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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易拾
索尼音乐真有钱。今年年初，索尼音乐花6亿美元（约42亿人民币）买下迈克尔·杰克逊曲库的一半股份，年中报价10亿英镑巨资（约93亿人民币）收购皇后乐队的完整曲库，近期又传出平克·弗洛伊德同意以4亿美元（约28亿人民币）的价格将录音版权和肖像权卖给索尼音乐。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索尼音乐得花出去22.7亿美元，约160亿人民币。花那么多钱买版权，能赚回来吗？
老炮们更有钞票索尼音乐斥资10亿英镑收购皇后乐队版权的消息，已经传了两个月了，至今没有下文。不过，据Music Business Worldwide的报道，皇后乐队（Queen）关联公司疑似已经把注册地址换成了索尼音乐的地址。
在音乐史上，10亿英镑是一个破纪录的数字。目前已经官宣的曲库交易中，价格最高的是布鲁斯·斯普林斯汀（Bruce Springsteen）的曲库，售价未公开，业内估计价格是5-5.5亿美元（约35-38亿人民币）。作为目前音乐流媒体上最火的乐队之一，皇后乐队在Spotify上有五首歌播放量破10亿，其中有两首歌超过20亿，在老乐队中名列前茅。相比之下，披头士（The Beatles）在Spotify上只有1首歌破10亿。
皇后乐队成员控股的皇后制作有限公司，过去八年来，总共创收高达2.9亿英镑（约27亿人民币），其中电影《波西米亚狂想曲》上映那年，皇后制作年收入高达7277万英镑（约6.8亿人民币），2023年则创收3947万英镑（约3.7亿人民币）。平克·弗洛伊德的公司在2023年赚的钱更多，数据显示，平克·弗洛伊德乐队拥有的两家公司，平克弗洛伊德音乐有限公司和平克弗洛伊德1987有限公司，在2023年共计创收约4039.9万英镑（约3.8亿人民币），比2022年增长26.4%。皇后乐队的收入主要来自歌曲授权，而平克·弗洛伊德的收入则来自实体唱片销售、流媒体和周边产品。
近年来，随着黑胶市场的日趋火爆，平克·弗洛伊德的经典专辑也卖得满堂彩。2023年，经典专辑《月之暗面》黑胶销量高居全球第五位，今年《月之暗面》推出50周年纪念版，又成为最畅销的黑胶唱片之一。尽管流行趋势日新月异，但那些已经在市场中证明过自己的经典IP，却总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所在，并没有因为岁月流逝而受到任何侵蚀，反而愈发光彩夺目。而且，经典IP的变现方式也越来越多元了。
玩转老IP前不久，“宝总”胡歌翻唱了张学友的老歌《偷心》，与此同时，环球音乐和星外星合作推出的5000套限量版《繁花》OST原声实体唱片发售，很快就被一抢而空。从年初热剧《繁花》带火多首老歌，到OST实体唱片售罄，歌曲版权的持有者环球音乐一年赢两次。
随着视觉媒体的快速发展，过去不太为人熟知的影音同步授权（针对影视、广告和电子游戏等视觉媒体的授权）正在变得越来越重要。
凯特·布什（Kate Bush）的老歌《Running Up That Hill》因为被热剧《怪奇物语》使用，Spotify播放量突破12亿，据称每周获得20万美元（约141万人民币）的收入，幕后的操盘手正是索尼音乐。
去年，已故歌手汤姆·佩蒂（Tom Petty）的老歌《Love Is A Long Road》被游戏《侠盗猎车》用在预告片里，次周的流媒体播放量增长了36979%。在游戏《辐射》和同名剧集里都使用的一首1941年发布的老歌《I Don’t Want to Set the World on Fire》，在剧版《辐射》播出后，Spotify播放量猛增到1.15亿。
与歌手合作对老歌进行采样（Sample）、植入（Interpolation）或重混（Remix）也是老歌版权常见的变现方式。2019年，版权商Primary Wave与制作人Kygo合作，重混发行了惠特尼·休斯敦的老歌《Higher Love》，Spotify播放量将近10亿，流量收入预计高达400万美元（约2832万人民币，仅计算Spotify一个渠道）。
