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那天，妻子的助理凭借着系列画作《婉婉》冲上热搜。

网友纷纷评论祝福久久。

与此同时，小助理的朋友圈更新，并配文：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我看着将自己包装成礼物的妻子。

平静的回了个「离婚」。

结婚五年来，沈婉从不肯做我画下的模特，也不会主动给我惊喜。

换做之前，我一定要发疯质问她。

但这次，我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念。

1

沈婉凌晨回家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个蛋糕。

不过那蛋糕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她靠近我时，铺面的酒气让我直皱眉。

「顾恒，你还要不要脸，好好的庆祝宴就被你破坏了！」

「你个吃软饭的还管起我来了？监视我对吧。」

「我让你监视个够！」

说着便不等我反应，她猛地将蛋糕砸在我脸上。

蛋糕顺着滑落，弄脏了衣服。

大概是洗不掉了。

就像我和沈婉之间的感情，也要完了。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明明说好要一起庆祝。

可我的妻子居然出现在别的男人的朋友圈里，成了他的「庆祝礼物」。

怪不得，前些日子沈婉问我有没有大纸箱。

我当时还以为她在为我们纪念日的礼物做准备。

现在想想原来从那个时候，她就打算将自己包装成礼物送给那个男秘书。

换做之前，我肯定要一番盘问。

然后在她动怒前，先一步低头认错。

可这次，我突然觉得好累。

什么也不想多说。

我沉默的走到浴室，准备脱下被弄脏的上衣。

「你穿得这么正式，跑哪去鬼混了？」

沈婉走到我面前，上下扫视我。

随即瞟到我未带戒指的手，像是触碰了她的逆鳞：

「顾恒你出去连婚戒都不带，你到底把我们的婚姻当成什么！」

「是不是背着我去找女人了？怪不得敢提离婚，好啊顾恒，敢情你今晚是想倒打一耙是吧！」

我冷眼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沈婉。

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沈婉，明明是你先将我们的婚戒弄丢了。」

在沈婉丢掉婚戒的那一晚，我也没再戴过了。

总觉得不是一对，就不完整。

沈婉被我一噎，脸色阴沉难看。

「就算是这样！那你不能重新买一对吗？」

是啊，我连夜按照沈婉的喜好重新定制了一对婚戒。

准备当做纪念日的礼物，可现在看来那对戒指似乎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也许在她丢掉的戒指的那天，也意味着我们也要走散了。

于是，我直接出言打断她：

「沈婉，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正准备继续数落我的沈婉突然熄了火，下意识反问：

「能是什么日子？」

这个回答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哪怕我曾千叮咛万嘱咐过好几次，她还是没记住。

在她眼里，估计只有那个小助理值得她上心。

下一秒，沈婉像是想到了什么，咳嗽一声后找补道：

「不就是纪念日吗？都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可过的？」

「有这个闲工夫，你还不如将家里好好整理！天天跟个垃圾堆一样。」

我看着屋子里的画稿，原来这些在沈婉眼里就是废纸垃圾。

明明之前是她说「想看我画一辈子的画」。

如今不过五年，就全变了。

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个天天宅在家，木讷不善言辞的软饭男。

可明明房贷车贷都挂在我的名下，每月的日常开销也是我在贴补。

就因为我待在家里，就是不务正业，不劳而获。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2

第二天一大早，沈婉出奇的给我做好了早餐。

桌上放着的是一个速食三明治，而小锅里熬着的是飘香小米粥。

「站着干嘛，起个大早给你做早餐，你板着个脸给谁看！」

沈婉搅拌着锅里的粥，像是想到了什么，放软了语气：

「对了，这粥还要熬一会儿，公司还有点事，三个小时后你记得关一下。」

看来这粥不是给我的。

也是，我哪里配吃她亲手熬的粥。

之前都是我费尽心思按照她的喜欢做早餐，日日不重样。

如今她怎么会想起给我准备，不过是顺带罢了。

沈婉急匆匆出门，我没有动桌子上的三明治，自然也不会在意小锅里的米粥。

而是将自己关进画室，忘我创作。

直到外面传来沈婉的骂声：

「顾恒，你是不是有病，若不是我及时赶回来，粥都要熬干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婉推开房门，叉着腰指着我的鼻子。

