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嫁给太子当晚,姜明曦做了个梦。
梦中的她婚后与太子夫妻和睦,相敬如宾,
一时成了京中人人艳羡的佳偶。
但这都是假象!
直到皇帝崩逝,太子继位。
继位后的第一件事,
便是命人挑断她的脚筋,将她幽禁于坤宁宫,
任由大着肚子的贵妃堂妹,在她面前显摆嘲讽!?
噩梦惊醒,龙凤花烛正徐徐燃烧着,
望向身侧面容英俊、呼吸平稳的男人,
姜明曦伸出酸痛不已的腿,二话不说踹了上去。
惊天一声震响,太子被自家太子妃踹下了床。
睁眼趴在地上的燕堇:……
精选片段:
庆德元年冬。
满京迎来了一场十年难遇的暴风雪。
琼花漫天,纷纷扬扬,转眼只剩下夺目的深宫红墙仍高高矗立着。
一夜过后,风雪渐稀。
天未亮,掌事嬷嬷便命宫婢赶紧扫去宫道上的积雪,以防宫中贵人走过时脚下打滑。
尤其是正当盛宠的舒贵妃。
她肚子里怀的可是新帝第一位皇嗣,无论男女皆为长,可马虎不得。
寒风呼啸,宫婢们冻得直跺脚,只恨不得将脖子都缩进扣到脖颈的棉衣领里去。
即便再不情愿,也只得搓手哈气,听命行事。
扫一上午,太阳出来后额角竟也渐渐冒了些汗。
这身上一暖和,心思也就跟着活泛起来,三两聚在一下风处,小声嘀咕着近日发生的事。
“听说,贵妃娘娘断了坤宁宫的吃食,这是打算活活饿死那位么?”
“谁知道呢,皇上不也没说什么。”
圆脸宫女四处乱瞟,力将声音压到几乎听不见。
身旁几人倒是听分明了。
要不是皇上默许,想来舒贵妃也做不出这种事。
不管怎么说,那位好歹也是堂姐,听说未出阁前姊妹俩关系最是要好,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宫中也是向来避讳提及坤宁宫,及坤宁宫中的那位,皇后娘娘。
唯有念旧的老嬷嬷,还是会在新进宫的小宫婢懵懂望向坤宁宫时,仰起脸,露出几分怀念的表情。
告诉她们:“那位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可是惊艳了不少人,可惜了……”
可惜什么,嬷嬷摇头缄默。
但这后面的话纵使不说,在宫内待上个把月也能知道一二。
坤宁宫里的那位,新帝甫一登基就被幽禁了,虽保留了皇后位分,却也与废人无异。
不知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几名宫婢暗自唏嘘一阵复又四散开,专心干着手里的活计,早点干完也好早点回去捧碗热汤喝。
冷瑟凋敝的坤宁宫内。
宫婢们几番唏嘘的皇后娘娘——姜明曦,仅着一袭纯白绸衣瘫坐在地上,死气沉沉地盯着穿过窗棂投射到身前两尺的阳光。
原本乌黑顺滑的墨发凌乱又毛躁,两只落在膝上的手冻到通红,青葱玉指都已隐隐开裂。
这要是放在以前,是万万不可能的。
侯府出生的她,睁眼便是锦衣玉食,莫说挨饿受冻,哪怕只是咳一下,即便请不来太医也得请七八名城中有名的郎中一同问诊探脉。
莫说出阁后。
因嫁的是太子,身份自不用说,待遇更是翻倍。
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别说炭火甚至连一件御寒衣物都没有。
姜明曦已冻到毫无知觉,想要扯动嘴角都有些困难,只得勉强从鼻腔沉重地“哼”出一声。
呼出的气尽数发白。
几乎是那道轻嘲从殿内消失的同时,沉重紧闭的宫门被人从外缓缓推开。
午时,来了两个宫婢。
“你快着点儿,至多半刻钟,多了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了,多谢姑姑。”
