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是有名的针灸神医，百姓皆赞她「荷心圣手」。
贵妃患了风疾，她奉命前去会诊，却被乱棍打死拖出了宫。。
两年后，我成了贵妃的心腹。
贵妃风疾复发，我欣赏了她的痛容三天三夜。
然后亲手送她下了地狱。
1.
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太监一边将我往宫里引，一边眯着眼笑道。
「我们贵妃娘娘对你这糕点念念不忘，特命我前来带你进宫，若是将贵人伺候满意了，这泼天的富贵可要找上你这门儿喽。」
我表面诚惶诚恐，心中却暗喜。
也不枉我我在皇宫门前的街道高声叫卖数月，总算是让贵妃娘娘看上了眼。
但坊间传闻这位贵妃娘娘生得倾国倾城，于皇帝还有有救命之恩，入宫后常获盛宠，无人能与之争锋，因而十分跋扈。
我战战兢兢走进华丽璀璨的钟粹宫，里面放了足足两大缸的冰块供塌上美人消暑。
本是暑日艳阳高照，我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荷花酥，是你做的？」贵妃斜卧在塌上，语调慵懒。
我忙伏在地上，颤抖着回话：「是……是我。」
「好大的胆子！跟本宫回话要自称奴婢！你根本未将本宫放在眼里，蔑视本宫乃是大罪！来人！拖下去——」
我颤抖的更厉害了，脑袋「砰砰」磕在冰冷的地砖上求饶。
「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奴婢知错！奴婢出身乡野，今日头一回见到娘娘这般貌美如仙的女子，一时忘了规矩！还望娘娘恕罪！」
「哼。」她怒气稍减。
「算你命好，这荷花酥本宫尝着还不错，就先留你一条命伺候着。」
我松了口气，急忙叩头谢恩。
「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我缓缓抬头看去。
一对秀眉似翠羽弯弯，一双翦水秋瞳盈盈含波，一点莹润娇柔红唇，嫣然一笑间就连鬓边的并蒂芙蓉缠金簪都失了颜色。
真真是个极美的人儿。
怪不得能迷倒当今天子。
贵妃闲闲将我打量几番，随即嗤笑一声：「寡淡无趣，本宫用着倒是放心。」
「不过！你这身儿皮竟是要比本宫还要白上几分。」
2.
贵妃善妒，人尽皆知。
平日里要是有哪个小主引了皇上过去，当夜贵妃就派人同传身体不适，而皇上总是不带一丝犹豫去看望贵妃。
「你一个野丫头，整日在地里头风吹日晒，皮肤怎会如此白嫩细腻？」
「看着倒不像是个寻常农家女……」
「贱人！是不是有人派你来我身边勾引皇上！」
我急忙解释：「回娘娘，奴婢之前也是皮肤粗糙黝黑，得了师傅传授常食柠檬果汤，这才慢慢变白。娘娘若是觉得奴婢碍眼了，奴婢今后便不喝了，奴婢晒得黑黑的，只要娘娘您高兴就好。」
「哦？这汤什么来头？」贵妃转了音调。
见勾起她的兴趣，我腆着脸继续卖弄：「实不相瞒，娘娘。奴婢曾有幸得教一神厨，她有一本传世食谱，教奴婢做的食物不仅味道极佳，对女子美容养颜更是有着极大的滋补。」
我抽抽鼻子，谄媚讪笑：「奴才自知姿色平平，就只能养养肤色了。如今能遇到娘娘是奴婢莫大的福分。」
「既然你有如此本领，那本宫就留你在身边贴身伺候。若是有用，金银赏赐绝对少不了你的，若是你是个信口胡诹的，到时候就别怪本宫扒了你的皮。」
她说完就摆裙离开。
我垂首礼送，长呼了压在胸口的气。
婢女晓晓奉命领我去住处。
在钟粹宫后头的一块小屋子，周围杂草丛生，略显荒凉。
晓晓说：「我们这些下人们住的地方全已满，没有空位，如今能住的只有这儿了。这儿以前还挺热闹，不知从哪日起就不再有人打理，不过从这儿到娘娘的寝宫并不远，倒也方便些。」
她犹豫了几下，神神秘秘道：「你还是小心些吧，有姐妹曾在这里见到过鬼。我们禀告过贵妃，却被贵妃好一通斥责，之后就没人再敢提。」
我心下起疑，面上却是微笑道谢。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
贵妃还是没有全然信我，只是每日的柠檬果汤经过太医查验后碗碗不落。
直到皇上从江南回宫，见到贵妃的一瞬间眼里显露出惊艳。
「朕的茵茵肌肤胜雪，真是让朕爱不释手。」
贵妃褪了衣衫，半露着莹润白皙的香肩，两截碧藕似的双臂搭在皇上肩上。
身娇体软，媚眼如丝。
今夜的钟粹宫红烛摇曳，粉香袅袅。
翌日清晨，贵妃面色红润，更加娇媚动人。
她正对着镜子梳妆，心情极佳：「很好，你这小丫头确实有几分用处。」
「对了，本宫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恭敬回禀：「奴婢名叫王红。」
贵妃眉头一皱，满是嫌弃地说：「那样俗气的名字！」
她挥挥手，命我退下。
我垂首离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根本不叫王红，我叫白荷。
姐姐是在湖边的小木盆里捡到的我。
那日正值满湖荷花盛放，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荷花是姐姐最喜爱的花，姐姐的小白荷要和这些花花一样茁长长大哟。」这是她经常对我讲的话。
3.
