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圈养的人类丨我们是人还是宠物

随梦逐流 2023-04-03 09:47:31

段义孚在《制造宠物》这本书里,写了一个关于人与权利的例子:上世纪初,英国绅士们喜欢玩一种游戏,从桥上把钱币扔到恶臭的泰晤士河里,看穷孩子们潜到泥里面去捡;看到这段的时候我想到自己在长滩岛的时候,有原住民小朋友会爬上我们的船外沿,然后后空翻或者各种动作跳进海里,船长说他们是在乞讨,你们可以丢钱;我觉得蛮不好意思的,看他们一直爬上来,跳下去,还在海里做一些类似舞蹈的动作,看都看了,我就丢钱了。当时我坐的右边那艘你看,上世纪出现的东西,演变至今还留着,我都能想到那些欧洲人来玩的时候,对着孩子们撒钱,然后看见这些孩子冲进海里抢硬币,开怀大笑;“权力可以将人降低为有生命的自然,如此便可以为了某种经济目的剥削他们,或是居高临下地将他们视为宠物。”

这段话怎么理解呢?我举两个例子。第一个就是以前自己在万事利的时候,以及后面去做活动策划了以后,会参与,接到一些园区或者企业的【团建】案子;一般团建的目标是【大家玩得开心】,当然也有弱智企业会想要团建【当爹】,要给大家开会,洗脑,搞什么领导力,凝聚力;这种时候你就会看见,有些员工认真到过分了,因为分组不同,平时的好朋友也不管了,不在一个组就使劲下绊子;妄图改变游戏规则对自己有利;撒泼打滚,对着无意义的情绪痛哭、愤怒;拼死拼活做一些她自己醒过来都会觉得可笑的事情……第二个就是18世纪的欧洲贵妇出门时有个时尚,身后要有两样宠物:一条观赏性的狗,一个黑人男孩。她们还认为这对那个男孩是一种恩赐,一种慈悲,她们给这个黑人男孩穿上了衣服,没让他们去做苦工、刷烟囱。我们不难想象,那些被当成宠物的黑人男孩儿会在其他黑人男孩面前得意洋洋,觉得是自己是受到抬举和恩宠,乃至从中找到了某种生活意义,那些洗脑团建里,哭的最狠,喊的最凶的,也是一样的【宠物】。

我们可能在看那些【团建战士】和【黑人宠物】的笑话;我们也可能是圈养宠物和开展团建的人;我们更可能在某些时候就是被笑话的宠物;这种伤害其实就是人性的异化,宠物身份是一种贬低,而行使主人的权力无论多么辛苦,内心则是居高临下的、是愉悦的。而这又是一种本能,对人类来说,对权力的追求和享乐是无孔不入的。权力关系本身不可避免,但是我们要识别和防范它变得无节制,要尽可能地保证自己不要在放纵的权力关系里迷失,以免把残忍当成有趣,乃至当成一种高尚的自我牺牲。

我自己尽可能想做到的就是不去做一个宠物,以及在自己偶尔行使权力的时候,不去把别人当成宠物,希望所有人都能跳出自己的框架,做一个有尊严的【人】。最常见的圈养台词就是——我这是为你好。我在替你着想。我这是在帮你。往往你看见这几句台词的时候,这些过度使用权力的主人甚至会觉得自己在做好事,甚至觉得自己在牺牲,甚至觉得自己是在救赎别人;但其实只是把对方宠物化了,所谓自己的牺牲也只不过是换来了自己内心的愉悦罢了,一种至高无上的,睥睨众生的愉悦感。在我很喜欢的动画片里,有两部的内核是一致的,一个是《路人灵能100%》,一个是《一人之下》。说的都是人如果拥有了强大的力量,那么更应该做的事是控制自己,而不是控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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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 2023-04-30 22:29

    有没有可能,是一种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