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莲花公主

长岳和文化 2024-10-11 19:33:16

在古老而宁静的胶州城,有一位名叫窦旭的年轻人。窦旭,表字晓晖,生得眉清目秀,气质儒雅非凡。他的眼眸如清澈的湖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的面容犹如雕琢过的美玉,温润而不失刚毅;他的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窦旭不仅外貌出众,而且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在当地颇有人缘,深受邻里乡亲的喜爱和敬重。

一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窦旭在自己的书房中阅读了一会儿书籍后,感到有些疲倦,便回到卧室准备午睡。他躺在舒适的床上,闭上眼睛,渐渐地进入了梦乡。就在他睡得正酣之时,忽然觉得好似有一个穿褐色短衣的人静静地站在床前。此人神色惶恐,四处张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却又犹豫不决。

窦旭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轻声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此?” 来人恭敬地回答说:“我家相公想请您去一趟。” 窦旭更加疑惑了,又问道:“你家相公是什么人?” 来人轻声说:“就在附近。” 窦旭心中充满了好奇,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相公究竟是谁,为何要请自己前去。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起身随这个人出去,一探究竟。

他们转过墙角,来到了一个奇妙的地方。这里的景象让窦旭惊叹不已。只见亭台楼阁,重重叠叠,连绵不断,仿佛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展现在眼前。这些建筑雕梁画栋,精美绝伦,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工匠们的高超技艺。楼阁之间,有曲折的回廊相连,回廊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栩栩如生。远处,还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仿佛一首美妙的乐曲,让人陶醉其中。

两人曲曲折折地向前走着,窦旭感到这千门万户,不似人间所有。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让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他看到宫人和女官众多,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她们身着华丽的服饰,面容姣好,举止优雅。有的手持扇子,轻轻地摇曳着,为自己带来一丝清凉;有的手捧鲜花,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在享受着美好的时光。见褐衣人就纷纷问道:“窦生请来了吗?” 回答说:“请来了。”

一会儿,一位贵官出来迎接窦旭。这位贵官身着华丽的官服,头戴高冠,气质非凡。他的面容严肃而庄重,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温和。他见窦生恭恭敬敬,满脸笑容,让人感到一种亲切和温暖。窦旭见状,心中更加疑惑,说道:“平素没有什么交往,故也未前来拜访。今天承蒙如此厚待,颇为疑惑不解。” 贵官笑道:“我们君王久闻先生家族世代清廉,德望很高,非常倾慕,盼望与您会面。” 窦生听了,更惊异不已,又问道:“大王是谁?” 贵官回答说:“少待一会,你自己就明白了。”

少顷,有两位女官到,她们手举一双长幅旌旗,鲜艳的旗帜在风中飘扬,显得格外庄重。旌旗上绣着精美的图案,色彩斑斓,让人眼前一亮。她们引导窦生入宫。窦生跟着她们进了几道门,每一道门都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让他心中充满了期待。只见远远的大殿上一位大王坐在那里。大王气宇轩昂,威严十足。他的面容冷峻,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见到窦生到来,大王走下台阶迎接窦生。两人按宾主的礼仪相互拜见后,摆宴坐席。酒宴十分丰盛,美味佳肴摆满了桌子,让人垂涎欲滴。菜肴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食欲大增。

窦生仰头一看,殿上有一幅匾额,上题 “桂府” 二字。窦生心中局促不安,面对如此盛大的场面,他感到有些紧张,致使答对难以措辞。大王看出了窦生的紧张,微笑着说:“能和你府上为邻,可见我们的缘分很深。开怀畅饮,不必猜疑畏惧。” 窦生只是唯唯答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他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酒,酒的醇香在口中散开,让他感到一种舒适和愉悦。

酒行数巡,只听殿下笙歌齐鸣。那音乐声清脆悦耳,如天籁之音,让人陶醉其中。音乐中听不到锣鼓之声,但闻丝竹嘤嘤,幽细悦耳。乐队的演奏者们技艺高超,他们用手中的乐器演奏出了美妙的旋律,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音乐的世界。乐队稍停,大王对左右说:“我偶然想到一个上联,请诸位把下联对上。这上联是:‘才人登桂府’。” 众官正在思考,窦生应声说:“君子爱莲花。” 大王一听大喜,说道:“奇怪啊!莲花是公主的乳名,对得如此贴切,莫不是夙有缘份?传话给公主,不可不出来见见这位才子。”

过了一会儿,只听环佩之声叮咚渐近,兰麝之气浓而熏香。公主来到了。公主看上去十六七岁,绝美无双。她的容颜如同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她的眼眸明亮如星,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她的身姿轻盈如燕,优雅动人。她的头发乌黑亮丽,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她的肌肤细腻如雪,仿佛吹弹可破。她身着华丽的服饰,服饰上绣着精美的图案,色彩斑斓,让人眼前一亮。大王让公主向窦生行见面礼,说:“这就是我的小女莲花。” 公主施过见面礼,就回内殿去了。窦生一见公主,就心神动摇,呆呆坐在那里凝思冥想。公主的美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让他无法自拔。

大王举杯劝饮,窦生竟像没有看到。大王也似乎觉察到窦生的心意,便说:“我的小女儿和你很般配,但惭愧的是不同类,怎么办呢?” 窦生怅然像是痴了一样,大王的这番话,他又没听到。坐在他旁边的人,用脚悄悄地踩了窦生一下,说:“适才大王向您作揖你没看见,大王同你说话也没听到吗?” 窦生茫茫然,若失魂魄,自觉惭愧,离开座位,说:“臣蒙大王厚礼相待,不觉饮之过量,有失礼仪,幸能宽恕。大王政务繁忙,我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大王也离开座位说:“这次见到窦君,我心中甚感惬意。为何这样仓促就要走呢?你既然不想住下,我也不敢强留。假若思念这里,我就派人再把你请来。” 接着,就令内监引窦生出去。

