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请下山求雨后被太子妃打成冒牌货?你是神女,那我是什么

耳旁情话 2024-11-27 16:45:06

我应邀入京求雨,却发现七皇子楚斐在半年前便已找到国师之女,尊为神女。

人人都说云卿神女与七皇子两情相悦,佳偶天成。

唯独我站在国师府大门前,眉头紧蹙。

她是仙法高深的国师独女姜云卿。

那我是谁?

……

1

我怎么也没想到,表明身份后迎接我的不是热茶热饭,嘘寒问暖,而是国师府门人的大声呵斥与满脸不屑。

“哪里来的疯丫头,滚滚滚!”

“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何等尊容,也敢大放厥词说是我家云卿神女?”

半个月的日夜兼程下,我和师妹面容憔悴,灰头土脸,也难怪他们会误会。

我立即拿出爹爹给我的信物鲤鱼佩摆在几人眼前,再次表明身份。

忽然,一只手自身后伸来,夺走玉佩。

我转过身,对上一道冰冷的目光。

七皇子楚斐把玉佩往地上一砸。

“锵”的一声,玉佩四分五裂。

我来不及露出心疼之色,就被他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扫过。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云卿神女乃我亲自去景山接回,众人皆见过她施展仙术求来甘霖,这岂会有假?她是父皇亲封的神女,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哪里是你个低贱的叫花子拿块劣玉想冒充就冒充的?”

“来人,给我打出去!”

我和师妹都傻眼了。

冒充?

师妹急得跳脚,生气地说:“你们的国师大人可只有我师姐这么一个女儿,你们认错人是要误了大事儿的……”

楚斐不以为然:“认不错!打的就是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骗子!”

站在他身后,着华服戴玉簪的女子,一边看着下人们拿着棒棍靠近我们,一边叹着气说:

“你们好手好脚的,怎么能做这种招摇撞骗的事情?”

是啊。

我也想不明白。

好手好脚的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情势不利,我匆忙拽着师妹逃走了。

*

姜家人血脉特殊,修炼祖传术法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拥有观气识人,沟通天地,预知灾祸的能力。

我爹靠着这些本事在二十年前助皇帝统一天下,被封国师,然后功成身退,选择淡出权利中心,隐居深山。

直到不久前楚国大旱,皇帝来信求助。

信中提了两件事。

一,希冀姜家人出面求雨,解百姓燃眉之急。

二,希冀我以神女的身份嫁入皇室庇佑楚国子民,并十分诚恳地称只要我愿意,适龄的皇子随我挑,挑中谁谁就能在大婚后被封太子,继承大统。

我爹演算后说甘霖将至,大旱不足为惧,反倒是楚国皇室,不久后恐有动摇民生的灾祸,于是让我带着师妹下山化解灾祸,算作出师前的考核任务。

至于皇家有意结亲这件事,我爹态度并不热络,只说让我自己来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人选,看不上就委婉回绝。

下山时,我爹叮嘱我:“……千万别贪功冒进而因小失大,若解决不了就老实等着,我与你阿娘忙完手头事就来寻你们。”

练功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脱离长辈们单独行事,一想到任务完成就算出师,以后可以随意下山行走,我和师妹都很兴奋。

却不曾想,我俩一路紧赶慢赶,风尘仆仆到了玉京,站在皇帝多年前赐予我爹的宅院前,竟“我”不是“我”!

自家名下的宅院大门都进不去了!

一想到差点被楚斐和假神女打死在自家的宅子门口,我心里就憋着一团气,不出不快。

师妹挥着拳头说:

“师姐,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恢复不了身份,我就见不到皇帝,见不到皇帝,又谈何化解即将到来的皇室之祸呢?

——我可不想爹来了后发现,我不仅没能完成他下达的考核任务,还被一个假货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2

我们暂时在客栈落脚,外出打探了关于国师府里那位神女的消息。

“神女是隐居的国师大人唯一的女儿,仙法高深,有沟通天地的本事……要不是她三个月前开坛求雨,俺地里的庄稼早就旱死了。”

“云卿神女仙姿绰约,七皇子威武不凡,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神女心地善良,经常与七皇子一起去慈幼堂给那些可怜的孩子们送吃送穿,是大善人!”

一边倒的全是赞誉之言。

师妹露出困惑的眼神,小声和我说:

“冒牌货能求来雨?难道是同道之人?”

我摇了摇头,说:

“那场雨本就该下,观天象而知晴雨并不难,她定是提前算好时间又做足了架势,这才令人误以为是她施展仙法求来的雨。”

从假神女身上的气息,我能确定她真真切切就是个普通人。

再说了,若有真本事,又怎会做出假冒她人的小人行径?

