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金铎 编辑丨杜海
来源丨正经社（ID：zhengjingshe）
（本文约为3400字）
编者按：新冠疫情打开的风口，终将随着疫情退散而关闭。从2020年的乘风而起，到2022年随风而落，再到2023年的挣扎求生，短短4年间，疫苗股们大起大落。进入2024新赛点，疫苗市场又将从何处寻来新动力延续传奇呢？
【正经社“医药新动力”观察之一】
经历2023年的业绩大变脸之后，万泰生物迎来了疫苗寒冬的残酷拷打。
正经社分析师统计发现，国内主要疫苗公司股价自2021年攀上高峰之后，随即几乎全线进入回调。截至2024年6月中旬，绝大多数疫苗股区间跌幅超过70%。尽管万泰生物凭借HPV9价预期竭力阻挡，但也同样难逃腰斩命运。
在整个医药板块，万泰生物是带着传奇色彩的，从业务层面来讲，它拥有首支获批的国产宫颈癌疫苗，对开启国产HPV疫苗时代有着里程碑意义；其研发的“益可宁Hecolin”重组戊型肝炎疫苗是世界第一支戊型肝炎疫苗，是中国医药在国际市场的排面之一。
这两项成就，让“万泰生物”自带国产医药之光的光环，还幸运地加持到了新冠疫苗概念发出的巨光。
从背景上来讲，万泰生物作为钟睒睒的实控企业之一，一直被认为是助力钟睒睒坐上中国首富宝座的重要资本，是名副其实的造富机器。
然而，业绩变脸、股价腰斩等负面消息说来就来，传奇之光迅速褪色，万泰生物的后续动能，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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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利捞金造首富
新冠疫情是全球的噩梦，疫苗是人类走出噩梦的希望。反映在资本市场，是情绪资金对疫苗股的无差别相位猛冲。华兰生物、康希诺、智飞生物、国药股份等一批针对新型冠状病毒进行疫苗研发的医药股涨得不亦乐乎。但凡在进行新冠疫苗研发的药企，股价在2020年基本都有200%的年内涨幅。
在焦急等待研发成果的过程中，资金将溢出的焦虑倾注到了其他医药股身上。最快波及的是主营业务带“疫苗”的个股，2020年4月上市的万泰生物正巧赶上了这一波情绪红利。
2020年4月29日，万泰生物在上交所主板上市，并一举拿下了20多个连板，股价自发行价的8.75元/股一路飙涨至最高146.57元/股（前复权，下同），涨幅超15倍。
尽管当前万泰生物的主营业务已经扩展出了新冠疫苗这一项，但在当时，万泰生物的业务范畴主要是体外诊断试剂和疫苗两大类，备受关注的疫苗业务，彼时也仅拥有戊肝疫苗、二价宫颈癌疫苗两个产品，和新冠疫苗毫无关系。
客观来说，其两款疫苗产品的市场地位确实值得资本市场的宠爱。2019年上市的二价HPV疫苗（馨可宁）是首个国产宫颈癌（HPV）疫苗，以这款疫苗为始，国外公司垄断局面被打破，HPV国产替代的黄金时代来临。另一款“益可宁Hecolin”重组戊型肝炎疫苗，更是世界第一支戊型肝炎疫苗，领先全球。
正经社分析师注意到，正是这样的底色，让万泰生物的股价也跟随着医药板块的集体狂欢走向疯狂。同样在2020年上市的康华生物（生物药）、葫芦娃（中药）、新产业（医疗器械）年内（2020.1.2-2020.12.31）涨幅分别为454.52%、287.16%、265.11%，而万泰生物却达到了1499.44%，领跑医药板块。
万泰生物的疯涨，为中国首富轮班换次埋下伏笔。钟睒睒作为万泰生物的实控人，在万泰生物上市几个月之后的2020年9月8日，迎来了实控的另一公司农夫山泉的上市。上市当天农夫山泉开盘大涨85.12%，钟睒睒的身家也直飙4000亿港元，一度超过马化腾和马云，成为新的中国首富。
尽管因为农夫山泉高开低走，让这一张首富体验卡仅仅持续了半小时，但在万泰生物的加持下，钟睒睒还是在2021年以3900亿元的财富坐稳中国首富的宝座。而他的财富，有大半来自万泰生物——钟睒睒直接、间接合计持有万泰生物75.15%的股份，若以2021年底市值计算，这份持股的市值高达2000多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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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苗寒冬难自保
“疫苗”就像一针药效猛烈的兴奋剂，为医药板块带来了一阵虚浮的高潮。浪潮褪去，牛马现形，万泰生物的真容也清晰了起来。
从万泰生物的股价走势曲线来看，在2021年8月3日触及146.57元/股的历史高点之后，就进入了波动回调阶段，2023年10月一度跌破40元/股。如今，兜兜转转又来到了65元/股上下，相较历史高点的跌幅仍然在50%以上。
股价腰斩背后，万泰生物的业绩也在疫情红利消退之际黯然失色。2019年—2023年，营收分别为11.84亿元、23.54亿元、57.50亿元、111.85亿元、55.11亿元。从业绩曲线可以看出，在经历了前四年的翻倍增长之后，2023年的营收如同股价一般，也默契地腰斩了。
（图表来源：正经社根据财报资料整理制作）
这场业绩变脸，追根究底可以总结成一句“成也疫苗，败也疫苗”。前述提到，万泰生物的主营业务为体外诊断试剂和疫苗两大类，而在2020年之前，体外诊断试剂收入占据了整体营收80%以上。
