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突遇车祸在抢救时。
我疯了一般的给傅云深打电话。
在电量即将耗尽时,电话终于接通。
只不过接电话的是他的秘书兼追求者白茉莉。
“亦可姐,傅总在准备待会儿的晚宴致辞,你有什么事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傅云深不耐烦的声音:
“她能有什么事,一天天就知道瞎闹腾。”
说完,厌烦的挂断了电话,再也无法接通。
就在一声声的电话忙音中,我收到了父母的死讯。
1
“女士,请节哀。”
熙熙攘攘的医院里,我捂住脸无力的蹲下,头脑一片空白。
以后,我再也不能无所顾忌的撒娇。
再叫爸爸妈妈时,也不会再有人回应。
心如死灰的一步步安排好爸妈的后事,我面无表情的站在灵堂前。
原来,这些我以为遥不可及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时不时的传入我的耳朵。
他们感慨着我父母的突然离世。
也表达着对于傅云深始终没有出现的不满。
是啊!
原本不过是个毫无根基的孤儿。
因为娶了乔氏董事长的独女而平步青云,直接一步登天成了乔氏的总裁。
就是这样一个人。
在岳父岳母的葬礼上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有人辩解到或许傅云深是因为乔氏集团上市的事情过于忙碌。
如果没有那通不耐烦的电话,以及那条刺眼的朋友圈。
或许我也会这样认为,为他找借口帮他解释。
一如从前的十来年一样。
可是怎么办,不知何时加上的白茉莉的朋友圈并没有屏蔽我。
在我父母离世的那一晚,我通红着双眼看着手机里的动态。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
配图一张是傅云深站在晚宴舞台上意气风华致辞的侧影。
另一张是酒店的豪华浴缸中,赤裸交叠着的双腿,地上凌乱的散落着衬衫长裙,还有那条傅云深生日时我特意给他定制的领带。
上面有着我们两的首字母。
抬眼看向爸妈温暖的笑容。
我知道以后我再也没有任性的资本。
所谓的年少情深,不过是一场笑话。
想到那些永远接不通的电话,没有答复的信息。
我将傅云深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入了黑名单。
我们相识在大学青葱校园,那年我们大四。
彼时他的身后早已有了孜孜不倦追求的白茉莉。
可是少年的爱是那么炙热。
在持续长达半年的呵护追求中,我落入俗套的陷了进去。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看着他那因为勤工俭学满是裂口的双手捧着十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站在我面前说:
“亦可,你就是我的一生一世。”
那时,我仿佛成了他的全世界。
为了让他获得父母的认可,我陪着他从最基层开始做起。
一步步让他用能力获得了父母的认可。
而我却是落下各种毛病。
但我觉得,只要这个人还在,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在白茉莉成为他的秘书时,他告诉我,只是因为她的能力突出,他最爱的人只会是我。
我选择相信他。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一切好像慢慢变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这样一人龟缩在家中,慢慢舔舐着伤口。
分不清昼夜,也不清楚过了多长时间。
睁开双眼的看着眼前手机屏幕一闪一闪,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我尝试着接通。
里面传来一道暗藏怒火的男声:
“亦可,我过两天就回国了,你要什么礼物?”
“这次你已经闹得够久了,说了多少次我跟白茉莉没有关系,乖,回头把我联系方式放出来。”
呆呆的看向不停说着话的手机。
原来是我深爱的丈夫啊。
“傅云深,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包括你。”
2
耳边传来自己低哑难听的声音,眼睛也是针扎似的疼。
我无力的松开手机任它滑落,电话那头傅云深还在咆哮。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乔亦可,你好样的,最好不要后悔。”
后悔吗?