既然她这么喜欢做姜云卿。

那就看看,这个名字她能不能承受得起。

我带着师妹走进人群里,也成了对云卿神女赞不绝口的一份子。

“云卿神女不仅心善,还仙法高深,什么妖魔鬼怪见了她都得绕路走!多年前,我亲眼见过一个中邪疯了的人,被她用符纸轻轻一贴就正常了!”

“这人一旦生了什么治不好还奇怪的病,多半是邪祟作乱,找神女求张符准没错!”

有人附和我:

“那是,我记得国师大人当年就用仙术治好了很多大夫看不了的疑难杂症,什么傻子疯子瘫子……只要国师大人愿意出手画符,就没有治不好的!云卿神女当然也可以了!”

“我在蜀地的远方表哥几年前突然生了重病,眼瞅着要不行了,就是云卿神女路过,当场画了张符才保住了他一条命。”

*

没几日,国师府的大门口就挤满了前来求符治病的人,有打着补丁的穷苦百姓,也有衣着华贵的权贵人家。

“神女,您最是心善,我儿子中邪了,和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求你赶快救救他吧!”

“我夫君一夜之间就失了智,成了傻子,求神女大发慈悲赐张符,帮他恢复神智吧!”

“本王的雪儿中了巫蛊咒术,昏迷已有一月,太医说只有仙家手段能救回来,请神女赐符!”

画符需要的朱砂,狗血,黄纸,笔墨等物,这些人全都提前准备好了,一一摆在国师府的大门前,十分醒目。

我混在人群里,看着假神女蹙着眉从楚斐身后走出来。

她扫了眼那盆正散发着难闻腥味的狗血,用绣着兰花的雪白帕子捂住口鼻,一脸嫌弃地说:

“我是能沟通天地,呼风唤雨的神女,又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和尚道士,我不会画符。你们速速把这些恶心人的玩意儿弄走。”

楚斐拼命给她使眼色,可她没看见,继续自信地开口说:

“你们看病就该去医馆找大夫,求符就该去庙里找和尚,找我是没用的。再说了,狗血又臭又恶心,我才不会碰呢!”

3

众人瞠目结舌。

谁都知道国师和神女画的符,能驱邪能保命,现在她说不会画符谁信啊?

百姓们泪汪汪地哀求:

“神女不想救人就直说,为什么要撒谎称自己不会画符?明明就有中邪后命悬一线的人是被你的符治好的呀。”

“神女,您行行好给我们画两张吧!”

那位带着爱女前来求符的荣王是皇帝的弟弟,楚斐的皇叔,一开口,态度客气中带着几分了然,说:

“本王知晓施展仙术肯定费神,神女不必有任何顾虑,缺什么要什么,有什么要求大可以直接向本王开口,再昂贵的诊金,本王也给得起。”

见时机差不多了,我挤到人前,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符拿在手里扬给众人看,疑惑地说:

“我这里收集了几张神女早些年画的,已经被用过的失效符篆……那些用符的人都说效果可好了,符到邪诛。神女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才不愿救人呀?”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由不得她借口不会画符推脱了。

楚斐满头大汗地站出来,解释说:“神女不是不会画符,只是前些阵子求雨耗费了太多仙力还没恢复元气……你们突然这么多人,她一个人画不过来。”

假神女抿着唇角点头:“对,你们人太多了,我画不过来。”

我勾了勾唇角,说:

“殿下说笑了,我听说神女三年前在蜀地,为救那些瘴邪侵体的人,可是一口气画了几百张也不没喊累呢。今儿才多少人呀?”

“何况,真画不过来也没关系呀,可以给病重的人先画,不急的往后稍一稍嘛。”

我的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将灵符视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病人们自发排序,分了先后。

楚斐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他显然没有把我和那天灰头土脸找上门的女子联系在一起,眸底一闪而过惊艳之色。

他定了神,冲我吼道:

“你是何处来的杂碎,敢这样和本皇子讲话?看清楚,这里是国师府,轮不到你一个贱民在这里指指点点……云卿神女想如何行事,更由不得你指使安排!”

4.

我同情地看了眼荣王怀里昏迷不醒的小姑娘,叹着气说:

“小女子不敢指使安排,只是看小郡主病重,于心不忍,斗胆提个建议罢了。”

爱女心切的荣王立即就站到了我身旁,直截了当地问:

“神女如此推三阻四,可是不愿替小女画符?”

楚斐姑且不敢对荣王说个不字,假神女又哪里敢呢?

“并未不愿,我画!”

她挤出一个勉强至极的笑,拿起笔装作吃力的模样开始画符。

晾干的符篆送到了荣王手上。

荣王额上青筋跳了跳,声音沉了下去,难掩怒意:“神女若是不愿大可不画!何须胡乱两笔捉弄本王!”

众人探头一看。

哟呵!

