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死了之后,爸妈为了赔偿金和撞死我的司机和解。
他们拿这个钱给妹妹买了房买车,我的死掀不起一丝涟漪。
后来我重来了,我不要那些所谓的朋友,竹马,父母。
我什么都不要了,不争了。
可等我放弃之后,他们却后悔了。
1
我重生了。
当我睁开眼睛时,爸爸正坐在沙发上不耐地斥责我:
「越越,你现在怎么开始偷钱了呢?这是道德问题你知道吗?」
我的好朋友秦雨抬头瞄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紧紧地攥住手。
客厅的灯暖黄,爸妈比我印象中年轻了很多。
我明明在死后亲眼看见自己被推进焚烧炉。
怎么现在……我这是又回来了?
回到了我尚有选择的十七岁?
看了一眼秦雨,我知道这是哪个节点。
妹妹李思乐跟秦雨一起偷了家里的钱。
不敢承认就栽赃到我身上。
上辈子这个时候,我刚回家就莫名其妙被骂。
更是在秦雨的指责下无处申辩。
毕竟众所周知,她是我的好朋友。
导致我硬生生吃了这个哑巴亏,从此成为人生中挥之不去的污点。
深吸一口气我抬头平静地看向父亲:「你怎么知道是我拿的?」
妈妈抱着胸看我,声音尖利:「怎么可能不是你拿的,钱就在秦雨手里被我抓个正着。你们俩干的这是什么事,我得叫这孩子妈妈来。」
说着妈妈就要去打电话。
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秦雨忙起身拉着妈妈的衣袖:「阿姨,别跟我爸妈说。」
「他们偏心弟弟,知道后一定会打死我的。我只是想买份学习资料而已。你别说,你说了我就完了呜呜」
妈妈低头看了一眼秦雨,一声叹息:「你啊。现在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
说着瞥了我一眼:「我们家那个还不如你,偷了钱还老神在在地坐在那,我看这孩子是废了。」
眼见着情况慌乱,在一旁的妹妹忙上来安抚:
「好了爸妈,别生气了。姐姐也不是有心的,我今晚做了红烧鸡翅哦,你们不来尝尝吗?」
妹妹推着爸妈去餐桌尝尝她这个女儿的好手艺。
像是促成家庭和谐的粘合剂。
我这个妹妹总是这样。
小心翼翼地观察,不着痕迹地拉踩。
都是女儿,
一个品行不端,一个勤快贴心。
爸妈当然会更宠爱她。
嗤笑一声,我直接把秦雨拉了起来,盯着她慌乱的眼。
「你说我跟你偷了钱,偷了多少,什么时候?」
秦雨看着我哆嗦着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个人,从小学起就是我的好朋友。
不过因为一个男生,就恼恨地跟妹妹掺和在一起给我扣黑锅。
像是在劝架似的,妹妹过来拉开我的手。
不着痕迹地把秦雨扶坐在沙发上,拦住了我的动作。
「姐姐你别生气,都好好说,秦雨姐也很可怜的。」
我拂开了她:「可怜什么,跑到我家里来偷钱还冤枉到我身上有什么好可怜的。」
爸爸拔高了声线:「 你说什么?」
秦雨咬着唇犹豫了片刻,突然冲着我大吼:「就是你让我来你家里偷钱的。明明就是你,为什么不认!」
「今天我在你后面进的门,只比爸妈早到十分钟,我怎么偷的钱!」
「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查监控看我几点进的小区?」
「敢不敢现在跟我去翻我的屋子?这么短的时间,我又没出过门,哪怕藏钱了也没拿出去花,地方就这么大,我不信找不出来!」
爸妈在一边愕然地看着我,像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的反应这么激烈。
妹妹慌张地上来拦住我,不自觉地拉高了声线:「你吓唬秦雨姐姐干什么,她胆子小,你一吓她还不是顺着你说?」
我冷笑着看她:「怎么这样看,你对她倒是比对我亲多了。亲姐姐被冤枉也没见你多在意,在乎秦雨?」
「我在你们之后回来,到底是谁给秦雨开的门,谁约的她到家里来!你敢跟我一起去查监控吗?楼道的就有。」
妹妹怔愣了片刻,忽而大哭起来。
「你这是怀疑我?我是你亲妹妹!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看见宝贝女儿哭得厉害,深吸了一口气,妈妈上前阻止了这场闹剧。
「好了,妹妹哭得这样厉害。 你当姐姐的至于这样咄咄逼人?给妹妹道歉,这事儿再不提了。」
又是这样,明明不是我做的事,偏要让我道歉。
凭什么?
