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完结文:豆腐西施女主VS绿茶忠犬世子,天作之合,一见钟情

惜筠聊小说 2024-04-13 05:52:47

简介:女主本来去京城投奔亲戚的,之后便做起了小本生意,因为长得貌美人好,很多人慕名都去买她的东西,男主也是偶然间看到她,对她一见钟情!

【文章选段】

回到居竹院,冯策赶紧扶宋砚到榻上趴着去。仆从端来药瓶药罐,冯策解了他的衣衫,入目就是一片血红,早晨刚换过的纱布又被血浸透了。他小心地揭掉纱布,过程中还是难免粘带下来点皮肉,宋砚却始终没什么反应,只有两边肩胛上肌肉会时不时耸动一下,看得出来在强忍着。冯策将褪下来的脏物都扔进铜盆里,命人立刻烧了,不能一直摆在主子面前。

  “这是昨晚花姨娘叫人送来的金疮药和凝露膏,爷,要留着吗?”冯策将两只罐子摆到了宋砚面前,“金疮药倒不稀奇,这凝露膏……好像女人用的多,说是能祛疤,不管多深的疤只要坚持涂抹,都能消褪。”

  他们从前是军旅之人,天天在马背上颠着,大伤小伤不断,留疤就留疤了,从不在意。但这次……冯策实话说,光看主子背后的创面,他都气得牙根痒痒。血肉模糊,伤口纵横交错,昨晚来的两个太医一直清理到半夜,真不剩多少好皮了。

  宋砚揉捏着枕头一角,看也未看:“扔了吧。”

  “好。”

  处理好伤口,冯策扶他坐好,又端来药。宋砚捧着黑糊糊的药汁,眉头紧皱,半天没下口,蜜饯倒下肚好几个。

  冯策还在愤愤不平:“侯爷下手太狠,老太太心也太狠……嘴上说着疼您,鞭子没少抽一下!到底为什么?”

  “他们不想我再去刑部了。”

  冯策抓了抓头发,这个缘由他当然也想得到,他是不理解为什么就为了这个打他那么多鞭子。把孩子当面团养吗?任他们搓扁揉圆,稍有点偏差就勃然大怒。还养什么孩子,直接养面团算了。

  宋砚并不纠结这些,他还在想今天和柳筝的谈话。他问冯策:“和喜欢的人说话,也要讲究章法?你教一教我。”

  “嘶。”冯策薅了把头发,指指他的药碗,“您先把药喝了成不,闭住气仰头直接灌,两三口的事。一会儿放凉了只会更苦更难喝。”

  宋砚抿唇,一口气喝完药,又吃了几个蜜饯,追问他:“你到底会不会?”

  冯策嘿嘿笑:“不会。”

  宋砚心里苦恼,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明天起你不必跟我进西街巷了,在外等着就好。”

  “啊?”冯策面露委屈,“属下就是想催您赶紧喝药,没坏心啊!”

  “跟这个无关。”宋砚瞥他一眼,打量他那满脸胡子,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总之你不要再去了。”

  “那豆腐脑我也不能吃啦?”

  “……你就这么想去?你也喜欢筝筝吗?”

  一顶帽子从天而降,冯策茫然地原地打了个转,有点百口莫辩:“不是啊我,我怎么敢!”

  “那你要是敢呢?”

  “我真不敢啊!”

  宋砚斜靠在榻上,随便从床头抽了本书看:“你出去吧。”

  冯策快冤枉死了,走的时候忍不住嘀咕:“什么破醋都吃,小心眼儿……”

想到宋砚临走时的样子,她总有点过意不去。他一个金尊玉贵的世子爷,不曾经受人世间的苦楚,怎么会伤成那样呢?

