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伤疤
一一我在工厂六年(三)
银鑫
我身上至今还留有三条伤疤。
一条在左退膝盖下,长约3厘米,是兵团玄峰山林场伐木时,被斧头砍的;
一条在左手掌魚际的下方,长也3厘米,是兵团蔡口集林场割麦时,从山坡滾下,手中的木枷镰刀割的;
一条也在左手掌上,不过在中指的指肚上,是盐锅峽化工厂修水泵时,被水泵底座砸的;
三条伤疤,代表了我人生的三次经历,三次遭遇,其中,最令我刻骨铭心,忘不了的是盐化厂的指伤。
在盐化检修工段,我活得很尴尬。
段里我年龄偏大,年轻人处于礼貌不得不称我为“师傅”,但从心底里瞧不起我这个戴眼镜的老傢伙。这也难怪,工厂里凭本事吃飯,谁有能耐,谁就是爷,而我,身体瘦弱,眼晴不好,什么都不会干。每次工段长派活,谁都不要我,就是勉强带上,也被吆三喝四,提包受气。说句心里话,盐化厂的前两年,我活的窩憋,度日如年!
七五年的一个初冬,天很冷,我们戴着手套去水厂修泵。水泵坏了几天了,车间下令,今天一定得修好,不然不准下班。工段长姓陈,是金昌公司过来的老师傅,为人和顺,从不欺负我这个“窩囊废”。
干活开始了。
为挪移水泵底座,大家齐心上手使劲,谁知我眼气不好、反应慢,左手中指被挤压在泵底下。我惨叫着被大伙拉出来,手套里全是血,中指尖血肉模糊,我疼得哇哇乱叫。陈段长也慌了,忙停下手中的活,搀扶着我来到了厂医院。厂医院条件差,大夫也没有过多的办法,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让我自行去市里救治。
我坐上刘家峡开来的小火车,到河口镇换上公交车,赶到了市一医院。大夫一看,抱怨伤口耽误了,必须得缝针,我疼得六神无主,说啥都行。一个小时后,伤口终于缝合好了,回到家里,慌乱的心才慢慢平静了。
三十多年过去了,盐化厂的一切都渐渐淡去了,但手指的这条伤疤却始终难以忘怀。我常常伸出手指,看着这条难看的伤痕,感摡“人没本事,谁都会欺负你!”
三十年后,我当上了报社的总编辑。
三道伤疤,让我懂了“天生我才必有用”的道理。我虽不是个好钳工,但绝对是个好记者!
作者简介
银鑫 著名报人,知名记者,原兰州晚报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