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 年,那是一个充满硝烟与抗争的岁月。10 月 25 日,中国守军德协师主力损伤殆尽,武汉沦陷,长沙随之岌岌可危。武汉会战,作为抗战初期继淞沪会战、太原会战、南京保卫战和徐州会战之后的又一次大规模会战,在中国抗战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会战从 1938 年 6 月 11 日日军进攻安庆起,至 10 月 25 日中国军队撤出武汉,历时 4 个半月。这场会战规模之大,令人震撼。日军投入兵力约 35 万,中国参战部队约 100 万。战事从长江沿线展开,扩及大别山麓、赣北、南浔铁路以及武汉近郊,纵横数千里。其会战时间之长、兵力之多、规模之大,是整个抗战中任何一次战役所不能比拟的。
日本大本营在制定进攻武汉计划的同时,全面配置兵力,着力加强华中派遣军的力量。5 月 19 日徐州会战结束时,华中派遣军直辖有第六、第十三、第一零一等 3 个师团。经过补充调整。
至 7 月初,华中派遣军增至 14 个师团和两个旅团、两个支队,并编组为第二、第十一军和直辖兵团、航空兵团等 4 个作战单位。其中第二军辖有第十、第十三、第十六、第三十师团和野战重炮一旅团、骑兵第四旅团、战车第一连队;第十一军有第六、第一零一、第一零六、第二十七、第九师团和波田支队、石原支队,海军第三舰队,土士什海军陆战队、战车第二连队、停九机械化兵团、野战重炮旅团;直辖兵团辖有第十八、第一一六、第十五、第十七、第二十二师团;航空兵团辖有第一、第二、第四飞行团,总兵力约 30 万,各型飞机 300 架,各型舰艇 120 艘。
伴随作战计划的制定和作战兵力的全面配置,日本大本营陆军部几经变更,确定了作战路线和作战目标。1938 年 4 月,日本大本营陆军部曾计划以一个军自郑州延平汉县南下,以一个军自南京延长江西进,从北面和东面直驱武汉。
但由于考虑到两军战场过远,不便于华中派遣军统一指挥,且华北治安不良,抽调兵力也有困难,遂改变计划。决定以主力沿淮河西进大别山北麓,占领信阳后,转平汉铁路线南下进击汉口,自南京延长江西进路线则不便,并决定由第二军担任沿淮河作战,第十一军担任沿扬子江作战。
然而,6 月 11 日黄河花园口决堤,豫南皖北 5 万多平方公里变为一片沼泽,黄泛区与淮河连成一片。据此,日军放弃以主力沿淮河西进大别山的计划,改变为以主力沿长江两岸向武汉推进,另由皖北西进,越大别山,仅攻汉口。
就在南京保卫战之际,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已估计到日军将攻占武汉。在南京失守当日,即 1937 年 12 月 13 日,拟定 1937 军事委员会作战计划书,决定国军以确保武汉核心、持久抗战、争取最后胜利之目的,应以各战区为外廊,发动广大游击战争,同时重新构成强韧阵地于鄂东、赣西、皖西、豫南葛山地,配置新锐兵力。
待敌深入,国军以拒歼敌军于武汉附近为目标,应努力保持现有态势,消耗敌军兵力,最后需确保大别山、黄麻间主阵地及德安、若溪、新潭瀑、通山、汀斯、乔格要县,先挫败敌包围之企图,而后以集结之有力部队,由南北方面向沿江夹击突进之敌。至此,中国统帅部不仅确定了保卫武汉作战的方针,而且明确了积极防御、持久抗战的战略。
为了实施保卫武汉作战的方针战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及时地配置了兵力和规划了防线。1937 年 12 月 21 日,军事委员会决定由时任第十五集团军总司令的陈诚负责守备武汉,并于次日确定武汉守备军为 9 个师。
紧接着,于 1938 年 1 月 11 日成立武汉卫戍总司令部,陈诚任卫戍总司令,卫戍部队增至 14 个师 1 个旅以及特种兵一部。随后组成江防部队,兵力 7 个师。徐州会战后,军事委员会进一步调整和加强保卫武汉作战的指挥机构及兵力。
6 月 5 日,军事委员会在武汉召开会议,决定由蒋介石担任保卫武汉作战的总指挥。8 日,制定保卫武汉作战计划,决定从徐州战场转移到豫皖边境的第五战区部队以现在态势确保大别山主阵地,积极击破沿江及豫南进犯之敌。14 日,军事委员会通知成立第九战区,部队由武汉卫戍部队改编而成,陈诚任战区司令长官,负责武汉及长江以南防务。
至此,保卫武汉作战的兵力及防线最后确定。由陈诚为战区司令长官的第九战区,负责长江南岸及武汉的防务;由李宗仁为战区司令长官的第五战区,负责大别山南北两翼及长江北岸的防务。
