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巴菲特股东大会在北京时间5月5日凌晨落下帷幕。万余股东、不远万里来到奥马哈小镇，聆听95岁高龄股神、伯克希尔-哈撒韦董事长巴菲特的教诲。舞台上的巴菲特依然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一口气回答了30多个问题。问答涉及投资理念、学习方法、AI、苹果公司、新能源、铁路、保险、宏观经济、财富观念、人生忠告等方方面面。遍插茱萸少一人，芒格的缺席让巴菲特的表现些许严肃，两位继任高管的表现给大会增添了不少亮色。

以下为精要整理：

一、投资理念和方法

投资理念的进化：

“你在看股票的时候，你要把它看成一家公司、一项业务，有些时候你不要把它们看成可以给你带来回报的东西，而要想到它们会在长期怎么去服务你的投资组合。”这句话当时让我深受启发，查理和我在配置资产的时候也是一直在思考这句话。

多年来，随着资本的增加其实也有所改变，我们的投资理念改变了很多，但是最基本的原则还是格雷厄姆的哲学——你如果只是选股的话，你是在浪费时间，你需要把这个资金放在更好的地方。

后来查理又给了我更好的建议，让我把钱配置到了更合适的地方。

解读：投资组合包括股票、债券、现金等，很多人只盯着股票，仿佛股市就是投资的全部。看看巴菲特的仓位安排就会有新的启发。

关于现金和投资机会：

当前，我们持有的现金包括国债在内有1820亿左右，在这个季度结束的时候到达2000亿，这个钱我们想要花，但是花的话，我们一定要找到合适的标的。希望风险能够足够小，而且回报能够很大。

我们不会在现在利率5.4%的情况下去用这个钱，利率这么高，当然这一点不要去跟美联储讲，我们只在正确的时候去挥杆一击，但现在好多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在乱挥舞着他们的棒球棒，因为可能觉得之前挥棒都打空，那我就不停地打、不停地击，总会打到一个正确的标的。

我现在可能也许在“绝食”吧，（因为）现在没有这种足够的投资标的，没有足够有魅力、有吸引力的投资标的让我去配置资产，看以后有没有任何变化吧，我们拭目以待。

我们当然也愿意做一些小的收购，前提是它要符合我们现在所拥有的这些投资的特质，而不是为了投而投。

如果这个行业投不起，我们可以去另外一个行业，找到值得我们去投的，我们也可以给股东买更多的TTI，同时，股票的回购可能更有帮助。

查理和我其实也错失了非常多的机会，我们真正遗憾的可能是错过了一些非常大的投资机会，但这些机会必须是我们可以理解的。当我们错过了一些不懂的行业的投资机会，我们一点都不觉得遗憾。

解读：1.当前伯克希尔的归属股东权益合计5612亿美元，现金却接近2000亿！正是这样的仓位安排才让巴菲特在股市暴跌中从容不迫，能够在每一轮周期中拿到便宜的筹码从而持续获得较高的收益。

2.不要为了投资而投资，没有诱人的标的宁愿“绝食”。

3.坚持能力圈原则，宁愿错过不愿做错。

4.美国的高息环境对于持有现金的人来说拥有的是5.4%的无风险收益，无风险收益较高时，波动的股市魅力自然逊色了不少。

关于投资学习：

（投资铁路公司时）我翻了好几次穆迪关于交通运输业的描述，这个差不多就有几千页，我在里边找到好多有意思的内容，但读这本书的时候我才21岁左右，现在很难想到20几岁的人会知道这家铁路公司，其实当时有成百上千家的铁路公司...当时我第一次跟查理见面的时候，就是这家公司的一些细节，让查理非常折服。

我觉得我们都要从小处一点一点地吸取这些知识。

你不能只是为了爱钱去做这件事情，你必须经过仔细的调研和分析，因为有时候别人会在其他行业找到新的机会，就是因为他们愿意去探索；人脑真的是有无穷的潜力，大家都有希望在不同的领域能够扩大自己的知识面，比如说一个好的国际象棋大师，也是通过无数盘棋吸取了这些经验和知识。