我姐姐白莹医术高明，仅用一根银针就能立刻缓解病人痛苦。
因为姐姐每次装银针的布袋上有一枚我绣上的荷花，众人就给她起了个「荷心圣手」的美名。
姐姐也想将医术教给我，可是实在提不起兴趣，整日沉浸在小厨房里捣鼓美食糕点。
我不能在救人上帮她，只能想着法儿做点好吃的让姐姐开心。
有一天，医馆里来了人，为首的人面白无须，捧着一道明黄圣旨宣姐姐进宫。
本是一件好事，可我莫名觉得心里不踏实。
再后来，宫里头又来了人，轻飘飘撂下一句。
「医女白莹，医术不精，冒犯贵妃，已被乱棍打死。」
姐姐一生从未害人，却落得个如此悲惨的下场。
就连尸身也早已剁碎，喂于乱葬岗野狗。
从此，我发了疯一般研究糕点食物，
两年后，我化名王红，入了宫。
那些当权者，哪里不痛快了，一句话就能要了别人的性命。
我不想做干净纯洁的荷花，我喜欢红色，尤其是贵妃身上的血，一定是最浓的红。
贵妃尝到了柠檬果汤带来的甜头，整日对着菱镜照个不停，还赏了我五十两银子，催促我尽快做出新的吃食来。
她觉得最近自己眼角生了些皱纹，很是不满。
于是，我更是起早贪黑地和面捣汁。
这一天，我刻意挑了午膳的时候送去。
皇上也在，这位天子已经年过三十，天子的威严气度不减。
他看着我呈上来的姜丝玫瑰糕问：「这是何新鲜的糕点，朕还从未见过。」
又打量起来我，调笑问：「是你做的？朕听说贵妃宫里来了个手艺精巧的小厨娘，便是你罢？」
我低着头，小声回禀：「陛下您与娘娘感情深厚，福慧双修。奴婢祖上积德才有机会进宫服侍，能得陛下夸赞已是奴婢三生有幸。」
皇上笑道：「倒是个会说话的。」
我心下猛地一沉，转头看向贵妃。
此刻她面色阴沉，看我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转脸对着皇上换上一副笑眼盈盈美人面。
「皇上，快喂臣妾尝尝嘛。」贵妃嘟着嘴撒娇道。
皇上欣然应允，抬手捏来一块送到贵妃唇边。
贵妃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皇上，俏皮地眨眨眼。
朱唇轻启，贝齿确是妆似无意轻咬上皇上的手指。
「哎呀，臣妾不是故意的。」贵妃惊呼，「臣妾给皇上疗疗伤。」
说完，将刚刚牙齿碰到的地方含在嘴里。
皇上眸色中翻腾起浓浓欲念，一把将贵妃打横抱起就朝着内室走去。
光天化日，白日宣淫。
我出来后，整个后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
我想起来晓晓曾好心提醒过我：「切莫引起皇上的注意，哪怕是说一句话都不可。之前有个给贵妃治病的医女，模样生得周正些，皇上就多问了几句。之后贵妃就捏了个莫须有的罪，将人打死。」
刚刚皇上那样堂而皇之的调笑，贵妃怕是在心里已经杀了我一万次。
不出意外。
噩运很快就降临在我身上。
4.
第二天一早，皇上刚离开，徐婉茵就召了我前去。
涂了蔻丹的手指正捏着一株刚采摘下来的荷花，一瓣一瓣将娇嫩的花瓣揪下，碾碎，再随意丢掉。
我规矩地叩拜在地，浑身颤栗。
「贱蹄子！竟敢当着本宫的面蓄意勾引皇上！也不照照镜子瞧清楚自己什么模样！」
她广袖一挥，光秃秃的花杆砸在我的眼角。
不容我解释，她下了命令：「来人，把这贱人拖出去！剥下她的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