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节，我又送老婆一间商铺。
女儿班级男幼师看到后，立刻在朋友圈里发了肌肉照。
还叫我老婆漂亮姐姐。
我刚开始没放心上。
直到我女儿，发脾气的时候边打我边喊，
“坏爸爸！”
“我叫妈妈跟你离婚！”
“我要陆老师当我的爸爸！”
她们好像忘了，她们的衣食住行，包括老婆开的店铺，用的都是我的钱。
我心寒果断离婚，老婆也带着女儿离开，不让我再见女儿。
然而再次听到女儿的消息，却是女儿打来的求救电话......
1
今年七夕节，我送的礼物让老婆喜出望外。
送钻戒、送跑车都太落伍了，她也早就习以为常。
——于是我直接又盘了个商铺给她，让她的按摩连锁店，再加一个分店。
老婆在朋友圈里忍不住炫耀了一下，结果忘了分组。
这下幼儿园家长群炸开了。
一群家长在群里起哄。
蔡敏诗妈妈：
【天呐，原来瑶瑶妈妈这么能赚，是事业型女强人啊！】
王溪镇爸爸：
【鼓掌，鼓掌，我们群里又多了一位大佬！】
不少人艾特老婆，叫她女老板，问她到底做什么能这么有钱。
老婆竟没说她是家庭主妇。
而是含糊其辞，说自己只是恰巧经营了一些小事业，开了几间连锁按摩 spa 馆。
群里顿时更加沸腾，纷纷说要去她的按摩馆捧场。
其实，她的这些店也都是我出钱投资的。
毕竟心疼她，结婚后就辞职在家，想让她更安心，也有点事情做，我这才投资入股，就当是送她的事业。
没想到群里刷屏聊久了，连老师也来凑热闹。
一位叫小熊的老师：
【瑶瑶妈妈，七夕节快乐！】
老婆发了一个羞红脸的表情，回【谢谢】。
不多久，她又私信我：
【老师说有点事情要跟我单聊，你也关心一下你女儿。】
我一听，立刻紧张起来，也申请加他们小熊老师微信。
可等了好几天，他也没通过。
我又申请几次，眼看这位老师的头像，忽然从一个小熊，变成了一个帅气的男人。
而且，还是打码版本。
就连他的昵称，也从小熊老师，变成了【小熊小奶狗】。
品着味道总是不太对。
这时候，群里其他的家长加我私信。
一通过便跟我说，最好提防一点这个小熊老师。
他口碑不是最好，曾有过一些出格举动。
还给我截图了他七夕节发的朋友圈。
竟然和他新头像一样，也是一张上身健身照：
虽然只是背影，也能看得出身材极好。
我想这位老师只是发了一个朋友圈，也不能用有色眼镜看人家。
而且，我相信我的老婆，她做事很有分寸，我们感情基础也很深，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谁知道。
隔几周，我刚好提前出差回来，下午开车去校门口接女儿，她见到我却一脸冷漠。
“怎么是你来接？”
她撅着个小嘴，站在路边就开始发脾气，
“我要妈妈，不要你！”
我当是几周没见，她在耍小孩脾气，还把出差买的小动物曲奇饼干递给她，再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
谁知她往后退一步，躲开我的手，还把饼干扔在脚底，用力地践踏！
边踩边尖叫，
“坏爸爸，不要想骗我！坏爸爸！”
饼干包装的粉色缎带，瞬间染上鞋底印子。
里面的小猫咪，脑袋也被踩碎了。
2
回家路上，她都在发脾气。
我忍耐了好几遍，没有对她大小声：
虽然我平时对她管教严厉，但毕竟这次出差时间比较长，我不想一回来就对小公主生气。
直到到家，进了房门，看到妈妈，她才像乳燕投林一般扑过去。
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告状，
“妈妈，今天怎么不是你来接我？”
“我不要臭爸爸接我！”
“你们快离婚吧！”
边说边跺脚。
老婆看她这个样子，哭笑不得，摸摸她脸蛋，安慰她等一下就带她去买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
谁知瑶瑶不仅不领情，反而连妈妈的手也打开，
“我不管，买小熊老师上次带我们去吃的那个，否则我，我不原谅你！”
那个小熊老师？
什么时候带他们娘儿俩去吃过蛋糕？
女儿这话一说，老婆脸上也有点尴尬。
只能哄着她，
“好好好，就买你最喜欢的！”
小公主这下满意了，得理不饶人，继续拉着妈妈手耍赖，
“那妈妈，你什么时候跟臭爸爸离婚？”
她睁着那双大眼睛，纯洁无暇，语出惊人：
“然后跟小熊老师结婚？”
她这话一出口，我的脾气可不是无限的。
“啧”一声，挽起衣袖，我准备给孩子做做规矩。
可老婆给了我一个眼色，让我不要冲动，再忍一忍。