我非常愿意跟非常多聪明人打交道的，他们在自己的领域都是杰出的人才；当然也有不同的人在不同的领域都做了非常愚蠢的事情，所以人脑真的非常复杂，但是当我们明白自己的大脑适合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你的潜力就能得到充分挖掘。

人性就是如此的复杂，你如果去思考一下，想一想之前查理跟你说的那些话（人类误判心理学），你在开始的时候可能就会走在很多人的前面。

解读：1.巴菲特一直在说他很欣赏芒格，但两个人走到一起肯定是互相吸引的，巴菲特的闪光点是什么呢？铁路公司投资的案例透露了一点，巴菲特为了研究铁路公司，翻阅了数千页的资料，他的严谨、细致、深入的态度征服了芒格。

2.查理-芒格的“人类误判心理学”可以帮助投资者进步更快。

深思熟虑：

你不知道下个礼拜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者是明年或者是十年之后到底会走向如何，或者是一个世纪之后会成为什么样的结果，这些都是不可预知的，我们都不确定。

事情会越来越复杂，事物之间的联系也会越来越密切。深思熟虑或者了解全世界的财务相关情况，会减少在复杂世界中投资的脆弱性。

格雷格：要找到更多的业务，投资到不同的业务，不管是（投资）1%或者是100%，我们都要完完全全理解这些业务，了解经济的趋势到底如何，从现在或者是到以后，我们现在的资产组合是不是真正能够加倍地成长，我们现在的工作是希望能够积存更多的现金，在我们最安全的投资理念之下，保护我们股东的利益，能够在这个层面之下维持我们现有伯克希尔的位置，这是真正最合理的情况...我们永远维护伯克希尔股东的权益。

解读：

1.投资是在不确定性寻找确定的游戏，看似简单，做好却非常不容易。复杂多变的环境让投资充满挑战，深思熟虑是减少脆弱性的根本。

2.不同环境中，管理层的资本配置重点方向不同，当前，伯克希尔的重点是加大现金持有比例。

关于运气：

运气在投资中扮演非常重要的部分...我现在最擅长的就是规避风险或者是逃避厄运。

运气不是随时可以获得的，当你幸运的时候，一定要最大化地使用。

勇于认错：

有时我们会做一些错事，在过去的57、58年之中，大概至少有五六次，或者是十几次，好在这些错误并不“惨痛”。最重要的是做大的（成功的）决策，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指导原则。我们这个中间已经累积了至少5710亿的业绩，至今这些投资回报率还没有滑坡的迹象。

我承认在派拉蒙（的投资上），我损失了不少钱，这个事情是我一个人全权负责的。我要100%对派拉蒙电影公司投资负责，我要讲一下，这个决策全部是我做出的，我们损失了很多钱，这个结局我当初没有预料到。

伯克希尔公司有些东西适合长期保留，有些适合长期持仓，但是有些不见得如此。

解读：世界的复杂性决定了投资中的失误在所难免，重要是不要“拔掉组合中的鲜花，浇灌无用的野草”（彼得-林奇），而应该逐步加大优质公司的仓位，“让赢家奔跑”。

投资范围（能力圈）：

我们主要的投资标的都位于美国，这是我们坚信不疑的。

加拿大有非常稳健的经济，虽然说这个经济量不如美国，但是总体来说经济是向好的。我觉得我们慢慢地在搞清楚事情之后，也会对在加拿大的运营有信心。

相信印度有大把大把的机会，特别是像印度这样的地方，但是我的问题是我们在印度到底在见解上面有没有任何的优势。

未来我感觉到可能会有更多的一些机会...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伯克希尔有没有某些真正具有优势的情况，能够追寻这些机会，或者真正让这些机会能够得以实现。

日本跟印度是否是完全一样的，我自己并不清楚，这中间我也没办法告诉你他们的差异性，因为文化上面不一样，而且哪一国跟哪一国到底是什么样，我也没有办法去区分。这是我们伯克希尔目前的一些抉择，我们必须看事实。

解读：能力圈！能力圈！能力圈！

二、公司标的和行业研判

关于指数投资：

（关于标普500指数的投资），未来的三年里，我可能会在遗嘱里写一些（投资指数基金)类似的话。我对指数投资的观点，至今未变。跟我的妻子在时一样，我的投资理念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关于苹果：