无力疲累的道谢声传来,一开始姜明曦只以为自己听岔了,但这熟悉的声音又让她不禁抬起头,眯眼往宫门那处看。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拢,未等她看清来人是谁,一道影子快步奔至身前抱住了她。
身上的热意渡过来,身体似乎也有了片刻温度。
“怎么坐地上啊?着凉了怎么办。”
耳边响起焦急的声音。
恍惚间,姜明曦想起了未出阁前,与康安伯嫡女温婼同游,对方因年长她两岁,常在她耳旁唠叨的话。
身前的人短暂抱了一下,搓了搓她冰凉的手,就要拉她起身。
“……温婼?”姜明曦胳膊被对方拉拽着,仰脸看过去,不确定地唤道。
不是她太久没看见人不认识了,而是眼前的女人,老的让她不敢相认。
鬓边生出的几缕白发,实在不像才不过二十五,意气风发的康安伯府嫡小姐。
听说自康安伯失势后,她在夫家安国公府的日子就不好了。
温婼低眸朝她笑,牵动起眼角细纹,说有四十,已经当祖母了怕都不会有人怀疑。
声音微颤,却佯装镇定:“怎么?不过几年没见就记不得我了?也是,我这几年……”
温婼抚上鬓角,说到一半哽住,赶紧又要拉人起身,拉了两次人都纹丝未动,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视线定格在那双瘫坐着的腿上半晌,不等姜明曦阻止,径直掀开白色绸衣下摆。
脚后跟丑陋的疤痕映入眼帘——竟被人挑断了脚筋!
温婼:“王八蛋!我这就找他们去!”
那一瞬间,温婼像是回到少时,气急败坏地要去为挚友讨个公道。
姜明曦在她起身刹那勾住她的臂弯,摇头似认了命:“别去了,没用的。时候不早,你还是赶紧走吧,免得被他们发现。”
温婼拧着眉回头要劝她,宫门突然哐当一声。
带她进来的宫婢被捆成一团,撞开原本虚掩着的门倒在地上,嘴里还被塞了团布。
袅袅轻音紧随其后:“是啊,没用的。”
明明没什么威慑力,却让姜明曦的心突坠冰窖,骤然抓紧温婼手臂,想要将她往后拉。
本就干哑的声音异常低沉甚至是愤怒,咬牙冲着门外:“你故意的!”
宫门外说话的女人缓步走近,夺目金饰插满发髻惹人晃眼,华裾外罩一袭火红大氅,头戴纯白卧兔儿,更衬的那张小脸雍容华贵。
葱白嫩滑的手搭在孕肚上,趾高气昂地跨进这座“冷宫”。
与她们的灰头土脸不同,姜明舒无论是脸还是精气神都仍似少女,眉宇间又多了几分独属妇人的成熟。
但是不能开口。
一开口,姜明曦就想拿针缝上那张嘴。
好比现在,眼尾轻慢上挑,看姜明曦和温婼就像在看两个傻子,毫不掩饰地嘲讽:“姐姐现在才知道啊?不过姐姐该谢谢我,要不是我,如何能让你们见面呢。”
“放肆!宝珠现在可还是皇后!”
温婼看到姜明舒气得牙痒痒,纵使被夫家磋磨至此,仍挺直了世家贵女的脊梁。
“皇后?”姜明舒的脸跟着扭曲了一下,很快又恢复高高在上的姿态,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们:“也就你安国公世子妃承认她是皇后吧。”
温婼:“你!”
“真是个蠢货,本宫不过透露了点消息,就着急忙慌地赶进宫,”姜明舒打断她接下去的怒骂,胜券在握地越过她看向姜明曦,重重地咬着那两个字,“皇后!现在可以说出容家金库的钥匙在哪了么?”
她拿眼瞥向温婼,意思再明显不过。
既然打死贴身婢女都无法撬动她姜明曦的嘴,那温婼总可以了吧。
温婼可是安国公世子妃,不管世子和安国公府待她如何,姜明曦总不能见死不救。
“宝珠,不能说!”
