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来临，妈妈为了救初恋，毫不犹豫把我推下楼给丧尸当诱饵。
我哭着喊她妈妈，求她救救我。
她却冷着脸斥责我不懂事。
“没看到你姜叔叔胳膊破皮了吗？闹什么闹！”
后来我僵硬扭曲地爬到她面前时，她却怔在了原地，口里呢喃着：“怎么会这样...”
1.
我飘在妈妈身边，看她红着眼睛为姜泽贴创可贴。
就在刚刚，我妈妈为了救她的初恋，毫不犹豫把我推下楼给丧尸当诱饵。
“妈妈，妈妈，求你了...掉下去我会变成丧尸的...”
我哭得鼻涕冒泡，手死死地抓着我妈的胳膊求她别放手。
“别装了，我知道你身体注入了抗体！”
“我没...”
她冷着脸把我的手一节节掰断，我惨叫出声，她却像听不见一样。
“你下去帮你江叔叔引开丧尸，我就答应每年陪你一起过生日！”
我愣了愣。
从小到大，别的小朋友过生日都有爸爸妈妈陪着，可我只有爸爸...
妈妈趁我愣神，一把将我推下了楼，周围的丧尸听到动静后，争先恐后的朝我跑来。
“妈妈，妈妈，妈妈救救我...”
我害怕地大喊大叫，却看见妈妈已经转身去找姜叔叔了。
求生本能让我朝妈妈的方向跑去，可跑着跑着我跌倒在地，狼狈爬起来却又被后面的丧尸扑倒。
“妈妈，妈妈救我...”
对上她的目光，我拼尽最后力气喊她求她救我。
疼痛遍袭全身，在我意识消散前，听到妈妈说让我别闹。
“没看到你姜叔叔胳膊破皮了吗？”
可我喉咙都被咬穿了...
“疼得厉害吗？”
“我帮你吹吹！”
妈妈轻声细语的声音，让我回神。
只有在面对姜泽的时候，她才会这样。
“我没事，只是小良不知道怎么样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出去，也不用小良...”
他装作懊恼后悔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脑子。
我妈立刻上前阻拦。
“你出去也是为了给我们找粮食，别这样对自己，何况小良他身上有抗体，你放心吧，就算被咬了也没事。”
我站在一旁捏了捏拳头，小脸上满是怒气，可很快又扁了下去，我跟她说过的，我说我没有抗体，可她不相信我，根本不听我说。
她的所有心思都在那个虚伪的姜泽身上。
我曾亲眼看到过姜泽把我妈妈送给他的围巾扔进垃圾桶里，嘴里还谩骂着：“什么破玩意儿，也好意思拿出手！”
我跑过去从垃圾桶里捡起来，质问他怎么能扔掉妈妈送的礼物。
往常我和爸爸连妈妈不要的东西都要捡起来好好保存，更别提是送的礼物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堆满不屑。
“一家子破烂货！”
可就在我妈妈过来后，立刻转变态度，还诬陷到我头上，说是我故意扔掉的，话里话外都在说我嫉妒。
我向妈妈解释，可她根本不相信我，沉着脸说：“跟你爹一样，坏种一个！”
2.
“我刚刚在外面只找到了这些，应该够我们等救援过来。”
姜泽从包里拿出食物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我爸爸留给我们的饼干。
原来先前不见的食物是被他私吞了，现在居然还假惺惺的对我妈说是他从外面找来的。
而我妈不仅没怀疑，反而更心疼他了。
“阿泽，你辛苦了！”
“没事，应该的！”
可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姜泽的心声：“妈的，白藏了那么多东西，结果没跑掉！”
我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愣了愣。
所以，他出去是为了抛弃我们自己逃跑。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我脸上扬起怒气朝他扑过去，可没想到，扑了个空，我忘了，我现在就是个灵魂。
“阿泽，你真好...”