我们作为投资者，我们的心态要摆正。一些事情的发生可能会很大地改变我们资本配置的策略，但是苹果仍然会长期是我们最大的一笔投资。

人们会怀疑我为什么要把那么多的钱放在苹果上。查理和我学到很多的一点就是消费者的行为很重要，比如说我们开不了一个家具店，但是我们学到了当我们在奥马哈买一个家具连锁店，我们会很快地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错误。但是已经犯了这个错误之后，会让我们更聪明，去更好地思考资产配置的过程更应该是什么样的。我们慢慢学会了消费者的行为。

你可以看到他们对你的品牌是感兴趣的，还有很多的信息输入在里面，在心理学上，这个叫做“大众的偏好”，通过这样的过程，慢慢建立起来了自己的知识水平，也可以让你思考更加清楚，让你可以在苹果的这个例子上更快地做出决策。

人们可能不会去想自己这样的购买行为，但是我会去思考消费者的行为，我其实当时也不知道iPhone怎么运行，但我知道至少它对人们的意义在哪里，他们愿意怎么去使用它，这就是我对消费者行为的洞见，它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产品，也许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一个产品，而且它的价值还远远被低估了。

解读：1.过去的交过的学费让巴菲特了解到品牌和消费者行为的价值意义。这里的关键是要反思和总结。2.巴菲特买苹果不是因为苹果是科技股，而是一家具有品牌粘性的消费股。

关于AI：

我对AI人工智能一无所知，但是这不意味着这个技术不重要。去年我也提到过，我们已经让精灵从瓶子里跳出来，特别是我们之前发明的核武器，它现在正在做一些坏事。这个精灵的超能量有时让我感到恐惧。我们希望这样的精灵在未来能够做好事，如果我之前有兴趣投资欺诈游戏的话，AI可能成长会很快。AI当然也有潜力去做好事...跟核技术一样，我觉得这个精灵已经从瓶子里放出去了...我觉得AI不管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的很大的潜力，我只能让它自然而然在未来发生。

我觉得任何一个劳动密集的行业都会受到AI的威胁，当然在此层面之下可以营造更多的娱乐的时间。

格雷格·阿贝尔：AI在所有的工作上，怎么样能够更有效率、更能够得到更多的一些结果，而且能够减少所谓的完完全全停滞的时间，这就是我们现在能够得到的红利。

解读：1.AI替代了劳动密集型产业，营造了更多的娱乐时间，那未来游戏产业的运营端会不会越来越好？

2.站在未来看今天，那些有更多基础数据的医药、化学工业和互联网产业头部公司会不会有更显著的马太效应？

关于房产经纪：

房产经纪人仍然会成为房产业务当中很重要的一环。

我在过去93年只做过两次房屋交易，买了一栋，现在还有另外的两栋，我从来没有想过降低中介的交易佣金比率。

传统的中介机制其实都会继续成长，这中间也会帮助您在交易的时候提供更多的服务，中介机制绝对会继续生存下去的。

解读：价值匹配和担保机制是中介服务的核心。互联网曾经要打破一切中介，最后阿里巴巴等网商自己却成了另外一种形式的中介。

关于保险业务：

实际上，保险是我们伯克希尔最重要的业务线之一。当然投资也很重要，但是跟保险业务相比，他们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GEICO现在的一些劣势就是在它的投保率和分析的比较上，这个比率并没有做得很好...技术也是我们很大的瓶颈，但我们在不断进步。在2025年年底前，我们应该会在数据分析上成为业内最好的一家公司之一，在定价、投保上，我们还任重而道远。

GEICO的投保的成本还是全行业最小的，长期来讲，我们的成长是希望以最好的保险行业模型为基础，以低成本的方式继续向客户交付价值。

(自然灾害）环境的变迁真的会增加我们的风险，这是肯定的，也是众所周知的。另外，最终我们要考虑的是这个业务是否能够变得更庞大，在一段时间之后，我们是不是会破产或者是会损失更多的利润，这些都是我们要考虑的。

