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有严重洁癖，从不允许我吻她。
所以当我看到，她和初恋男友唐威吻得如胶如漆时，我向她提出了离婚。
她冷冷看向我，“林叶繁，如果你要离婚，往后别想再见女儿！”
我淡漠地笑了，“不见就不见。”
女儿我也不想要了。
因为我发现——
同样有洁癖的女儿，让唐威用她的专属筷子吃饭。
而我曾误用女儿的筷子，她却冲我大呼小叫：“你恶心死了，不准你用我的东西！”
她甚至对我说：“你滚，我讨厌你！我要让唐叔叔做我爸爸！”
1
去外地开会一周回家，来给我开门的居然是个男人。
这男人我也认识，是我老婆梁芝的初恋男友，唐威。
更令我惊讶的是，他右手握着的是梁芝的专属水杯。
见我的视线落在水杯上，唐威仰头喝了口水，才笑着解释说：
“我没带杯子来，小芝就让我先用她的。”
心脏倏地落入深渊，我下意识地攥紧了五指。
梁芝有非常严重的洁癖，从不许我用她的马克杯喝水。
我曾不小心误用，她当场黑了脸，“林叶繁，你是瞎了吗？看不见这是我的杯子？”
她将杯子丢进垃圾桶，嫌弃地瞪我，“你干脆把眼角膜捐了吧，反正留着也没用！”
所以，她的洁癖只针对我，对唐威并不奏效吗？
“你别站着呀，快进来吧！”唐威将门开得更大。
那姿态，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刚将行李箱放到沙发旁，梁芝就从儿童房出来了。
她蹙眉看向我，语气生硬又不近人情：“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说还要七天？”
很显然，她并不欢迎、甚至排斥我归来。
胸口的闷堵致使我也开始阴阳怪气：“怎么，嫌我打扰你们破镜重圆了？”
梁芝眉头拧得愈发紧，抬腿踢了我一脚，“你有病吧，一回来就吵架！”
怪我吗？
我正郁闷着，唐威又横插一杠：
“叶繁应该是路途劳顿，太过疲劳，才会变得这么暴躁。
“小芝，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有唐威的“识大体”作对比，梁芝更认为我小气，“你就不能跟唐威学学什么叫宽容大度！”
我憋闷得紧，不想再同她置气，转身进盥洗室，洗了把脸。
只是我不曾预料到，今天的暴击并未结束，仍在接二连三地等着我。
2
晚餐时，唐威手里拿的是我女儿萤萤的专属筷子。
思及六岁女儿的洁癖，我立即想为唐威更换筷子。
却不料萤萤竟开口阻止我：“不用换，我喜欢唐叔叔，我愿意让他用我的筷子吃饭！”
唐威笑着伸手，揉了揉萤萤的头发，“谢谢萤萤，你真好。”
他给萤萤夹菜，萤萤也有露出任何嫌弃的表情，欣欣然吃进嘴里。
我的一颗心仿佛被浸泡进柠檬汁里，酸涩难耐。
萤萤的洁癖，比起梁芝，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从不肯吃我夹的菜。
更不许我用她的专属筷。
我误用她筷子那次，她气得将筷子狠狠摔到我身上，大吼道：
“爸爸，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脏！能不能别再用我的东西了，真的很恶心！”
那时我以为，她只是天性爱干净，才会有如此大反应。
更何况，她是我最宠爱的女儿，所以我并未计较她对我的恶言恶行。
然而此刻，面对萤萤对唐威的热络，我只觉得自己的容忍，像是一场荒唐的笑话。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唐威。
就因为唐威从不督促她学习，只会带她去公园、去游乐场玩耍？
还是因为唐威总是给她买冰淇淋吃、买雪碧喝？
可我约束她，难道不是为她的健康、她的未来着想吗？
她似乎一点都不能体会我的苦心。
我让她少看会儿动画片，她都会气得用玩偶砸我：
“坏爸爸，我讨厌你！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我要去找唐叔叔！”
这顿晚餐，他们三人有说有笑地吃着，聊着白天的趣事，宛若和谐的一家三口。
而我却只觉如坐针毡，食不下咽。
我感觉自己像个外人，格格不入。
最后，忍无可忍地起身，“你们吃吧，我回屋休息了。”
转身时，听到唐威怯怯地问：
“小芝，叶繁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要不然我先走，你喊他回来吃饭吧。”
梁芝冷哼一声：
“你不用理他，吃个饭还摆脸色，他以为他是皇帝老子？”
就连萤萤也说：
“爸爸的脾气越来越坏，太讨厌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像唐叔叔这样温柔？”
