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娟，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照顾母亲的日子，让我好像突然老了好几岁，整天围着她忙前忙后，满心的疲惫和委屈，却不知道该向谁诉说。母亲在半年前中风了，那天我还在上班，突然接到邻居的电话，说母亲瘫倒在厨房里，嘴里喊不出话，表情极度痛苦。我当时吓得手足无措，连忙请假往母亲家赶，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咚咚直跳。赶到母亲家的时候，120已经到了，我看到母亲歪着头，眼睛里全是痛苦和无助。我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安慰：“妈，别怕，咱们马上去医院。”母亲看着我，嘴角抽动，眼里有泪水闪动，但说不出一句话。母亲住院的那段时间，我天天守在医院里，夜里不敢睡得太沉，生怕她有什么需要。我一边担心母亲的病情，一边还得操心家里的事情。丈夫王明的态度让我心寒透顶。母亲刚住院的那几天，我满心希望他能来医院看看，毕竟平时他和我妈也没什么矛盾，而且这个时候，我真的需要有人陪在我身边，给我一些安慰和支持。但王明却好像对这一切毫不关心。那天晚上，我实在撑不住了，给他打了个电话，声音里带着哽咽：“王明，你能不能过来医院陪我一下？我真的快撑不住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我这边忙着呢，各人照顾各人的家，你妈是你家的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发抖，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强忍着哽咽，说不出一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病房里，母亲睡得不安稳，我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和瘦削的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从那以后，我不再指望王明的帮助。母亲出院后，我把她接到我家来照顾。母亲行动不便，语言也变得迟缓，每天帮她洗脸、喂饭、按摩，都是我一个人在做。母亲有时候会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对我说：“娟，妈拖累你了。”我总是笑着摇头：“妈，别说这种话，我是你女儿，照顾你是应该的。”但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感到筋疲力尽。每天一大早就得起来给母亲做早饭，喂她吃完，再帮她换衣服、洗漱。中午匆匆忙忙做完饭，又赶紧去上班。下班后还得赶回家，继续伺候母亲。有时候看到母亲吃饭时手抖得厉害，饭粒掉得到处都是，我心里一阵酸楚，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耐心地一点点帮她收拾。而王明呢，他似乎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每天他下班回家，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看我忙得不可开交，也只是瞥一眼，然后继续拿着遥控器换台。有几次我实在忍不住，开口让他帮忙照顾一下母亲，比如喂她吃饭，或者扶她去洗手间。但王明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不是说自己累了，就是说不懂怎么弄，甚至有一次，他直接甩下一句：“你妈是你妈，又不是我妈，我凭什么伺候她？”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我看着眼前这个和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他以前虽然不是什么浪漫体贴的人，但至少对我还算不错，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他竟然这么冷漠自私。有一次，母亲半夜突然发烧，我急得团团转，想带她去医院，可是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把她弄下楼。我咬了咬牙，去叫王明，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觉得他总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袖手旁观吧。“王明，妈发烧了，我一个人弄不动她，你能不能帮我一下？”我推了推他。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大半夜的折腾什么？不就是发烧嘛，吃点药不就行了？”说完，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我站在床边，看着他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母亲的房间，找出退烧药，给母亲喂了下去。母亲烧得迷迷糊糊的，但看到我红着眼眶在她身边，还是抬起手，想要握住我的手。“娟，别难过，妈没事……”她喃喃地说。我握住母亲的手，泪水无声地滑落。是啊，我还能对谁倾诉呢？丈夫的冷漠，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原来所谓的夫妻情分，在现实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母亲的病情时好时坏，我每天忙得像个陀螺，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句关心。王明甚至连一句“辛苦了”都吝于说出口。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母亲的床边，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无奈。我也曾幻想过，如果王明能陪在我身边，哪怕只是握着我的手，给我一句安慰，我都会觉得这份辛苦是值得的。但他没有。每次我提到母亲的事情，他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妈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我可没那个闲工夫。”他的话一次次像利刃一样刺痛我的心，我不明白，这么多年一起走过风风雨雨的夫妻，怎么到了现在，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有一次，母亲摔倒了，那是我最害怕的事情。她当时想自己扶着墙去卫生间，但腿脚不听使唤，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我听到声音冲过去的时候，母亲已经疼得满头大汗，眼里都是泪。我心疼得不行，一边扶她一边安慰：“妈，没事，没事啊，我在这儿。”我费了好大劲才把母亲扶起来，结果这个过程中，我的腰也闪了一下，疼得我直冒冷汗。我强忍着疼，把母亲安顿好，自己却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王明回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他皱了皱眉，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抬起头，哽咽着说：“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帮帮我？”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唉，我真是倒霉，娶了你这样一个麻烦精。”说完，他转身进了卧室，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地上，绝望地哭泣。那个晚上，我在母亲床边坐了一夜，看着她睡梦中皱着的眉头，心里满是苦涩。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家，已经没有了我想要的温暖和依靠。王明的冷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母亲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我也开始学着接受现实，不再奢求王明的帮助。我知道，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只有我自己，才能真正撑起这个家。有时候，我会带母亲出去晒晒太阳，看看小区里的花花草草。母亲坐在轮椅上，虽然说不出什么话，但我能感觉到，她是开心的。每当这个时候，我心里也会感到一丝安慰，至少，母亲还在我身边，我还能照顾她，这是我作为女儿，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至于王明，我对他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我们的婚姻，也许早就在一次次冷漠和争吵中走到了尽头。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照顾母亲，陪她度过余下的日子，至于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人生的路，有时候真的很难走，但不管怎样，我都会坚持下去。因为我知道，母亲需要我，而我，也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