自动驾驶可能会减少车祸的发生，或者是会减少成本，但是现在还是比较困难。

因为车祸如果能够减少50%，听起来不错，但是我们现在在寻找这个社会上是不是有真正的可能性，这是我们随时都在寻找的一个机遇。

特斯拉公司已经在开始跟大家讲到他们想自己开始卖他自己的保险，以直接或者间接的方式。今天成功与否还是没有办法看到，因为汽车的保险如果要完全转变的话，成本还是非常大的。

关于铁路业务：

但是铁路绝对是一个非常必要的存在，它的替代价值（壁垒）真的是太高太高了。

(铁路)公司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笔不错的投资，这对国家来说是一笔非常珍贵的资产，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在其他产业找到更合理的类似投资标的，能够利用好的时机得到更快的发展。

关于新能源投资：

在以后的两年中，我们会减少火力发电的可能性，这种（事情）已经在快速地发生，我们也需要了解现在的系统是否能够值得信任并满足我们的客户的使用。

风能我们也有相应百分比的使用，但是如果第二天这个风没有了，我们必须有其他天然气的资源或者是其他天然气工厂来补充它的需求。　

天然气也是非常重要的资源，但是我们也要考虑到要满足服务客户上面成本的需求。

（能源）储存也是我们考虑的问题，另外还有电池，电池现在是一个比较经济的方式，但是一个电池可能只有4个小时的电力，这中间还有更多经济上面的一些挑战，还有技术上面的推进。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定要寻求它的可靠性以及平衡度。

解读：新能源是趋势，风、光和储能协调发展也是趋势，传统燃气也是电力平衡的重要组成部分。

关于宏观政策：

保罗·沃尔克时代曾对利率市场进行了强力干预，你们如果不清楚这一段历史，可以去读一读。对于“量”这个字，我现在不是那么担心，但是我要担心我们财务上面的一些事情，必须认清楚一般的状况到底是怎么样，仔细想一想，不要老是坐在那里不动，而是你要真正地开始付诸行动。

鲍威尔是一个非常非常棒的人，而且他非常智慧，但是我们（国家）的财务制度以及相关政策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解读：巴菲特曾经强调，利率对于证券市场而言就像地心引力一样。市场估值的高低很大程度上决定于引力的大小。上文中保罗·沃尔克和鲍威尔都是主导美联储加息和降息政策的领导者。由于美国经济的强劲，美联储至今未能实施降息严重打击了证券市场的积极性。也正是因为当前美国存款和债券利息收入较高，连巴菲特都不愿意将大把的现金投入股市。

三、公司治理和社会责任

接班人计划：

我身边有格雷格和阿吉特这样的得力助手，为什么只来找我呢？

我会把这个（投资）工作，完完全全在资金分配上交给格雷格，他了解我们的业务到底怎么样运作，而且对于我们的业务，他也完完全全清楚地了解，同时对我们的普通股到底怎么样，他完完全全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会让伯克希尔公司成为一个大家都愿意去工作的理想公司，即使在我们的接班人沉睡20年之后，伯克希尔仍然会因此而很好地运行。

阿吉特·贾恩回应后续接班人计划：

以前很多经理人习惯于直接向沃伦打电话，但是当这个过渡计划宣布的时候，沃伦其实非常有技巧，他不会直接去回答这些人的问题，但同时又会让他们感觉非常好，让他们感觉到这些人联系他，他会感到非常荣幸。

谢谢沃伦·巴菲特的溢美之辞，也谢谢大家的掌声，事实是什么呢？没有任何人是不可取代的。你看我们现在下面也有苹果的CEO库克，他也给我们设了一个非常好的楷模，他接替乔布斯以来也做了非常出色的工作。

我们也会在未来慢慢地找到一个让我有信心的接替者，当然这是一个我们都非常重视的问题，就像库克给我们证实的一样，我觉得当伟人离去之后，这个世界和地球照常运转，一切都会迎刃而解，没有人是不可取代的。

伯克希尔的文化我们已经讲过很多次了，股东、合作伙伴以及经理人在进行我们的业务，还有我们拥有的最重要的机制，这些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这样我们才会吸引到不同层面真正适当的经理人，这是伯克希尔已经有的公司的文化，而且是非常特殊的，这不会改变。

