而是因为他的离开,
比“安乐死”的沙白,
离真实生活和普罗大众,
更近一些。
媒体没有公布
夺走顾国宁英年生命的病患元凶,
只是说突发疾病、抢救无效。
顾国宁曾担任过
央视新闻频道《朝闻天下》、
《晚间新闻》、
《新闻直播间》的主播,
算得上众多“国脸”中一个。
但,他的离世,
远没有罗京和李咏的离开那样,
引发海啸般的传播和哀悼。
除了他没有罗、李
更为人熟知,
我想还有一个真相是:
2020年疫情过来后,
人们因亲证了
太多遥远哭声和近处告别,
正陷入一种
叫“生死疲劳的困局”里。
太多的猝死,
太多的伤害,
太多的悲剧,
让我们在
来不及认真哀悼的应激反应里,
陷入了生死麻木。
甚至对很多
沾染上“死亡”字眼的消息,
产生了某种轻微
又深切的嫌恶心理。
03
最典型的佐证是:
之前每逢重大灾难发生、
知名人士离开时,
都会被拿出来说的
“你永远不知道,
意外和明天哪个会提前降临”。
还有那句
“真正要离开的人,
只是挑了一个
风和日丽的下午,
裹了件最常穿的大衣,
出了门,
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都会在人群中大面积传颂。
但现在,
尤其是这一两年,
那么多悲剧发生,
那么多生命离开,
这些感性唯美的话,
已没有人再念叨。
“生死疲劳的困局”中,
苟活的人们
逐渐丧失了伤春悲秋的感性。
惴惴不安中,
人们走向这样两个极端:
有人肆无忌惮地攻击同胞,
通过恶意释放恐慌——
想想那些无处不在的
二元对立和撕X大战。
有人学会了视而不见,
假装只要自己不关注,
悲剧就当作没有发生——
想想那些遁入尘埃、
封存掩埋的人间惨案。
只是,
不管是恶意的对立,
还是麻木的逃避,
都无法从根本上
治愈内心的哀伤。
除了那些宏大叙事,
或许我们每个人,
每个亲证他人离开,
自己也一步步走向死亡的人,
都要思考的问题是:
怎么活,才算不负余生?
04
关于这个问题,
我有两个朴素的认知,
很想分享给
有缘看到此文的朋友们——
第一,走出“我执”。
我不讲鸡汤和道理,
只和朋友们说一桩旧闻。
1990年,
旅行者1号探测器
即将飞出太阳系时,
在距离地球60多亿公里的地方,
回眸拍了一张地球的照片。
就是这张——
这个在茫茫宇宙中,
被圈起来的,
犹如一粒尘埃的小点,
就是我们70多亿人
居住的家园。
天文学家、
科幻作家卡尔·萨根,
就这张照片,
写了一本叫《暗淡蓝点》(《Pale Blue Dot》)的书。
书中有这么一段话:
“在这个小点上,
每个你爱的人,
每个你认识的人,
每个你曾经听过的人,
以及每个曾经存在的人,
都在那里过完一生。
这里集合了一切的欢喜与苦难,
数千个自信的宗教、
意识形态,
以及经济学说,
每个猎人和搜寻者,
每个英雄和懦夫,
每个文明的创造者与毁灭者,
每个国王与农夫,
每对相恋中的年轻爱侣,
每个充满希望的孩子,
每对望子成龙的父母,
每个发明家和探险家,
每个教授道德的老师,
每个贪污政客,
每个超级巨星,
每个至高无上的领袖,
每个圣人与罪人,
都集中在这里。
尽管,它只是宇宙的一粒微尘。
每当我遇到想不通的事情时,
我就会把这段话默念一遍:
地球不过是宇宙中
漂浮的一粒微尘,
我和我目前这个困难,
又算什么?
这不是妄自菲薄。
而是站在更高处,
看待自我和困境,
习得平和与沉静,
得到力量和辽阔:
“除了生死,
一切都是擦伤。”
考学失利是擦伤,
爱人背叛是擦伤,
孩子平庸是擦伤,
父母老去是擦伤,
公司降薪是擦伤,
他人诬陷是擦伤,
亲戚叛离是擦伤,
就连出门不小心被车撞了
但幸好无生命之忧,
也是擦伤……
用高维的视角,
看低纬的困境,
就像是用宇宙式的升维,
见天地,见他人,见自己,
就能洞见自我的短视,
走出“我执”的渺小。
并渐渐走出
恶意愚昧和二元对立:
你和我DNA里的氮元素,
我们牙齿里的钙元素,
我们血液里的铁元素,
都是宇宙大爆炸时,
万千星辰散落后
在地球上的馈赠。
你和我都是星尘,
你和我本是一体,
你和我并无分别。
你和我都将死去,
而我们的身体
又会分裂成分子原子,
供养给子孙后代。
我们不必争吵,
只去相爱。
05
第二,安住此刻。
我还不讲鸡汤和道理,
而是讲一个
平平无奇又充满智慧的故事——
一个偏僻的寺庙里,
住着一个老和尚
和一个小和尚。
有一天,小和尚问老和尚:
“师父,
你修行前和修行后,
有什么区别?”
师父曰:
“修行前,
上山、砍柴、做饭。
修行后,
还是上山、砍柴、做饭。”
小和尚不解:
“师父,你这修行前后
干的是一样的活儿,
何谈修行呢?”
老和尚微微一笑:
“修行前,
上山是为了砍柴,
砍柴是为了烧火,
烧火是为了做饭。
而修行后,
上山就是上山,
砍柴就是砍柴,
烧火就是烧火,
做饭就是做饭。”
听到这里,
小和尚更迷茫了:
“师父,这不还是一样的吗?”
师父又微微一笑说:
“如果上山就是为了砍柴,
那上山的过程就会充满怨念;
如果砍柴就是为了做饭,
那砍柴的过程就会又累又苦。
但如果上山就是上山,
那上山途中
就会遇见风云花草,
砍柴就是砍柴,
砍柴之余
还能听到鸟叫虫鸣。
如是日日安在当下,
日日欢喜当下。”
这是关于“修行”,
我听到的最好的故事。
日常就是修行,
修行不是嘴里的念咒,
而是言行的安放。
安在此刻,
安在此地,
安在此景。
如如不动,
念念无生,
了了分明。
不管是我写一篇文,
还是你打一份工,
如果我们只是紧盯“目标”,
那就很容易
在焦虑和急迫中,
陷入比较心和得失心:
“凭什么我的文章不是10万+?
凭什么我没有同事
更受领导喜欢?”
但,如果我只是认认真真写文,
你只是勤勤恳恳打工,
我就会在心流中
感到笔触的温凉,
你会在专注中
觅得工作的精髓。
一样的工作,
我们以“安在此刻”的心情做,
就会有超越外物的收获。
而且这收获,
又是直至本质、
直抵灵魂的天道馈赠。
这样的“得到”,
比我们紧盯目标,
得到的还要多,
还要丰富,
还要欢喜。
佛曰,
境随心变,
次第花开。
境,还是那个境,
但你的心念变了,
好运和福报都来了,
就像花在清晨雨露中,
次第开放那样自然芬芳。
何谓生死?
生下,活着,死去。
可否具体?
闲时安,忙时安,
事事安,时时安,
安住一切,一切皆安。
可否再具体?
你我皆尘埃,
归宿是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