难以言喻的痛楚在心头肆虐，我的步伐格外沉重。
3
晚饭后，梁芝三人一同在客厅看电视。
薄薄的卧室门，阻隔不住三人的欢声笑语。
我的心情愈发低落，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选择今天回来。
良久后，梁芝推开了卧室门。
我很没出息地生出一丝期待，她会不会……是怕我难过，特意来哄我呢？
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说：
“叶繁，你今天先出去住酒店吧！
“唐威睡眠质量比较差，不习惯跟陌生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如果你今天在家睡，他会失眠的！”
这两句话信息量太大，我怔愣半晌才想明白，不可思议地反问：
“你的意思是——唐威今天要住在我们家里？
“而你为了他，要把我赶出家门？”
她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离谱的话，反而觉得很理所应当：
“唐威家最近总停水，他又不习惯住酒店，就来咱们家住了几天。
“你反正经常出差，住酒店应该都习惯了，再住几晚也没关系吧？”
我没遗漏重点：“所以……唐威前几天就在咱们家住？”
她不置可否，“对啊，有问题吗？”
自打踏进家门那刻，我就感觉所有的一切都乱套了。
我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被她的奇葩逻辑整破防了，拔高声调质问：
“你们俩孤男寡女的，同住一个屋檐下，你觉得正常？
“更别提你们俩还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你们不应该避嫌吗？
“你为了前男友，要把自己的丈夫赶出家门，你觉得没问题？”
梁芝好像并不理解我的愤怒：
“就算我和唐威分手了，也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好朋友来家里借住几天很平常，你有必要这么小气吗？
“而且你一年里有半年都在出差，住酒店对你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唐威跟你不一样，他住酒店睡不好觉，你就把房子让给他住几天怎么了？”
积攒了半日的愤怒不断地上涌，我气得浑身发抖：“我干脆把老婆也让给他！”
我抬手指向主卧的大床，“不如我把这半边床也让给他，估计你更开心了吧？”
梁芝听出我的意有所指，亦冷了脸色，
“我和唐威清清白白，林叶繁，请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都要为了唐威赶我走了，还清白？
盛怒之下，我口不择言：“是不是要我捉奸在床，你才会承认你们有猫腻？”
她阴沉着脸扇我一耳光，“你有病吧，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剧烈的争吵声，惊动了客厅的唐威。
他迅速冲进来，装模作样道：
“小芝，你们夫妻俩别为我闹得不开心，我会自责的。
“我等会儿就去酒店开间房住，就是失眠几晚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
梁芝又被他的“谦让”折服了，转回头指责我：
“林叶繁，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斤斤计较？为什么你不能像唐威一样胸襟宽阔？”
她一贯喜欢抬高唐威，贬低我。
我气得几乎说不出话。
下一秒，萤萤也来了，她气愤地推我，“你滚，不准你赶唐叔叔走！”
她转身抱住唐威，不舍道：“唐叔叔，你别走，萤萤舍不得你！你走了我会难过的！”
唐威摸摸她的头发，露出为难的表情，“萤萤乖，我在这里，你爸爸会不开心的。”
闻言，萤萤朝我投来愤恨的目光，
“为什么你要回来？你就不能一直出差吗？
“我讨厌死你了！我要让唐叔叔当我爸爸！”
4
深爱的女儿竟对我厌恶至极。
痛意排山倒海般朝我袭来。
我感觉到一阵窒息，强压着快要崩溃的情绪，说：
“林萤，你怎么可以这样伤爸爸的心？向我道歉！”
或许是我的语气有些许严肃，萤萤被吓到，骤然哭出声。
梁芝心疼地抱住萤萤，冰冷如刀的眼神刺向我，
“你能不能别发疯了？吓到我女儿，我跟你没完！”
萤萤哭得惨极了，
“妈妈，爸爸好凶，我不想看到他，我们跟唐叔叔一起走吧！”