温婼现在哪里不知,踏进皇宫的那一刻就被姜明舒给算计了。
反应过来自己反而连累了姜明曦,带着一股决绝,扭头冲向姜明舒。
一旦说了,她们两个都不得好死,但是不说,姜明曦就能一直活着。
哪怕活得卑微,也是活。
可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不等碰到姜明舒就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压在地上。
两手环抱粗的铁棍跟着落到眼前,乍起的一股冷风径直吹开了斑白鬓发。
姜明曦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垂在膝上的手慢慢收紧,眼泪,早在琥珀和琉璃被打死时流干。
见她迟迟没有表示,姜明舒慢悠悠抬起了放在孕肚上的手。
尚且需要两手抱起的实心铁棍被举起,干裂出道道纹路的嘴唇终于动了。
“住手……住手!!!”姜明曦瘫坐在地上,身体前倾,用尽全力吼出来。
低垂着头颅,死气沉沉的眼睛猛地抬起来,颇有股饿狼豁出一切的味道。
姜明曦:“我可以告诉你金库钥匙在哪儿,但你必须现在就放了她!放她出宫,我再告诉你。”
以往无论做什么,姜明曦都跟个死人似的,这次的话倒是让姜明舒心间微动。
她这位堂姐素来说话算话,倒也不怕她食言,大不了,日后再将温婼绑回来就是。
姜明舒内心翻过一阵浪花,示意侍卫停手,将温婼带出去。
“宝珠,宝珠!”温婼挣扎间回头,脚下一阵踉跄,踢翻了带来的食盒。
冒着热气的肉丝粥洒了满地。
“楠楠。”
姜明曦迎上她愧疚不已的脸,忽而扬起笑。
那一刻似乎又回到她们同游夜湖,花船上嬉闹玩笑的时候,但也只是眨眼刹那,镜花水月很快随着温婼涌出眼眶的泪水震碎。
姜明曦:“往后……别来看我了。”
温婼被拖出殿时,只隐约听到这句类似诀别的话,泪水顷刻模糊了视线。
殿门随即被侍卫从内推闭。
姜明舒朝堂姐走近两步,白里透红的脸上讥讽味儿甚浓:“真是好一出姐妹情深,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是亲姐妹呢。”
姜明曦对她表露出的讽刺置若罔闻,视线在她发间的凤簪上定格数秒后移开:“你不是想知道我外家金库的钥匙,好去皇上面前邀功么?那你,走近些。”
最后三个字落下,姜明舒下意识后退半步,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圈。
脚筋都被挑断了的废人还能做什么?
姜明舒睨向四周全是她带来的侍卫,转瞬挺直腰杆上前。
姜明曦:“你稍微弯点腰,我没什么力气。”
姜明舒瞬间怒了:“你耍本宫!本宫告诉你,本宫既能放了温婼,也照样能再将她抓回来!”
姜明曦瞧她这副畏惧害怕的样子,笑了。
“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耍你?左不过是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钥匙在哪儿罢了。”
姜明舒顺着她的目光瞥向身后浩浩荡荡一群人,憋着口气,屈尊弯下腰。
只听姜明曦在她耳边轻呢:“金库的钥匙就在……地狱里!”
话音未息,姜明曦突然发狠,快速从她头上拔下那枚凤簪,毫不犹豫地插进弯下来的细颈里。
凤簪一插到底,甚至转了半圈。
直到温热的血喷了姜明曦满脸,守在门口的宫婢侍卫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可惜,姜明舒永远定格在了,得到答案那一刻的不可置信中。
一簪毙命。
姜明曦很快被赶来的侍卫钳制住,盯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癫狂大笑:“明舒啊明舒,地狱实在太冷了,你先下去陪姐姐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魔的笑声回荡在空旷宫殿内,掩盖了咬破舌头的痛苦闷声。
意识消散前,姜明曦隐约听到宫人惊呼“皇上”,身体随后被人半搂半抱起来。
无尽黑暗迅速包裹住全身,姜明曦猛地睁开眼,急促的呼吸声响彻耳畔,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沿着额角滑入鬓发间。
头顶上方,比血还要艳红三分的帐纱,看得她一时失了神。
坐起身,怔怔环视遍布红绸的四周,目光最终落到一对徐徐燃烧着的龙凤花烛上。
姜明曦捏着衣袖抹去额角的汗,呢喃:“梦么?”
