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汝夔是明朝中期的一名官员,出生在山东承宣布政使司济府沾化县,于正德十六年考中进士,后被改任为庶吉士。
嘉靖初年,丁汝夔被任命为礼部主事。由于他参与了关于“大礼”的争议,惹得皇帝不高兴,被处以杖刑,随后被调到吏部。
丁汝夔历任官职,包括山西左布政使,后被提拔为右副都御史,负责巡抚甘肃。
后来,他又巡抚了保定和应天两地。
进入朝廷后,丁汝夔担任了左副都御史的职位。但由于某事被贬为湖广参政,不久后又以原官位巡抚河南。
丁汝夔还历任吏部左、右侍郎。嘉靖二十八年十月,他被任命为兵部尚书并兼任督团营的职务。他提出了关于边务的十项建议,都得到了嘉靖皇帝的批准。
当时,俺答每年都在边境侵扰,军报频繁传来。
嘉靖皇帝正在西内斋居,对军事事务感到厌倦,而大学士严嵩则趁机窃取权力。
边境的将领们大多通过贿赂来谋取晋升,边境的防御形势严重恶化。
第二年六月,蒙古土默特首领俺答汗因为想要和明朝通贡的想法没有得到实现,以及自家使节石天爵被杀,便恼羞成怒率领大批士兵侵犯大同。总兵官张达和副总兵林椿竭力作战,最终战死沙场。庚戌之变就此开始。
而之后大同总兵官仇鸾因为畏敌避战,选择用重金贿赂俺答,请求其不要进攻大同,去进攻别的地方。
俺答受到钱后,遵守承诺有,移兵东去进攻宣府,但宣府诸将成功抵御,使其无法进入。
此时,丁汝夔随即上奏说:“敌人在宣府无法得志,必然会东进侵犯辽、蓟地区。请敕令诸将严密戒备。潮河川是陵京的门户,应该调派辽东的一支军队前往白马关,保定的一支军队前往古北口(位于北京东北部的一个镇)。”
嘉靖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后来,俺答汗在朵颜卫影克等人的向导下,采取声东击西之策,于八月十四日让数千骑兵向东佯攻古北口。自己则亲率主力大部队从鸽子洞偷袭黄榆沟(今古北口西)
明朝这边看到敌人果然向东转移,驻扎在大兴州,距离古北口只有一百七十里。
大同总兵官仇鸾得知消息后,率领所部迅速赶到居庸关南。
顺天巡抚王汝孝驻扎在蓟州,却误听了间谍的情报,认为敌人将向西北方向进攻。
丁汝夔相信了这一情报,请求让仇鸾返回大同不要东进,嘉靖皇帝则命令等待后续报告。
当大兴州的报告传来时,嘉靖皇帝命令仇鸾驻守居庸关,王汝孝守蓟州。
不久,敌人沿着潮河川南下到达古北口,逼近关城。
总兵官罗希韩、卢钺无法抵挡,王汝孝的军队大败。
敌人于是通过石匣营到达密云,转而劫掠怀柔,包围了顺义城。
得知保定兵驻扎在城内后,敌人便解围南去,到达通州。
由于受阻于白河无法渡河,敌人驻扎在河东的孤山,分兵劫掠昌平、三河等地,并侵犯了多个皇帝陵墓,杀戮抢掠的人数不胜数。
京城很快进入戒严状态,嘉靖皇帝召集各镇的军队前来勤王。
他分派文武大臣各九人,分别守卫京城的九座城门,由定西侯蒋传、吏部侍郎王邦瑞总督,并派锦衣都督陆炳、礼部侍郎王用宾、给事御史各四人巡视皇城四门。
嘉靖皇帝还下诏允许大小文臣中懂兵事的人,由丁汝夔委以重任。
丁汝夔提出了八项建议,请求在城外四隅列正兵四营,在九门外近郊列奇兵九营。
正兵营各一万人,奇兵营各六千人。他紧急派遣两位大臣经营通州、涿州,并释放罪废的将领让他们立功赎罪。
嘉靖皇帝全部采纳了他的建议。
然而,当时军队的册籍都是虚数。禁军仅有四五万人,其中一半是老弱病残,还有一半被内外提督大臣征调去家中服役不归队,在伍的士兵也因恐惧而不敢上前。
从武库索要甲仗时,负责库藏的宦官索要常例,迟迟不肯发放。很长时间内军队无法组建。
于是朝廷只好征发居民和四方应武举的士子登上城墙防守,并大量颁发赏格。
仇鸾与副将徐珏、游击张腾等军队驻扎在白河西岸,杨守谦与副将朱楫等军队驻扎在东直门外,各路援军也稍稍聚集。
但议论者都认为城内空虚,城外有边兵足以依靠,应该调动京军防备内乱,丁汝夔也持这一看法。
于是,丁汝夔酌情抽调禁军进入十王府和厌寿寺前扎营。
负责营务的成国公朱希忠担心因兵力不足而受到责罚,于是采取东西抽调的方式以掩饰兵力不足的情况。
然而这样的一种方法,连累士兵们来回两地跑,大家都因此变得疲惫不堪无法休息,纷纷发出怨言。