  冯策端着药在居竹院门外来回走动,急得不行。明明找他拿花的时候,主子还是一脸高兴的,怎么一回来就成这样了?门紧闭着不准开,也不吩咐人伺候。其实主子不算多内敛的人,从小若有什么烦心事,多少会跟他透露一点,只是有的话并不适合对他说。冯策既不能事事都问,也不能事事都不问,他还受着伤呢,多让人担心。

  宋砚站在书案前,正在持笔习字。从小他刚会抓筷子的时候就会握笔了,一笔一划地练,早在习武之前指际就生了一层薄薄的茧。祖母很爱看他习字时的样子,说阿墨乖得不得了,是天底下最乖的小郎君。他讨厌写字,讨厌写道德文章,讨厌背经史子集,但他只要乖一点,娘亲的日子就能好过一点。

  那时候娘亲还没被关到庄子里去,她住在国公府最偏僻的角落,院子里种满了竹子。从他记事起,娘就是那个谁都不认连亲生孩子都恨不得生吃了的疯子。她像个可怖的妖怪,所有人都不许他靠近。他们教导他百善孝为先,长大了一定要对祖母好啊。

  宋砚小时候害怕祖母,比起会吃他的娘亲,她更像个妖怪。她总是不苟言笑地坐在堂中央,一手拨盘着佛珠,一手抓握着拐杖,背着光看着他。她说阿墨,行礼时腰不能太弯了,刘婆子听了,手里的棍子就会落到他的腰背上去;她说阿墨,坐下时下摆的衣褶一定要理好了,刘婆子听了,手里的棍子就会落到他的肚子上。打得并不算多疼,但实在太冷太冰了,她的每一句话都泛着寒气,连怀抱也毫无温度。

  墨用干了,写到最后字迹淅淅沥沥。宋砚搁下笔,捂住了心口,那里又疼又痒,像旧伤在发作,也像新伤在愈合。

  不知何时天渐渐昏暗了,浓厚的乌云裹挟着狂风涌来,闪电照亮了屋子。宋砚坐下来,静静地望着乌云。

  “爷,要下雨了,属下进来了啊!”冯策朝里喊了一声,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推门就进来了,看见他好端端地披衣坐在窗前,冯策松口气,放下药关上了窗,“爷,您快把药喝了吧。”

  “我不想喝。”

  冯策苦口婆心:“您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喝个药还得属下哄呢。”

  “一点小伤而已,它自己能好。这药无非是补点气血,聊胜于无。”

  “真不喝?”

  “不喝。”

  “那属下可得禀报给老太太知道了啊,别忘了属下最重要的任务是听老太太的令看护您。”冯策威胁似的把脚往外迈,刚迈到一半,外头炸了一道响雷,吓他一跳,差点来个平地摔。

  宋砚笑了:“你以为你胆子比我大?”

  冯策拍拍屁股站起来,一脸不高兴:“你还怕苦呢。”

  宋砚无言,在他不容玩笑的目光下一口闷干了药汁,捂胸咳嗽起来,连吃了几个盐渍梅子嘴里都还在发苦。宋砚疲惫地倚着椅子道:“冯策,她好像一点都不喜欢我。”

  “啊,是吗?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您还缺人喜欢?”

  宋砚沉默。

  “刚才花姨娘来过了,带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我瞧着其中一个眼熟得很,一细想,不正是老太太最喜欢的那个丫头怀夕嘛。花姨娘想塞您院子里给您做通房呢。一听到世子两个字,俩姑娘羞得要不的,你说喜不喜欢你?”

  “赶出去,不许任何外人接近我。”宋砚脸色冷下来,“否则杀了。”

  “哪还用您交代,早被我赶走了,门都没能挨近。”冯策叹气,把药碗和果脯蜜饯都让人收下去,亲自给他整理着书案,“您别盯着柳娘子了吧,别说她不喜欢您了,就是喜欢,又能咋样呢,您敢娶可她敢嫁吗?”

  宋砚默默看他来回收拾,良久道:“我会脱离侯府,再也不回来,从此我是我,我只是我。我爱一个人,能让她毫无后顾之忧地爱我。”

  “那都是后话咯,留着你俩互诉衷肠的时候说。您要真的非她不可呢,不妨学一学怎么勾引她。”

  宋砚眼神闪躲了一下,忍着羞耻问:“……怎么勾引?”

  冯策嘿嘿笑:“最简单的,□□呗。”

  宋砚移目看窗外,窗外竹林被大雨打得簌簌作响。他拢了拢衣衫:“诱过了。”

  冯策瞪大眼睛:“啊?”

  他随便说说的啊!

  “她没什么反应,我想她抱一抱我,她还很讨厌。”宋砚声音越来越轻,“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太难受……”

  冯策擦了擦汗:“呃,您又见着血了?”