我没有理会她，继续挥动着手中的画笔。

可沈婉似乎受不了自己被忽视，一把夺过我的画笔，摔在地上：

「一天到晚就知道乱七八糟的画！你除了这个还会干什么，让你熬个粥都做不好！」

说着，她甚至想扑上去撕毁我面前的画作。

我一把将她推开。

可这一反抗彻底激怒了她。

她开始发狂，抄起手中刚打包好的粥朝我扔来。

「顾恒，你居然敢动手，你是不是想离婚！」

滚烫的粥浇在我的身上，手腕顿时传来刺骨的疼痛。

瞬间红肿一片。

我弯下身子，眼角泛红。

直勾勾盯着沈婉的眼睛：

「是啊，沈婉，我想离婚了。」

画家最宝贵的地方就是手，可为了沈婉。

我日日为她洗衣做饭，从未有过怨言。

如今换来的却是沈婉的厌弃和不在乎。

她不在乎我有没有为这个家付出过。

不在乎那碗粥扔向我会是什么后果。

更不在乎我会不会心痛。

在她眼里，我不会离开，也离不开她。

沈婉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我手腕的烫伤，眼底划过一丝愧疚。

可很快，她便试图寻找借口：「如果不是你刚刚气我，我不会砸你的。」

「再说了！你刚刚为什么不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沦为了沈婉的出气筒。

人前她是上市公司唯一的女总裁，待人热情。可在我面前她却露出真面目，自私又自利，哪怕是我俩的小家她都算得明明白白。

我没有理会她无端的指责。

径直越过她去客厅处理伤口。

她亦步亦趋跟在我后面，几次唤名字试图让我回头。

我简单处理完伤口后，也没有与她对视。

沈婉忍不住了，她开始气急败坏的冲我吼：

「顾恒，别以为就你想离婚，我还不想过了呢。」

「那就离啊。」

我无所谓的态度，让沈婉失了语。

「你可要想清楚，离了我谁还要你！」

说着，沈婉拎着重新打包好的米粥，摔门而去。

3

我拿起手机准备买些药膏。

却刚好刷到男秘书薛杨的朋友圈。

配图背景在沈婉车的副驾驶，以及那碗米粥。

并配文：「最好的小米粥，喝出了一丝甜。」

原来薛杨就在地下车库等着沈婉，怪不得她这么急匆匆跑出去。

等沈婉带着喝空的饭盒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她看着洗碗池里的锅，开始埋怨：

「顾恒，你在家为什么不洗一下，亏我还跑去给你补了一个纪念日礼物。」

她随手将一个礼盒扔在我面前，是瓶奢侈品香水。

可这个牌子我曾在薛杨朋友圈看到过。

配文是：「买一送一，可惜送的这个不符合我的气质，不够甜！」

我低头看果然是个冷调香水，原来我只配用他不要的。

可我并没有拆穿她，只是冷漠的态度还是让她变了脸。

「不喜欢？顾恒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脾气这么古怪。」

古怪？

这句话像跟刺深深扎进我的心脏。

我眼睛猛地一缩，望向沈婉。

整个高中生涯，我潜心钻研绘画。

因不爱打扮且不擅交际，在同学眼里就是个「怪人」。

这句「孤僻古怪」伴随了我整整三年。

我没有朋友，有的是数不清的冷言冷语。

那时，只有沈婉愿意在别人嘲讽我是个「怪人」时，替我解围。

我曾偷偷暗恋她三年，以为她是我的救赎。

却不想，今天她亲手撕开了我的伤疤。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恒。」

沈婉意识到这些，噤了声。

我苦笑一声，心如刀割。

恍惚间，回忆里发着光的少女渐渐模糊。

原来是我眼里起的雾。

「我刚刚不是有意的。」

沈婉慌了神，连连道歉。

「沈婉，你究竟有没有心？要这样作践我。」

消磨我对你的爱意。

后半句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我自问，从未亏待过她。

结婚后，她提出的所有条件我全都尽力满足。

她说不想做家庭主妇，想创业。

我虽不懂这些商务谈判，却夜夜陪她应酬，替她挡酒。

曾一度喝到酒精中毒，也毫无怨言。

她说查出了不孕，哭着求我别不要她。

我心疼她，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告诉双方父母是自己「弱精」难孕。

差点惨遭她父母的毒打，声称我骗惨了她女儿。

还被迫签下不平等婚前协议。

曾为了沈婉，任何事我都愿意做。

只为了年少，我被同学捉弄，全班哄然大笑时。