爸爸心疼地抱着妹妹,开口就是训斥:「看你把你妹妹吓的。」
转头看向妹妹又笑得极尽温柔:「思乐不哭,是姐姐不懂事了。待会让她给你道歉,不是做了鸡翅吗?走咱们去吃。」
看着这和和睦睦的一家三口,再看旁边不敢吭声的秦雨。
我只觉得无趣,可笑。
冷笑一声便回了房间温习功课。
2
进了房间都能听到他们说我无可救药,任性无理的话。
忍住眼里的涩意。
明明妹妹降生之前,我也是他们嘴里最善良可爱的女儿。
小时候我身体不好,还是妈妈陪着我熬过了一个个发烧的夜晚。
可好景不长,爸爸挣的钱有限。
他们总是因为我吵架。
我也就从捧在掌心的女儿,变成了导致他们过得辛苦的拖油瓶。
及至妹妹降生,她健康活泼,嘴巴又甜。
从一出生就成了家里的开心果。
与此相对的,我却文静内向,不爱说话。
哪怕大了之后不再生病花钱,我也已经成了不被偏爱的孩子。
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我把书掏了出来。
那又怎么样,哪怕没有父母我一样能过好自己的生活。
一年后的高考,就是我这段日子里最重要的事。
3
我开始夜以继日地学习。
反复咀嚼那些课上老师说过的知识点。
每日忙着学习,我跟家里也疏远了起来。
到我生日那天,没一个人记得。
竹马周杨知道了我的情况。
他拍着胸口冲我打包票:「那有什么,没人疼你的话小爷带你玩。瞧好吧,这周末我带你去游乐场。 」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但笑不语。
平时周日下午我们都会上课,今天特殊,月考放榜我考得不错 。
权当做放松,周日中午我跟着周杨出了门。
游乐场里人山人海,我和周杨正排队买票。
迎面就碰上了爸妈和妹妹,他们一家三口出来玩,看着温馨和谐。
我只想各玩各的,但妹妹叫住了我。
「姐姐,你也在啊,周日上课你怎么会来这里?」
妹妹看着我,貌似震惊地道。
爸妈也投过来疑惑不解的目光。
看见了我旁边高大阳光的周杨,妹妹震惊地捂住了嘴。
「姐姐,你跟同学一起出来玩吗?逃课就为了跟男同学一起出来玩?」
我还没出声,妈妈气得尖声训斥我:「真有出息,现在会逃课了,怕不是早恋了吧,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妹妹忙过去给妈妈顺气,贴心极了。
她出口就让我跟妈妈道歉:「姐姐你看你把妈妈气得 ,快给妈妈道歉?」
我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是早恋?」
刚刚明明在拐角处她就看见了我,明明可以直接绕过,她非要拐个弯在这里堵我。
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出?
爸爸将妹妹护在身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妹妹又没说错,你跟男生逃课跑出来还能是为什么,平时这个点你不是在上课吗?那么不检点还怕别人说?」
即便知道家人就是偏心,他们就是从不把我放在心里。
我仍然被气得攥紧了手。
凭什么呢?
