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会想起很多年前我们三男两女去野营的那段时光。
即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我还记得那些天的心跳，血液的流动和生命的碰撞。
四个人之中，我最难忘记的是林小白，那个卷发绑起高马尾的俏皮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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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好两个登山包，我和林峰的。
额头上的汗珠滴下来，我回头就看见林峰紧紧盯着手机的眼神。
我一愣。
“林峰，你——”
林峰眼神中带着不耐烦和疑惑看过来，看的我有些哑口无言。
“东西收拾好了。”
林峰无可无不可点点头，站起身。
“收拾好了就行，明天早上出发，别迟到。”说着他收起手机，转身想离开客厅。
我抬手拽住林峰的衣角，看着他因为我的手带来的阻力停住动作。
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林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睡了，明天就要去野营了......我们今晚要不要——”
我不是很直白的人，这一番话说的支支吾吾，一点也不连贯。
林峰看着我，抬手把我揪住他衣角的手拉下来。
就在难堪和耻辱感要淹没我的时候，我听见林峰略带不耐烦的声音。
“洗干净去床上等着我。”
说完他利落的转身去打游戏。
熟悉的游戏启动声音响起，久违的羞怯让我微微颤抖。
去洗澡。
明天的野营，是林峰的几个朋友约好的，要去林峰老家的山上，去看看自然风光，也是放松心情。
林峰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了，考上大学之后，我和林峰在一起之后，他从来没有回过老家。
这次是回家，也是见见林峰小时候的几个朋友。
边洗澡边想着这些，又想着一会儿要发生什么，我带着羞涩走出浴室。
林峰还坐在电脑前打着游戏，都没有换过动作。
我手指紧了紧，抓着身上的浴巾。
“林峰，我先去吹头发了。”
林峰头也不回，不耐烦的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快吹你的吧。”
他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脸上还带着笑，兴致挺高，只是对我不耐烦。
等我一切都收拾好，林峰还是在电脑前打游戏，一点收拾的意向都没有。
我走到林峰身边，却猛然看到他在电脑上和一个叫小白宝宝的人聊天。
“你在和谁聊天！”
林峰听见我的质问，先是下意识把窗口关闭，然后又恼羞成怒回头。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别人的隐私？”
我不可置信。
“林峰，你在网上叫别的人宝宝，还要说我不尊重你的隐私，你尊重我了吗？”
林峰鼠标一放，颇有些不耐烦。
“整天说说说，不够烦的，你怎么就不能和别人学学，怎么别人的女朋友就能那么善解人意呢。”
眼睛里的泪水有些模糊了我的视线。
“这是我的错吗？
你叫过我多少次宝宝呢？”
林峰不想和我吵下去，抬手攥住了我的胳膊，眉眼之间全是烦躁。
“行了行了，别他妈说了，不就是想上床吗，这么多事。”
他边说着话，边扯着我的胳膊往卧室走。
我皱着眉挣扎，却反抗不了林峰的掌控，他在此时带给我的不再是甜蜜和安全感，而是无尽的恐慌。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正儿八经跟你谈恋爱的，我要的是爱，不是你这么冷漠的对待！”
林峰不为所动，我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只觉得他陌生。
“什么爱不爱的，往床上一躺毛病就好一半了，跟谁学的酸了吧唧的德行。”
推搡之间，很快就到了卧室。
林峰把我推倒在床上，面目狰狞。
林峰的样貌很好，在人群中总是引人注目，我平时最喜欢的就是他的脸。
鼻梁高耸，小麦色的皮肤，他的眼眶深邃，鼻尖还有一颗痣。
那颗痣让他大开大合的硬朗面庞添了一分精致。
往常吸引人的容貌此时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他跨在我的腰上，抬手把自己的上衣扯了下来。
刚刚的动作让他有了一层薄汗，附着在皮肤上。
小麦色的皮肤，起伏的肌肉反着微微的光泽。
他小腹的六块腹肌轮廓明显，有一条疤痕纵穿他的小腹。
壮硕的胸肌遮挡了疤痕的开头，疤痕纵穿整个小腹，最后在下腹中间的位置没入牛仔裤的裤腰。
他不算瘦弱，但也不是雄壮，是恰到好处的有力，隐藏在肌肉下的爆发力和他柔软垂下的发丝有些不符，但这是他脱了衣服的时候。
林峰好好穿着衣服的时候，一切的力量都隐藏了起来，只有着装的一板一眼，出色的容貌也因为经常带着鸭舌帽，压低帽檐，没有多少人知晓。
