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任定安
朋友们看到这个标题一定很好奇,怎么回事那,差点被当做流氓抓起来?每一个时代都必然有它显著的特征,我说的这件事发生在极左思潮泛滥的文革期间,由于思想僵化封闭,那时的人对男女关系非常敏感,单位里也总是有一些人热衷于说三道四,甚至于把所谓的“捉奸”、“抓流氓”当做最大的乐趣。我也算是“倒霉”,这事偏偏被我碰上了一回,差点被当做流氓抓起来。我于1968年底在北京市延庆县大柏老公社旧县村插队,在村里当了一年知青后被抽调到县里广播站当播音员。
1970年,我冲破重重阻力(因文革期间学校停课,播音员奇缺,单位坚决不放我走),终于实现了梦寐以求的参军理想,当上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我在海军航空兵一师肥东场站警卫连服役,我们部队驻地在安徽偏僻的农村,条件很艰苦。每天站岗执勤,军事训练任务也很繁重,生活是非常紧张的。我尽管下过乡也算是离开过家、吃过苦的人了,但总感觉时间过的很慢,对父母及亲人的思念日渐增长。由于部队纪律严格,规定只有干部和超期服役的老兵才能享受探亲假的待遇,所以我当兵三年没回过一次家。
1973年底我提升为干部后,直到1974年春节前我才第一次回到北京探亲,见到久别的父母和家人。那时参军是年轻人最大的愿望,部队干部更是社会上的佼佼者,社会上的姑娘 们都喜欢与部队干部谈对象,我穿着四个兜的干部军装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不少姑娘的眼光,亲朋好友都热情的给我介绍对象。我当时觉得自己年纪还不算大,对找对象这事并不太上心,每天都热衷于和同学朋友们聚会。家里和朋友给我介绍的女孩很多,但我只是实在抹不开面子时才去见上一面,仅仅是走走过场而已。
有一天我在家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女知青打来的,她得知我回到北京要来看我。我们插队时分在一个公社,她在大柏老村,我在旧县村,两个村庄相距有5华里。当兵前我和她接触并不多,只有在公社开知青会的时候见过几面,她是清华附中的,1米67的个头,长得端庄清秀,写的一手好字,很有才气。说实在的,插队时我对她就有爱慕之心,用现在的时髦词就是“暗恋”吧。我们在电话里约好下午3点在北海公园门口见面,见面后我们越谈越投机,相互介绍了三年来各自的情况,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我俩到附近的一个小饭店就餐后,沿着马路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到了不知名的一条小胡同里。北京的深冬已很冷,这时又刮起了西北风,我们都没穿大衣,就进到路旁边的一间简陋棚子里去避风。棚子里堆积着一些旧木材和冬储大白菜,我俩坐在一根长木头上又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的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这时我隐约觉得外边有些嘈杂,好像有一些人在小声说话,我们正准备站起身来走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喊“抓流氓啊”只见几个手持铁锨、木棒的彪形大汉蜂拥而入,搞的我一头雾水,女同学更是目瞪口呆,热恋中的温情全部被吹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从小喜欢锻炼,学过摔跤、拳击,当兵在警卫连擒拿格斗是强项,那时也是年轻气盛,心想难道今天遇到打劫的了?随手抄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对着这伙人大喝一声“你们想干什么”,竟把他们镇住了。这伙人退到棚子外边后,我和女同学出去一看,外边黑压压围着几十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可能因为我当天穿着军装的缘故,立即得到了大家的信任。
有一个老大爷站了出来,挥挥手对大家说:“大家别围着了,不是什么流氓,是搞对象的” ,看热闹、起哄、围观的人群才百般无趣地散开了。我这时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拉着女同学的手赶紧离开了这个招惹是非的地方。后因部队调动频繁,我和这位女同学便失去了联系。
四十几年过去了,我结婚也已四十几年了。我的爱人是军人,我和爱人相识、相知、相爱,非常幸福美满。每当我一想起当年和女同学见面时,险些被当做流氓抓起来的经历,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现在社会发展日新月异,人民的文化生活丰富多彩。我看见现在的年轻人在花前月下无拘无束地谈情说爱,从心里羡慕他们,也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侣。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