转头又对孩子和颜悦色，让小公主闭嘴吧，可别再说了。
女儿却不听，一个劲儿嚷嚷，
“你们不离婚，我就不喜欢你了！”
“快答应我，不然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老婆一直惯着她，不忍心打骂，这时候还顺着点头，
“好好好，姑奶奶，都听你的！”
女儿感觉自己有人撑腰，顿时精神振奋，转头对我吐了一口口水，
“呸！臭爸爸，就让你一个人，我们都不要你了。”
“你就等着老死在家里吧！”
这谁还能忍？
“林瑶瑶！”
我怒吼她全名，手里抄起家法，一下落在她边上桌面。
准备给她好好做做规矩。
“啪——”地一声巨响，她呆住了。
3
她看我真动气了，尖叫一声爆哭出来，躲进妈妈怀里，鼻涕眼泪一大把，
“你打吧，你打死我吧！呜呜呜你这个臭爸爸！”
“你就是武大郎！又丑又凶！应该让人毒死你！”
我听了胸口一闷，又气又伤心。
只是几周不见，我乖巧懂事的女儿去哪里了？
到底是我规矩做的太多，还是疏于管教，竟然让她对我这个亲爸爸，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心里像是缺了角，只疼得漏风。
我举着家法，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老婆抱着孩子，将她哄进屋。
另一手，将我轻轻推出门，
“老公，你去冷静一下吧，我来处理。”
我跑去阳台，点了一支烟。
烟雾袅袅之中，深深吸了一口：
平常我确实工作忙，孩子的管教都交给她妈妈来。
但但凡我有空，无论是幼儿园的活动，还是师生沟通，我都尽量做到参与。
也给孩子最大程度的陪伴：
幼儿园接送，去游乐园玩，我样样没有落下。
她到底怎么了？
哪里学来的这些恶毒话。
抽完一支烟，我也冷静不少，从行李箱里，掏出限量版奇趣蛋。
本想把这个当做她生日礼物，今天看来，得提前送掉了，也算哄一哄孩子吧。
可推门进屋子，却发现一墙之隔，女儿不仅没哭，还咯咯笑的开心。
老婆也没在安慰她。
她们两人，正在和第三个人视频。
“好吧，那我听你的，”
女儿娇滴滴的声音，冲着对面撒娇，
“那你答应我，小熊老师，你什么时候能来我家，当我的爸爸呢？”
视频对面居然是那个小熊老师？！
我呆立当场。
3
我刚刚下去的怒火，一下就烧起来。
女儿这么没遮没拦的说完，对面竟然还响起一个年轻男子的爽朗笑声。
“瑶瑶小宝贝呀，你妈妈和你爸爸还没离婚呢，我怎么能来当你的新爸爸呢？”
这小熊老师竟然也不避嫌，搭着孩子的话就这么顺着答。
没想到我一个人在外面伤心、生气、自我化解。
他们倒好，一家三口在这儿给我玩视频通讯是吧？
令人意外的是，女儿竟然说出了无比恶毒的话。
“小熊老师，我知道的呀。武大郎不就是毒死的吗？”
她呵呵一笑，兴奋得手舞足蹈，
“给我那个坏爸爸下个毒，把他毒死，我们就能做一家子啦！”
如此丧尽天良的话说出口，不仅视频里的小熊老师没有制止，竟然连我老婆也不开口。
三个人哄堂大笑，手舞足蹈。
女儿还喊着让妈妈截图，把三个人的脸放在一个框里。
我在门外气的手发抖。
屋里孩子一直说，
“妈妈，你快答应小熊吧！我要他做我的新爸爸！”
“这样小熊老师，就不会只能偶尔去你店里啦！”
“他也来当老板，我们天天见面！”
我“砰”一声踹开门。
房间里，母女俩猛回头，呆呆看我。
“你们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一把拿过平板，看到里面那个年轻男人，就是群里的小熊老师。
“小熊老师是吧？”
我盯着他略带惊慌的双眼，
“如此不恰当的言辞，你已经失了一个老师的本分。”
“这样破坏别人的家庭，教坏别人的女儿，”
我顿了顿，冷哼一声，
“有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
“爸爸，你胡说！”女儿在边上不满地尖叫。
而视频里的小熊老师只慌了一瞬间，又迅速调整好表情。
“瑶瑶爸爸是吧？我经常听瑶瑶说 你对他动动则打骂，本来我不相信，今天一看，确有其事。”
好家伙，对面居然训起我来了。
“作为一个幼教老师，就算会被你报复，我也必须告诉你，你这样的父亲，很不称职！”
“我并不想在瑶瑶面前和你争论，但请你在编排他人之前，好好自我反省一下，到底做父亲的称职没有？”
“有没有考虑过瑶瑶的幸福？”
话说完，对面就挂了视频。
看着平板一片漆黑的屏幕，反射着我怒不可遏的表情。
边上的女儿狠狠地打在我腰上，一下、两下……
她暴跳如雷，
