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恺在《豁然开朗》书中说:“你若爱,生活哪里都可爱。你若恨,生活哪里都可恨。你若感恩,处处可感恩。你若成长,事事可成长。不是世界选择了你,是你选择了这个世界。既然无处可躲,不如傻乐。既然无处可逃,不如喜悦。既然没有净土,不如静心。既然没有如愿,不如释然。”
70年代的农村,房子是土坯抹的,道路是土和石子组成的,生活物资更是非常匮乏。
所有的村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只能勉强填饱肚子,那时候是没有零食这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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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多的家庭,一件衣服从大到小轮流穿都不足为怪,不用管是否合身,只要有的穿能出门就行。
我记得奶妈家一年四季的伙食基本一样:早晨酸粥,中午酸焖饭,晚上酸稀粥,冬天是土豆白菜,夏天还能吃点自己种的豆角茄子。
小时候的我特别瘦,满脸就能看见两只大眼睛。除了酸粥,稀饭,几乎是啥菜都不爱吃。
虽然养父母隔段时间会给我送点吃的过去,但绝大多数我只能和奶妈他们吃大锅饭。
2岁多,我开始喝牛奶,但是我不喜欢喝,所以更多的时候还是喝稀饭。
奶妈怕我营养跟不上,每天给我煮一颗鸡蛋。全家八口人,只有我每天能吃到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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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妈为了给我改善伙食,想尽了一切办法。每到夏季,总会有货郎赶着毛驴车或者骑自行车去村子里卖冰棍。只要听到叫卖声,我都会第一时间冲出去把他叫住。
奶妈看见我叫住卖货的,就猜见我想吃冰棍。可那时候家里根本没有钱,奶妈每次只能拿一颗鸡蛋去换,还时不时和卖货人讨价还价。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是真的不懂事[捂脸]。因为鸡蛋是那时候农村家庭唯一的副食和可以换钱的东西。
奶妈家有五六只母鸡和一只大红公鸡,每天也只能捡2、3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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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有一只鸡特别爱把鸡蛋下到别处,奶妈只要捡的鸡蛋少了,就知道那只鸡又把蛋下丢了,奶妈就会拿着笤帚追着那只鸡打。
可那只鸡根本不知道是为啥?只是拼了命地连飞带跑,我在旁边看着呵呵地笑。
那些鸡不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为我这个城里的孩子换冰棍,饼干,蛋糕。
稍大的时候,我吃腻了煮鸡蛋,奶妈做饭的时候,就用铁勺倒一点油,然后放在木柴上,打一颗鸡蛋进去炒,滋啦滋啦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至今我都记得满屋飘着炒鸡蛋的香味。
每次奶妈都安顿我,等家里人回来不要告诉我吃炒鸡蛋了,尤其别告诉三哥(只比我大4岁)。
我答应的好好的,可只要三哥背着书包从院子外走进来,我就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告诉他我吃炒鸡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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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三哥都阴沉着脸,进到家里和奶妈说他也要吃炒鸡蛋,奶妈就会瞅我一眼,我就乖乖的低下头。
大雪过后,奶妈家会把养了一年的猪杀掉,然后把骨头和肉都分开,切成小块,放在凉房的大瓮里,这样整个冬天隔三差五就有肉吃了。而我几乎每顿都可以吃到几块瘦肉。
那个年代,没有冰柜,到开春的时候,瓮里的肉就放不住了,奶妈就把肉取出来,在锅里煮过,练出油,然后洒点盐再倒进瓮里,这样可以放到夏天。
每次做饭,奶妈都会从瓮里挑一点瘦肉,切成块,在锅里炼的干一点,洒上调料葱花盐,盛出来给我吃,那个肉太香了,以至于成年以后,我还是喜欢吃那样的肉。
那时候,村子里是用大铁锅做焖饭的。每次锅底都会有一层干的锅巴,奶妈会用铲子铲起来,锅底放一点猪油,然后再放点盐葱花,把锅巴来回翻炒,入味了盛出来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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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缺衣少吃的年代,铁勺里的炒鸡蛋,炒锅巴,炼干的烧肉都是我难忘童年的回忆。
虽然过去了五十年,可我一刻都不曾忘记。那不仅仅是一颗鸡蛋,几块肉,而是奶妈对我无私的爱!那些乡间美味伴随我度过了整个童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