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核问题,或已成美国勒索手段?

见史简谈天下事 2024-05-25 12:00:48

伊朗核问题,或已经成了美国强迫伊朗妥协,对伊朗进行勒索的手段。

到底能不能达成核协议,对美国来说,或许根本就不重要,美国能从核协议里面得到什么,才是美国真正的诉求。

说起来挺讽刺,20世纪50年代,伊朗核计划的启动,还要得益于美国艾森豪威尔政府所推动的“和平利用原子能计划”。

包括1967年,伊朗德黑兰核研究中心成立以后,这家中心里面的一座5兆瓦的核研究反应堆,都是来自于美国机械铸造公司。

但是1979年伊斯兰革命以后,美国的态度就变了,不再支持伊朗核计划。

因为新建立的伊朗伊斯兰共和国,是一个反西方政权,只有这样,美英等西方国家才能想办法阻止伊朗的石油国有化进程,才能尽可能的保证他们在伊朗的跨国石油公司的利益。

比如1953年伊朗政变成功以后,之前因为伊朗石油的国有化,而被驱逐出去的英国石油公司,又得以重新进入伊朗。

另外美国五家石油企业的加入,同时也宣告结束了英国石油公司的垄断局面。

包括伊朗核计划的启动,这里面也有猫腻。

美国前总统杰拉尔德·福特1976年,曾批准一项关于伊朗购买和运营美国建造的后处理设施的文件,文件中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引入核电既可以满足伊朗经济日益增长的需求,又可以释放剩余的石油储备,用于出口或转化为石化产品。

归根结底,就是用美国的技术,去帮伊朗建造核电设施,然后用核电替代伊朗的石油消耗,再将石油用于出口,那伊朗又剩下了什么呢?

恐怕除了一大堆核废料以外,什么也剩不下,参考那些跨国石油公司,为了防止石油生产技术外泄,甚至都不让技术人员跟伊朗合作,更别说美国对伊朗核计划的帮助,其实就是让伊朗去购买美国已经弄好的成本或者半成品,真正核心的技术,肯定是绝对保密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伊斯兰革命以后,首先针对的肯定就是美英等西方国家布局多年,荼毒伊朗已久的跨国企业,跨国企业利益受损,也就是美英等西方国家的利益受损,所以他们需要一个理由,或者说需要一个借口去重新胁迫伊朗。

但是这个时候,美国关注的重点,其实还不是伊朗核问题,比如1979年,美国总统卡特所签署的冻结伊朗在美国所有资产的行政令。

还有1980年对伊朗的双向禁运措施,用的理由都是伊斯兰革命期间,伊朗要求引渡巴列维所产生的矛盾。就这么一直拖到了1980年巴列维去世,伊朗的态度才开始软化。

但伊朗态度的软化,又不主要是因为巴列维的去世。同时还因为1980年,两伊战争爆发了,且美国吉米卡特政府,也同意解冻此前所冻结的80亿美元资产。

所以我们这里还需要稍微的回溯一下,回溯到1979年。

当时的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布热津斯基,曾建议吉米卡特,应该将政策向伊拉克倾斜。但吉米卡特给出的理由是时机尚未成熟,所以没有采纳。

刚好1979年,伊拉克政治局势出现了变化,萨达姆侯赛因开始担任伊拉克的总统兼任总理,成了最高领导人。

紧接伊拉克的整体画风,就变了,经济政治开始向西方靠拢。

发展到1983年,尤其是自1983年10月以后,美国里根政府的一系列重要文件,针对伊拉克的外交关系,更是曾多次提到“偏向政策”。

也就是在中立政策的掩饰下,暗中支持伊拉克萨达姆侯赛因政府。

比如经济领域,美国宣布放宽对伊拉克的出口限制,同时提供了一系列的直接经济援助。

再比如外交方面,美国发表公开声明,支持伊拉克领土完整以及现政府,也就是萨达姆政府,同时在联合国进行有利于伊拉克的斡旋工作,鼓励第三方对伊拉克的经济支持。

再就是军事领域,这个就主要体现在两伊战争期间,对伊拉克的军事支持以及想方设法的阻止伊朗获取关键军事装备以及敏感情报。

完全可以说,在整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美国和伊拉克的关系,其实就是通过这种不遗余力的经济援助,还有军事援助,尝试将萨达姆政府,扶持成美国在中东的代理人。

一方面,是取代之前中东培养沙特和伊朗两极政策的失败,另一方面,也是想借着对伊拉克的支持,施压伊朗,谋求伊朗外交政策的改变。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两伊战争过程中,战争双方都曾针对对方的石油设施进行了毁灭性打击,以至于海湾石油出口遭受重创。

美国处心积虑的琢磨中东战略,到底是为了啥,还不就是为了中东的石油吗。

所以自然是不可能眼看着伊拉克和伊朗的石油,就这么被他两自己给毁了,那么相对较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可能快的结束两伊战争。

说白了就是尽可能快的打破两伊之间的平衡。

伊朗刚刚经过伊斯兰革命,反西方情绪正浓,美国想要干预或者支持基本不太可能,刚好伊拉克这个时候又出现了亲西方的意向,自然而然,扶持伊拉克萨达姆政权,也就成了美国的最优选。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重新看一下1980年爆发的两伊战争?