解读：创业公司重点看创始人，成熟公司重点看文化和机制。

股东责任：

（在电力投资方面，经营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我们不想就简单地把钱投出去，让这个钱浪费掉。

公共事业特别是能源，最多只能获得一些非常中等的回报，而现在又有了气候变化的威胁，给我们带来了更多的“野火”，这就是做业务要付出的一些代价。

我们是肯定会在这（能源业务）上面付出超过一千亿的投资，但是我们不能简单地把钱扔进去，让它浪费掉。

解读：不浪费股东的一分钱是巴菲特和格雷格·阿贝尔作为伯克希尔管理层的行为准则，我们也希望在自己投资的公司管理层身上发现这样的特质。

社会责任：

希望伯克希尔能够在联邦的赋税上做出贡献。因为对我们来说，对于这个国家来说，这是合适的，因为这个国家经济的发展为我们的股东带来了慷慨的发展，我们很幸运成为美国公司的一员。去年我们给美国联邦政府交了超过50亿美元的税，这也让我们很自豪。

我们是国家的一项资产，比如说在2008、2009年银行出现危机的时候，我们也想确认最能够决定我们的未来，我觉得除了伯克希尔之外，没有任何第二家公司在面对这样的情况，能有更好的一个地位。

解读：对于国家和社会的责任，体现了伯克希尔的ESG价值，也体现了巴菲特个人的企业家精神。

四、缅怀芒格

大会开始首先举行了对芒格的吊念仪式。正式会议上，巴菲特还是不太习惯，甚至多次口误把高管叫成了芒格。在回答问题时，巴菲特又多次念及“查理”，并强调芒格的误判心理学对投资行为的意义。

查理也跟我说过，他常常跟我说这些事情，有的时候我给他提出一些建议的时候，他说这不太好，但是也许这是你能够想出来的当前最好的点子吧。他有的时候还是会同意，但是查理常常都会跟我讲“你要三思而后行”。所以，比亚迪就是我们刚刚讲的，还有COSTCO（好市多）。

我现在要请格雷格来回答（能源公司业务），但是我叫错了，我把他叫成“查理”。我其实已经在警惕自己不要再叫错人了，但是有的时候还是说漏嘴了。

拥有查理这样一个伙伴，帮助我们一起摆脱各种各样的困境，这几十年来真的是让我非常开心。而且他在十年前给我们的很多想法，还在不断地让我们获利赚钱。

如果我跟他再共度一天的话，我相信跟我们之前所有共度的这些日子都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但是不知道我们哪一天会离开，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幸事，查理一直在说“我很快要死了，那个地方我就不要去了。”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还是带着这样一个好奇的心态，去到了非常多的地方。所以，他不仅仅对这个世界感兴趣，我觉得全世界也开始对他产生了好奇心，我觉得这真的是无与伦比的一件事。

我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在99岁的时候活到了自己人生的巅峰。在99岁的时候，全世界都想来找你（芒格）。

解读：本届大会，在芒格缺席的舞台上，巴菲特少了些许幽默，多一丝沉重和严肃。口口声声，不忘芒格，可见芒格对巴菲特的影响之深。

五、伯克希尔股东的财富观

财富价值：把钱用到有意义的地方

他们的生活方式并不是活得像皇家的国王或者是皇后一样，他们还住在以前在新英格兰盖的房子里，每天吃的、喝的都和普通人一样。

伯克希尔帮我们的股东赚了非常多的钱，我们很多伯克希尔的股东也都拿出超过一亿美金放到他们本地的慈善事业当中，好多人都是默默无闻做着这样的奉献。

伯克希尔的一名股东代表鲁斯，几周前，他把持有了五十年的伯克希尔A类股进行了兑现，兑现之后把钱（10亿美金）献给了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以帮助该学院150名学生能够免费地、无债一身轻地去追逐他们人生的目标，让一百多人获得免费的教育，成为栋梁之材。