不会了,所有的爱意已经随着我爸妈的骨灰盒一同被埋葬。
我再也不是那个傅云深冷着脸就会主动上赶着去和好的人。
思索良久,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如果你想要拿回公司并且让傅先生净身出户的话,目前有一定困难。”
“除非,你能拿到傅先生出轨的证据,以及你的股份高过他。”
说到这里,律师的声音有些恨铁不成钢。
是的,在我们爱的炙热时,为了让他更加名正言顺的坐上总裁的位置,我将爸妈给我的股份全部转给了傅云深。
这些年加上他收购的。
现在他有公司45%的股份,而我只有父母遗嘱中刚继承到的30%。
我的爱情让我成为了一场笑话。
只不过,一切到此为止。
爱没了,有些东西也该拿回来了。
和律师团队进行了一番缜密的讨论后。
我开车来到乔氏集团。
抬头看着这栋我爸妈携手打拼下的产业。
内心仿佛针扎似的疼。
揉了揉眼睛,我抬脚走进这种大楼,径直来到人事部。
好在,人事部总监还是之前共事过的老同事,也知道我的身份。
所以入职办的很顺利。
在我爸妈离开的第七天,我回到了额乔氏集团,成为业务部的一名新进员工。
环顾着周围热闹鲜活,为事业而努力奋斗的人。
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油然而生。
刚毕业时,我也是雄心壮志,想要接过爸妈的接力棒,将乔氏发展壮大。
所以大四开始我就在公司实习,跟傅云深在一起后更是把他也带进了公司。
两人虽然都是从最基层做起,但是好在结果不错。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体因为常年应酬越来越差,职位却越升越高,而傅云深脸上的笑容逐渐减少。
“亦可,我不想你这么累,嫁给我傅云深,只需要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等我回家就好。”
在我再一次拿下一张大单,整个公司都在为我庆贺时。
傅云深在人群的欢呼声中拉着我的手单膝下跪,给我带上了名为幸福的戒指。
那时的我以为世界上所有的幸福都是如此的容易获得。
却不知,这只不过是借着幸福名义的枷锁。
婚后,我在父母不赞成的目光中顺利成章的从公司辞职,走进了傅云深给我编织的美梦中。
想到父母,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走向66楼的总裁办公室。
之前是我爸的办公室,现在是傅云深的。
“女士,你找谁,这里没有预约不让进?”
办公室门口的小秘书拦住了我。
我苦笑一下。
刚还在庆幸公司的人认识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
每次提出要探班都会被傅云深用各种理由婉拒,现在不认识我倒也正常。
“我是傅云深的太太,想进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可以吗?”
小秘书满脸为难:
“夫人,办公室有门禁,除了傅总和白秘书,谁都不知道密码是多少。”
我笑着安抚道
:“没关系,我试试。”
说着就走上前输入那个烂熟于心的日子,也是傅云深当初搬进这间办公室时,我同他一起设下的,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
抱着一丝怀念我按下最后一个#号键。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在整个秘书室响起。
耳边刺耳的鸣叫让我不自觉的握了握拳,随之又放开了手。
不敢相信的再次输入我的生日,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在小秘书同情的眼神中,我强撑起笑脸:
“太久没来,有点记不清啦。”
说罢,便拖着沉重的步伐就想离去。
“你来干什么?公司是你来的地方吗?”
3
抬眸看向眼前声音冷厉的男人。
我扯了扯嘴唇。
这句话好像六年前白茉莉来公司面试时,傅云深也曾经对她说过。
“傅学长,乔学姐难得来一次,你倒是温柔点。”
“学姐,来都来了,进办公室坐会儿吧。”
白茉莉言笑晏晏的轻拍了下傅云深的胳膊,然后走到门前熟练的输入密码。
我死死的盯住白茉莉不断移动的手指,950815六个数字就这样牢牢刻进我的脑海。
8月15,中秋节。
原本要遗忘的记忆又重新浮现了出来。
“不好意思,学姐,因为我记性不好,所以跟傅学长特意申请把密码改成了我的生日,比较好记。”
说着朝我吐了吐舌头。
眼角眉梢却全是挑衅。
也对,能够让傅云深在团圆的日子放着妻子岳父岳母不管,直接失联消失。
她确实可以瞧不起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那晚,我跟父母在家急的团团转,准备的好好的中秋团圆宴更是一口没动。
就在我忍不住要报警时,傅云深回来了。
身上有着我不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
当时他的解释是:
“老婆,今天应酬被灌了酒吐了一身,所以才找了个酒店收拾好才回来的。”
那时我哪还记得什么味道,满心只有心疼。
连父母没有吃饭都忘记了,一心扑在他身上。
如果早知道,那是我们一家人最后一个团圆的中秋节,我...