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我妈吃饼干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向那扇她亲自把我推下楼去的方向，姜泽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摇摇头，但显然一副心不在焉。
半夜，她突然从梦里惊醒，大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把姜泽也吵醒了，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勉强遮掩自己的怒气，问她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做噩梦了。”
我妈下意识摸了摸我送给她的手链，呢喃着：“对...只是做噩梦了而已...别多想...”
那条手链，是我攒了好久的零花钱才给她买到的，她怎么也不要，还板着一张脸斥责我，说我小小年纪心思这么重，不把精力放学习上，净干一些阿谀奉承的活。
后来，我发了高烧，快要被烧死了，但我一直念叨着那条手链，也就是在那种情况下，我妈妈才勉为其难收下，我记得我病好，她说我道德绑架，但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冲。
所以我觉得妈妈只是嘴上凶了点儿，其实还是爱我的。
可现在，我对我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我看着妈妈走到了白天她把我推下去的那个地方，在那里愣了好久，随后说了句：“这么久不回来是故意想让我内疚吗？做梦吧！”
我扁了扁唇，眼睛泛着红。
我已经变成丧尸没了意识，回不来了。
白天，姜泽说再出去看看，我妈妈紧紧抱着他哭了。
我爸爸出去的时候，她冷着脸让他赶紧滚，我被围在丧尸堆里的时候，她沉着声音让我别闹，她的眼泪似乎不会为我们流。
姜泽一天了都还没有回来。
我妈等的心急如焚，不停地张望他的身影。
我红着眼睛，踢了一脚空气，委屈出声：“他一直在对你撒谎，他明明就是想抛弃你，你为什么还一直相信他？”
就因为...爱吗？
当初妈妈以为姜泽死了，所以才嫁给我爸爸，爸爸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她说我爸爸就是个替身，那时候我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记得妈妈拿杯子狠狠砸爸爸的画面。
我哭着求妈妈不要再打了。
可妈妈又一把将我推开，玻璃碎片全部扎进我的手掌心，疼得我大哭大叫。
她却冷着脸骂我：“吵死了，能不能闭嘴！”
现在想想，她应该是真的不喜欢我，也不喜欢爸爸...
3.
再次听到我的名字，是从姜泽嘴里得知。
他本来想再一次抛下我妈妈，独自跑到生存基地。
但没想到，他被丧尸包围又退了回来，而我就是其中的丧尸之一。
姜泽惨白着一张脸，看起来被吓坏了。
“我刚刚看见了小川...”
我妈妈原本急切担忧的神情在听到我的名字后瞬间冷下去了。
“别提他，熊孩子一个！”
“就知道给人添乱！”
在妈妈眼里，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哪怕我再小心翼翼，再乖巧懂事也不会赢得她一句夸赞的话。
姜泽喃喃自语：“他好像...变异了。”
“不可能！”
我妈声音陡然增大吓了姜泽一跳，让他回了神。
“他身上有抗体怎么会变异？这一定是他的恶作剧，他这样的小孩儿，最喜欢撒谎了，上次我就被他骗了。”
提及上次发生的事情，我妈眼里浮出浓浓厌恶，刺得我眼疼。
在末世来临的前五天，我出了车祸，做手术前，我用智能手表联系我的妈妈。
终于在第三十五次的时候，妈妈接通了电话，可第一句就是骂我无理取闹。
“你不知道大人的时间很宝贵吗？你乱打什么？你爸不管你？”
她的一连三问，让我鼻子一酸。
我强打着精神说我出车祸了，哀求她过来看看我。
“医生叔叔说我可能会死的...”
过了好久，她才在电话那头说一会儿过去看看，甚至在挂电话前，我听见她温柔地对姜泽说，饭做好了，趁热吃。
而她所谓的一会儿，是我的手术已经做完结束了。
她看到我安然无恙，脸色更臭了。
“陆川，你还真是会撒谎，为了让我来看你，居然骗我说快死了，真让我恶心！”
我想解释，可她直接摔门离开，最后还是爸爸从外地赶了回来照顾我。
“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了！”
我妈咬牙切齿的样子让姜泽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要是让她知道当初我假死是为了躲避债务，她还不得疯了！”
“不过她倒是有本事，我给她留了那么多债，她居然还能勾搭上陆衍这个大老板替她还债。”
我听着姜泽的心里话，微怔。
原来如此...
