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香蕉、烽火戏诸侯、猫腻、烟雨江南这四个写手都有着过于常人的文字天赋,且不少文字都体现出强烈的对“文以载道”的追求。曾经有好事者将他们称为“网文四青”。
——也不瞒各位了,当年那位好事者正是区区。
相比起其他三人,香蕉的局限性明显是最大的,也是“文青”的最流于表面的一个(这里只讨论巅峰,不考虑状态下滑以后的水平)。
这种流于表面主要体现在对俗套的不抗拒。
就以他早期成名的《隐杀》为例吧。这是一本主角近乎全知全能,且武力值堪称无敌的重生后宫文,剧情也就是无限水日常和扮猪吃老虎。只论内容和什么校花贴身高手很纯很暧昧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时常会穿插一些清新的岁月静好或者文青风格的论道问心。而这种对俗套的不抗拒其实是和“文青”属性相斥的,除了香蕉,也就早期的烽火在年少轻狂的时期会把剧情做的这么荤素不忌。可是对比《极品公子》和《隐杀》,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同样是俗套桥段大全,烽火是非常想要标新立异的,这种强烈的诉求也催化了他后来文风的突变,而香蕉则比较享受《隐杀》主角的日系宅男视角,对于主角日复一日的普通yy文男主生活是一种“安于现状”的心理。
《赘婿》的写作路径也非常的不“文青”,抄诗、皮蛋商战、“美目异彩连连”的花魁、王霸之气灭梁山、一刀捅死狗皇帝……都是中规中矩的普通爽文的套路模式。尽管赘婿的文笔相比起隐杀可谓是突飞猛进,且作者极力的想要体现出和其他作品不一样的地方,但是限于其对于爽文套路的严重依赖心理,这种“脱俗”的努力始终流于华丽的文字和各种说教,偶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手笔也是“有佳章而无佳篇”,只看内容本身总让我有种在看一本包装的更加精美的《隐杀》的错觉。灭梁山的桥段之粗暴,更是与常见的综漫爽文无异。
回到这个问题本身,很多人嘴上表达的是“梁山好汉不能抹黑”,实际上真正的不适源于作者的处理方式。
如果这是一本洪洞县里无好人的暗派小说,哪怕屠的更狠骂的人都会少90%。
赘婿是最糟糕的处理方式:作者先设定了一个yy小说里常见的以主角为核心,主角所在城市为半径的岁月静好的道德完人群体,又乱入了一个施耐庵以自己所见所闻的元末乱世反贼为原型的梁山群匪,作者还抖机灵的加入了一些自己觉得合理的改造进一步将梁山群匪黑化。
这两拨人本是不应该存在于同一个世界观的。与梁山群匪一个世界观的商帮是西门庆及其利益集团,与赘婿前期为了抄诗吟风弄月整出来的盛世桃源处于一个世界观的江湖则应该是金庸小说那个尺度。
而赘婿不但将两种天差地别的世界观下的人物强行缝合,还搞了茫茫多的所谓”诛心”,让一群不真实的好人审判一群不真实的坏人,各种尺度爆表堪比小黄文的虐心剧情。这种拧巴的写法自然而然的会让人有一种梁山被“刻意抹黑”的印象,这个时候观点对立的双方根据原著比照是否抹黑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这种“抹黑”的印象,是源于文学层面的失误带来的争议,和水浒原著的关系已经不大了。
当然,由于创作者生活年代与表现年代的巨大差异,主要角色的三观和时代违和在当代古装小说里是很常见的。许多作者一般对此都选择装傻,即:守好主线,尽量让三观不同的群体各玩各玩的。
毕竟都是娱乐小说嘛,不是什么现实主义大作,不需要整个世界刻画的多真实,讲故事的部分不违和就行。
赘婿是偏要去捅那层窗户纸,质问为什么你们这群土匪和我们画风不一样。费话,是谁把我们弄到一个世界观的?所以这一段不但是自己树靶子打,也是一种自曝其短。说白了就是没有刻画真实世界的魄力,又不愿规规矩矩的去讲一个故事,犯了强行说教的老毛病,而借用水浒人物又凸显了这种违和。
是的,程善之《残水浒》里面,梁山崩于内乱,而且里面把宋江、吴用黑了个透,但却没有违和感。而赘婿,用一个全知全能的穿越人,来带入作者自己的想象,这不就是YY吗?用名著里的人给自己当垫脚石,很恶心啊。
本来就是刻意抹黑,如果把宁毅放在水浒世界里,宁毅不就是个西门庆?你能说出宁毅和西门庆有什么区别吗?
梁山好汉那么纯粹的人都被嫌弃,现实生活又瞧得起谁
说真的,香蕉的文笔,属于很弱的。赘婿前面太冗了,罗里吧嗦都没有把事情交代清楚。到第九章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如果看多了香蕉在知乎的发言,就会明白,香蕉这人是天生的大V,说教过多对于别人而言是败笔,与他,不过恰如其分的选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