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长沙城不仅是湖南省的治所,而且是辖12县州的长沙府的府治,还是长沙、善化两县的县治。所以,官署衙门、府邸、私家园林、趣事掌故之多,是一般城市所不能比拟的。然而,长沙历经兵火,留下的原址并不多见,只能从街巷地名中去寻找蛛丝马迹。
培元桥名声在外,曲径通幽、深藏在北正街闹市的小巷之后,小得只有约500米左右,房子的门牌号码也只有30多号。
笔者拍摄
培元桥毗邻誉满天下的“周南中学”、无距离连接寿星街、潮宗街、通泰街,还可以直接步入至湘江边的码头。关于培元桥地名初始,老长沙曾有一些不同的,美好故事的传说。笔者无意纠结打烂砂锅问到底。且以宋辛弃疾屯兵、搭桥建飞虎寨抗击敌人的故事为准。培元桥是飞虎寨的必经之路,培元桥地名也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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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33年(1907)长沙籍军机大臣瞿鸿禨因受奕劻和袁世凯排挤诬陷,被罢官回到原籍长沙。回长沙后瞿鸿禨大兴土木建宅邸于长沙寿星街与潮宗街交汇处,修筑规模宏大的公馆 – “超贤楼,人称“瞿相府”。不问世事的瞿相邀知己同好之大儒王闿运、王先谦、黄自元等结社吟咏于“相府”,终日吟诗作赋、泼墨挥毫,快意人生。“湘绮楼主”王闿运的得意弟子之一齐白石亦时常从湘潭、北京赶来长沙侍俸恩师。
齐白石之侄孙齐佛逊自小便离开老家到省城长沙谋生。一番拼搏后,天资聪慧的齐佛逊在家乡购得良田300亩,还在长沙拥有自己的米行,织布厂,并与友人合购距热闹非常的北正街仅100米的培元桥一块地,建三棟西式两层洋楼公馆。齐佛逊将自己居住的培元桥4号曰其名“逊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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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地200多平方米的“逊园”虫鱼花鸟”一应俱全,距离赫赫有名的“瞿相府”不到两百米,“北正街教堂”100余米、“中山亭”约400米、“周南中学”不足400米,到湘江边码头也就7-8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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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先生在他所著《齐白石年谱》中记载:宣统三年,四十九岁的齐白石得知恩师王闿运寓居长沙城内营盘街,即前往陪同伺俸。应谭延闿三弟之邀,前往荷花池为其先人写真。与湘绮先生、瞿鸿禨、谭延闿、黎锦熙同饮,一时传为佳话。齐白石自己也在他八十岁所撰《白石自状略》之中提到此次荷花池的雅聚。“白石《自记》云:壬子春,闻湘绮师又来长沙,居营盘街,璜往伺。谭三兄弟邀往荷花池上为其先人写真。忽湘绮师函示云,明日约文人二三,借瞿氏超览楼一饮。......得见超览楼主及渚公子。湘绮师曰:‘濒生足迹半天下,久未与同乡人作画,可为画《超览楼楔集团》。’ .... 璜因事还乡,久未画图报命”。
《楔集团》未成,一大憾事。
白石老人在自己的照片上亲笔題赠“逊园”楼主 翻拍
齐白石与“逊园”主人齐佛逊交情甚笃,十余年中或长居或短宿 “逊园”无数,最长一次竟客居近一年时间。在此期间他创作了大量优秀作品,也馈赠“逊园”主人及孩子们数十幅精品。这在白石老人一生之中,十分罕见。许多齐白石传记中对此仅有记载而无细节描述。
笔者有幸读过齐佛逊之子齐立礼撰写的《逊园楼上作神仙》一文。文中道出齐白石粗布短卦,赤足趸鞋、其乐融融、开心瑞目观察鸡虫鱼花、喝茶、散步、聊天、作画的日常生活。呈现出无穷的韵味、艺术特质、丰富和诙谐的幽默感,体现了湖南人性格“清慧而文”的一面。
白石老人为“逊园”楼主作诗。
逊园败落了而且还被无端侵占至今不还 现场拍摄
或许是因白石老人冥冥之中的庇佑,“文夕大火”没有烧毁“逊园”、近年来持续不断大规模城市改造、道路加宽、修建地铁也都没有触及到“逊园”。至今“逊园”依旧十分顽强不屈地杵立,残留昔日风范,讲述百年长沙风雨,人物掌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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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老人91高龄仍作画赠送给“逊园”楼主齐佛逊。
地铁出口 笔者拍摄
有谁会想到这般繁华的后面,那段被尘封的人民艺术家齐白石,客居长沙小巷里的旧事?
后人提供 笔者翻拍
文化兴邦、文化自信,首先应该是对文化的尊重、珍惜。
珠海市民胥先生
图中影像除笔者本人拍摄外,其他均来系笔者依据“逊园”楼主后人提供的资料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