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2月22日,茨威格为这个世界留下了他的遗书。
在遗书里,茨威格说:
"精神上的故乡欧洲业已毁灭之后,我再也没有地方可以从头开始重建我的生活了。"
随后,他和妻子在巴西的公寓里,双双吞服镇静剂自杀,彻底告别了他的世界。
此时的茨威格,早已是举世闻名的作家。
他死后,巴西政府给他举行了盛大的葬礼,就连总统,都出席了他的葬礼。
著名作家托马斯·曼是茨威格的朋友,但他对茨威格死亡的方式,表示愤怒,觉得茨威格的自杀,是懦夫的行为,因为他如果讨厌这个混乱无序的世界,就应该反抗到底,而不是将这个世界让给他讨厌的那些人。
他说:
“他不该授予纳粹这一胜利,如果他更加仇恨和鄙视他们的话,他永远都不该这么做。”
然而,长期的流亡生活,茨威格已经无力支撑了。
在自杀的前三周,他刚刚完成自传《昨日的世界》。
01人生最重要的有两天,一天是出生的那天,还有一天是明白自己为何活着的那天。
出生的那天,他有了生理上的生命,明白为何活着的那天,他有了自己的灵魂。
1881年11月28日,茨威格出生在维也纳。
那时候,世界新旧交替,但对生活在维也纳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太平盛世。
就连茨威格都觉得,那是一个太平的黄金年代,和平,安宁,搞钱是大多数人明确而具体的目标,能干什么和不能干什么,都有一个标准的法度。
茨威格就更加幸运了,他出生在一个富裕的犹太家庭,父亲是远近闻名的富豪。
虽然有钱,但他并不骄奢淫逸,反而克己复礼,弹得一手出色的钢琴,写得一手清秀的好字,会多门外语。
但父亲身上,对茨威格影响最大的,是他拒绝任何形式上的荣誉和职位,一生从未追逐或接受过任何头衔。
在父亲看来,隐藏于内心的骄傲,要比显露出来的更加重要。
一个人真正的骄傲,是内心无需借助于任何外在形式的骄傲。
多年后,茨威格和父亲一样,拒绝所有形式上的荣誉。
他从未接受过一枚勋章、一个头衔。
这是父亲留在他血液里的。
茨威格的母亲,也是出身上流社会,教养深厚。
总之,他“算是投对胎了。”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茨威格,从小就接受了那个时代所能受到的最好的教育。
投胎是一门艺术,可惜不能自己选择。
然而,决定一个人最终能走到哪里的,不仅仅是出身。
02十九世纪末的维也纳,君王没有政治野心,国家没有军事行动。
经济繁荣,人人都热衷于追求文化。
就连最普通的维也纳市民,每天读报关注的,都是文化新闻。
尤其在上流社会,假如出现了一个没有艺术感、不崇尚礼仪的人,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似乎不热爱艺术,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维也纳人。
不像今天,庸俗遍地,人们谈的也不是艺术,而是金钱和刺激。
茨威格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慢慢长大,他被送进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
毕竟,很多人有钱之后,虽然不再为金钱焦虑,却开始为文化焦虑,家家都想将孩子培育成文化上的精英。
很多人都抱着一种观念,只有进入大学,才有真正的价值。
只有拿到博士学位,才算有点出息。
有了这种标准,学校的教育,就变得枯燥乏味,一切都像机器一样运行着。
小学五年,中学八年,所有老师都为了学生能获得良好的成绩而努力,所有学生都为了获得良好的成绩而奋斗。
一切井井有条,日复一日,跟今天的应试教育差不多,分数是衡量教育成果的标准。
为了让学生专心学习,夏天的时候,教室的窗户都被精心装上窗帘,怕外面的天空漂动的云影响里面努力的学生。
