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忘了,是我替他在敌国受了三年的凌辱,归来时,他却嫌我脏

泪依 2024-07-22 13:13:58

封后前夕,陪我在北漠受凌辱三年的猫,死了。

我不过是怜惜它,喂了一口李珏亲手送给我的鸡汤,它就死了。

李珏轻飘飘地说,北漠的脏东西,死了就死了。

李珏,你是想说,猫脏,我也脏……

1.

南楚的百姓都知道,李珏为了我,后位空了三年,如今,我受辱归来,他说,“阿云,朕的皇后,只能是你。”

可是啊,封后前夜,李珏亲手给我送来一碗参汤,我不过是可怜我的猫平白无故陪我受了三年的凌辱,赏了它一口汤。

它就死了。

李珏只是冷冷地踹了一脚死了的猫,“北漠回来的脏东西,死了就死了。”

我啐着恨盯着李珏,“皇上,你是想说,北漠回来的猫脏了,北漠回来的人,也脏了,是吧?”

李珏双手握成拳头,冷漠的眸子不染一丝情愫,“阿云,朕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李珏拂袖离开,我倏然跌坐在地,盯着那碗汤,“李珏,你到底是嫌弃我了,你可还记得,是谁舍命相救,又是谁扶你坐高台?”

我爹是骠骑将军,手握殷家军,从无战败。

我从小就随父兄南征北伐,我十四岁那年,父亲回京述职,与李珏相知相识,并且倾尽所爱。

李珏是皇后娘娘的继子,虽封了晋王,皇上一直没动立太子的心思。

后来,我们成亲那日,皇上下旨,“殷家女郎,英勇刚毅,当得起母仪天下,即日起,封晋王为太子。”

我与李珏恩爱缠绵,曾也羡煞京中贵女。

2.

十七岁那年,先皇病危,皇后建议李珏随军讨伐凉州,拿着军功回来征服朝臣,毕竟啊,殷家军从没败迹,李珏随我父出征,不过是走个过场,再回来时,就名正言顺做南楚的储君了。

我担心李珏,与他同行。

凉州一战,南楚占了优势,后来,北漠的君王拓拔良御驾亲征,士气大增。

阿爹与阿兄商议,先撤军安顿,不可以硬碰硬。

李珏刚愎自用,扯了阿爹的兵符,领军进攻北漠。

幸得阿爹与阿兄熟知山况,我们隐山自护。

北漠把我们困于山上,断水断粮。

第三日,李珏坐不住了,要与北漠拼个你死我活。

阿爹拉住李珏,“殿下,北漠知道你是南楚的储君,你这一出去,就成了众矢之的,不可急进。”

“那也不能等死,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再冲出去,不是只有殷家军才视死如归,我李珏也做得了一条汉子。”

李珏忽而看向我,他握着我的手,“阿云,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忘了我。”

阿爹拉住李珏,“殿下,你是主,即便是我们所有人都死,你也不能死。”

阿爹犹豫了一下,看向阿兄,“阿栩,你去,你乔装成殿下,引开北漠的军队。”

阿兄为难,“可是,殿下的那匹马,除了殿下,没有人靠近得了,北漠的人不傻。”

我站了出来,“我能靠近那马。”

“不行!”

父兄和李珏同时脱口而出。

李珏一个劲地摇头,“阿云,你不能去。”

“除了我,没有谁能靠近你的马了,不是吗?”我看着李珏,“忠君皇,谋安定,我们殷家,从来就没有忌怕。”

“阿云……”

“殿下,我会活着回来的。”

我换上李珏的衣服,为了更贴近李珏的身形,我伏身在怪背上,让人看不清马上人的身形。

我带着几个人从后山隐路逃跑,果不其然,北漠想着,守株待兔这几日,我们会送李珏出山的。

拓达良带着人追上我,当他发现我不是李珏,并且,还是个女的,他气踹了我一脚,“竟是个女的。”

我捂紧腹部,只觉一阵恶心的痛感。

因为我声东击西,李珏得已逃脱,拓达良把我架于木架上,日夜施以鞭刑。

兴许是我不求饶,不吭声,拓达良恼怒,隔着衣服,滚烫的烙印落在我肩膀处,剧烈的灼痛,让我晕死过去。

一盘冷水下来,我醒了,再次用刑,又再次晕死,再泼水,就这样,周而复始地对我用了三日的刑。

拓达良把我放下,他深褐的目光与李珏不同,李珏那样的温软,他像一匹被惹恼的恶狼,揪着我的衣领,把我半空悬起,“都说殷家军是不怕死的,原来,殷家的女儿,也有这般硬骨,可惜啊,李珏是个混蛋,他竟不救你。”