第九战区辖有第一兵团的第一、第二师,第九集团军和第二十九、第三十七军团,第二兵团的第三十、第三、第三十一集团军和第三十二、第十一军团,武汉卫戍区的江北区、江南区、武汉警备区和第三十、第二十六军团,共 23 个军 49 个师;第五战区辖有第三兵团的第三、第二集团军,第四兵团的第二十九、第十一、第二十六、第二十一、第五、第三十三、第二十四、第二十七集团军和第二十八、第十九、第十七军团,共 26 个军 58 个师。加上第三、第一战区的增援部队和骑兵、炮兵、工兵及海军、空军,参加保卫武汉作战的兵力约 100 万人。
在配置兵力和规划防线的同时,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又加紧在各条防线上构筑起大量的防御工事。其中在北起横店南至贺胜桥,东起阁店西至新沟的武汉城防区,至 1938 年 5 月,共构筑永久工事 650 个,构成以武汉为核心的大纵深防御阵地。
在大别山麓构筑起的工事线,主要有六安、霍山线,立煌、商城线,潢川、光山、罗山县长台关、信阳、武胜关线,其中重要的阵地有六安商城公路的叶家集地区、商城麻城公路的小街岭地区及武胜关、平靖关、九里关地区。
在赣湘鄂边界,先后在武宁、横路区、秀水、铜鼓区、阳新、新潭浦区及湘北、湘赣铁路东段构筑起了二线阵地。在安庆至武汉的长江江段,则先后构筑和扩建起马当、湖口、田家镇和葛店等要塞工事,尤以马当要塞工事规模为巨。至此,中日双方的会战准备基本就绪,武汉会战迫在眉睫。
武汉会战前夕的空战,更是惊心动魄。日军在尚无力发起地面攻击之前,便倚仗其空中优势,频频对武汉进行空袭轰炸。为保卫武汉免遭袭击轰炸,年轻的中国空军多次起飞,奋勇防空。空战就成了武汉会战全面打响的前奏。
1938 年 2 月 18 日,日军从南京、芜湖等地出动 26 架战斗机和 12 架轰炸机,沿长江一线向武汉进犯。中国空军闻讯后,第四大队第二十二队的 11 架伊-15 式战斗机和第二十一队的 10 架伊-16 式战斗机迅速从汉口王家墩机场起飞迎战。
随后,第二十三队的 8 架伊-15 式战斗机也从孝感机场起飞,投入战斗。经过 12 分钟的激战,中国战机击落日机 14 架,其余日机狼狈逃窜,未能进入武汉市区投弹。中国空军损失飞机 4 架。二一八空战,成为武汉抗战时期的首次空中大捷。
4 月 29 日,日军为了以空中大捷向天长节献礼,出动了 39 架飞机飞向武汉。由于中国空军事先从被击落的一架日侦察机获得有关情报,遂严阵以待,出动了两个大队 67 架战机实行拦击,并在战术上预作了安排。中国机群起飞后,一翼伊-15 式战机诱导日战机脱离轰炸机群,一翼伊-16 式战机痛歼日寇轰炸机。
得手后,中国机群又联手攻击日战机。一时间自武昌移至黄冈上空,漫天焰火,皆是被击坠之敌轰炸机残骸。经过半小时激战,中国空军击落日机 21 架,其中战斗机 11 架,轰炸机 10 架。中国空军损失飞机 12 架。429 空战不仅是武汉抗战期间,而且是全国八年抗战时期最激烈的一次空战。
5 月 31 日,日军又出动 36 架战斗机和 18 架轰炸机向武汉进犯。中国空军派出强大战斗机群,在汉口北方上空截住日机。经过一番激烈格斗,日机东逃,中国战机乘胜追击,一举击落日机 14 架,此为五三一空战。中国空军除进行武汉空战外,还成功地进行了一次远征日本本土的飞行。
5 月 19 日,中国空军第十四队队长徐焕生、第十九队副队长佟延博分架两架携带着数以吨计的《告日本工人书》《告日本各党政人士书》《告日本人民书》《告日本中小工商业人士书》传单的轰炸机,从汉口起飞,经南昌、衢州至宁波加油后,跨海直飞日本本土。
20 日凌晨,在日本的长崎、福冈、久留米、佐贺及九州各城市上空,遍撒传单,并侦查了日本军港及机场情况。中国飞机远征日本,使得日本全国骚动,惊恐万分,被认为这是日本有史以来外国飞机进入其本土空前的奇迹。
武汉会战前夕的空战,引起了全国各界的深切关注,赢得了国内外的一致称誉。每一次空战之后,人们都热烈庆祝,并亲切慰问凯旋的空军将士。二一八空战后,武汉各界举行隆重的庆祝大会。中国飞机远征日本回归时,孔祥熙、何应钦、钱大钧等军政要员亲自到机场迎接。为纪念在空战中殉国的空军将士,武汉各界两次举行隆重的公祭仪式。蒋介石、陈诚等军政首脑亲临之际。国外舆论则普遍称赞,中国最出色的部队是空军。
武汉会战,是中国军民不屈不挠抵抗日本侵略者的壮丽篇章。在这场会战中,中国军队以顽强的意志、巨大的牺牲,展现了中华民族的抗战决心和勇气。虽然武汉最终沦陷,但这场会战为中国抗战的持久战略奠定了坚实基础,也让全世界看到了中国人民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它将永远铭刻在中国抗战的历史长河中,激励着后人不断为国家的独立、富强而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