这些士兵并不知道是谁在调动他们,于是都争相责骂丁汝夔。
仇鸾的军队没有纪律,在民间劫掠。嘉靖皇帝正宠爱仇鸾,命令不要逮捕他们。丁汝夔也告诫不要治罪仇鸾的军队。这更加激怒了民众。
当时,敌人的游骑四处出击,距离都城只有三十里。
到了辛巳日,敌人从通州渡过白河向西进攻,前锋七百骑兵驻扎在安定门外教场。
第二天,敌人的大营逼近都城。他们分兵劫掠西山、黄村、沙河、大小榆河等地,使畿甸地区大受震动。起初,敌人逼近通州时,丁汝夔所派遣的侦察兵出城不远就遇到伤者,立即奔回并谎报军情欺骗丁汝夔。
当谎言被揭穿后,丁汝夔并没有惩罚他们。他再次招募其他士兵侦察,情况仍然如此。因此,丁汝夔对敌人的兵力多少和远近都无法了解。
宣府总兵官赵国忠、参将赵臣、孙时谦、袁正、游击姚冕以及山西游击罗恭等人各自率兵前来救援,在玉河等地扎营。
嘉靖皇帝下诏要求兵部核实各镇的兵力数目以进行赏赐。
前来勤王的军队先后有五六万人,都是在听到变故后立即赶来的,没有携带干粮。
嘉靖皇帝下令供应军粮时,却找不到牛和酒。过了两三天后,援军才得到一些饼饵充饥,更加饥饿疲惫无法作战。
嘉靖皇帝长时间不上朝理政,军事事务无法当面报告。朝廷大臣多次为此上奏,但嘉靖皇帝都不予理睬。
礼部尚书徐阶再次坚决请求,嘉靖皇帝方才同意。
癸未日清晨,群臣入朝。直到傍晚时分,嘉靖皇帝才登上奉天殿,但一言不发,只是命令徐阶奉敕谕到午门,召集群臣严厉责备他们而已。
嘉靖皇帝对文武大臣的失职感到愤怒,尤其愤怒于丁汝夔。
吏部因此请求起用杨守礼、刘源清、史道、许论等人。
丁汝夔感到不安,请求亲自督率诸将出城作战,并让侍郎谢兰代理兵部事务。
嘉靖皇帝责备他推卸责任,命令他仍然留在京城。敌人在内地横行八天,诸军却不敢发射一箭。
敌人本来无意攻城,而且所掠之物已满足其需求,于是整顿辎重从容地通过白羊口离去。
当战事紧急时,嘉靖皇帝催促诸将出战非常急迫。丁汝夔就此事咨询严嵩的意见。
严嵩说:“在塞上失败或许可以掩饰过去,但在嘉靖皇帝的车驾下失利,嘉靖皇帝无所不知,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敌人吃饱后自然会离去。”
因此丁汝夔不敢主张出战,诸将也越发关闭营门不出战,敌人因此肆无忌惮地劫掠。
敌人撤退后,丁汝夔、谢兰以及户部尚书李士翱、工部尚书胡松、侍郎骆颙、孙禬都引咎自责。
嘉靖皇帝下令革除李士翱的职务,停止胡松的俸禄,让他们戴罪办事;各侍郎各停俸禄五个月;而将丁汝夔下狱。
嘉靖皇帝打算大规模诛杀以惩前毖后。丁汝夔感到困境重重,向严嵩求救。
严嵩说:“只要我还在朝廷中,就绝不会让你死。”
但当他见到皇帝非常愤怒时,竟然不敢说话。
给事御史弹劾丁汝夔御敌无方。嘉靖皇帝责备他们不早说,并根据不同情况剥夺了他们的俸禄。
嘉靖皇帝催促司法部门尽快结案,但愤怒于司法部门奏请从宽处理,于是杖打了都御史屠侨、刑部侍郎彭黯、大理卿沈良才各四十下,降俸五等。
刑科给事中张侃等人按照惯例再次上奏,也被各杖五十下,并将张侃斥为民。
丁汝夔则被嘉靖皇帝以“御庭无策,守备不严”为理由判处于死罪,即日斩首于市,首级被悬挂示众,妻子被流放三千里,儿子被发配到铁岭戍守。
丁汝夔临刑前才后悔被严嵩出卖。
在朝廷审讯时,职方郎王尚学本应受牵连。丁汝夔说:“罪在尚书身上,与郎中无关。”王尚学因此得以减死论处被发配戍边。
当丁汝夔被押往刑场时,他询问左右的人:“王郎中免罪了吗?”王尚学的儿子王化正好在旁边,感谢说:“承蒙您的恩德,王郎中免罪了。”
丁汝夔叹息道:“你父亲劝我速战速决,我却被政府误导了。你父亲免罪了,我死了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无不为之哭泣。隆庆初年,丁汝夔被重新起用为官。
丁汝夔被投入监狱后,还逮捕了杨汝孝、希韩、钺。
当时敌人还没有完全退去,官军不敢前进,就借口说杨汝孝等人追击敌人到了白羊口,路途遥远不能立即到达。
等到他们被逮捕到京,被判死刑。
嘉靖皇帝的怒气渐渐平息,而杨汝孝又因为首功被上报,嘉靖皇帝命令他们全部减罪,发配边疆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