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讨厌说谎,认为说谎的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实在,不可以与之交朋友。其实讨厌说谎的人也说过谎,并非每一句话都是实话。说谎是人们生存的必备技能,不会说谎的人简直无法生存。
在原始时代,人们不会说谎,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而且文字和语言都比较少,要配合肢体语言进行表达。到了人类社会完全建立之后,才有了谎言与欺骗,而谎言与欺骗的手段是人类生存的必备手段,并不是那么邪恶。说谎的技能是在人们受到逼迫的情况下才产生的,甚至人类天生就会说谎,而这种说谎是不自觉的行为,也是无法描述客观世界的一种行为。一个人在被逼迫的情况下会说谎,起码为了自保,就要选择有利于自己的语言表达,即便扯了漫天大谎,也仍然可以被理解,因为他们生存受到了威胁,人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甚至古代人有了人吃人的记录,自己欺骗自己,易子而食,岂不是人间大大的悲剧?卖人的时候,在人的脖子里插一根草标,标注为“菜人”,本身就是说谎,而不是说实话。奴隶主会带头说谎,说自己作为奴隶主是命中注定的,奴隶作为被奴役的对象也是命中注定的,人要认命,才能好好生活。这种谎言只能欺骗没知识、没文化的奴隶,奴隶都相信,只有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反抗,甚至完全被驯化,而不会反抗。到了封建社会,皇帝自称真龙天子,要行天道,甚至要编造很多出生神话,本身就是撒谎,而且撒了弥天大谎,骗天下所有的人。上行下效,官员也会如此操作,用说谎的手段来欺骗农民,还要让农民认命。
古代圣人所谓的仁、义、理、智、信只不过是某种预设的观念而已,却不是实体的物质,这种观念被统治阶级改造之后,形成了传统儒家道德的内核,影响了很多人,却并不一定是那么公平公正的,甚至带有浓重的愚民思想。皇帝和官员在撒谎,用说谎的手段欺骗人们,还要大搞封建迷信活动,搬出神佛的概念,不但要崇拜神佛,而且还要老百姓们崇拜神佛,甚至皇帝把自己的祖宗都命名为神或佛,把自己命名为神或佛,让天下人崇拜,也就是用神权来统治人们的头脑,本身就是说谎。老百姓也会跟着说谎,不但要崇拜神佛,而且会虚报产量,以此减免税收,还会对官员说漂亮话,恭维官员,其实说的都是谎话,即便在日常交往中说的也不是实话。他们会互相恭维,互相打趣,甚至说粗俗的话,但没一句是实话。到了现在也是如此,老百姓的交流很多都是浮于表面,却没有说实话。平时见面打招呼,说的都是无关痛痒的废话,却没有说出真心话。即便夫妻两人说话,也没有完全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甚至产生同床异梦的现象。
人被社会规则驯化之后,会迅速学会说谎,而不会句句说实话。句句说实话的人无法在社会中生存,试想一个人真实表达自己的情感,就很容易得罪人,甚至会把家里银行卡的密码都说出来,把自己手机的密码也说出来,给自己造成信息泄密以及财产损失的后果。人会掩饰,会躲避,会用谎话抵挡一阵,而不会句句说实话。倘若邻居买了件衣服,让你看看好看不好看,你一定要说好看,而且要把价格往高处猜,以此让邻居获得优势感。倘若说了实话,就很可能惹得邻居不高兴,甚至产生严重的误会。倘若开所谓的民主会议,让人们畅所欲言,甚至让人们评价领导,人们一定会说谎话,要大加恭维,而不会提什么真实的建议,更不会说领导的坏话。这个时候就看谁能说谎,谁会说谎,谁能把谎言说得像真话一样,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作官,而越是实话实说的人就越容易得罪人,也越容易被孤立,甚至一蹶不振。
说谎似乎是人的一种本能,就是在人认识世界的时候,并不能准确完整地表达自己的看法,一说就是片面的,而禅宗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说“不立文字,教外别传。”因为文字本身就有一定的歧义,就更别提口头说的语言了,容易产生歧义。即便一个人认为自己表达了真实的看法,也容易引发别人的不理解,甚至引发别人的反感。于是很多人善于隐藏自己,不但不表达自己的真实看法,反而要抛出话头,诱导别人说出真实的看法,以此窥探别人内心的秘密,甚至有的人人格有问题,听了别人说的真话,就向领导汇报,成了打小报告的“奸细”,却容易暴露自己,也就被别人唾弃了。但他自己认为说谎或者转述实话是一种生存的必备技能,甚至是升官发财的必备途径,只要抱定某位官员的大腿,经常给他打小报告,就可以获得提升的机会。
人在描述世界的时候,在描述自己情感的时候,往往会出现语言方面的偏差,而这种偏差被别人误解之后,就算是说谎了。社会规则是反人性的,需要人们通过劳动来挣钱,而人们天生是不会劳动的,必须接受社会规则的驯化,哪怕不能完整正确地表述周围的世界和自己的情感,也仍然要服从社会规则,要学会说谎,哪怕只是说善意的谎言,也可以好好生存下去,不然只会成为人人欺负的老实人,会被人孤立,被排斥在社会系统之外,也就比较悲哀了。但说谎有一定的限度,不能用说谎的手段为自己谋求巨大的利益。倘若像周幽王烽火戏诸侯那样的说谎,就会弄得亡了国,也成了历史上的笑话,倘若用说谎的手段害人,就像宋高宗和秦桧合伙说谎,害岳飞一样,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也就身败名裂了。有限度的说谎是被允许的,甚至是人人都会做的,但超过限度就会引发信任危机,甚至引发道德危机,需要人们自觉,也需要人们努力说出真话,做真人,抒真情,实实在在,认认真真,诚诚恳恳,但前提是社会奖勤罚懒,而不是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