“嘶—”
我妈不小心碰到了姜泽的胳膊，令他倒吸一口气。
“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我妈下意识就要去查看姜泽的伤口，却被他避开了。
“没事，刚刚我在外面磕碰了一下，不碍事！”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妈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磕碰到她身上。
我的心凉了又凉，如果妈妈跟姜泽有个孩子，她一定会把那个孩子当成稀世珍宝的，不会辱骂他，不会打击他...
4.
“阿泽，生日快乐！”
我妈用仅剩的食物给他做了块小蛋糕，我眼里满是嫉妒与羡慕。
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但我从来没有收到过妈妈的生日祝福，甚至连个边角料都没有。
“虽然身处末世，但仪式感也还是要有的。”
姜泽装作很感动的样子，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在我妈看不见的地方，神色变得有些狰狞。
姜泽被丧尸抓伤了。
昨晚我妈休息的时候，我看到他处理自己的伤口，里面流出绿色黏稠液体，看起来很瘆人。
本来他还想感染我妈，可后来他觉得我妈还有利用价值就放弃了，他笃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妈一定会拼命救他的。
也算不上笃定，毕竟我妈这么做过，甚至还赌上了她儿子和她丈夫的命。
“阿泽，许个愿吧！”
我妈温柔的能溺出水来，我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酸涩。
“小唯，你真好...”
姜泽虚伪的样子让我恶心。
他狼吞虎咽地吃着蛋糕，丝毫没有要分给我妈的意思。
当初末世来临，我和我爸只要有食物，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我妈妈，把最好的给她。
尽管是末世，可她依旧过着很精致很奢靡的生活。
而姜泽这样自私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妈就是看不清楚。
到了晚上，姜泽睡着后，我妈起来出去了。
她站在窗户前，轻皱着眉看向外面，言语间满是不悦。
“这可是你生日不回来的，别到时候说我不陪你过...”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拨动着手链。
原来，我妈还记得...可是，我已经不再奢望了。
我早就成了一具丑陋的丧尸，丧尸怎么可能会过生日，它连意识都没有...
突然哐的一声，吓到了我妈，也惊醒了姜泽。
他们警惕地看向门口，紧接着又是哐哐两声。
不是丧尸，是我小姨。
她见我妈的第一面就哭了，她全身颤抖地说她害怕。
她还说她看见了我，之后更是哑着嗓子问我为什么会变成丧尸？
可我妈听到后直接来了一句。
“你看错了！他身上有抗体，不会变成丧尸的！”
我小姨擦了擦眼泪从兜里掏出一根已经快要磨破了的红绳。
“这个是小川的吧。”
我妈愣了愣，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我记得那根红绳是她不要了扔在垃圾桶里的，我捡起来后洗了洗戴在了手腕上，美滋滋地跟我的同学说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
后来被她发现后，她冷着脸说我是个捡破烂儿的。
“一根绳子也要捡！”
我小声反驳：“妈妈的东西不是破烂儿，都是好的...”
对于曾经的我来说，妈妈的东西都是好的。
“这跟红绳就是从那个小丧尸身上掉下来的...”
小姨的话让我妈猛地后退了两步，她瞪着两只大眼睛，口里呢喃着不可能！
“你怎么和小川一起骗我？”
“姐，我没有我说的是真...”
“闭嘴！他不可能有事的，不可能变成丧尸的！”
我妈自我洗脑的过程中眼眶红了一圈。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门倒了，大批丧尸涌进，我小小的身板儿一眼就能被认出来。
我浑身僵硬，扭曲地爬到我妈面前。
她瞳孔蓦地一缩，怔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