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村」就是我的家。
而我,迟早也会被「吃掉」。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爸就经常打我妈,每次都打到没有声音为止,而我只能在角落偷偷的看着。
这已经是常态了,在这里结婚的大多数女人,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她们的各种哀嚎和求饶。
小的时候,我曾问过我妈为啥不带着我离开,她就搂着我哭。
直到我七岁那年,亲眼看着很疼爱我的小姨,被活活打死在村广场。
我才明白,她们这些人,这辈子都不能活着离开「吃人村」了。
因为,我们村的女人,都是被拐来的!
在奶奶的帮助下我努力考上了大学,然而我以为我能逃离这个「吃人村」的时候,却意外被拐回了这个肮脏的村子!
但这一次,我开启了复仇计划!
1
在我十岁那年,我妈生下了我弟弟。十年的毒打,也导致她双腿落下了残疾,身体虚弱的如同纸糊的一样,而我爸没有一点人性,害怕影响他的儿子,所以不管不顾的直接把她扔到猪圈里,让她自生自灭。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这个病态的家里,我唯一能感受到那一丝的温暖,就是奶奶的守护。
听奶奶说,她也是村子外面来的,外面的世界很大,所以她一直鼓励我读书,希望有一天我能离开这里。
因为我是女孩,所以我爸不喜欢我,经常骂我赔钱货,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让我干好多活。
奶奶提议让我去读书,可我爸不肯,说浪费钱,还说等我到了14岁就把我「卖到」隔壁村去,然后给我弟买个「媳妇」,奶奶说,有文化的能「卖」到镇里,「卖」的钱更多,他才妥协答应了我读书的事。
而我也成了给弟弟「买媳妇」的工具人,一个为了多「卖钱」而可以读书的工具人,一个全村唯一可以读书的女孩子,我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每天晚上奶奶都会陪着我,一边辅导我的学习,一边偷偷的和我说,孩子,你只有好好学习才能离开这里,才能换取自由!
后来我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县初中,我记得那天,他特别高兴,整整喝了一罐子白酒,然后毫不犹豫的给我交了学费,他觉得他赚大了,我以后肯定能「卖个好价格」,说不定还能给自己顺便在「买」个媳妇。
初中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我的班主任很漂亮也很温柔,她经常给我们讲外面的世界格局,风土人情和地理风光,她说她是从大城市来我们这里支教的,有机会还要带我去她的城市参观,所以我特别的喜欢她。
初二那年,我弟弟模仿着我爸的样子,偷偷的拿着烧火棍对着我的脑袋来了一棒子,结果就是我在床上昏迷了三天,躺了一周。
我的班主任看我一周没上学,很着急的就来我们村家访。
而她,再也没能走我们这个村子。
她被我的二叔强暴了,然后将她关在他家的红薯窖里,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记得当时有警察来找过,可全村人都串通一气,警察问的时候,都呵呵的傻笑着,说没看见有人来村里,就这样,警察问不到线索,也只好离开了。
后来我偷偷去看过老师,她全身都是淤青和大小不一的伤口,浑身赤裸的蜷在墙角,再也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时,那个优雅知性的漂亮老师了。
我哭着和她说对不起,老师也一直哭着求我,让我把她放出去。
可是我不敢答应她,我跑了,我想起了死在广场上的小姨,我觉得在这个村子里,她跑不了,这件事也一直压在我心里,让我愧疚一生。
可我没敢做的事,我妈做了。
她听说了老师的事后,拖着残疾的双腿从猪圈翻出来,连夜带着老师藏进了林子。
全村出动,搜捕了三天,最终把两人抓了回来。
那天晚上,村子里灯火通明,几乎全村的人都聚集到我家。
我妈和老师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
六岁的弟弟上去对着我妈的肚子狠狠的踢了两脚:「你这个死瘸子,让你乱跑给家里丢人,活该被打死!」
我爸在旁边看着我弟弟,不时的嘿嘿笑着,对着周围的人自豪的说,他的儿子真是个好爷们。
我妈当晚就断了气,按奶奶的说法就是终于解脱了,老师当晚也被带走了,我再也没见过她。
后来我听说,她住在了村里的「安乐居」,成了全村人的「共有」财产。
可是她没撑过三天就死了。
经历了这些事,我更害怕也更内疚,整宿整宿的睡不着,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抑郁症,但是我觉得我当时应该就是抑郁症了,因为我想过寻死,想过怎么能让自己平静的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世界。
每次痛苦的时候,我就用圆规对着手心狠狠的刺下去,只有剧烈的疼痛才能让我活过来。
……
奶奶每次都偷偷的看着我,每当我刺痛自己后,奶奶就进了抱着我,一边默默流泪,一边苦口婆心告诉我,活下去,要好好学习,替她,替妈妈,替这里的女人活着出去!