我啐了一口拓达良,“将为君死,士为将亡,李珏才不会像你这样鲁莽,以身犯险。”

拓达良用手背抹一下他的脸,甩了我一个耳光,“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李珏的确没有来救我,殷家军的军规第一条,服从将令,不得擅闯敌军军营。

约摸半个月,南楚大军攻下凉州,北漠的军队连退三座城池。

那晚,月色灰蒙,节节吃败的拓达良发疯了一样,拎着我要丢进火堆里烤了。

“李珏,你拿我城池,我就拿你的女人祭北漠的亡魂。”

我昂着头,大概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刺痛了拓拔良。

“住手。”拓达良忽而捏着我的下巴,他用那样玩味轻浮的目光打量着我,“这么让你死,太便宜了你。”

拓挞良推我在地,扯了我的衣服,我第一次露着惊惶,“你,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拓达良扯下我最后的遮羞衣,我就那样,一露无遗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他却更猖狂了,“殷云,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拓达良宽了衣服,众将士背过身去,他压在我身上,撕扯着我身上的每寸肌肤,泪水从我眼角划下。

那晚,我被关在营帐内,下身淌着血,痛了一宿,我隐隐听到军医说,我落了一个死胎。

我竟有喜了?

我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那日我握着破了的瓦片,几度放在手腕处,我没有划下去。

阿爹说得对,我们殷家的儿女,要死也只能死在战场上。

3.

拓达良把我带回北宫,安置在一处偏僻的宫殿。

王后来见我那日,大雪,我忌冷,就生了火盘,盯着熊熊的火盘,我失了神。

“果然是位美人胚子,怪不得大王舍不得处置你,朝堂上下恨不得杀你,让你挫骨扬灰,大王倒是把你保护得很好。”

我低头浅笑,“大王的事,你不必来与我说,是你男人要来我这里,不是我想他来。”

“阶下囚还能这样清高,我呸!”王后走到我跟前,挑着我眉看我,

那样高贵的女人,入了后宫,也成了市井泼妇一般,我忽而想到,如果我做了李珏的皇后,会不会也这样,可怜?

王后冷哼,“殷云,你还不知道吧,凉州那一战,北漠虽败了,虽败犹荣,因为啊,你的父兄,死在了凉州,你们殷家满门忠烈,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包括你,没有一个能善终的。”

我惊愕,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后,“不可能,不可能的,我阿爹和阿兄,怎么可能战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后掩嘴浅笑,“原来大王真的没告诉你啊,你以为大王当初为什么留着你,不过是可怜你,父兄惨死,你死了,殷家将才,就绝了。”

我上前扯紧王后的衣领,“你骗人,你骗人。”

王后嘶叫着,“来人,把她的手砍了。”

“住手!”

拓达良总是那样不合时宜的出现,这样的以强凌弱的英雄救美,其实一点也不美好。

我抬眸,对上拓达良的目光,“凉州一战,我父兄是不是战死了。”

拓达良怔愕一下,侧目望一眼王后,“你下去。”

“大王……”

拓达良再次喝声,“下去!”

王后蔫蔫地带着她的人,溜了。

我鼻子酸楚,“这么说,是真的,你杀了我的父兄?”

“凉州一战,你们夺了北漠三座城池,我杀了南楚两位将才,谁也不亏谁。”

“拓达良,我要杀了你。”

我拔了簪子,向拓达良刺过去。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我占不到拓达良一丝便宜。

最终不过是被拓达良丢在床上,他第一次那样定定地看着我,手掌磨挲着我的脸,“殷云,天下和你,我都要征服。”

“拓达良,我恨你。”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

拓达良轻车熟路,宽了衣带,他兴起时,会轻轻亲吻着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那动作轻浅,有些酥痒感,会让我有一些意识不清,似乎回到了从前,与李珏颠鸾倒凤的日子。

4.