茨威格讨厌这样的教育。
他说:
这种缺乏人性、抹煞个性的兵营般的生活,无疑给我们带来巨大的痛苦。
很多年后,茨威格才明白,这样的教育,就是为了抹杀个性,因为只有没有个性,只知道遵从传统的人,最好管理。
幸好,有些人的个性,是无法抹杀的。
恰如《肖申克的救赎》里面有句话说:
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他们的羽翼太丰满了。
03教育方式虽然让人讨厌,但知识不会让人讨厌。
从小,茨威格就喜欢读书。
除了读书,他还喜欢戏剧,尤其是歌德的戏剧。
于是,他经常偷看课外书,逃课去剧院看戏。
10岁的时候,茨威格进了中学。
前四年,茨威格就学到了中学阶段的全部知识。
要说此前,他还能怀着沉静好奇的心情学习课程,但后来,他越来越感到学校生活的沉闷无聊。
当他感到无聊的时候,反抗就开始了。
他渴望去探索学校外面的世界,那里有剧院、博物馆,有书店、大学。
一种对知识和艺术的渴望,像小猫挠心一样的挠着他。
于是,一旦有了什么演出,茨威格就开始逃课,和同学一起去看演出,哪怕只能买到站票。
上课的时候,他那拉丁语法书的封皮下面,夹着里尔克的诗。
用来计算数学题的练习本,变成了读书摘抄。
于是,老师在讲台上完成任务似的念那不知道念了多少遍的讲稿,讲台下,茨威格在看尼采和斯特林堡。
每天下午,他们混进大学生队伍里,走进大学去听讲座。
他们偷偷溜进交响乐队排练场,到旧书店去翻古书,每天多了什么新书,一定要第一时间看完。
那时候,看书成了茨威格最重要的事情。
凡是能搞到手里的书,一点都不挑食,全部都看,看完了就和同学换着看。
他们一起去咖啡馆,点一杯咖啡,然后就能在咖啡馆翻看世界上重要的文学杂志和画报。
这些十几岁的孩子,攀比的不是父母,不是身上的衣服和鞋子,而是心中的知识。
连续几年,他们连走在路上的时间,都在讨论书籍、绘画、音乐和哲学。
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干。
人生是很诚实的,你做了什么,你的人生都会如实地反应出来。
在人生这条路上,一个人可以欺骗他人,却绝对无法欺骗自己。
04巴尔扎克说:
“我总以为名人像上帝一样,他们不像平常人那样说话、走路、吃饭。”
中学生茨威格,也天真地这样想。
读书越多,他的内心越饱满。
当内心饱满到一定程度,他就拿起笔,将内心满溢出来的诗意,变成文字。
1897年,16岁的茨威格,开始在维也纳的《社会》杂志上发表自己的诗歌。
那时候他太年轻,太有诗意。
他喜欢诗歌,尤其是惠特曼的诗歌,他向往惠特曼的自由和浪漫。
可是在学校里,白天,他们的时间被课程和重要的起居用餐占满,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读书。
怎么办呢?
没关系呀,少睡一点就好,点灯熬油,看书到半夜,早上七点还得准时起床上课。
每天睡四五个小时,每天去上课,都睡眼惺忪。
每天早上,茨威格跟忙着打仗一样,急急忙忙奔向学校,有时候连脸都没洗干净,一边走,一边嚼着抹上黄油的面包片。
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
睡眠不足,看书过度,导致他满脸菜色,看起来极不健康。
在学校,他看起来邋里邋遢,既不注重穿着,也不在意打扮。
他把所有的零花钱,都用在看戏、听音乐会、买书上。
所以,连结交女友的时间都没有。
八年中学,茨威格完成了人生重要的成长和蜕变。
1900年,茨威格勉强通过了结业考试,令人厌倦的中学大门终于在他身后关上了。
而他的前面,打开了另一扇大门,那就是维也纳大学的大门。
人生,不断向前,不断成为自己。
但有时候,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坚定自己的方向。
051900年,茨威格成了维也纳的一名大学生。
然而,该学什么专业呢?