他们都有这样的一种普世性的价值，他们没有把积攒的财富没有拿去大肆地挥霍，而是把他们用到了该用的地方，资助了非常多的全国上下的各种事业。

查理·芒格和我都认为跟这样一群人在一起工作真的非常开心，而不是像对冲基金、指数基金一样工作的这些人，他们可能对钱财太过于贪婪，在我们这样的公司工作，会对人类重新有信心。

你们不自己去挥霍这些财富，而是把财富用到有意义的地方，帮助他人。

我对现在的这个现状还是非常开心的，我希望我能够搞清楚，找到更好的一些方法，把最好的资源用到该用的地方。

沃尔玛那边也是如此，比尔·盖茨做了相同的事情，把自己在微软的大部分资产捐献了出去。

解读：一个人一生到底需要多少钱？超过必须的部分应该如何处置？

人人都向往幸福的生活，当财富到来的时候很多人却失去了幸福。对此，我借用哲学大师的名义给朋友的提议是：幸福的秘诀就是不要随着财富的增长而升级欲望。因为欲望无止境，会把人们拉入深渊。

关于子女财富传承，巴菲特把股票捐给了子女管理的慈善基金，数额看似不小，但他们每年从中受益的部分不过区区几万美元。子若如我，留钱有何用！子若不如我，留钱又有何用！清末林则徐的一句话意味深长。

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需要之外的财富，捐赠出去或许也是投资者个人价值的一大体现。当然，这是大家投资成功之后要想的事情。

区别于往届，这是本届大会上巴菲特分享的一大内容亮点，正是这个亮点提升了伯克希尔股东的价值层次。

六、建议与忠告

人生建议：

首先，把教育做好，针对你自己个人的情况，跟正确的人打交道，跟我来讲，我就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能够帮助我找到人生正确方向的人。

我们真的非常幸运，能够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出生，我们在场的好多人也是足够幸运出生在美国。你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前所未有最棒的，你们也要去找到你们自己热爱的活动去参与，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去分享现在的这个世界带给你们的运气。

找到一个你想要的工作，有时候你可以很早找到这样一个非常喜欢的工作；有些时候可能要寻寻觅觅很久。但是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一定要这样去做，我觉得在美国这是可以去实现的，而且你也可以找到一个和你一起去分享生活的人。

所以，总的来讲给你的建议是，试着回顾一下自己人生的道路，今天就开始走上这个目标的道路，去找到你想要的这个目标，找到跟你志同道合的人，这个路上可能会有些困难，但是你只要有足够的自信、足够的决心，你是会到达那个成功的彼岸的。

你觉得有谁愿意跟他共度你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如果想到有这样一个人，现在就去跟他见面，明天就去找他吧，而且经常跟他见面，不用等到生命的最后一天。

我们都有自己的弱点，都有缺陷，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但是也不要松懈下来，因为你还有改变未来的使命。

给人生重启的忠告：

我们没有办法把过去的事情再重新做，不要对自己曾经做错的事情有过多的自责，或者您这一辈子就活在自责之中，这些都是不好的，尽量最重要的事情先着手进行。

如果我要改变，我其实没有什么需要再改变的，我的这一辈子已经过得非常让我满意了，我非常幸运，而且能够在过去的六七年中，即便说我明天就走的话，我也是同样的一些想法。所以，我从来不会去吃后悔药或者是重新再去特别地指责我过去做的一些事情。

我的信念就是试着去找到能做得最好的而且是您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这是主要的一个方式。

还有一件事情，您今天可以变得更聪明，而且您随时都可以带着微笑走的一件事情，您可以对所有的人智慧地使用您的金钱，而且对全世界更仁慈。

我不知道我会变得更富有后，这个世界会不会变得更好，但是你们都知道，善良的人到最后他们都想要成为更好的人。你们中的很多人都是这样。

如果有人在财务上还有困难，做得还不够好，那可能就像很多富人一样，他们没有把钱用到对的地方。所以，这个问题，不管你穷还是富都是一样的。

如果你足够幸运，你要确保帮周围的人也能获得这样的运气！这也是我给我自己的忠告。

解读：过度自责会让一个人陷入抑郁而停滞不前。智慧地使用金钱，而且对全世界更仁慈。把钱用到对的地方，成为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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