“臭爸爸，你把小熊老师气走了！我恨你！我再也不要你当爸爸了！”
说完，她连鞋也不换，直接离家出走。
“老公，你这是……”
老婆来不及说我，穿上外套就追出去。
只留下我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里外不是人。
4
我心里气不过，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翻看平板。
两边都登录了微信，之前的聊天记录也还在。
不看不知道。
这一翻，我气的气血翻涌。
小熊老师和我老婆的账号，竟然在七夕之后就有许多私聊。
刚开始，是男人主动和我老婆发送。
【瑶瑶妈妈，瑶瑶今天在幼儿园又哭了，说她梦到爸爸打她。你们家还好吧。】
【瑶瑶妈妈，这次运动会瑶瑶爸爸没来，她很伤心。】
到后面，逐渐连称呼也变了。
【瑶瑶妈妈，我能叫你姐吗？】
【姐，瑶瑶说……昨天又看到不认识的阿姨去家里了。你还好吗？】
从关心孩子，到关心我老婆。
从瑶瑶妈妈，变成“姐”。
到后面，两人的聊天越来越暧昧：
【姐，昨天去你的按摩店了，但是介绍的服务员手艺不行。】
【好呀，下次我来给你按。】
【姐，按摩店很赚钱吧？】
【还行，还行，比打工强。】
【哇，小熊，你健身效果真好！】
【下次我也教你练呀！】
他们的聊天越来越露骨，毫不避讳。
我的拳头越握越紧。
一个电话，甩给助理。
“我把资料发给你，给我好好查查这个男人底细。”
助理应声后，我又给幼儿园园长打了个电话。
5
电话里，园长不停向我赔不是。
表示这绝对是部分老师的私人行为，和幼儿园整体作风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们作为一个成熟而优秀的私立幼儿园，是绝不会容忍这种价值观的存在的。
并表示会立刻开除这个小熊老师。
没了，还和我打招呼，问我最近公司进展是否顺利？
这个小熊老师如此猖狂的时候，一定没想到，他的顶头上司园长的女儿，可还在我公司实习呢。
次日，微信群里就发布公告，小熊老师因为私人原因离开幼儿园，即将由其他老师带班。
原本，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却没想到，我接女儿的时候，她又在门口撒泼打滚。
“你为什么要开除小熊老师？！”
“臭爸爸，你这样太坏了！”
瑶瑶这么一喊，周围小朋友也觉得是我，害了他们的小熊老师，一个接着一个哭闹。
幼儿园门口，顿时变成修罗场。
而周围围观的家长，则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毕竟，八卦是人类共同的追求。
不少同班同学、家长不明就里，也开始在群里询问情况。
“你就是心眼小，觉得小松老师对我们好，就要把他赶走！”
女儿不懂事，我当爸爸的也不能不懂事吧？
我转手就把前两天拍的聊天记录，其中一部分截取，丢到家长群中，以正视听。
这部分一看，就是小熊老师故意挑拨离间。
什么爸爸家长会，群里根本没有通知，他却在小朋友和妈妈之间造谣，造成家长与孩子的隔阂。
我聊天记录一扔，群里安静了几秒钟。
又炸了。
当初给我通风报信的那个家长，立刻跟进：
【这么看，小熊老师确实有问题。】
其他原本不明就里的家长，看了聊天记录，也和我一样气愤不已。
【当老师的人。怎么可以这样挑拨亲子关系？】
【不仅挑拨亲子，还挑拨爸爸妈妈的关系！】
还有有心人，联想到不久前七夕节，悠悠地飘了句：
【这个小熊，不会是看上人家富婆了吧？】
隔天，开会结束，老婆居然有三个未接电话。
我忙打回去，她却劈头盖脸地凶狠道，
“你到底为什么要针对小熊老师？！”
“人家现在没有工作，到我店里来求情了好吗？？”
“你快点过来帮我解决！”
说完，她电话就挂了。
也正在此时，助理的报告过来。
这个小熊老师的底细，我算是摸清了。
6
开车赶到老婆的旗舰店。
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人。
这里本来就女客人多，人多嘴杂。
她们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身材健硕、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竟然还哭哭啼啼，纷纷窃窃私语，猜测他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这位熊老师，接过一个阿姨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哭诉道，