他脱了上衣，因为情绪的激动有些微微的气喘，他展开双臂，撑在我的两侧。
灼热的温度和呼吸瞬间把我笼罩。
对林峰的熟悉感和先前的信任感，与此时的茫然恐慌争夺身体的主导权。
内心的挣扎让我瑟瑟发抖，不自觉的抖。
“我还以为你有多饥渴，嗤——”
他伸出两根手指捏着我的下巴，眼神里没有我之前曾经见过的喜欢和爱意。
只剩下轻佻，也让我知道，林峰并不把我当回事，他是这么做的，也是这么想的。
我憋着一口气，抬手打开林峰的手指。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林峰，你让我觉得陌生，让我觉得恶心。”
林峰刚刚的失控像是我们俩同时做的一场梦，这时他身上的暴虐消失的无影无踪，倒是依然对我不耐。
“老子一直这个样，变得不是我，是你，你说你要是能一直像以前一样该多好。”
他没了兴致，抬手在我的肩膀上揉捏一把，目光在我的身上逡巡一番，移开了眼睛。
“干干巴巴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他在羞辱我吗？
不，林峰不是故意说出这番话羞辱我，而是他内心一直是这样的想法，表现出来也是这样，他表里如一的对我如此。
他转身离开卧室，门没有关，我看到他又坐到电脑前，开始打字，不知道是在进行游戏操作，还是继续和他的小白宝宝聊天。
我身上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坏了，领子上被撕开一个口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肩膀上，身上也因为刚刚的挣扎，有几处发红。
他跨坐在我的身上，牛仔裤的布料摩擦着我漏出来的腰部的皮肤，那里现在还有些刺痛。
林峰让我觉得熟悉又陌生。
我看着床边收拾好的露营行李，暗暗下定决心。
回来，我就要和林峰分手。
这次的露营，不只是一场简单的露营，也不再只是和林峰朋友的团聚，也是我和林峰的告别。
我低下头，把身上破烂的衣服扯掉扔在地上，收拾好之后自顾自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林峰的动静，他躺在床上，手机还亮着光，在黑暗的环境里微微有些刺眼。
他笑嘻嘻地。
“好看吗，喜欢不，明天好好玩玩。”
意识只清醒短暂的时间，接着我又沉入深深地睡眠。
去野营的路上一路无言，林峰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才淡淡开口。
“这次一共五个人，我两个发小还有一个发小的女朋友，到时候见了就知道了。”
我看着车窗外，轻轻应声。
我们到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已经到了，他穿着一件天蓝色衬衫和一条白色牛仔裤，柔软的条纹衫搭在肩上在胸前系住。
“峰哥，你们到了啊。”
本来坐在草地上看着不远处清澈河流的他，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转过身来打招呼。
直到他走上前来，我才发现，他比林峰还要高一些，只是比林峰更白。
林峰是硬朗的风格，他更乖巧干净。
栗色的头发微卷，眼神下移是一双笑起来有点弯的眼睛。
他的眸色是棕，在阳光下眸色有些浅。
专注地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会有一种很温柔深情的错觉。
林峰看到他也笑起来，上前拥住他，然后看我一眼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那个男人看着这边笑了笑，脸上没有阴霾，很是阳光开朗，笑得我有些恍惚。
他们两个很快走过来，那个男人笑着看向我。“嫂子，我是宋清凡，你叫我小凡就行，我跟峰哥也是打小长起来的，之前只听过嫂子的名字，还没见过真人呢。”
林峰抬手用胳膊肘碰他一下。
“今天一见怎么个想法？”
宋清凡脸上带着些羞涩，抬手挠了挠头。
“嫂子真漂亮，峰哥好福气啊。”
林峰满意地笑笑。
“哼，这当然，凡子你放心，咱们兄弟都是有福气的人。”
宋清凡身上没有太多社会气，更多是学生气，带着涉世未深的青涩。
离开校园之后，尤其是最近在林峰的强烈要求下，我辞去了工作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了。
见得最多的是林峰，剩下的也多是像林峰一样，带着圆滑和世故的人。
所以即使我心事重重，也还是和宋清凡聊的不错。
林峰就有些心不在焉，我们说着话，他总是回头去看路边。
宋清凡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也发现了我的些许郁闷。
他朝我笑笑，抬手递过来一块怪模怪样的石头。
我疑惑看他。
“你不觉得，这块石头有点像一只小猫吗？”
我低头看手上的石头。
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宋清凡说的话的原因，我还真的在这块石头上看出了小猫的影子。
“真的啊，还挺可爱的。”