  宋砚点头。

  冯策认真想了想:“会不会是您的手段太低端了?没诱到点子上那不是白诱嘛。您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吗?”

  宋砚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那先搞清楚这个再说吧。还有啊,您不能总巴巴地去找她,得给自己留点余地,欲擒故纵您懂吗?”

  宋砚又点头:“懂,武侯七擒七纵孟获,让他心服口服。”

  “咱就这么来,这几天您先安心养伤,别再去找她了。要学会若即若离,不然她得到了也不会珍惜。”

  “我见不到她,会想她的,我可不可以偷偷去看她?”

  冯策无语:“就有这么喜欢吗?你好好养养伤能怎么样啊?”

  “你不明白。”

  冯策在心里犯嘀咕,我当然不明白了,谁家爷会突然之间满脑子就这点事啊?

柳筝想起厨房里还有几片西瓜,端了过来:“官爷,尝尝吧,很甜。”

  宋砚放下杯盏,道谢后拈起一小块尝了尝,举止文雅干净。柳筝看了好一会儿,等他吃完了道:“我有个东西想请官爷看看。官爷随我来。”

  宋砚立刻起身,柳筝颔首示意,往楼上走。宋砚立在楼梯口,不确定地问:“我可以上去吗?”

  柳筝站在台阶上垂视他,能看到微暗的光线下少年白壁般的脖颈上正悄然滑动着喉结。她想起那日为他擦汗时他粗重的呼吸声。夏日炎炎,空气中透着灼热的黏腻。

  柳筝笑道:“官爷别误会,楼上有个花房,我是想请你看看我的花。”

  她才说完半句话,他就已提袍缓步上楼了,眼睛一直追寻着她的身影。

  她今日穿着一袭浅青色的布裙,没什么繁复的花纹,却衬得她身姿轻盈如燕。走动间莹白的手臂在袖中忽闪忽现,像温凉的玉。宋砚喉结微动,想避开自己的视线,脑海中却已刻下了她柔曼纤细的腰肢,松松挽着的长发下弧度优美的脖颈。他一阶一阶上楼,十阶的距离变为五阶,变为三阶,一个拐角,她在他眼前消失了一瞬,下一刻他又踩住了她的影子。她连影子都那么好看,像一只自由的蝶。

  上了楼,她停步转身,炽烈的阳光把她每根头发丝都照得像在发光。她一笑,光线中的浮尘跟着涌动:“官爷,还记得这株花吗?我把它养活了。”

  她的手已经指过去了,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脸上。他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和那些卑劣的男人好像没有什么分别,他对她有血与肉的烂俗欲念。这些日日夜夜,他总回味着拥她入怀的那个瞬间,总幻想那天她接受了他的请求,把他抱住,听他说很多很多的委屈和渴望……梦里想,醒了也想。现在只是看她一眼,那些难以启齿的卑劣念头都会统统发作。

  “官爷?”柳筝又唤他一声,“你看呀。”

  宋砚看向她手指的方向,是半朵盛开在阳光下的粉芙蓉。花瓣柔嫩,枝茎笔直,风吹进来,它就轻轻地晃动一下。宋砚的心也晃了一下。

  他轻步走进她的房间,看她洒满阳光的小花房,小花房里有个垫着薄被的摇椅,摇椅旁有个煮茶的小炉子。炉子旁边还有个精致的小方桌,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小罐子小玩意儿,琳琅满目。他轻了呼吸,轻了脚步,像怕惊扰了什么。他几乎能从这一片小小的、挤得容不下第二个人的空间里感受到她每个清晨与傍晚的静谧心境。

  宋砚蹲下身,轻抚着这半朵芙蓉花的层层花瓣,想象她曾经轻柔地把它从脏土碎瓷中拨出来,又小心地把它移到盆内重新栽种,每日都欣赏地看着它,给它松土施肥。她爱它,每一次触碰与每一寸目光里一定都饱含爱意。

  “官爷觉得怎么样?”柳筝俯身问,“把它带回去吧,我不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它是你的,不是我的。”宋砚起身,“我知道养活它有多不容易。何况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

  柳筝欣然地看着花,不再推辞了:“官爷出价多少,我买下它吧。”

  宋砚落寞垂眸:“我不想和你谈银子。”

  柳筝以为他觉得谈银子俗气,便倚着摇椅问:“那官爷想谈什么?”

