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告慰和绝别

直觉为云 2024-06-01 05:42:44

【1】每临大事有静气

一切仿佛看来如若平常。然,就在夜静更深、又是我头脑最清醒且读书效率最高之际。突然,老太太屋内为老人应急之用的紧急呼叫器发出不祥的鸣叫……

我迅疾跳将起来,由书房直奔老太太屋,未及敲门推门而入。见老太太手按乳母脉搏一脸的焦虑,对我说心率不齐、脉搏很弱……,

随即,应答器里传来问询声:何人、何情况?

我:是我娘、郭姨,呼吸急促、神志不清。

急救保健室:别慌,我们马上到!

我问母亲我该做什么?

母亲:挪开枕头、放平体姿、抬着头,保持呼吸道畅通……。

随即夫人也进屋,提着急救箱到娘的身前对我说,这里“不需要”你了,打开院门去接急救医师。

没多久,值班的急救医师急匆匆地赶到,经初步诊断需即刻入院抢救。于是,同保健室联络急派救护车……。

车到后,司机问:去哪?

值班急救医生:本系统总院

在一阵忙碌后,夫人对我说:稳住啦,带上电话随时联系,你随车先去,余下的不用考虑,我来办……!

车在途中,接到大侄子的电话,“老叔,我正在值班,老婶将一切都告诉我了,你们到哪啦,我已得到:所里已经同ICU取得联系,正在上传病历档案,他们这都准备好啦,您别急,老叔千万不要急……。”

我望了望车窗外,刚过复兴门不久,快到公主坟啦,照这速度有个十来分钟就能到。

在顺利到达医院后,大侄子对我说:您就听从人家的安排,不用问和等、听解释,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签字就签字,我们都有一套应对“职工、家属、保健户”的救治预案……

大约东方渐白时,大侄媳妇、儿媳妇、小侄子夫妇陆续赶来,见面安慰我后,就依照分工,按部就班分头忙碌,只留下大侄子夫妇。他们要求我只要配合好医护、殡葬人员,其他的暂且都不要考虑,只要照顾好自己,不让我们大家为您揪心就好……。原来幕后“总指挥”就是我那最亲密的夫人。

​题外音:

大侄子夫妇、儿媳妇都是本院职工。儿媳妇自从随军后,因儿子工作单位转换,前不久才重新调回到她的老​东家,对很多人与事还不甚了解(儿子是不能擅离职守的),因此,留下在这也帮不上太大忙……。最后,安排儿媳妇、小侄子夫妇去替代夫人来照顾我的老妈和老岳母(他们的孩子就暂时交给各自的姥姥、姥爷代管)。而我是夫人最担心的!在一切都安排妥当,孩子们到来后,马上赶到我身边,不撮半步,让孙伙计陪着两位太奶奶级别的老人,随时通风报信……。因她太了解娘(乳母)对我意味着什么!

同时,也让我领教了军医学院同地方医学院的不同。毕竟,军医学院不分课系院校,都有一门叫“战伤紧急救护”的课程,是每个军医学员的必修课……。关键时刻就看出他们的职业素养、训练有序啦。这也是解放军这个大熔炉有别于其他行业的根本!

言归正题

在ICU诊治抢救程序进行中,当班医生和大侄子简单沟通后,找到我,直言:目前诊断结果是:老人恢复是不可能的,也基本无望,心力衰竭也是不可逆的,上整套机器也只能是维持最多几天,好让至爱亲朋能见上最后一面,做个绝别,而病患是要遭受很多痛苦的,是否上机器就由你决定并签字确认……。

面临如此状况是没有任何人能来替代我的!这点我早有准备,但真的出现时,那一刻,我的五脏六腑、七魂八窍真如翻江倒海……,我可是她老人家唯一的至亲呀。但为了能使老人家体面和有尊严地离开,我也只能是忍痛割爱、不愿见到哪怕是稍微带给老人家丁点的痛苦,我想老人家一定也是不会怪罪于我吧?并指望着娘感到的应是此生“无憾”吧……。于是我做出相当痛苦的决定,让娘安详地踏上归宿之程。

除了挂着的点滴吊瓶,全部设备都撤下啦,而我只是紧紧地握着她老人家的手,望着那慈祥而再熟悉不过的面容,慢慢地失去了血色、体温……

五月二十五日,凌晨三点零四分,老人的生命永远定格在此……,享年(89岁)走的很安详、平和。您的身旁是您的儿子在陪伴您!

当一切都结束后,盯床医护告诉我,老人曾在弥留之际,含糊不清地轻唤过一个词好像是“wen wen”。听罢当即,难以克制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也从而使我制定出后事该如何安排、处理了!

(见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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