咬舌自尽的一幕源源不断地从脑海深处传来,姜明曦赶紧深呼吸了几口气,将视线从桌上收回,最终定格在身旁呼吸平稳的男人身上。
烛火摇曳,帐内的光线就更暗了。
饶是如此,仍能从昏暗中大致瞧清那张五官硬挺的脸。
圆房时,姜明曦也曾近距离看过甚至摸过。
与京城里面白如玉、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不同,燕堇身为太子,肤色却偏麦色。
她出嫁前听说,这位太子殿下直到去年冬都还在外带兵征战,那时候晒得比现在还黑。
现在还算养回了些。
当时都道,太子殿下乃天之骄子,别看往日练兵打仗冷面严肃,待人还是挺亲和的,况且这门亲事又是御赐,姜明曦可以说很欢喜地就接下了。
毕竟是跟爹爹一样带兵打仗,驱逐外敌的,那一定是个大英雄!
所以在掀开盖头后,撞入一双兴致缺缺,似乎不太满意她的墨眸,姜明曦的情绪异常低落。
但这也不能怪谁。
究其原因,她与太子从未见过。
素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突然被捆在一起,任凭谁都不会高兴,更别说太子了。
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既然对方摆明了不喜欢她,那她姜明曦也不会上赶着压弯头颅。
往后若能举案齐眉那是再好不过,若不能,安安分分地当好她的太子妃,相信太子也不会苛待她。
她这算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谁料到了圆房的时候,对方意外地热情主动,疼的难受哭了,还会轻声哄着她,给她擦眼泪。
姜明曦对这门婚事就更满意了。
怎知,累得睡过去后就做了那样一个不详的梦,真实到好像在警示她,这是她悲惨的下半生。
现在回想起来,尤其是最后,挺着孕肚耀武扬威出现在她面前的姜明舒,姜明曦越看身边的人越气。
也不知哪儿寻来的勇气,弯起酸痛不已的腿,照着对方的腰,一脚踹过去。
嘭!
寂静深夜里,陡然传来一声惊天震响。
吓得两个守夜的宫婢,直接从睡梦中弹跳起身,呆愣愣地环顾四周,还以为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敢在太子大婚这天来闹事。
清醒后才反应过来,声音似乎是从身后的寝宫内传出。
转身轻叩三下门扉,小声询问:“殿下,娘娘,可是出了何事?”
燕堇算是被摔疼醒的,扭头看向榻上还没来得及收回脚的“贼人”,唇角微颤,隐忍着冲门外道了句“无事”。
他能说什么。
大半夜的,被新娶的太子妃踹下了床?
这种话,他堂堂太子……怎么说得出口。
守夜的宫婢收回手面面相觑。
都震出这么大动静了,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该不会……又要叫水了吧。
偷懒睡了个囫囵觉的两人,从彼此脸上看到和自己别无二样的猜测,转过身彻底清醒。
殿内。
姜明曦对上燕堇那双黑漆漆如墨的眼睛,意识到自己做的太过火,赶紧将脚挪回去,低着头嘴角往下拉,摆出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掐着嗓子细声解释:“妾身做了个噩梦,所以才……”
甭管梦里他是如何对自己的,事实也才刚成婚,直接踹确实是——失算了。
至少也得白天,找个有池塘没人的地方。
燕堇捂着额角爬起身,随意揉了两下,将这件事揭过去。
刚及笄不过一年就被父皇下旨嫁给自己,孤身一人在这东宫,害怕也实属正常。
燕堇走到榻边坐下,伸手将人揽入怀里安慰:“孤没事,别担心。”
谁担心你。
姜明曦悄悄翻了个白眼,敛眸扫向肩头那只大手,一股难言的恶心突然涌上喉间。
赶紧抬手抵在燕堇胸口,顺势退出他的怀抱。
仰起脸,仍是一副小白兔受到惊吓还没缓过来的可怜样儿,说的话却让燕堇眉眼微挑。
“既然殿下没事,那还是早些安寝吧,早上还要去给父皇母后请安呢。”
姜明曦说完迅速钻回锦被,恨不得将自己裹成蚕,独留被推开的太子殿下,蒙圈地眨了两下眼,又眨了两下。
他说没事儿,真就心安理得地躺下睡觉了?就算不给他找药擦,也总该关切一句吧,还是说光太暗了,没发现他磕到了额头?