我上上下下看着石头，接着就看到旁边又放过来几块石头，各有各的形状。
“这块像一条小鱼，这个，像一朵长得很标准的云……”
我接着宋清凡的话说下去。
“这个是一个三角形，这个是中间镂空的一个圆环，还有——”
我看着宋清凡手心里最后一个心形的石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宋清凡手一顿，握住了那块心形的石头。
我抬头看林峰，他一直没有参与我和宋清凡幼稚的聊天，看着一边无人处。
看见这样的情形，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嫂子，你会打水漂吗？”
沉默一小会儿，宋清凡继续开口。
我摇摇头，刚刚提起来的兴致又有些下落。
宋清凡站起身来，手上拿着几块扁平光滑的石头。
“我教你打水漂吧，挺有意思的，也不是很难，这边河滩上的石头真的都很适合打水漂。”
我扭头去看林峰，他并没有在意我会回复什么。
“看我干什么？”
林峰察觉到我的目光，有些不耐烦的看过来。
“没什么，小凡弟弟说带我去打水漂，你去不去？”
我故意在小凡后面加上了弟弟两个字，想看林峰的反应，只是让我失望又让我觉得意料之中的是，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你想去就去，管我干什么。”
我抿抿嘴，心里憋着一口气，正要撑地起来，宋清凡的手就递了过来。
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指尖微微带一些粉色，骨骼分明，我搭住他的手借力。
他的手臂用力的时候，爆出青筋，将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干净。
打水漂确实很有意思，只是没有宋清凡说的那么简单。
我学着他的动作把石头甩出去，结果都是扑通一声沉入水底。
宋清凡不厌其烦的纠正我的动作，把他的技巧教给我。
过了不短的时间，我砸出去的石头终于在水面上跳跃一下后才入水，砸出晶莹的水花。
“太棒了！成功啦！”
第一次成功，宋清凡比我还兴奋，举起双手来欢呼，笑脸不带一丝阴霾。
我心中的烦闷也像被丢出去石头一样，不再在我的心头萦绕。
“刚刚我都没有把这一段录下来，你再来一次，我这次一定要拍下来，第一次水漂成功！”
我笑着摇摇头。
“哪里是第一次，再录下来就是第二次了。”
宋清凡冲我摆摆手机。
“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区别，只在于你，如果你第二次的心情和第一次一样，甚至更好的话，那把它作为第一次又有何不可呢？”
他说的我心中一动。
确实，如果第二次比第一次更加精彩，也可以把第二次叫做更加成功的第一次。
我有些豁然开朗。
之前的林峰是很好，和林峰在一起我也有过很多快乐，他还是我的初恋。
也正是因为他是我的初恋，所以我对于和他分手这件事，纠结万分。
其实不只是昨天，早在很多天之前，林峰就已经让我觉得他变了。
他与之前那个有责任心给我安全感的林峰，不一样了。
我的不舍和不甘心还一直把我禁锢在他身边。
我不甘心我的第一次恋情是这样收场，我想过我们走进婚姻的样子，想过我们垂垂老矣的时候还一起散步的样子。
当然我也想过，我们的分开，但是不是这样的结局。
我想象中的分手也是美好的，是平静的，是体面的。
不是现在这样，一地鸡毛，他让我觉得面目全非，我也不再是他喜欢的样子。
不甘心，也不舍。
不只是林峰变了，我也变了，变得不像我自己。
放在从前我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对我的冷漠，去压低自己的姿态，更不会克服自己的羞耻心让一个对我失去床上的兴趣的男人和我上床。
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好，那你帮我录一下吧。”
我笑着对宋清凡开口，然后在地上寻摸着合适的石头。
只顾着在地上找石头，没有注意身后脚下不知道被谁遗弃在这里的一段旧麻绳。
我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啊！”
“小心！”
宋清凡的声音和我的尖叫同时响起。
他冲上来一把扶住了我，只是刚刚情况太过危急，我倒在他怀里，宋清凡的手也不小心放在了我的胸前。
惊吓摄取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我还没有意识到宋清凡的手放错了地方。
反应过来时，我首先感觉到的也不是宋清凡的手，而是他身上的气息。
温暖干净。
宋清凡看着单薄，其实很有安全感。
宽肩窄腰，我的手指按在他的小腹。
手下的触感清楚的告诉我，宋清凡的身材有多好。
他带着温度的呼吸撒在我的后脖颈，让我有些颤栗。
宋清凡手掌的温度略高，他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腰上，灼热的温度隔着单薄的布料清晰的传递给我，让我有些发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