“我从小就是贫困生，妈妈只有我一个儿子，我爸又走得早，我一路打工挣钱考上了学校。当幼师就是我的梦想！”
说到这儿，他眼睛都红了，周围的阿姨妈妈，心痛不已。
“我本来想，等我攒够了钱，就把妈妈接到城里来，让她也过上好日子，享享清福，现在怎么办？没有工作，就是没有收入。”
“除了幼教这个我心爱的岗位，别的，我也什么都不会去做！”
“哎……”他深深叹一口浊气，
“我是舍不得那些可爱的孩子们啊！”
他这么一说 有些阿姨自己都忍不住哭了。
纷纷夸他孝顺，难得懂事。
一些不明就里的，看我站在老婆边上，跟着指责起我来，
“你是老板娘的老公吧？你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
“就是，人家对你孩子好，多多照顾，你自己亲子关系不行，反而还要报复人家？”
“太小鸡肚肠了！”
老婆见状，也轻轻拉我的衣摆，替他求情。
“老公，我们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好吗？”
我一声冷笑，
“你贫困？”
看我这么嚣张，边上递纸巾的那位老大姐可看不下去了，冲着我大小声，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跋扈？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
“你看你老婆开按摩店这么辛苦，都没见你来捧过场，现在还要欺负别人老实男孩子？”
她挡在小熊老师面前，像个母鸡护崽，说话掷地有声，
“今天，就算你老婆同意，我也不能答应你这么欺负人！！”
我看着小熊老师，那快要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拿着助理给我的资料夹，狠狠摔到他脸上。
雪白文件纸，洋洋洒洒，飞了满地。
“满嘴谎言。”
我冷笑一声，
“贫困生？父亲走得早？”
“你爸知道你这么咒他死吗？”
“明明就住在本市，哪里来的老家，从小坑老，还啃出骄傲来了是吧？”
我每多说一句。
小熊老师的脸，就白一分。
那个护着他的老阿姨，听着听着，也满脸通红，避让开来。
7
见自己撒的谎，这么快就被我戳破。
他慌了一瞬，但迅速又做出一副痛定思痛的表情。
转移主题，
“可你不能否认，我对瑶瑶的关心，一字一句全都是真的！”
“你自己不知道每天在外面忙什么，既不赚钱，又不管老婆、不管女儿，”
他越说，竟然越理直气壮，
“你这样针对我，不过是仗着家里有钱，而且嫉妒我对你女儿好！”
“你自己不爱自己的女儿，也不允许别人关心吗？要这样对我赶尽杀绝。”
我冷笑一声，不理睬他。
转而问我老婆，看进她的眼睛里，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的手还轻轻拉着我的衣摆。
这是她惯用的撒娇方式。
“老公，要不 我们就别太计较了吧？”
我千算万算，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帮那个男人说话。
她松开我，过去轻轻扶起年轻男人，也柔声劝他，
“我老公脾气确实不好，但他不是故意针对你，只是一时冲动。”
“你放心，等他气消了，这事就过去了。”
我气笑了。
谁说这事情就过去了？
我凑过去，用只有我老婆听得见的声音，在她耳边喃喃，
“你真的要我，拿出完整的聊天记录吗？”
她一震，咬住饱满下唇，面色忽地有些苍白。
却没有接我的话。
反而是，拍了拍裙角。
和小熊老师对视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林玹，”
她向来温温柔柔的声音，带了一点颤抖，但终究说出了宣战之言：
“你不要太过分了，再这样，我就跟你离婚。”
“你知道的，如果离婚，你的宝贝女儿，肯定判给妈妈。”
“我可以，让你们一辈子都见不到面。”
8
“你要离婚？”
我从没想过这两个字，会从我老婆嘴巴里说出来。
老婆似乎是被“离婚”这两个字烫到了，抖了一抖。
但她身后的年轻男人，轻轻揽住她肩膀，这一举动，似乎给了她无穷力量。
“对，”她对我点头，
“我们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