还是当时美国国务院发言人所阐述的将严守中立的外交政策吗?

显然不是。

但是1984年,时年担任伊朗总统的哈梅内伊,奉行以务实立场换取现实国家利益的伊朗传统保守派代表哈梅内伊,在美国日益偏向伊拉克,甚至通过外交手段干涉其他国家,要求其他国家也必须积极采取对伊朗的武器贸易禁运手段的背景下。

开始逐渐意识到,如果继续这么下去,伊朗和伊拉克的僵持局面,很有可能因为伊朗的被孤立而被打破,而且还是对伊朗极为不利的那一种。

换句话说,伊朗的外交政策,需要做出一定的改变了。

所以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为了扭转伊朗在两伊战争中的劣势,伊朗的外交政策,开始向务实方向转变,目光开始重新投回美国。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美国又确立了一项对伊朗的偏向政策,也就是在继续维持针对伊拉克的偏向政策的同时,又委托以色列作为第三方,暗中对伊朗提供军售,以及相关情报共享。

比如1986年,美国委托以色列对伊朗提供的4000枚陶氏导弹,在第一批的1000枚导弹抵达伊朗之前两周,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第一批关于两伊边境的军力布置、坦克以及电力分布等相关情报,就已经抵达了伊朗。

当真是把战争财这个概念发挥到了极致。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美国打破平衡的两伊战争,再次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直到两伊战争结束。

从两伊战争的结果来看,战争双方都觉得自己赢了,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伊拉克和伊朗在战争过程中,也都遭受了严重损失,所以也可以看成是两边都输了,那么最后的赢家,可能就只剩下了战争过程中分别给战争双方提供武器,谋取巨额战争利益的美国。

而且从两伊战争过程中伊朗的外交政策的改变,相信大家应该也都能看出来,美国想要通过两伊战争间接给伊朗施压,借以改变伊朗外交政策的意图,其实是成功了的。

包括1989年到1997年执政的伊朗总统拉夫桑贾尼,执政期间又是主张经济自由化改革,又是赞成国有企业私有化,明摆着都比较符合美国等西方国家,对伊朗的诉求。

一直到海湾战争,拉夫桑贾尼谴责伊拉克的同时,虽然也对美国进行了谴责,但战后依然还是力求与西方国家保持紧密联系。

只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成了伊朗最高领袖的哈梅内伊,亲自站了出来,对拉扶桑贾尼尝试与美国寻求妥协的相关决策,进行了阻止。

也只有这个,跟伊朗伊斯兰革命后所确立的反西方的主基调是冲突的,也跟哈梅内伊的以务实立场换取现实国家利益的政治立场是冲突的。

但这么一来,就又一次影响到了美国的利益。

但是这个时候的美国,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去制裁伊朗了,一方面当时的因为,因为吉米卡特的制裁、里根的制裁,还有两伊战争的影响,本身对外政策就相对较为孤立。

另一方面,美国对伊朗所施加的各项经济政策,能作为借口的理由,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比如里根时期的制裁,用的借口都还是空泛的恐怖主义。

刚好伊朗这个时候迫切的想要继续核计划,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跟俄罗斯合作成立了一个名为波斯波利斯的联合研究组织,并于1995年,跟俄罗斯原子能公司签署了一项合同,恢复了部分完工的布什尔核电站的工作,

那借口这不就来了嘛。

所以1995年,美国总统克林顿,以伊朗寻求拥有核武器为由,开始对伊朗进行一系列经济制裁,并于1997年,将他自己曾发布过的所有制裁伊朗的行政命令,与里根执政时期对伊朗的所有制裁手段,全部整合到了一起,务求对伊朗的极限施压。

伊朗1997年选举,主张政治经济自由化的改革派代表哈塔米能够上台,应该也跟克林顿对伊朗的制裁,存在一定联系。

但是哈塔米的上台,并未让美国对伊朗的态度有所改观,因为美国突然发现,伊朗核计划的进展,比美国情报部门之前的预期要更为先进。

这个主要是因为伊朗声称,在美国的压力导致其与外国政府的几份核合同失败以后,被迫采取了保密措施,所以才导致了这个结果的出现。

结果就是国际原子能机构于2003年对伊朗核设施进行了调查,认为伊朗有计划的未能履行不扩散核武器条约保障协定所规定的义务,也就是没有向原子能机构报告这些活动。

但同时又因为国际原子能机构调查之前,法国、德国以及英国通过外交谈判,跟伊朗签署了一项德黑兰宣言,伊朗同意与国际原子能机构合作,签署并执行附加议定书,作为一项自愿的建立信任的措施,并在谈判期间暂停浓缩计划以及后处理活动。