直到2020年5月二价HPV疫苗馨可宁投入市场，其疫苗业务才迅速成长起来。财报数据显示，万泰生物2020—2023年疫苗业务的营收分别为8.66亿元、33.63亿元、84.93亿元、39.60亿元，占整体营收的比例从36.77%提升至71.86%，俨然已经成为一只合格的“疫苗股”。
（图表来源：正经社根据财报资料整理制作）
甚至在2022年底，万泰生物对外宣称，与厦门大学、香港大学合作研发的鼻喷流感病毒载体新冠肺炎疫苗（简称“鼻喷新冠疫苗”）获批紧急使用。
从名不副实到跟风进入新冠疫苗角斗场，万泰生物这是铁了心要把“疫苗股”标签按瓷实了。
接下来，变故的到来都在意料之中。2023年每发一份业绩暴跌的财报，万泰生物都会对外讲一次“疫苗销量下降”这个故事。
没错，万泰生物的疫苗不好卖了。作为业绩助力支撑点的二价HPV疫苗馨可宁，很快迎来了竞争对手——2022年3月，由沃森生物研发的二价HPV疫苗沃泽惠成功上市，作为国产第二款二价HPV疫苗，沃泽惠失去了首发红利，却迅速通过价格优势打开了市场。
万泰生物受到沃森生物挤压的明显例子，是在2022年5月的一次招标会上。彼时江苏省向沃森生物以246元/支的价格购入了22400支/瓶HPV疫苗，而这场招标会上万泰生物则以329元/支的价格中标了9600支/瓶。这也意味着，万泰生物为了保住市场很有可能进入价格战。
事实也正是如此。广东省政府采购中心今年4月底的公开信息显示，该省向万泰生物采购的二价HPV疫苗中标价为86元，而2023年2月、2023年7月，同款疫苗的中标价格分别高达329元、116元。
价格战已然打响，这让万泰生物的净利润有点扛不住。财报数据显示，2020—2023年，其净利润分别为6.77亿元、20.21亿元、47.36亿元、12.48亿元；净利润增速从2020年的224.13%一路走到了2023年的-73.65%。
（图表来源：正经社根据财报资料整理制作）
雪上加霜的是，预防效果更好、原本适用人群集中限制在16-26岁女性的九价HPV疫苗，在2022年8月扩展到了9-45岁适龄女性，抢夺二价HPV疫苗目标人群的同时，也带走了万泰生物的客户。
好不容易熬成了名副其实的疫苗股，等待万泰生物的却是市场更迭的制裁。
3
新品上市变数多
2024年，疫苗市场的制裁还将持续。
正经社分析师梳理了解到，一季度，不少疫苗股都面临着业绩下滑的尴尬局面。其中，智飞生物期内营收虽同比增长2%，但净利润却同比下降28.26%；沃森生物营收净利润则分别同比下降28.02%、91.79%；万泰生物身在其中未能幸免，营收净利润分别下降了73.93%、89.9%。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对于疫苗市场的疲软，万泰生物给出了两套解决方案：寻求新市场和研发新疫苗。
新市场的最佳选择是出海。有消息称，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已在摩洛哥、尼泊尔、泰国、刚果（金）、柬埔寨、埃塞俄比亚、哈萨克斯坦等国家获得上市许可。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中国疫苗发展较晚，在默沙东、GSK（葛兰素史克）、赛诺菲、辉瑞等老牌疫苗已经盘踞的海外市场，万泰生物的出海路依然道阻且艰。
而在研发新疫苗上，万泰生物则准备启动九价HPV疫苗男性群体的临床试验，该项目当前正在规划中。不过，同样的事情，默沙东在2024年3月就已经进入了临床试验阶段。
需要注意的是，在九价HPV方面国内疫苗股们也在摩拳擦掌。在政策东风吹的情况下，“九价”成了众多疫苗股的新希望。2023年7月，国家药监局发布的《人乳头瘤病毒疫苗临床试验技术指导原则（试行）》明确，满足一定条件的在研HPV疫苗可获得加速审批。
这对于包括万泰生物在内的一众有九价HPV疫苗研发项目的疫苗股来说，犹如天籁之音。从进度上来看，瑞科生物和康乐卫士对外宣称其九价HPV疫苗将于2025年和2026年申请产品上市；博唯生物、康乐卫士、瑞科生物、沃森生物等则处于“进入临床三期阶段”，而万泰生物的同类产品或许会在2025年上市。
毫无疑问，新疫苗将会是万泰生物面临的又一场生死竞速。
除此之外，有的疫苗走着走着就散了。前述提到，在2022年底，万泰生物已经启动了“鼻喷新冠疫苗”的研究项目，以培育疫苗业务的新增长极。当然，从目前国内的防疫环境来看，新冠疫苗依然有市场，但早在2023年三季度，万泰生物就以国家防疫政策变化为由对“鼻喷新冠疫苗”项目进行了费用化处理，并对外宣称“公司鼻喷新冠疫苗生产了800万支，目前没有继续生产。”
作为等待结果的2024年，会是万泰生物倍加煎熬的一年。【《正经社》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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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唐卫平·编辑|杜海·百进·编务|安安·校对|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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