“没什么事早点回去吧,公司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
看着傅云深不耐烦的模样,我站直了身子看着他的双眼。
“身为乔氏集团的股东以及创始人的女儿,我来视察工作确保自己的权益还有分红能否到位应该没有问题吧?”
“学姐,你这说的什么话,学长在外辛辛苦苦的打拼让你衣食无忧的过好日子,你却怀疑他真是令人心寒。”
看着白茉莉矫揉做作的模样,我冷笑一声。
“让我衣食无忧的,不是你的傅学长,是我爸妈!”
听到这话傅云深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这么多年,他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他是靠着女人的关系上位的。
所以在他面前,我从来都是傅太太,傅云深那个命好的老婆。
而不是乔亦可,乔氏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
“既然乔小姐要视察工作,我们自然没有不配合的,正好,待会儿有个公司上市成功的汇报会议,乔小姐一起参加吧,可惜,今天岳父不在。”
“不然正好可以一起听一听我傅云深是如何把公司发展壮大的。”
带着几分自得说完这句话,傅云深转身就往会议室走去。
白茉莉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快步走向傅云深。
留下我僵直的站在原地,指甲早已嵌入掌心。
或许是我的临时加入,也或许是某些特意安排。
进入会议室的我竟然没有位置,还是父亲的一位老下属怕我尴尬,将他的位置给了我,自己搬个凳子坐在旁边。
会议很快开始,首先上去汇报的是公司的副总裁,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伯伯。
对于公司的发展情况详实的汇报后,伯伯点开了最后一页PPT,上面是我爸当年坐在总裁办公室意气风华的样子。
“借此机会,我也代表广大乔氏集团员工像乔董以及夫人致以最真诚的感谢,傅总小乔侄女节哀。”
我扯了扯嘴唇算作回应。
爸妈离开不过短短十来天,我却仿佛习惯了这种日子。
只有在深夜时,心脏密密麻麻的疼会让我喘不过气,从梦中惊醒。
“王副总,你什么意思?”
原本在悠然转着笔的傅云深动作一滞,笔掉到了地上也毫不关心。
王伯伯皱着眉看向傅云深:
“乔董还有夫人出车祸走了,你不知道吗?”
闻言傅云深满脸惊慌的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出国前他们还好好的,而且从来没有人跟我讲过这件事。”
转头傅云深红着眼睛看向我:
“乔亦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这件事,让我连爸妈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看着他那激动的模样,我有点不太明白。
“我也不是很知道傅总去的是哪个国家,竟然会电话接不到,短信也收不到,还直接断网新闻都看不到。”
看着情形不对,其他人不敢出声悄悄的出了会议室,最后只留下我们两还有在一旁白着脸一脸愁容的白茉莉。
“傅学长,你消消气,可能国外信号没有那么好,所以没有收到学姐的信息。”
“闭嘴!”傅云深一声怒吼打断了白茉莉的话。
原本就有点慌乱的小美人瞬间看起来更加我见犹怜,惊慌的站了起来一脸委屈的看向傅云深。
只不过这时的傅云深只红着眼看向我,对旁边泫然欲泣的美人视而不见。
奇怪,原来只有他这样的语气表情跟我说话,我都会恨不得赶紧道歉。
可是现在,我却只觉得有点吵。
除此之外,好像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