“好，妈妈带你走，”梁芝转头，语气冷肃地向我发号施令，“林叶繁，我给你时间反省，等你想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我和萤萤才会考虑回来！”
她牵着萤萤往外走，唐威得意地觑我一眼后，也转身离开。
空荡荡的房子，只余下我的一人。
我长久地伫立在原地，浑身发冷，整个人如同处在冰窖之中。
我不明白，我错哪了？
哪个男人能大度到——
让老婆的前男友住进家里，让自己的女儿喊他爸爸？
我不是圣人。
我有血有肉有感情、会难过会心痛，为什么梁芝从不为我想一想？
为什么永远都要我单方向付出？
我颓然地后退，仰面躺在床上，几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接下来的三天，梁芝母女都未回来，我也没去找她们。
当晚，我收到好哥们儿的信息。
“叶繁，我……有个视频想发给你看看。
“不过你得答应我，看完以后你得坚强，千万别丧失对生活的信心。”
我一头雾水，“怎么了？”
约莫半分钟后，聊天框弹出一个视频。
我疑惑地点开，在看到视频中熟悉的、抱在一起亲吻的两道身影时，陡然瞪大双眸。
原来人在伤心至极时，是会笑的。
可我刚笑出声，眼泪又啪嗒砸在手机屏幕上。
梁芝是重度洁癖，从来不许我亲她。
哪怕是负距离接触的时刻，我们也从未接吻。
可为什么视频中，她会任由唐威抱着她吻她？
他吻得那样用力，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她都舍不得推开他。
如果这不是爱，那什么是爱呢？
我终于明白，我才是他们爱情的绊脚石。
我这样全心全意地为她付出八年，竟落得头戴绿帽的下场，何其凄惨。
朋友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用纸巾擦干屏幕上的泪痕，颤抖着手指回复：“离婚吧。”
婚姻需要忠诚。
既然梁芝给不了我，那我就不要她了。
5
我很快找律师拟定了离婚协议。
去梁芝公司找她时，她仍以高姿态俯视我，
“七天了，你才来向我道歉。林叶繁，你架子挺大啊？”
哦，她以为我是来哄她回家的。
我没应，只是将离婚协议书递给她。
她面露不解，在看到黑色加粗字体后，面色猝然一冷，“你要跟我离婚？”
我面无表情地点头，“是。”
她认为我在无理取闹，“我和唐威就是好朋友而已，你至于吗！”
“哦，会接吻的好朋友吗？”我直接掏出手机，点开视频给她看。
她脸色白了一瞬，而后又理直气壮道：
“还不是因为你惹我生气，我不开心才会去喝酒！
“如果我没喝醉，就不会让唐威有机可乘了！”
我差点被气笑，“怪我？”
她竟还有脸说：“不怪你怪谁？如果你早点来哄我，这事根本不会发生！”
我震惊于她的无耻，实在不愿再与她撕扯，快刀斩乱麻道：
“赶紧签字，若你不答应离婚，我就把这段视频放到网上。”
她急了，“你威胁我？”
她反过来要挟我，“林叶繁，如果你要离婚，往后别想再见女儿！”
我淡漠地笑了，“不见就不见。”
一个认唐威当爸爸、让我滚的女儿，有什么可见的？
梁芝蒙了，“你确定连女儿都不要了？”
我点头，“对，不要了。”
她气结，
“林叶繁，你最好想清楚！
“若是我答应离婚，哪怕未来你后悔了、求我原谅，我也不会再回头！”
我语气冷漠：“别废话了，快签字吧。”
她脸色发白，态度却依然强硬：“行，离就离！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过啊？”
她一遍签字，一边恼羞成怒道：“你最好有种一点！别不到一个月，就跪下求我原谅你！”
她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也太低估我的尊严，所以直至现在，依然认为我必定回头求她。
她不知道，我是真的不想要她们母女了。
离婚手续办妥后，我最后一次去幼儿园接林萤放学。
许是记恨我对唐威态度不佳，所以她对我爱答不理。
到她和梁芝下榻的酒店门口时，她顿住脚步，皱眉看向我，“你不是来跟我道歉，接我回家的吗？”
明明是我和梁芝共同的女儿，她却百分百遗传了梁芝的基因，连自负这个缺点，都与她妈妈如出一辙。
我把书包递给她，
“林萤，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你爸爸，也不会再接你回家。”
她愤怒地瞪我，
“你以为我想让你当我爸爸？
“唐叔叔比你对我温柔多了，我更想认他当爸爸！”
我扯唇笑笑，
“那刚好，我和你妈今天离婚了。恭喜你，你的愿望就快成真了。”
林萤眼神忽然掠着一丝惊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