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从草丛里窜出来的小猫,或者躺在各种地方瞌睡的懒猫,总会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它们,打心底里的喜欢。有时候也会蹲下身来,伸出手轻声呼唤“啧~啧~啧~”,胆子大的便会欢快的跑过来舔舐我的手指,随即便享受起我娴熟的按摩,发出“咕噜咕噜”的欢愉声。
犹记得小时候养的第一只猫是只长着阴阳脸的奶牛猫。大概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妈妈说要去领养一只小猫回来,解决家里日渐频繁的鼠患。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一路上蹦蹦跳跳,催促着妈妈走快点。我和阴阳脸第一次见面是在领居家厨房角落的纸箱子里,它的兄弟姐妹们奶声奶气的向我龇着可爱的乳牙,而它却乖乖的坐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一下子就相中了这只长相奇特性格也奇特的奶牛猫,从那天开始,它成了我们家庭的一员。
阴阳脸初来乍到一点儿也不怕生,没用一天便熟悉了新的环境。或许还太小的缘故,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间或被我玩弄几下。就这样过了几个月,阴阳脸从那么点长得有四十来公分长了。每天放学的乐趣除了给它喂食,看它吃食,然后就是玩捉迷藏了。阴阳脸没有固定的睡觉地点,但是却足够隐蔽,每次都要让我一顿好找,不是睡在沙发底下,就是柜子顶上,亦或者在犄角旮旯不被人注意的角落。每次找到它,然后把它从梦里叫醒,看着它一脸无奈和嫌弃的样子深深的满足了我的恶趣味。记得有一次,我把家的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不见它的踪影,当时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突然从电视柜底下传来了轻微的响声,我赶忙趴在地上耳朵贴着模板倾听,果然听到了它睡觉“咕噜声”。顾不得擦掉眼角的泪水,我找来一根扁竹条,从柜子底下的缝隙捅进去,柔软的触感从竹间传递到我的手心,瞬间破涕为笑。兴许是被我吵的烦了,不大会儿只见阴阳脸从电视柜和墙壁的缝隙钻了出来,伸了个大懒腰,向我“喵呜”一声,头也不回的跑到院子里玩耍了。
阴阳脸的脾气是真的好,被我怎么蹂躏怎么欺负都不会伸出爪子或者露出牙齿,直到发生的一件事才让我知道,它也是看人的。有一天堂弟来我家玩,玩嗨了晚上就留下来和我睡一起,不曾想第二天醒来堂弟整个脸都是抓痕,幸亏被挠的时候还是很有分寸没有入肉,可是睁眼看到堂弟的脸后还是经住不住大叫了起来。当我们一边安慰着堂弟一边给它擦药时,那只罪魁祸首却独自在柜子顶上呼呼大睡着,无奈的同时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
时间过得很快,阴阳脸来我家满打满算也一年多了,虽然不见它在我们面前捉过一只老鼠,但是家里明显的已经很久没有老鼠的踪迹了,但是捉蟑螂小能手这个称号却是名副其实了起来。农村的蟑螂总是特别大只且飞行能力俱佳,一到夏天的晚上,总是出其不意的飞出来一只大蟑螂,让你防不胜防。可当有一天我早起看到满地的死蟑螂,还有追着一只蟑螂玩耍撕咬的阴阳脸时,差点惊掉了下巴。看到我之后,阴阳脸停下了它的游戏,亲昵的用它的大头使劲的蹭着我的裤脚,不时发出几声夹子音,不知是在向我邀功,还是被我撞见它的糗事转移下尴尬。当我在饭桌上添油加醋的把阴阳脸会抓蟑螂这件事跟爸爸妈妈讲的时候,爸爸一声不吭的扒拉着饭,而妈妈满脸的嫌弃,而后凶巴巴的对阴阳脸说“天天都要帮你打扫满地的死蟑螂,家里的死光了还从外面抓回来玩”。在家里阴阳脸最怕的应该就是妈妈,眼看情形不对,“喵呜”一声,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直到有一天阴阳脸趁着月色和母猫私奔后,让我第一次体会到失去的痛苦与伤心。只记得那天我们一家子几乎都快把家给拆了,嘴里一直喊着阴阳脸的名字。当终于确定它不在家里后,平时凶它最狠的妈妈急急忙忙的到处去问别人有没有看到一只长着阴阳脸的奶牛猫,最终却无功而返。我们也期望着过个一两天兴许它还会认得回家的路,自己跑回来,却也是徒劳。渐渐的,我们也就不再抱有期望,但总会有一份念想。期间也陆陆续续养过三只别的猫,但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从此与猫无缘,三只猫都病死了,从那以后我们家就再也没养过一只猫。
过了这么多年,每当看到黑白颜色的奶牛猫,我总是会想起阴阳脸来。或许它早已经去了喵星,是否逢猫便说“鄙猫姓乐,单名一个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