黄纸上黑乎乎的墨汁浓一块,淡一块,毫无章法,交错的扭曲线条胡乱重叠,用力过猛的地方还破了洞……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这哪里像是驱邪的灵符啊,分明是鬼画符啊!

假神女苍白着脸,摇摇欲坠。

楚斐却还在死撑:

“人不可貌相,符亦不可貌相。皇叔你用都不曾用,怎知神女的灵符会没用?”

荣王将信将疑地把符贴在了小郡主身上。

可小郡主一动不动,毫无好转的痕迹。

赶在被质疑之前,楚斐又抬高了声音,说:“神女身怀仙术,她画的符不可能没有效果,若是起不了效,要么是病的太重用符的时间太短,要么就是病人并非妖邪侵体,是得了神仙都束手无策的不治之症!”

他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居然真就唬住了这群人,荣王也信了,以为符篆还没起效,赶忙为自己刚刚的鲁莽行为致歉。

我却见不得他满嘴胡诌,立即把手里的黄符展开给大家看:

“神女以前画的符篆根本不长这样。而且,她画符时碰都未碰狗血朱砂这些驱邪物,这符篆真的能有效吗?”

4

大家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是啊,听说国师画符都得用狗血朱砂才能起效,神女她刚刚根本没碰这些东西啊!

这不可能有效啊!

大家议论纷纷:“神女难道是忘了怎么画符?”

师妹叉着腰翻了个白眼,道:

“你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都看不出来,明摆着的嘛,她根本就不懂画符啊,刚刚是在糊弄你们呢。”

楚斐反驳:“神女怎么可能不懂画符?休得胡言!”

我点头道是,指着假神女,道:“你说的没错,神女不可能不懂画符,所以连符都不会画的她怎么可能是国师的女儿姜云卿?可她不是云卿神女,又会是谁呢?”

假神女花容失色,伸着手就冲我扑来,厉声尖叫道:

“贱人!满嘴胡言!人人都见过我施术求雨,我不是神女难道你是?敢造谣神女,你真是活腻歪了,来人,把她们两个给我抓起来!”

国师府的下人喊打喊杀地冲向我。

在一片乱七八糟的尖叫声中,我趁乱放出一枚信号弹,然后化掌为拳迎了上去。

一时间,打斗声呼痛声此起彼伏。

好消息,我身手不凡,把胆敢攻击我的人全都打趴了。

坏消息,师妹一时不察,被对方抓住了。

长剑架在师妹的脖子上,她哭唧唧地看着我,而楚斐露出得意的表情:“你再不停手,我一剑抹了她的脖子!”

我和师妹被绑在一起,没了反抗之力。

师妹流着泪和我说对不起,拖累了我。

我冲她摇头,不着痕迹地朝东边道路看了眼,然后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别担心,待会儿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师妹将信将疑时,假神女一个眼色,三指宽的戒尺被送到她手里。

我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假神女用戒尺抬起我的下巴,轻蔑地说:“敢大言不惭诬陷我不是神女,贱婢,你这张嘴,哦不,是整张脸都不必要了。”

她使足了劲,戒尺一下又一下,抽在我脸上,嘴上。

太疼了!

我疼得脸色苍白,不受控制地落了泪,可声音毫不服软:

“诬陷?”

“你这是贼喊捉贼。”

我努力地昂起头,看向明显还没弄清楚状况的荣王等人,用尽了力气喊道:

“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是个假货,我才是真正的姜云卿!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画出灵符,替你们驱邪治病!”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到底谁才是真的?”

“我亲眼看到神女求来了雨,这不能有假吧。”

“可是这位姑娘说她可以画符救人,也不像是假的,要不然让她试试?”

假神女听见这些话,脸上血色顿时褪去,露出一脸的心虚之色,求助般把目光投向楚斐。

楚斐同样也被我的话惊得后退了两步。

但很快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咬着后槽牙,豁出去般,冲上前来就是一脚踹在我身上上,道:

“闭嘴!神女身份不可能有问题,反倒是你三番两次诬陷神女不成,还敢自称神女,简直死不足惜!”

“来人,将她当众杖毙,以儆效尤!”

刑凳被搬了出来。

我拼命挣扎,怒道:“你分明知晓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却还是执意要对我下手,就真的一点都不怕我爹知晓后不会放过你吗?”

楚斐哈哈大笑,道:

“本皇子是天潢贵胄,能怕什么?”

“给我用力地打!我倒要看看她的骨头是不是像嘴一样的硬!”

在他的示意下,下人举起厚重的廷杖对准了我的腰骨——毫无疑问,这一下打实了,轻则重伤,重则陨命。

廷杖重重落下。

我本能地闭上了眼。

然而下一瞬,廷杖却被突如其来的长箭击歪,砸到了一旁的楚斐脚上。

与此同时,一道凌厉的男子声音响起:

“楚斐你好大的胆子,敢对神女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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