回到学校后,我没和任何人说老师的事,也没说村子里的事,我憋着一口气,拼了命的读书,次次都拿第一名。
十五六岁的时候,我出落的亭亭玉立,有不少人开始上门求亲,彩礼什么的都是全村最高的。
有一次,我偷听到我爸和我二叔商量着把我卖了换钱,好留着给我弟「买」媳妇,顺便给自己再「买」个媳妇。
我奶奶听到后,就在旁边劝他俩,说在等等,等我考上大学,价钱还能再翻两倍,到时候给他俩一人再「买」个媳妇,二叔听说自己也有份,就高兴的撺掇着我爸在等等,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高考志愿填报的那天,奶奶偷偷的提着个小包来到学校门口,她塞给我几身衣服和几百块钱,还有我的所有证件,带着我去了一次饭馆儿,然后将我送到火车站。
她开心的把我送上了火车,送上了我志愿所在城市的火车,她告诉我,不管有没有被录取,这辈子都别再回来了,如果录取了,就靠自己完成学业,如果没录取就在那个城市好好的活下去,永远不要再联系她,就当她已经死了。
我在火车上看着站台上的奶奶,哭的撕心裂肺,我不敢想爸爸和叔叔会怎么对待她。
……
大学四年,我没有在联系过奶奶,甚至不敢打听有关哪里的事,我省吃俭用勤工俭学,靠奖学金和各种兼职为自己凑学费,也在慢慢的治愈着自己,感恩奶奶,感恩着这个世界对我的救赎。
可是正当我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因为我在晚上勤工俭学回来的路上,被人贩子从背后打晕拐卖了,而目的地竟然就是我的家乡「吃人村」!
2
我们三个大学生被控制在一起,从人贩子的对话中,我知道了目的地,全程只有我安安静静的呆着,而另外两人哭了一路。
到村子里已经是深夜了,我们仨被关在了一间屋里,房子里阴冷阴冷的,只有一张破烂的木板床,铺着一些稻草,地上叠着几张破报纸,我坐在床板上盯着房顶思考着,另外两个人还在小声的哭泣着。
她们的哭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过头看着她们,无奈的说着:「别哭了,哭也没用。」
我告诉她们我们被拐卖了,这个地方是在偏僻的大山里,根本逃不出去,让她们认命吧。
听到我这话,俩人哭的更凶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有脚步声过来,我猜测大概是来看「货」的人。
门被推开后,果然是村长带了三个年轻人过来。
我瞅了这三人几眼,瞅着其中一人特别的眼熟,抱着一丝希望,问:「你是李长生?」
李长生也看了我几眼,突然脸色大变,「你是李晓晓!」
……
我被拐回来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村子,我爸火急火燎的赶来,一看到我上来就是一脚。
「妈的!臭婊子,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读书,你TM还跑?和你妈那个臭婊子一样,是个该死的白眼狼,养不熟!」
和这家人相处了十几年,在外面又历练了好几年,该怎么演戏我是信手拈来。
为了稳住他们,我骗他们当时我考上了大学,趁着奶奶不注意我就跑了,我还说奶奶来找我,是为了监视我,我不想被他们卖给隔壁村。
我还说本来想着上大学挣了大钱再回来孝敬他们,却不想刚出门找工作就被拐回来了。
感觉他们有点动摇相信我的话之后,我赶紧告诉他们这些年我省吃俭用,存了三万块,想着拿回来给弟弟娶媳妇用。
村子里的这些人文化低,疑心病重,尤其是我爸这个暴脾气,根本就不信我的话,嚷嚷着就要打死我。
我看情况不对,连忙说钱绑在微信的卡上,我可以直接转给有微信的人的号码上。
我爸黑着脸,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慢腾腾的从兜子里,拿出我的手机递给我,然后指了指村长的儿子,让我将钱转给他,在他们的监视下我给村长儿子转了一万块,并表示这个东西每个月只能转这么多。
在听到转账成功的消息从村长儿子口里说出来后,我爸瞬间眼睛都直了!
