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佰安:炸油糕

从寒评文化 2024-06-15 00:36:31

我喜欢甜食,从小就爱吃油糕,那咬到糖一口甜的感觉能让人回味好长时间。只可惜那时候生活困难,一年也就只能吃上一到两次,就那还是母亲在过节食油锅时随带着给炸的油糕,自然就显得金贵了。

记得那时候每到要用油锅时,我们姊妹几个总是酣心得不愿意离开灶房,尽管遭到母亲的多次训斥,说是因为馇油锅太危险,让我们远远地躲开。但是,躲开那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时间不长,我们就又围到了跟前来了。

我亲眼见证了母亲和奶奶放油锅的全过程,因为最先炸油糕,所以对炸油糕的过程观察得最为仔细:母亲会在大锅中蒸很多的红薯,红薯蒸好后将一部分留出来让大家吃,而将另一部分红薯取出来后剥去皮放进大盆内捏烂,倒进去一些面粉后再加点水揉成面团,再由奶奶用手将面团拧出一块一块的来,最后团成柿饼大小的小圆饼放在案板上。平时烧火大都是我们干的活,但是烧油锅时母亲绝对不让我们在跟前,她烧油锅时先灶火留存的沫沫柴烧,等到锅里的油开始“泛花”了再换成了“硬实柴”来。

特别是这时候,母亲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锅台的,她来到灶台前,开始往锅里放案板上的“准油糕”。只见她小心谨慎地远远将其顺锅帮溜下锅去,锅内就立即泛起“油花”来,还会儿还会有油星乱“嘣”,挺吓人的。母亲一手拿着笊篱,一手拿一双筷子,等一会儿就将正炸着的油糕反转一下,反复几次之后,锅里的油糕开始变黄,直到炸的两面都有点黑黄时,再用笊篱将其捞出来放进准备好的盆子里。

可以想象,到了这一时刻,就成我们姊妹几个最幸福的时刻了。不等那还冒着热气的油糕凉透,我们就动手抢着吃,烫手是正常的,等手感到外面部分已经可以接受了,但是吃到嘴里才发现里面的“芯”却还烫得出奇,而不得不将嘴巴张的老大让热气喷出来……

我怎么也没想到昨晚女儿竟然突发奇想说想吃油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听到后决定自己动手给大家炸一次油糕吃。不就是炸个油糕吗,那就看我的吧!

今天上午,我完全按照当年母亲和奶奶炸油糕的程序做起炸油糕来。我将红薯蒸了25分钟后放凉并剥去皮,然后放进去一些粘玉米面粉加水和成面团。但是当用手拍油糕面团时我才发现新的问题,当年奶奶用手拍的面团都很光滑,但是我在有两手拍面团时面团总是沾在手上下不来,好不容易用刀刮去手上的面团,但要再次拍时面团马上又粘在了手上来,怎么也搓不掉。万般无奈,我只好向妻求救,好在她有经验,让我在手上沾点油试试,别说,这一招果然管用。

拍油糕面团的问题解决了,烧油的技巧还真不容易掌握。我往锅里倒好油,打开煤气灶将油烧到开始“泛花”时,小心翼翼地将“油糕面团”顺着锅帮溜进锅里去。因为心中有数,尽管看到面团到处热油翻滚,还有油星乱溅,但我丝毫不惧怕,像母亲当年的样子,一手拿笊篱,一手拿筷子在锅旁侍候着,给面团“翻身”,并隔一会儿时间让其在锅中“飘移”一下。很快,油糕炸出来了,我高兴地端上桌让妻鉴定,不料妻尝过后得出的结论是:“没熟”。我求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妻予以“确诊”:“火开的大了”。

我终于明白了,当年母亲就是用“硬实柴”控制油温的,那时的柴火自然不能和现在的煤气灶相比,我将煤气灶关小了一些不就行了?不一会儿,我试着再炸一锅出来。别说,人就是在不断地探索中进步的,最终,我成功了。

将炸好的油糕端上桌,我感到无比自豪,因为我用行动证明自己不但会炸油糕了,而且还炸得正经不错。然而,经过大家的品评,问题还是有的,比如:“没包糖”,“炸得有点过”,“个头大了点”等。

说实话,对此结果我感到挺满足了。至于存在的问题,我会在今后的实践中逐一改进。

说起来也挺好笑的,自己老了老了竟然学习起做饭了,这要说给老家的乡党听,大家肯定会感到奇怪的。不过,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老有所学么,人总是要不断地充实自己,要经常性地学一点知识,掌握一点技巧,这样既体现了自己的价值,那不也是生活中的一种乐趣吗?

【作者简介】

金佰安,笔名尚舟。生于1954年3月,商州区夜村镇人。中共党员,大专学历。商洛棣花古镇乡土文化研究院会员。历任教师、纪委办公室副主任、纪律检查科长、纪监监察部部长等职,二零一五年退休。喜欢交友,爱好文学。长期在中国第十冶金建设公司工作。有多篇论文发表于《中国纪检监察报》,散文《南爪花煎饼》、《妻子爱唠叨》发表于《首钢日报》。先后在《二建通讯》《中国十冶》等杂志发表文章数十篇。著有百万余字的散文集《走出岩峪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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