对很多人来说,这都是一个问题,但对茨威格来说,这不是问题,甚至根本不需要选择。
为什么呢?
因为学什么专业都不会引起他的兴趣,他的内心,早已献给文学。
在他看来,好的书籍要胜过好的大学,一个人即使没有上过大学,甚至没有上过中学,也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哲学家、历史学家,等等。
他觉得,大学对普通人来说,是很好的,但对一些具有创造能力的人来说,大学没用,甚至还会阻碍人的创造性。
尤其是维也纳大学,因循传统,根本就没有哪个教授的学科对他有吸引力。
所以,他选专业的标准很奇葩:
不是哪个专业学科最吸引他,而是哪个专业最不让他头疼,最能给他自由。
最终,茨威格选了哲学。
因为这个专业,考试最容易蒙混过关,他要尽可能地挤出时间,来为自己的兴趣爱好服务。
于是,大学生茨威格,光上学,不上课。
别的同学在上课,他在看自己喜欢的书。
别的同学在上课,他在写自己的诗。
别的同学在上课,他去看戏。
一切时间,自由安排。
他将过去的诗作,进行了一次严格的筛选,汇编成集。
然后,他摸着胆子,鼓足勇气,将诗稿寄给出版社。
不久,他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拿到校样的书稿,他心里砰砰直跳,激动不已。
拿到样书,他不知疲倦地查看着。
不久,书真的出版了,他又像孩子一样,跑到书店,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书,是摆在书店中央,还是角落。
随后,他又随时关注各方评论。
1901年,茨威格出版了人生的第一本诗集《银弦集》。
这本诗集得到了诗人里尔克的赞赏。
人生的路,需要慢慢走,人,需要一点点慢慢靠近自己。
06从中学开始,茨威格就不断有文字在杂志上发表。
但他一直不敢向那些真正有影响力的报刊投稿。
维也纳最有影响力最权威的报刊,就是《新自由报》。
在茨威格的父辈眼里,能在《新自由报》发表自己的文字,那就是一件特别有出息的事情。
上大学的时候,茨威格终于鼓足勇气,将自己的一篇文章投给了《新自由报》。
编辑很快就告诉他,过稿了。
文章发表后,他的兴趣爱好,更是得到了家人的全力支持。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文字在《新自由报》发表了。
此后,他几乎每周,都在《新自由报》上发表文字,这让他成了维也纳的名人。
走到哪里,只要被人认出来,就是一阵议论。
成了名人,有人会很开心,但茨威格很烦恼。
他讨厌这些东西。
于是,一天早晨,他告诉父母,他要去柏林上大学。
父母当然不会反对。
茨威格去了柏林,每学期去学校两次,一次是为了做听课注册,第二次是为了让教务人员在听课证上签名盖章。
除此之外,没去过学校。
他说:
我到柏林寻找的既不是讲座,也不是教授,而是有价值的、完美无缺的自由。
确实,在柏林,他像飞出笼子的鸟儿。
他的脚,开始接触到泥土,接触到大地,他从上流社会里走了出来,见到了一个更广大,更真实的社会。
更广泛地接触现实,却没有增加茨威格的创作欲望。
甚至,他压根就没有创作的欲望,因为他觉得,自己写的东西,不够真实,他甚至觉得自己压根就不会写。
于是,他去翻译那些大师的作品,想通过翻译,锻炼自己。
他要多观察,多学习,然后再创作。
1904年,茨威格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将大学的课本通读了一遍,总算通过了考试,拿到了哲学博士学位。
从此以后,外在的生活完全自由了。
多年后,当茨威格站在人生的边上,回忆这段往事时,他说:
迄今为止的全部岁月,都是为了取得同样的内心的自由而斗争,但这种斗争在我们这个时代变得越来越艰巨。
07自由。
美好的自由。
它之所以令人向往,不仅仅是因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更是因为,不想做的事情,都可以不做了。
大学毕业后,茨威格去了巴黎。
出去,既是为了寻找风景,也是为了寻找自己。
他去拜访那些有名的作家、诗人,他和里尔克谈诗歌,和叶芝谈人生。
其实,他谈的都是自己。
然而,出去,还是要回来,漫游虽然令人愉快,但始终需要一个可以稳定的地方,一个可以回来的地方。
离开中学后,茨威格就积攒了一大堆书、画和纪念品,可是他没法将这些东西装进行李箱,拖着它们周游世界。