毕竟在这个穷山村,这一万块可是巨款,甚至可以买个低配的「媳妇」了!
我接着趁热打铁对我爸说,以我现在的学历,一个月五千块不在话下,等我工作个一年,怎么着也有个五万块左右。
我爸一听就兴奋了,着急的就想带我走,可村长却拦下了他。
原来我已经被卖给了他家隔壁唐家了!
我一听就着急了,我不想被当成生育的工具,不想留在这里等死,于是一个劲的给我爸说我能赚钱,每年至少能给他赚五万块钱,卖了我不划算!留着我就能一直有钱,卖了我就等于卖了能下蛋的母鸡!
我爸一听也对,留着我能挣钱,把我卖给邻居唐家就是打破了自己的金饭碗,于是就要开始耍混。
我知道村子里那个唐家,也拿不出什么钱,甚至买我的钱都说不定是和村长借的。
本来我以为事情可能会有转机,结果唐家直接开口,说把自己家还要下崽的母猪给我爸,同时也点着我爸,这娃能跑一次就确定不会跑二次?你放出去了,可能就人财两空了。
我爸听完,转头看了看我,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逐渐消失的欲望,紧接着便听他说,我本就是要嫁人的,嫁哪儿不是嫁,赚不赚钱的无所谓,让我就这样吧,不过要把我身上剩余的钱都给他!
我弟也帮抢的说,这女人就是生娃的工具,让我老实的给唐家生个男娃,别给他们老李家在丢脸了!
这下我彻底没了退路,内心的绝望让我心生怨恨,也开始了我自己的报复计划。
3
在我被带回唐家的一路上,唐家老爷子骂骂咧咧,说什么倒霉买了我花了大价钱,还让我老实点别想跑,赶紧给他家生个大胖小子,甚至还偷偷的暗示我,要是身上还有钱就藏着给他们家,如果这样就会对我好,要不然,如果他儿子不争气,不保证他会不会亲自上场。
我冷笑着看着他,紧紧的闭着口不说话。
他们怕我跑,先给我栓了链子扔进了猪圈里饿了三天,再给我一点馊了的粥让我吊命。
直到我瘦脱了相,唐老爷子才把我拖出来,指着一个流口水,看着痴痴呆呆的男人说,这就是我老公。
我不吵不闹,听话的跟着我老公去圆房。
可傻子就是傻子,哪里懂那么多。
我本想着骗骗傻子,不料唐家二老直接进屋就开始扒我的衣服。
我想反抗,唐老爷子直接就给了我一巴掌,「妈的赔钱货,动什么动!在动老子一起上!」
我被打懵了,眼泪直掉,知道叫喊也没用,只能认命的承受着一切。
一顿折腾之后,事了,我整个人生无可恋直挺的躺在床上呈大字摆着。
唐婶嫌弃的看了我一眼,「这么瘦,怎么生的出儿子?」
唐老爷子则是吐了一口痰,「给她煮俩鸡蛋补补。」
唐婶听完,对我骂骂咧咧,说是买我花了大价钱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花钱在我身体上。
我白天被唐家他们一直拿着铁链拴在家里根本出不去,晚上就被这俩夫妻按着和傻子同房。
我知道我不能再坐以待毙,否则我这辈子真就完了。
我开始和傻子说话,最开始傻子不懂我在说什么,我就各种讨好他夸他,告诉他我是他媳妇,得保护我。
吃饭的时候我泪如雨下,跪在地上哀求唐家二老别把我关着。
我说自己现在已经嫁给了唐小亮,是唐小亮的老婆,我的家也在这儿,我能去哪儿?