凭什么不管发生什么,错的那个都是我。
周杨在旁边尴尬地开口:「叔叔阿姨,你们可能误会了,我俩是同班同学。打小学就认识了。」
「那我们怎么不知道,是同学就能谈恋爱了吗?」妈妈尖厉的声音响起。
周围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瞄过来。
家长抓早恋女儿的戏份还是很吸睛的。
「一中的学生哎,还早恋。」
「何止 ,早恋了还这么气自己爸妈,不知羞。」
「现在的孩子啊,是真难管。」
看着周围人的视线,妈妈越发的生气,好似真的是个被孩子欺骗的无辜母亲 。
可事实是他们根本不关心我的朋友,不关心我的成绩 ,也不关心我的生日。
除了住在同一个小区的秦雨,我的朋友同学他们根本一无所知。
妹妹上来要拉我走:「姐姐你快给爸妈道个歉,哄哄他们,爸妈也是担心你怕你学坏。」
随即她冲着爸妈说道:「姐姐学习压力大 ,爸妈你们别骂她了。老师说早恋越骂越容易逆反,咱们回家慢慢说。 」
这就要给我盖棺论定了。
我这个妹妹,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装作和事佬然后让我背黑锅。
小时候打碎花瓶的是她。
前几天偷钱的是她。
在学校跟男同学勾勾搭搭的还是她!
她偏要每次都安在我头上。
再也受不了她的虚伪。
我一把扯开了妹妹的手:「不用你假好心,滚开!」
迎头就对上了爸爸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扇得我头晕眼花,半天没缓过劲来。
4
气氛剑拔弩张,周杨在一边讷讷着不敢吭声。
爸爸赤红着眼瞪我 :「谁准你这么说你妹妹的,做错事还这么嘴硬,谁给你的胆子!给妹妹道歉!」
深吸了一口气,拒绝了旁边周杨的搀扶。
我冲着爸妈冷声道:「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道歉?」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们有一个人记得吗?」
爸爸的脸色一阵青白,愕然地张大嘴看我。
「今天一中月考放榜,我考了班级第三,下午不上课我出来玩不行吗?」
「是谁一来就给我安了一堆罪名,是谁非要摁着我的头道歉!我还是不是你们亲女儿。」
爸爸望着我一时无言。
妈妈也暗沉着脸。
但道歉反正是不会道歉的。
他们在我头上踩了那么多年,让我道歉了那么多次。
只是打了一巴掌,
有什么好道歉的呢?
还是妹妹站出来当了这个和事佬。
她哭着跟我道歉:「对不起姐姐,是我太担心你了,我怕你误入歧途,一时着急才这样说的,都是我的错。」
「你别生气,爸妈对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没有偏心。」
妹妹很会展示自己的善良和无辜。
这好像是她从婴儿时期就会的本能。
她在我身边哭得可怜,见我无动于衷,周杨尴尬地扶起了她。
「这个哥哥,我跟你们道歉,都是我误会你们了。」
「就当是表示歉意,我跟爸爸妈妈一起请你俩吃饭吧。就当是缓解气氛,好不好?」
看了看我父母哑然的脸。
在妹妹的泪眼下,周杨答应了下来。
他拉着我跟李思乐走在一排。
后面是脸色难看的父母。
饭桌上,他悄悄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事情闹得太僵,你放心,我一直站在你这边?」
我不置可否,闷声吃起了饭。
饭桌上,李思乐叽叽喳喳地活跃气氛。
一会儿向我和周杨道歉。
一会儿给爸爸妈妈夹菜。
时不时天真娇俏地说些学校的趣事。
终于哄得爸妈开怀笑了起来。
他们微笑着,对李思乐说的所有东西都那样捧场。
连周杨都不自觉地被李思乐吸引。
我握紧了手里的刀叉。
上一世的梦魇好像又来了,不管周围是我的朋友,我的同学,还是我的父母。
只要我身边有人,他们都会被李思乐吸引。
然后将我弃如敝屣。
没有人例外 。
5
生日那天结束后我就开始住校。
可能是撕破脸,爸妈也没阻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