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的身材怎么变化这么大，肚子这么明显？」 「傻孩子，这是你要有个弟弟了。」 母亲轻轻抚着隆起的腹部，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已经49岁的她看起来格外柔和。 「什么？怎么会有弟弟？难不成是新爸他……」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就在这时，继父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的模样让我一瞬间感到天旋地转。 从我记事起，村里人都说我和母亲是一对苦命人，她命运多舛，生了个女儿更是雪上加霜。 母亲很小就失去双亲，刚满十八岁就被兄嫂当做包袱般匆匆嫁给了一个腿有残疾的男人。 我的父亲孤身一人，住在两间破旧的茅草屋里，靠种几亩地和养些鸡鸭维持生计，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他用尽所有积蓄娶来的媳妇，却成了他发泄不满的对象，把家里的贫困都归咎于这个花光他钱财的女人。 「我花钱买回来的人，打你骂你都是应该的！」 他拖着那条跛腿，在院子里追着母亲，手里的扁担挥舞得虎虎生风。 在农村，要是一个女人没有娘家撑腰，又没有陪嫁，日子总是格外难过。 母亲实在受不了打骂，有时会跑十几里地回娘家，但每次都碰了一鼻子灰。 「哥，求你让我回来住吧，再这样下去我会没命的。」 「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嫂子露出凶狠的眼神，叉着腰把母亲挡在门外，连口水都不给，直接把人赶走。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半年，母亲身上伤痕累累，她开始计划逃离。 她靠绣花一点点攒钱，准备存够去城里的路费就离开。但就在这时，事情有了转机。 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一个新生命在她体内慢慢成长。 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母亲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村里的妇女们都愿意为了孩子忍受苦难。 「这回我改，一定好好待你们娘俩，绝不会再动手了！」 父亲喜出望外，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但不打骂了，还处处照顾母亲。 这样的改变让母亲心生希望，她以为只要生下孩子，生活就会好起来。 她把父亲突如其来的温柔当作是命运的转折点，坚信孩子出生后一切都会不同。 可是老天并不眷顾她，在那个连绵阴雨的初夏，我呱呱坠地。 「竟然是个赔钱货，给我扔了！」 父亲一瘸一拐地闯进产房，看清我的性别后勃然大怒。

那天，他因为我是女孩就暴跳如雷，眼里满是怒火。

他粗暴地拽住母亲，把她从病床上拖到地上，接着一脚又一脚地踢打。刚生完孩子的母亲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这位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就因为生了女儿就打人，我们要报警了。」 病房里其他产妇的家属看不下去，纷纷喊来医护人员制止这一切。 「多漂亮的女娃儿啊，您怎么能嫌弃呢？多少人想要孩子都求不来，您这想法太落后了。」 父亲躲在走廊抽烟，不停地叹气。母亲太了解他了，知道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半夜里他趁母亲睡着，偷偷把我抱起来往卫生间走。 母亲察觉到动静，忍着剧痛挣扎着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卫生间爬去。 常说母爱如山，母亲顾不得伤口疼痛，硬是爬了十多米。等她赶到时，父亲正要把我倒提着往下放。 「求你放过孩子，要打要杀冲我来！」 母亲抱着他的腿痛哭。医生们闻声赶来，立刻报了警。 幸好发现及时，我没有受伤。警察让父亲写下承诺书，保证不会再伤害我们。 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从那以后，在父亲眼里我仿佛成了空气，只能小心翼翼地生活。 可能经历过生死，我从小就特别刚强，性格与温柔的母亲截然不同。谁要是说我闲话，我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慢慢长大后，我能保护母亲了。父亲再想动手，我就先把他的武器抢过来摔碎。 「你这样对待长辈，会遭报应的。」 「你欺负妻子、重男轻女，还有理了？你才该受惩罚！」 我毫不示弱地顶撞回去。没想到父亲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以为他终于认识到不能再横行霸道，但我太天真了。 「这是我的房子，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轮不到你们管。」 有天放学回家，发现母亲正在寻死，原来父亲把村里的寡妇领回了家。 那寡妇带着儿子，大概是看中了我家能养活他们，父亲居然还真答应了。 「你连儿子都生不出来，我要和你离婚，你带着那个赔钱货走人！」 母亲痛哭不已，我冷冷地看着这个所谓的父亲，狠下心说： 「我们走就走，但你记住，是你赶我们走的。以后别想找我们养老送终！」