唐小亮也憨憨的帮抢着说我是他媳妇,媳妇不能像狗一样拴着。
唐老爷子踢了唐小亮一脚,让我别动什么歪心思,等我生了儿子之后看我表现,在考虑要不要继续拴着我。
我赶紧说我根本没打算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已经想明白了。
我还说我手机里还剩了几千块,可以拿来补贴家用。
唐老爷子一听有钱,立马换了张脸,饭也顾不上吃,开心的去隔壁村长家,找他儿子拿钱,还顺手带了一瓶酒过去,等唐老爷子回来的时候,我知道我转的钱到账了,唐老爷子这下心满意足,也不再拴我,只是走哪儿都让唐小亮跟着我。
之后的日子,每天我就老实的帮唐婶的忙,洗衣做饭,乖巧懂事,晚上和唐小亮同房。
他们也对我越来越信任,我成了村里年轻辈里最听话的媳妇。
「读书好有什么用?还不是嫁给了个傻子!」
村里的刘大嫂是个寡妇,说话不好听,为了活着和村里的男人都有一腿,就是个破烂「公交车」。
我每次听到,都笑笑不语。
「我媳妇有钱,给了我爸好多好多钱!」
傻子的话传了出去,我爸直接找上门来闹,让唐老爷子还钱!
唐老爷子也硬气得很,根本不承认什么钱。
我爸气的直接和唐老爷子打了一架,唐婶都急哭了,我站在一旁冷笑的看着。
最后俩人都没得到好,还是村长来才让两人罢休。
我告诉我爸,我已经嫁给了唐家,钱自然是唐家的,让我爸别再来丢人现眼。
我爸气得就要打我,唐小亮冲出来把他顶到了门外,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我爸骂骂咧咧的被村长拉走。
唐老爷子也没给我好脸色,直接对我拳打脚踢,唐小亮想来帮我,直接被唐婶拉走了。
唐老爷子打我打的累了,就坐在门槛上开始骂我。
我强忍住内心的恨,故意把我的衣服往下扯了扯,装着可怜的样子走到他身边。
「爸,你别气了,这事儿是我爸做得不对,我是你唐家的人,自然是向着唐家不是?」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我的领口。
「爸,你看哪儿呢?」
老东西脸色不自然,随便应付了我几句。
晚上两个老东西没有让我和唐小亮同房。
半夜,我感觉有人进了屋,开始对我上下其手。
我心里一阵冷意,假意挣扎,狠狠踹了一脚一旁的唐小亮。
压在我身上的人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
「别叫!妈的小贱蹄子整天在我面前发春!」
唐小亮醒了,一看我被欺负,直接对着我身上的人就是一拳头,紧接着就开始胡乱的揍。
借着月光,我看到老东西在地上哀嚎,而唐小亮大声的骂着他,老东西想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我眼见着他被揍得半死,急忙用床上的笤帚狠狠的对着老东西的后脑勺打了两下,顺手把笤帚摸黑的递到了唐小亮的手上,然后跑下床开了灯,「别打了,别打了,是爸啊!」
老东西被唐小亮揍掉了好几颗牙,胳膊都脱臼了,脑袋上也冒着血,但是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甚至他都不知道脑袋上的伤是我打的。
发生这事后,唐婶是看我不爽,见我肚子也没动静,更是对我冷言冷语。
而发生的这些事,不过只是一点小小的报复,对我来说这只是开始。
4
在我被困的这段时间,我打听到,现在村里出来了一个混混,叫张好果,住在村子里东头,他是人贩子的老大,村子里被卖进来的姑娘都是他的人拉进来的。
我知道要想逃出去,必定得让自己站在食物链顶端。
我问过村里的百事通刘大嫂,跟我一起来的两个姑娘现在怎样了。
刘大嫂告诉我,一个跟了我爸,不听话想跑现在被关在猪圈里,另一个性子更烈,气的那家人直接扔到了「安乐居」,现在人已经痴痴傻傻了。
我还问我奶怎么没的。
刘大嫂说我奶在我跑了的当天就出了车祸,我爸气着了直接把我奶扔到了乱葬坑,我奶被活活的饿死的。
随后刘大嫂说我要是想活就别跑了,死了也就罢了,被扔进「安乐居」就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