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是心外科不近女色的权威男神。
认识不到一周他就向我公开求婚。
婚后他对我极致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简直羡煞旁人。
我感叹自己上辈子拯救了世界。
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世界拯救了我。
二十六岁生日当晚,我等宋砚辞到零点,他才风尘仆仆回家。
身后带了一个陌生女孩。
宋砚辞浑身淋得湿透,女孩身上却滴水未沾。
我从他手里接过雨伞,“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位是——”
“妹妹。”
女孩没说话,抬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三年前,你就应该死了。”
“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颤抖着声线问道。
她黑白分明的双眼中,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你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韩以然!”
宋砚辞皱着眉,低吼一声,女生这才作罢。
擦肩而过时,我身体脱力,近乎摔倒。
直到房门关上,我走到他面前。
“她到底是谁?”
宋砚辞是独生子,亲戚家也都是儿子,哪冒出来这么大的妹妹?
更别说,她口中的“三年前”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脸色泛白,眼底满是疲倦。
“我说了,是妹妹。”
站起身时,他的手肘碰到桌上水杯。
玻璃杯应声落地,水渍溅在我的裤脚。
我抬头看向他,不明白他突然间的暴躁情绪是从何而来。
水晶吊灯刺眼的光线下,我只觉得眼前男人有些陌生。
“抱歉。”
宋砚辞低声道,接着他拿着外套上楼。
走到一半又转过身,“碎玻璃我等下来收,小心受伤,早点睡吧。”
说完,他敲门进了卧室。
我缓缓蹲下身,木然盯着脚边玻璃碎片折射的冷光。
这还是认识以来第一次。
他对我露出不耐烦的态度。
今天是我婚后的第一个生日。
我等了他一整天。
作为医生的他手机二十四小时畅通,今天却关机一整天。
而现在,他带着陌生女孩回家,却一句解释都没有。
我看着血珠滴在碎玻璃上,指尖的疼痛比不上心中的困惑。
凌晨三点,宋砚辞轻手轻脚下楼。
“不是说了放着我来收拾吗,疼不疼?”
他一个箭步上来,用棉签帮我处理伤口。
我在心底安慰自己,至少宋砚辞还是关心我的。
我反握住他的手,“你白天去哪里了?手机是没电关机了吗?”
宋砚辞抬头看向二楼方向,“去墓地。”
“她父母都走了。”
“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
我盯着他衬衫衣领处淡淡的红痕,此刻很想大声质问。
她亲人在不在,关你屁事?
……
隔天餐桌上,我神色恹恹看向对面的女孩。
她亲密地唤我老公,砚辞哥哥。
我握着筷子的手一顿。
宋砚辞将牛奶推给她,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
“吃完饭,我送你去机场。”
我又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生硬。
兴许是我想多了。
男人去厨房倒牛奶的时候,对面的女孩突然冲我开口。
“宋砚辞根本就不爱你。”
她涂着明艳的口红,眼底厌恶的神色分明。
我却淡淡扬起嘴角,“他不爱我,难道爱你?”
宋砚辞娶的人是我。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几秒后再次道。
“时间会证明一切。”
“你永远都比不上她。”
她脸上神情胸有成竹,我微微蹙眉。
她,是谁?
宋砚辞端着牛奶出来,“在聊什么?”
“聊你的初恋。”
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得这么直白,他们俩的神色瞬间变化。
宋砚辞失手打翻了牛奶,我语气故作轻松。
“你紧张什么?我就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我,我去拿毛巾来。”
看见他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我注意到,宋砚辞低垂的眼尾,似乎有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饭后,宋砚辞送她去机场。
看着她亲密挽着宋砚辞手臂的背影,我心头一震,只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正朝着我无法控制的地步发展。
我捂着胸口粗喘气,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唐嘉!”
宋砚辞大步流星朝我跑来。
他神色慌乱地将我搂进怀里,“是不是心脏又疼了?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他将我打横抱起,转身朝外走。
“砚辞哥哥,那我——”
“我等下帮你叫个车去机场,我先带唐嘉去医院。”
说完,宋砚辞头也不回地飞快朝外走。
我靠在他的肩头,以胜利者的姿态回眸,看向站在原地的韩以然。
上了车,我从他的怀里退出来,面色无异。
没错,我就是装的。
刚结婚时,大家都说宋砚辞不近女色,以为他性取向有问题。
我以为自己捡了个宝,没想到,他还有个刻骨铭心的初恋?
“她三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以然是她的妹妹,我也只是把以然当妹妹照顾而已。”
我对上他黑白分明的双目,知道他口中的“她”说的是谁。
半晌的寂静后,我冲他扬了扬嘴角。
“我明白。”
我没将韩以然挑衅的话放在心上。
因为我觉得,宋砚辞的初恋已经死了,再怎么争,都没有活人重要。
韩以然所依仗的,不过是他们过去的那点回忆罢了。
但,她口中的三年前……
4
韩以然出国了。
宋砚辞告诉我,她的养父母定居美国洛杉矶,这一次走,她可能再也不会回国了。
洛杉矶?
巧了,三年前我就是在洛杉矶死里逃生。
隔天,我去参加了高中同学聚会。
多年不见的同学个个容光焕发,话语隐晦地炫耀着现在的高收入。
我坐在包间角落,没一会手里的鸡尾酒被人端走,换成了橙汁。
“你心脏不好,少喝点酒。”
程烨,我高中班上的学委,也是我的大学校友,他前天刚回国。
有眼尖的老同学上来跟我碰杯,暧昧的眼神在我跟程烨之间来回转悠。
“我记得刚毕业的时候,我们还在打赌,猜你们俩多久能走到一块呢!”
“我已经结婚了,不好意思。”我耸耸肩,面色淡然。
话一出口,包房内热闹的气氛瞬间凝固,略显尴尬。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唐嘉你也太不厚道了,竟然偷偷结婚了?不过唐嘉以前可是我们班花,真不知道便宜哪个臭小子了。”
吃完饭,有人提议去隔壁唱歌。
我正想找借口离开,却意外接到了宋砚辞的电话。
“下雨了,我来接你。”电话那端,男人嗓音温润,仿佛包罗世间所有温柔。
“好。”
我起身准备离开。
自打回国后,我越发不爱热闹了。
兴许真是因为在洛杉矶那段时间里,太放飞自我,以至于现在都没什么新鲜感了。
大家听说我老公要来,纷纷玩笑,说要帮我把把关。
我也只是笑笑。
我的宋医生,从来都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肯定。
因为他对我的好与体贴,只有我自己知道。
即便有的时候,我也会因为他太过于百依百顺,而感到不耐。
因为太顺从,反而不会让人感受到深厚的爱意。
倒像是,对我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