  宋砚张了张口,眼神坚定下来,脸却腾腾地红了:“想和你谈情。”

  柳筝一愣,没忍住偏脸笑了。多尴尬的话,他竟能说得一本正经。

  “你不想的话当然可以再谈别的。”宋砚赶紧补充,怕又把她吓跑了。

  柳筝不笑了,静静地看着他。少年神仪明秀,立在这窄小的空间里,太格格不入,像一尊被供起吃香火的神像。但柳筝向来是不信神佛菩萨,也不认为这世上真有神佛菩萨的。她想到那天他可怜地乱哼的样子,清楚地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小神仙。

  不同于王初翠对权贵的恋慕,柳筝一向对权贵缺乏敬畏。因为没有这层敬畏在,她看宋砚和看这世上其他人都没有区别。一定要说有区别的话,就是他相貌太突出,确实令人见之难忘。

  柳筝笑问:“官爷,你知道爱是求不来的吗?”

  宋砚迷惘地点头:“……知道。”

  “那便是了。”

  她简简单单四个字吐出来,却如重锤般砸在了他的心口上。

  他久久没有说话,柳筝抬眸看他,发现他红了眼眶,有层晶莹的雾笼罩在他的眼眸上。柳筝有一瞬间的不忍心,但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实话伤人的话,真正伤人的便不是实话,是事实。

  柳筝继续看花房内随微风轻晃的花草,鼻尖萦绕着花香茶香。她仍然是惬意的。

  宋砚站在阴影处,痴惘地望着她。她的世界是阳光明媚的小花房,是养着缸莲又种着菜的小院子,是热闹繁华有着卖花声的市井。他的世界是个空荡荡的荒原,永远有绕在耳畔挥不去的送丧嚎哭声。他拼命想成为她世界的一部分,她笑着说,求是求不来的。

  “求不来,便不求了吗?”宋砚声音微哑,偏头时眼角已经湿了,“总要有人一辈子都求而不得。”

  柳筝不置可否:“那多痛苦。”

  “习惯就好了。”

  柳筝沉默了一会儿。

  “筝筝。”

  柳筝回神看向他,他笑了下,突然道:“我的爱不脏的。”

  宋砚缓步转身下楼,脚步声渐渐远了,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她面前。柳筝打开临街的那扇窗,看他从铺门出来,一步步走远,忽然又停下。她下意识以为他会抬头看过来,却发现他只是愣愣地看着一个经不住孩子撒娇终于肯买下一根糖葫芦的妇人。直到那对母子走远了,他才慢慢地往前走。人群淹没了他的身影。

  柳筝揪着一直藏在袖中没能递去的帕子,看向他刚才站着的位置。

  他连个脚印也没留下。

  冯策跟着宋砚走了一路,不敢开口说话。也不知道爷在楼上和柳娘子聊了什么,出来时竟然眼尾鼻尖都透着红。主子打从三岁起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上回被鞭子抽那么狠,侯爷逼着他哭,他也没掉一滴泪。柳娘子到底说了多伤他心的话?

  宋砚一路乱走,直到发现周围行人越来越少,他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快走到京郊的那处庄子了。宋砚茫然停步,在就近的旌善亭内坐下了。他愣愣地看着旌善亭亭壁上张贴着的对拾金不昧之人和各府各县贞洁烈女的嘉奖告示。

  冯策担心地在他身边坐下了:“世子爷,您想侯夫人了?”

  宋砚眨眨眼:“想。”

  “柳娘子是不是说啥难听的话了啊?”

  “不难听,”宋砚揉捏着自己的指腹,上面有练剑磨的茧,也有习字磨的茧,摸着很扎手,“实话而已。”

  冯策咯噔一下:“啥实话啊?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说出啥真知灼见,别她说啥您信啥啊!”

  宋砚并不回答,像自言自语:“要是我死在娘的肚子里就好了,永远都做她的血肉。”

  冯策紧张地搓搓膝盖:“您别这么说……如果侯夫人没疯,肯定会疼您爱您的。”

  “到底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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