我开始收拾简单行李，带母亲离开那个破碎的家，经过和老师商讨，把她安顿在学校宿舍。

那会儿我在读高三，即将面临高考，作为学校的尖子生，校方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请求。 等我考上大学后，本想带母亲一起去城里，想着我们母女俩一起打工，应该能维持学费和日常开销。 可母亲放不下老家，坚持要在县城找份工作自食其力，我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这些年来，我们聚少离多，所幸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大学毕业后，我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租了房子，打算接母亲来城里住。 但母亲又一次婉拒了，说不想给我添麻烦，而且还有别的缘由。 「女儿啊，我遇到一个对我很好的人，我们准备结婚了。」 「真的吗？他是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叫什么名字？」 我又惊又喜，连连追问详情，但母亲似乎有所顾虑，总是躲躲闪闪不肯多说。 「只要他真心待你好，我这个女儿就放心了。」 听说母亲已经和那人住在一起，我努力说服自己接受。母亲前半生太苦，或许现在终于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渐渐地，情况变得不太对劲。自从有了新对象，母亲每个月都找我要钱，说是要添置家具或者买些饰品。 这完全不像她的作风，以前虽然工资不高，但在我上大学时还经常接济我，现在怎么会…… 我担心母亲被骗，决定突然回去看看，见见那位「继父」。 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我回到县城，去了母亲工作的招待所，却被告知她已经离职四个月了。 我又赶到她租住的地方，敲了好久的门，终于听见里面有了动静。 「谁在外面？哎呀，女儿你怎么来了！」 母亲又惊又喜地拉着我转圈，我也紧紧抱住她，但很快发现不对劲。 「妈，你怎么胖了这么多，肚子这么大？」 母亲整个人圆润了不少，脸上却没什么血色，看起来很憔悴。 「这不是胖，是你弟弟在肚子里呢。」 母亲轻抚着隆起的肚子，49岁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什么弟弟？难道是他……」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 这时「继父」从里屋走了出来，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我完全呆住了，竟然会是他！

「女儿来了？快进屋坐，你看你，又带东西来，以后不用带了，有空多打点钱就行。」

当我看到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朝我走来时，我愣在原地。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想拉我进屋。

我立刻甩开他的手，困惑地望向母亲，眼神中充满疑问：「这就是你说的对象？」 母亲轻声说：「闺女，还是原来的一家人最好。你爸想和我重新开始，我就答应了。」 「你疯了吗？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对我们的？那些暴力和伤害，你都不记得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个曾经把我们赶出家门的男人，现在居然又回来了。更让我震惊的是，母亲居然还怀了他的孩子。 我只想赶快带母亲离开这个恶魔一样的人。 他开口说：「我知道以前做错了很多事，但我真的变了。你看，我和你妈现在还有了新的希望。」 听到这话，我感到一阵恶心。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盯着这个无耻的人。 「变好了？分明是那个寡妇不要你了，又想回来欺负我们母女吧！」 我的话激怒了他，他抬起手，但最终没敢打下来，因为他清楚我不是从前那个任他欺负的小女孩。 「妈，你到底走不走？要是不走就留在这里，和这个施暴者一起生活吧。你真以为有了孩子他就会善待你？」 看着将近五十岁的母亲还在重蹈覆辙，我心里充满失望。 面对母亲恳求的目光，我转身离去。我明白，不让她真正摔一跤，她永远不会醒悟。 回到家后，我把母亲的号码拉进黑名单，决定断绝联系。至于那个男人，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 生活渐渐平静，我试着把自己当作孤儿，一边努力工作，一边想忘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半年后，一通陌生电话打破了平静。 「你好，你母亲在出租房晕倒了，能请你来医院看看吗？」 我确认那个男人不在场后，立即赶到县医院。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气若游丝。 「孩子没保住，我年纪大了，身体差。他见我需要照顾就跑了。闺女，为什么妈的命这么苦？」 母亲痛哭流涕，我却不知该说什么。难道这次她终于看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了吗？ 在我的照料下，母亲的身体慢慢好转。她告诉我，父亲把那寡妇的孩子抚养成人后，就被赶了出来。他跪在母亲面前求原谅，母亲心软就接纳了他，还怀了孕。 原来他让母亲跟我要钱，自己整天躺着享清福，还幻想着等孩子生下来，让我来养，他能白得一个儿子。

这种伎俩对我完全不管用。孩子没保住，他马上就暴跳如雷，完全不管还在坐月子的母亲，一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又一次死里逃生的母亲，真不知道这一次的惨痛经历能不能让她真正醒悟过来，记住这个深刻的教训。 人生路上遇到这么多坎坷，却还是一次次在同一个人身上栽跟头，这只能说是太过愚钝。希望天下女性都能保持清醒，别再被那些虚情假意的男人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