于是,为了给自己的收藏的东西安一个家,他在维也纳租了一个房子。
他给房子的装修很简陋,墙上贴着布莱克的素描,还有歌德亲笔书写的一首小诗。
茨威格一直在写作。
他不是在写作,就是在积累写作的能量。
工作之余,他收藏手稿,收集作家的手稿。
他的文字越写越多,可是在他看来,这些作品里,没有一篇让他满意。
他的收藏品也越来越多,其中却有许多让他满意。
他开始尝试戏剧创作,但他不歌颂英雄,而是始终关注那些失败者。
有剧院愿意演出他的戏剧,可是他的戏剧命运,实在多舛。
第一次被搁浅,是因为主演意外去世。
第二次被搁浅,还是因为主演意外去世。
第三次,同样如此。
茨威格觉得,这是一个诅咒。
有朋友鼓励他,不妨走出去看看,世界很大,去看了,你才会明白。
茨威格走出了欧洲,他走进亚洲,走进美洲,这是他一战前最后的安宁和幸福时光。
他可以自由自在地旅行,可以安安心心地写作。
08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隐藏在暗处的阴霾,终于笼罩着整个世界。
有人痛恨战争,有人鼓吹战争。
原先宁静的、热衷于追求文化的维也纳,也变得疯狂起来。
整个世界都变得疯狂。
茨威格说:
无知和愚昧统治着他们的大脑。
苏格拉底则告诉我们,无知,是一种邪恶。
茨威格就是痛恨战争的那一类人,他觉得,战争就是一种罪行,然而,他这样的想法,竟然让他遭到了无数排挤。
他的朋友们开始疏远他这个危险人物,他们的聚会,不再欢迎茨威格。
对此,茨威格唯有沉默。
后来,骂声越来越大,为了躲避疯狂的维也纳群众,茨威格也落荒而逃,躲到了偏远的郊区。
在郊区,茨威格开始了自己的反抗,他公开发表了一篇文章——《致外国的朋友们》。
这文章一出,茨威格简直成了众矢之的,很多人骂他,说他通敌,与敌人狼狈为奸。
也因为这文章,他开始了和罗曼罗兰长达二十多年的通信联系。
罗曼罗兰是坚定的反战者,与黑塞等人一直致力于反战事业。
为了反对战争,罗曼罗兰简直成了过街老鼠,就连作品《约翰·克利斯朵夫》都被列为禁书。
举世皆睡,醒着的人最荒唐。
罗曼罗兰是,黑塞是,茨威格也是。
他见过了战争的残酷,见过了生命在战争面前的脆弱。
一位白发苍苍的牧师说:
我是即将入土的人,见的事情多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人类能犯下这样的罪行。
而此时,很多鼓吹战争的人,还在吹捧他们狭隘的英雄主义,茨威格明白了,要是在这样的谎言面前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行动,那他就是罪人。
他通过文字来反抗荒诞。
可他的反抗,却让他被孤立了。
但他的反抗并没有停止,而是一直在继续,1916年,他创作了反战的戏剧《耶利米》,大获成功。
茨威格也给自己买了一栋房子,远离了大城市。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可是世界又陷入了一种战后的疯狂,精神类刺激药物横行世间,价值观淡漠,就连文化上,都是一片混乱。
茨威格对这个世界感到失望:
我们往往在为争取思想自由的斗争中,由于过于热爱自身的自由和独立,而不断遭遇失败。
他决定,隐居起来,一心创作。
09战后,世界慢慢恢复正常。
茨威格的写作,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对于早些的作品,他很不喜欢。
他要写出一些新的作品,于是,《情感的迷惘》《三大师传》《与魔鬼作斗争》《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一篇又一篇杰出的文字,被他创造出来。
他的名声越来越大,而这个世界,也平静了几年。
茨威格并不是与世隔绝,他也会和朋友交往,出去旅行。
从1924年到1933年,欧洲是和平的,所有人都觉得,战争已经远去了。
就连茨威格也是,多年后,他说:
我们再一次像傻瓜一样以为,战争已经远去。
茨威格旅行,写作,读书。
他的声望如日中天,他用赚到的钱去买收藏品,慷慨大方地购买名人手记,如莫扎特、巴赫、贝多芬、歌德、巴尔扎克等人的手稿。
他不仅是举世闻名的作家,还是身价颇丰的收藏家。
在他五十岁生日的时候,祝贺的邮件和电报从世界各地蜂拥而来,可是茨威格却在想:
这一天,到底意味着什么?