走在路上,内监对窦生说:“刚才大王说可以匹配,看样子想把公主许配给你,你为什么不发一言?” 窦生后悔得直跺脚。边走边感到悔恨,不觉已经到家。

窦生忽然清醒过来,窗外夕照的残光,已经渐没。他默默地坐在那里,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历历在目。那神秘的宫殿,丰盛的酒宴,美丽的公主,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晚饭后,他吹熄了蜡烛,希望在幽冥中,再去寻求梦中境界。然而邯郸之路渺不可寻,只是悔恨叹惋而已。

一天晚上,窦生与朋友同睡在一张床上。忽然见到上次来送他的内监来了,传达了大王的命令,邀请窦生进宫去。窦生很高兴,就跟着去了。窦生见到大王,趋步向前参拜。大王急将他扶起,让他在一旁坐下,说:“自上次分别,知道你很眷恋小女;现在把小女许配于你,想你不会太嫌弃吧!” 窦生立即叩头拜谢。大王命学士、大臣们陪同窦生宴饮。酒喝到正快乐时,宫中人前来报告说:“公主妆扮好了。” 一会儿,见数十个宫女,拥簇着公主出来。用红色的锦绸盖着头面,迈着轻盈的纤步,被人搀扶到猩红的地毯上,与窦生拜天地成婚。交拜后,侍女们把他们夫妻送到宫廷馆舍。洞房中温和清凉,香气甜蜜。窦生说:“有公主在我跟前,真使人乐而忘死。只怕今天的艳遇是一场梦!” 公主捂着嘴笑说:“明明是我与你在一块,哪里是梦啊!”

第二天清晨,窦生就嬉笑着给公主涂脂、敷粉、画眉;完了,又用带子量量公主的腰围,用手指量量公主的脚。公主笑问:“窦君疯颠了吗?” 窦生说:“我每每被梦骗怕了,所以我特意地细细看看你,记下来。倘若再是梦,也足以记得清楚。” 两人正在说笑间,一个宫女急急跑进来说:“妖怪闯进宫殿,大王躲到偏殿里,灭顶之祸不远了!” 窦生大惊,急急去见大王。大王执着窦生的手哭泣着说:“蒙你不嫌弃,正图永久之好。谁料灭顶之祸从天而降,国运危在旦夕,这可怎么办啊!” 窦生惊问这话从何说起。

大王把桌案上的一份奏章,交给窦生看。奏章中写道:“含香殿大学士黑翼,为有非常之妖灾,祈求大王早日迁都,以保存国家事:据宫门看守者报告,自五月初六日,来了一条千丈长的巨蟒,盘踞在宫外,吞食城内外臣民一万三千八百多口;所经地方,宫殿尽成废墟,等等。臣子得知,奋勇前去探看,确见妖蟒一条,其头大如山岳,两眼如同江海;昂起头,则殿阁齐并吞掉;伸伸腰,则高楼墙垣尽覆。真是千古少见之凶恶,亦为万代少见之灾祸!国家危在旦夕!乞求大王早日携带家眷宫人,速速迁到安全地方。”

窦生看完奏章,面如灰土。立刻有宫人跑来报告:“妖物来了!” 众人哀呼,极度悲惨。大王仓惶中,不知怎么办,只是哭泣着对窦生说:“小女拖累先生你了。” 窦生一口气跑回到馆舍,见公主正与左右的人抱头大哭,见窦生进来,牵着他的衣襟说:“郎君怎么安置我呀!” 见此情景,窦生悲痛欲绝,就握着公主的手腕,思考着说:“我家里很贫穷,惭愧的是没有金屋,只有草房三间,姑且一块躲到那里可以吗?” 公主含着泪说:“事情紧急,还能有什么选择呢?只求携同速速离开这里!” 窦生于是搀扶着公主出来。

不一会,到了窦生的家里。公主说:“这里是很安全的地方,比我们的国家好多了。然而我跟你来到这里,我父母依靠谁呢?请你再另外筑一间房舍,让全国人都来。” 听此话,窦生很是为难。公主嚎啕大哭,说:“不能救人之急,要郎君有什么用?” 窦生劝慰了公主一番,就自己走进内室。公主伏在床上悲啼不已,劝也不止。窦生正在焦急无术的时侯,忽然醒来,方知又是一场大梦,但耳畔嘤嘤啼声,一直在响。仔细一听,又非人声,而是两三只蜜蜂在枕边飞鸣。他大声叫道:“怪事,怪事!”

同床的朋友被惊醒了,问他出了什么事。窦生就把刚才梦中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朋友。朋友听了,也感到很诧异。两人就共同起来看,蜜蜂飞在衣袖间,依依不去,拂之不走。朋友便劝窦生为之筑巢。

窦生按照朋友的话,督工为蜜蜂造巢。刚刚竖起两面墙板,大群的蜜蜂便从墙外飞来,络绎不绝,如一条黑呼呼的绳子。还没有盖顶,蜜蜂飞来的足有一斗。窦生按蜜蜂飞来的方向,遗踪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发现原来是从邻居老头子的旧菜同子里。菜园子里有个蜂房,已经有三十多年了,繁殖的蜜蜂很多。

有人把窦生造蜂房的事告诉邻居老头。老头到菜园中察看,蜂房中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打开墙壁一看,有条大蛇盘踞在里面,有一丈多长。老头气愤地把蛇提出来杀死,才知道窦生梦中所言巨蟒,就是这条蛇。这群蜜蜂自从迁到窦生家,生殖繁延得更兴盛,也没有其它异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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