进北宫的第三个月,拓达良封了我做他的美人。

我开始用着各种办法杀拓达良,那些小动作在拓达良的眼里,如同打情骂俏般,他来找我的时间越渐频繁。

在北宫的第四个月,有位商人送了一些好玩的小动物进宫。

有会学舌的鹦鹉,有叫声动听的金丝雀,有可爱的小狗,也有软糯糯的小兔,其中,一只其丑无比的猫就那么突兀地趴在那里,它的毛发都要掉光了。

我看着那只猫,一眼便认出,它是婠婠,从前我与斐翌救下的那只猫。

斐翌是孤儿,是我把他带加殷家,殷家一手养大他的。

那日我们困于山内,斐翌去叫援军了,若不然,他不会让我上马的。

斐翌说过,这天底下,他只会为我舍命,殷家军于他,远没有我重要。

我捏紧手里的帕子,却把目光别开。

果不其然,在众妃嫔挑选完宠物后,婠婠就那么可怜巴巴留在那里。

王后掩嘴轻笑,“这只丑死了的猫,不如就给殷美人吧,都说美人有灵性,就看殷美人能不能把这只猫给养漂亮。”

婠婠被放出牢笼,它扑入我怀里,“喵,喵,喵……”

王后轻蔑地笑着,“果然,畜像主人形。”

我给婠婠改了名,唤云归。

后来啊,我再也没有对拓达良动过杀心,我会将自己打扮得好看些,迎上拓达良。

我也会在床榻上,醉于他的雄风,主动攀缠上他光着的肩膀。

情到浓时,我还在拓达良的胸口轻轻咬了一口,娇瞋地说,“大王身边那么多美人,总得在大王身上留上臣妾一些印记。”

我还会在拓达良睡得并不沉的时候,深情缠绵地吻上他的唇,如胶似膝。

北漠的女子,粗犷直接,芙蓉帐内这点趣事,哪里及得了南楚的温柔乡,拓达良或真或假,沉醉在我红帐内。

俗话说得好,狗仗人势,云归倚着我的恩宠,在宫中也肆意妄为,今日捣了王后的茶房,明日占了凌美人的糕点,捣了胭脂,又把御膳房揭了瓦。

王后逮住云归,扬言要把它烤了下酒,果然,北漠的恨意,都只会想到烤了。

我到拓达良跟前,哭哭啼啼,“大王,臣妾无依无靠,就得一只猫相伴,满宫上下都容不下我的猫,她们今日烤的是猫,明日就要烤臣妾了,臣妾也不活了。”

拓达良拥我入怀,“不就一只猫吗,这只不好,咱们换一只就是了。”

我哭得更凶,“果然大王都是贪新厌旧的人,大王不如把臣妾也换了。”

拓达良无奈,“好,好,不换,这只猫,谁也不许动它。”

我嘬了一下拓达良的唇,“君子一言,大王不许食言。”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半个谎字了。”

拓达良满目的温灼,正欲吻我,我伸手挡住了,撒娇道,“大王,猫还在架子上呢。”

“来人,去王后那里,把殷美人的猫领回来,传令下去,以后谁见了这只猫,都不许碰它一根毫发。”

那晚,我歇在承仁殿,与拓达良长夜贪欢。

承仁殿是大王理政的地方,多少密件,都藏在这里,历代北宫,从没有妃嫔歇承仁殿的。

拓达良昏醉美色的流言,不径而跑。

而云归,从此在宫中肆意张扬的跑着。

我与斐翌的那些信件,藏在云归的口里,再从冷宫的狗洞,带出去。

5.

殷家军用了三年,直捣皇城。

拓达良把我架在宫墙之上,墙下,是斐翌带着的精锐,黑压压的一片,拓达良压根无力反抗。

拓达良手掌扼着我的脖子,并不太用力,“殷云,你说,他会不会救你?”

“当然不会。”我轻笑,咬了拓达良的手腕,从城楼跳下去。

殷家军军令,被敌军挟持时,第一箭,射杀自己人,免留腰胁。

我知道,斐翌不会杀我的,他一定不会。

阿爹,女儿这,也算是死在了战场上,没有违背殷家的家规。

我没有摔下去,是拓达良拉住我的手,我悬于空中,骄阳映射着拓达良明晃晃的眸子。

“殷云,我从来没想过杀你。”

“可是,我也没想过,做你的棋子。”

“殷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恍笑,“拓达良,你我之间,隔着国仇家恨,你就不应该问出这句话。”

我拔了金簪,扎进拓达良的手背,他松手,我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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