2022年，购买了里奇·詹姆斯（Rick James）曲库一半股份的版权商Hipgnosis Songs Fund，邀请妮琪·米娜（Nicki Minaj）利用里奇·詹姆斯的经典老歌《Super Freak》重新创作成《Super Freaky Girl》，歌曲播放量超过5.7亿，Hipgnosis在财报里宣传了这一胜利。
去年，豆荚猫（Doja Cat）的歌曲《Paint the Town Red》大热，Spotify播放量超过11亿。歌曲采样了伯特·巴哈拉赫（Burt Bacharach）的老歌《Walk on By》，有媒体报道称这是版权方Primary Wave与豆荚猫的一次合作植入，到去年年底，这首歌已经为Primary Wave赚了超过175万美元（约1239万人民币）。Primary Wave获得伯特·巴哈拉赫版权的运营权，只花了几百万美元。
或许没有人比Primary Wave的创始人拉里·梅斯特尔（Larry Mestel）更明白版权的价值，他在版权生意上的成功，始于以约5000万美元（约3.5亿人民币）收购涅槃乐队（Nirvana）主唱科特·柯本的版权，他因此已经获得了数倍于此的收益。
2022年11月，去世多年的惠特尼·休斯敦（Whitney Houston）成了某品牌彩妆系列的代言人，今年6月，她的音乐和面孔又出现在新款老虎机上。为此，惠特尼·休斯敦音乐版权和肖像权的持有者Primary Wave每一单可以获得数以百万美元计的授权收入。
老歌为王MIDiA早前发布的一个词曲创作者调查报告称，随着影音同步授权越来越有利可图，1/3的词曲创作者把作品获得同步授权视为成功的标志之一。
不过，在这个领域，同步授权公司Truly Music的经营者温迪·格里菲思（Wendy Griffiths）认为，老歌为王，“尤其是那些曾大受欢迎或具有高辨识度的音乐。”
不只是在同步授权领域老歌为王，整个音乐圈都是。
年轻人们虽然在流量上翻江倒海，但听众却越来越喜欢听老歌。《华语数字音乐年度白皮书》显示，在中国，2023年，老歌（发行时间超过2年）的播放份额占比从前年的53.4%增长到58.7%，而在美国，这个数字超过70%。
重要的是，相比过去，音乐公司有更多的、更有效的方式玩转老歌，在长期观察音乐产业的咨询公司MIDiA看来，对于音乐版权商来说，这个十年是一个好时代。“在2010年代，音乐版权商或多或少被认为是创新的阻碍者，而现在，他们正站在创新的前沿。”
今年4月，ABBA成员比约恩·奥瓦尔斯（Björn Ulvaeus）创办的音乐公司Pophouse，以3亿美元（约21亿人民币）收购了传奇乐队KISS的音乐版权和肖像权，并正在参考ABBA的模式开发KISS的虚拟演唱会。
2022年5月，ABBA在伦敦开启虚拟驻唱，前两年的票房收入已经超过1.7亿英镑（约16亿人民币），有业内估计，到明年5月伦敦驻唱结束时，总收入预计将超过3亿英镑（约28亿人民币）。
持续不断的虚拟驻唱，不仅给ABBA带来了丰厚的票房收入，还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流量收入。
虚拟驻唱期间，ABBA的流媒体听众量和播放量持续增长：Spotify上的月度听众量从不到2000万，增长到了目前的3000万+，Spotify粉丝量从不到800万，增长到目前的1290万+。
这或许正是索尼音乐收购Queen和Pink Floyd版权的同时也收购肖像权的原因，随着虚拟技术的介入，同时拥有版权和肖像权，意味着能未来有可能开发出类似ABBA那样的虚拟演唱会。
而在ABBA虚拟驻唱项目上尝到了甜头的Pophouse，收购了KISS的版权之后，又把目标瞄准了“猫王”埃尔维斯·普莱斯利（Elvis Presley）。
不过，也有人对音乐公司不断加强版权收购表示担忧。
一位名叫马克·霍甘（Marc Hogan）的乐评人认为，对于老歌版权的过度开发进一步削弱了已经缺乏经济激励去创造新作品的音乐行业，“在一个没有《月之暗面》主题公园或《波西米亚狂想曲》电影续集的音乐世界里，新鲜的声音或许会有更多的生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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