燕堇努力给背过身的人找借口,找来找去发现:她这性子,怎么跟睡觉前不太一样。
长安不是说她深居闺阁,性子绵软么。
绵软吗?
燕堇暗自摇头。
这要是绵软,他就不知道没心没肺的是哪样的了。
好在额角不怎么疼,也不用再去特地找药,万一要是弄出点什么动静,被人知道他堂堂太子,新婚夜被夫人踹下床,这张脸以后都不能要了。
侧身躺下后,扯过被姜明曦裹成一团的锦被,顺势将手搭在那截侧腰上。
凝视着藏在乌发内的雪白后脖,这一摔倒将他摔地有点睡不着了。
且不管性子绵还是烈,肤白貌美的小媳妇儿刚娶进门,哪有光看着的道理。
大婚夫妻就没有分两床被子的,姜明曦再抗拒也没法子。
总不能说“我做了个梦,然后看见你就很恶心”这种话,要是说了,估计她镇远侯府全府都得跟着遭殃。
而且一个梦,也不能说明什么。
但梦中的一件事,却让她不得不升起警惕。
她外祖家乃是江南一带的首富,富甲一方也不是什么秘密。
早些年前甚至有传言,容家有座金库远胜大燕国库,可传言终究只是传言。
容家曾在燕家祖辈落难之际施以援手,即便传出这种莫须有的谬论,大燕皇族也不能轻易动容家。
但不动,不代表不惦记。
不知是不是看清了皇族的贪婪,历代容家女皆不入后宫,她母亲更是早早就嫁给了父亲。
外祖父外祖母只有母亲这么一个女儿,母亲早逝后,对她这个外孙女更是倍加疼惜。
可她到底不是容家女,皇帝赐婚,容家也不好说什么。
联想梦中的事,姜明曦不禁猜测:这场赐婚会不会从头到尾都是他们为了谋夺容家财产所为。
身后的这个男人……
不老实的手搭上侧腰那一瞬,姜明曦立刻绷紧了拳头。
温热的胸膛跟着抵上后背,热气尽数喷洒后脖,激得她阵阵颤栗。
姜明曦:这就是所谓的色.诱了吧。
靠着这种勾当就想谋夺容家财产?哼,做梦!
“夫人刚做了噩梦,可还怕?”
耳后很快响起充满蛊惑的声音。
姜明曦再恶心他别有目的,也不得不承认燕堇的声音确实好听。
低沉却无任何杂音,尤其是在这种暧.昧的环境下,像是裹了一层糖霜慢慢融化。
姜明曦努力压下盘旋脑海,挥之不去的噩梦,小声“嗯”了一句。
搭在侧腰摸她肚子的手紧跟着放肆起来,将原本背对过去的她抱着转过身。
烛火昏黄,燕堇漆黑的眼眸掠过她惊魂未定的脸,视线下移落到锁骨上方那点不起眼的小痣上,温热的唇下一秒覆了上去。
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肤若凝脂,白璧无瑕,唯独那颗小痣如同墨点,不慎滴在了这朵娇嫩的白玉兰上。
燕堇无意识地有些用力,嘬.了许久后松开,灼热的呼吸跟着落到又要开始哭的脸上。
她可真会哭,刚开始的时候,嗓子都快哭哑了。
也是第一个敢将他踹下床的。
燕堇:“那现在还怕么?”
烛火投射到脸上的暖光很快被大片阴影覆盖,回应尽数碾碎于唇齿间。
头顶上方的帐纱又开始轻微晃动起来,气得姜明曦发狠地一口咬住他的肩头。
燕堇仰头抽吸了口凉气,外凸的喉结上下滚了一下,余光落到她发红的眼角分外不解:这都第三次了,怎么还会疼?
但不解归不解,燕堇还是慢下动作,耐心抱着人轻哄……帐纱摇曳至天微亮。
自殿内传出震响,再不敢偷懒睡觉的两名宫婢,终于等到了殿内叫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不过不得不说,殿下还是挺厉害的。
一夜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