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蚌之败:有把握的败仗

二哥雨二 2024-09-26 15:02:50

杜聿明提出了救援黄百韬的甲乙两案,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报请刘峙核准,刘峙、李树正等人坚决反对。其实,这事就如同三国之时魏延将军的“子午谷奇谋”一样,一直被后世所议论着,毁誉一方各执不同的观点,评论着这一决策。赞成的一方甚至骂刘峙、李树正浑蛋,处处掣肘,影响着杜聿明的决策。在这里就不得不重新认识一下杜聿明和他的前进指挥部,重新认识一下他手中的权力到底有多大。

对于徐州“剿总”前进指挥部的定位,李以劻的回忆文章中是这样写的:“前进指挥部这一指挥机构,仅次于‘剿总’,职权凌驾于兵团、绥靖区之上。”而从当时杜聿明履职的情况来看,这个“前进指挥部”,大抵相当于“前敌总指挥”,是针对某一战役而设立的临时性机构,可又较为固定。

有人认为,杜聿明这个前进指挥部是承接了孙震那个“陆军总司令部徐州司令部郑州前进指挥部”的,也有人认为,二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从二者之间的用人而言,没有必然之联系是肯定的。而职权上,也有所不同,孙震那个前进指挥部是按区域划分的,只能按照国防部和“陆军徐州司令部”(后称徐州“剿总”)的意旨,来指导河南战区的作战,管不了苏鲁战区的事。而杜聿明的“前进指挥部”,从名称上已经没有了“郑州”二字,职权和作战区域也大得多。但二者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关系,最起码名称上有所延续,而且孙元良还延续、兼任着前进指挥部副主任的职务。若是重新成立的机构,以孙元良的实力,是不可能兼任前进指挥部副主任一职的。这好比是杜聿明使用了孙元良的“空壳公司”的“营业执照”。

关于杜聿明这个前进指挥部成立的时间,一说是1948年9月,国民党准备反攻山东时,就已经成立了。而杜聿明到徐州“剿总”任职,大抵也是在此前后,很明显的一件事,就是济南战役前,他到济南城视察过,解放军攻打济南时,徐州“剿总”以他为“总指挥”,负责救援济南的,不过并没有成行。而后,杜聿明提出了“佯攻济宁、实攻济南”的作战计划,是得到刘峙等人同意的,徐州“剿总”让杜聿明以副总司令兼前进指挥部的名义,统一指挥这一并没有发生的“战役”,也是客观存在的。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这个前进指挥部真正成立的时间是淮海战役开始后,为了解救黄百韬兵团而成立的,但权力运行仍然在刘峙的权力范围之内。也有人认为是蒋介石赋予杜聿明以较大的权力,或者叫“全权指挥”,有独断专行的权力。杜聿明本人也是这样说的,于是后人便说他“吹牛”,甚至是无底限的“吹牛”。说他这个副总司令,根本不可能指挥得动其他副总司令的部队。还说,之所以把李延年、刘汝明调到蚌埠去,重新组建蚌埠指挥所,就是要避开“副总司令”指挥“副总司令”的尴尬。要说这事,还真有点因由,杜聿明的前进指挥部,是指挥不得李延年、刘汝明的第6、第8兵团的。

那么,杜聿明的权力到底有多大呢?蒋介石是不是真正赋予了他“全权”而可以独断专行呢?其实,杜聿明在其回忆录里是说了实话的。

首先,蒋介石并没有明确此事,杜聿明的回忆是这样的:“正在这时,蒋介石转身问我:‘光亭还有什么意见?’”杜聿明回答以后,蒋介石又说:“好!好!你到徐州,一定要解黄百韬之围。我已经把飞机替你准备好了,你今晚就去。”

而顾祝同却说到了这一点,不过,不是“全权指挥”,而是要把刘峙和杜聿明分开,让他们各自指挥一块,等于无形中分了刘峙的权。

“蒋介石走了之后,顾祝同拉住我说:‘你们两个人都在徐州指挥,有些不大方便。叫刘经扶(峙)到蚌埠去指挥,好吗?’我说:‘指挥这样大兵团作战,情报补给是一项极其复杂的业务,总部一离徐州,我的机构不健全,势必形成瘫痪,影响作战。请总长放心,我同刘老师不会发生摩擦的。’又对顾说:‘请总长允许我一个要求,就是解黄百韬之围的战略战术、兵力部署,我不一定照今天会议决定的去做。’顾了解我的意思,连称:‘可以,可以,你怎么决定,就怎么办好了。’”

从这一段文字分析可见,杜聿明的权力仍然运行在刘峙之下,而顾祝同的意思是要给他更大的独立的权力,杜聿明认为以自己和刘峙的关系及自己的人品,他们会相处得好的,刘峙会听他的见解的。而杜聿明所要的“独断专行”,是针对国防部的,确切地说是“解救黄百韬一役的决策”,要向郭汝瑰等人保密的“独断专行”。

当然,还有人一直在笔者有关“徐蚌之败”这个系列短文下留言,说:“杜聿明等人的回忆录,要么是的打上了‘时代色彩’,与事实根本不沾边,不足采信,要么是过于吹嘘自己,不足采信。云云。”笔者觉得,你这个评论,才不足采信,因为除此之外,笔者不知道采信什么东西了。

历史就是这样多姿多彩,事情就是这样复杂纷乱,而杜聿明所谓的第一案,还是在刘峙、李树正的质疑声中,不得不放弃了。其实,所谓的“奇谋”,都隐藏着极大的危机,搞好了,翻盘,搞不好,翻船。因而,多数的奇谋是在绝望之时,才痛下决心,破釜沉舟而实施的。而此时的华东战局,在国民党高级将领的眼中,还没有到最后关头。

杜聿明回答不了刘峙、李树正如下问题:

1、找不到刘伯承部的主力,怎么办?

2、黄百韬坚持不了一定时间,怎么办?王耀武守坚固的济南城,坚持了几天?廖耀湘的第9兵团是不是要比黄百韬的第7兵团强得多,又坚持了几天?

3、徐州城,还要吗?徐州一掉,整个华东,是不是要崩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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