但前提是欧盟三国需要同意承认伊朗的核权利。

可结果呢,伊朗同意暂停浓缩计划了,但欧盟三国却始终在拖延谈判节奏,也就是拒绝承认伊朗的核权利。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2005年,伊朗拆除了位于伊斯法罕的铀浓缩设备封条,并在欧盟三国宣称伊朗违法巴黎协定的情况下,干脆直接退出了巴黎协定。

就是这个一前一后的时间差,导致国际原子能机构将伊朗不遵守协议的正式调查结果一直推迟到了2005年9月,更是让安理会一直到2006年才知道这个情况。然后要求伊朗暂停其铀浓缩计划。

但是这个时候的伊朗,已经不是改革派代表哈塔米执政了,而是伊朗的强硬保守派代表内贾德执政。

内贾德拒绝放弃浓缩计划,认为这个计划对伊朗的能源安全是必要的。

伊朗也因此于2006年12月23日,被联合国安理会制裁,要求伊朗与国际原子能机构合作,同时于2010年,通过决议,宣布对伊朗实施全面武器禁运,禁止伊朗从事任何与弹道导弹有关的活动。

以伊朗当时对石油和天然气出口的依赖,比如2012年,伊朗石油出口收入,占出口总额比例最高达95%以上,但伊朗的石油出口收入,占财政收入比例,也高达31%左右。

这还是已经制裁了好几年,伊朗石油产量下降、国际贸易结算困难以及石油价格下跌之后的结果,刚开始的时候只会更高。

伊朗又怎么可能顶得住呀,所以大家也看到了,内贾德执政时期,不管采取什么样的经济政策,但伊朗的财政赤字,就是越来越高,

没办法,才有了鲁哈尼执政时期,在核问题上面的妥协,也就是2013年伊朗核协议的签署,伊朗同意交出所有的中等纯度浓缩铀,以及98%的低纯度浓缩铀,另外还有大约三分之二的气体离心机。

同时承诺,在未来15年内,不得生产浓度超过3.67%的浓缩铀,作为回报,美国欧盟以及联合国安理会,将接触对伊朗的制裁。

说白了就是用核计划方面的妥协,为伊朗的经济谋求发展空间。

就这么一直发展到了2017年1月,国际原子能机构证实,伊朗已经完成了开始执行核协议的必要准备步骤,美国白宫同日也发表声明,声称根据伊朗核协议,取消对伊朗的经济制裁。

美国后续还于2017年4月,以及2017年7月,分别确认伊朗有在严格遵守该协议。

但是2017年10月,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先是宣布不会根据伊朗核协议审查法进行认证,进而于2018年5月,宣布美国将退出伊朗核协议,并对伊朗实施最高级别的经济制裁。

特朗普给出的理由是无法阻止伊朗,但是美国政府又曾多次确认伊朗对核协议的执行没有问题。

那么就只能说明,特朗普退出伊朗核协议的背后,大概率还存在着其他原因。

我个人感觉其中的一方面,正如当时的以色列总统鲁文·里夫林对伊朗核协议的评价,认为伊朗核协议威胁以色列的国家安全,这里面的逻辑大概率就是伊朗核协议签署以后,对伊朗的制裁会被取消,那伊朗也就有了发展的空间,所以威胁到了以色列的国家安全。

而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所在的共和党,跟以色列的执政党利库德集团,是相对较为亲近的,自然也就相应的回倾向于保护以色列的利益。

再者,可能就是特朗普不满足于伊朗核协议签署以后,美国已经无法继续通过伊朗的核问题来对伊朗进行干涉。

如果没办法干涉伊朗,也就没办法继续以经济制裁去强迫伊朗妥协,然后掠取伊朗的资源,这肯定是不行的呀。

所以对这个时候的美国来说,伊朗核协议的签署,反而不再是对美国国家利益的保证,而是对美国中东利益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因为美国再也没办法通过伊朗核问题去强迫伊朗。

所以,相对比较可行的办法,就是美国退出核协议,然后让伊朗的核计划,再次成为伊朗的核问题,然后美国才有理由,以伊朗核问题为借口,重新找上门,再次跟伊朗进行谈判,进行一场能够让美国获得足够利益的谈判。

综合2018年法新社所报道的法国总统马克龙与特朗普达成重谈伊朗核协议的共识,也就意味着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但结合德黑兰方面拒绝重谈的结果,也说明伊朗方面也已经意识到了美国的想法,意识到了美国已经不再将伊朗核问题看成是问题,而是看成了美国威胁伊朗的筹码,当然也就不会去按照美国的思路去走。

更何况当时的伊朗,经过几年的喘息,以及相对应的经济结构的调整,比如2017年,伊朗石油收入占比仅剩25%的数据,足以说明美国能够对伊朗所产生的威胁越来越小。

既然已非过去的伊朗,又何必用妥协,来交换那朝令夕改的生存空间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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