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笑话我，反而义正言辞道：

「你们别在欺负顾恒了，老师说过往往天才才是这样的。」

「还天才？我看是傻子还差不多，你们说是不是？」

同学们纷纷推搡着取笑我。

沈婉没有继续出声。

穿过人群，我看向沈婉，那个发着光的少女。

她曾是我一生的挚爱。

4

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一切都会变的。

如今的沈婉，不再是17岁的沈婉。

「顾恒，你能不能别闹了？我真的很累。」

30岁的沈婉，此刻正不耐烦地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下一秒，手机屏幕闪动。

是沈婉的小助理薛杨发来的旅游图片。

日照金山，珠峰雪顶，巴黎铁塔等等。

这些画面里唯一不变的是一对情侣背影。

那女的背影我一眼便知是沈婉。

图片上还落了日期。

一直从去年12月的今天到现在。

今天原来是他们相爱一周年。

我看了不到一分钟，图片相继被撤回。

薛杨随即发了一句：「顾恒哥，发错人了，没打扰到你吧？」

我冷淡回了一个「没」后，反手删除联系人。

紧接着我联系律师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

我对沈婉的爱意从此荡然无存。「卡点」

第二日一早，沈婉接了几个电话便急匆匆出门。

从讲话内容大致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沈婉的公司是做设计，曾经我想陪着她，也提出过去她公司做美工。

可她当时直接拒绝，说夫妻一起共事容易起摩擦。

她还说：「顾恒，你可是大画家，怎么能在公司里当一个小美工呢。」

我信了，甚至于对她说的这些话很感动。

后来她招了刚毕业的薛阳做美工，也成了她的贴身助理。

薛阳实力一般，全凭那张嘴才留到现在。

之前好几次面向大客户，沈婉都让我在背后做图，说是怕刚毕业的薛杨搞砸了。

我当然毫无怨言连夜为她熬出成品。

可最后的署名和荣耀全给了薛阳。

我曾颇有微词，沈婉却劝解道：「照顾一下后辈，他才能更快成长。」

在她眼里，我就是薛阳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是啊，在设计圈子里谁人不知设计天才薛阳，刚毕业就荣获多次大奖。

不过，这次没了我在背后，我便要看薛阳如何出作品，如何维系他天才设计师的名头。

我将刚拟好的离婚协议放在桌子上。

收拾好行李，不带一丝留念走出这个家。

看着外面无垠的天空，我吐出一口浊气。

结婚五年，我一直围着沈婉转，已经很少去关注屋外的景色。

现在想想，错付五年，为时也不晚。

5

可还没走几步，兜里的手机剧烈震动。

是沈婉打来的。

我直接挂断，可沈婉不依不饶打个不停。

犹豫几秒后，我摁下接听。

「顾恒，你居然敢挂我电话！你在哪？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这确实是我第一次挂她打来的电话，之前她出差，每个晚上都要查岗。

哪怕有时差她也不会顾虑，为了让她有安全感，即使是凌晨三点，我也要第一时间接听。

可自从看到薛阳发来的旅游照片，我才明白沈婉查岗的夜晚都和他在一起。

「怎么不说话？顾恒，被我猜中了吧，不然你怎么敢提离婚!」

不想再听她满嘴的质问猜疑，我出声打断：

「有什么事？」

沈婉没好气地嗤笑：「我发个地址给你，10分钟赶过来!」

我揉揉眉心，「沈婉，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无条件迁就你。」

曾经我是招之而来，挥之而去的备选，她朋友圈一句「想吃哪家的糕点」。

我费尽心思花时间定，连夜送到公司。

可沈婉却当着我的面，将糕点分给了她的小助理，一度忽视我的存在。

沈婉迟疑了几秒，才缓和语气：

「我真的有急事，是公司出问题了。」

「顾恒，算我求你。」

若是之前沈婉如此卑微的恳求我，我早就迁就她，甚至懊恼自己太过心硬。

可如今，我看清她，不过是为了既得利益而暂时性的低头。

等她恢复主动权，高我一头后，那种强势又会展现的淋漓尽致。

「沈婉，把家里的离婚协议签了，我就去。」

电话那头传来哐啷的水杯碎落声，紧接着是沈婉咬牙切齿地低吼：「好!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