回首过去,他已经走过了五十载了,未来,是该勇猛精进?还是急流勇退?
他回到内心,听见心里有一个声音说,但愿会发生一些事情,将他从那种充满安全感的舒适环境中拖出来,重新开始。
然而,他的这一愿望,很快就以某种他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了。
1933年,希特勒掌权,一个混乱的时代,再一次到来。
茨威格被迫离开了自己的故乡,这一别,就再也没能回来。
茨威格的流亡生涯,拉开了帷幕。
最初,他很少觉得自己是流亡者,因为奥地利依然继续存在,他还是奥地利的公民。
后来,奥地利沦陷了,他被纳粹驱除了,不再被当成奥地利的一员,他成了一个没有国家的人。
战争,持续地影响着这个世界,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茨威格四处流亡,他也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段婚姻。
婚后,茨威格加入了英国国籍,前往巴西。
在巴西,他开始创作《昨日的世界》。
在流亡的后面几年,他没有出版过一本书。
8年的流亡生涯,所遭受的不仅是身体的颠沛流离,更有内心的痛苦折磨。
茨威格身心俱疲。
在完成《昨日的世界》后,1942年2月22日,他和妻子在公寓服用镇静剂自杀。
他曾用艺术反抗荒诞,可茨威格的好友罗曼罗兰却说:
“艺术能使我们每个人得到满足,但它对现实却无济于事。”
然而,艺术真的无济于事吗?
不,那是心灵对心灵的呼唤,是美的希望,是寻找真理的曙光,真正的艺术,总会以某种方式照进人心的阴暗,让人们重新思考光明。
10在《昨日的世界》里,茨威格有句话说:
过了好多年以后,我才懂得,
就是折磨、迫害和孤单的不断升级和强化,
也不会把一个人摧垮。
生活中的一切重大事情都是这样。
一个人获得这类认识,
从不是通过别人的经验,
而始终只能从自己的命运中获得。
茨威格抛弃了这个世界,但他心疼这个世界,所以还是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丰富的精神财富。
今天,我们只要再读他的文字,就能在他的文字里,重新再活一次。
当我们抱怨命运的时候,他会告诉我们:
她那时候还太年轻,
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
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当我们摇摆不定的时候,他说:
只有一件事会使人疲劳——
那就是摇摆不定。
而每做一件事都会使人身心解放,
即使把事情办坏了,
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当我们欺骗自己的时候,他说:
一个人什么都能逃避,
惟独逃避不了他自己。
当我们害怕失去的时候,他说:
谁一旦发现了自己,
他在这个世界上就什么也不会失去。
谁一旦在自己的身上理解了人,
也就理解了所有的人。
当我们对世界妥协的时候,他会说:
人只要让步一次,就会不断让步。
一次妥协,势必导致一连串新的妥协。
这就是茨威格。
他用自己的一生告诉我们,一个人一生所能拥有的最好的活法,就是贴近自己的灵魂活着。
文|不有趣灵魂&素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