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豨就是一扫把星,韩信、彭越、黥布皆因其而死,卢绾则因其出走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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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豨是怎么跟着刘邦的,史家都不清楚。但刘邦很信任他,公元前200年,白登之围后,就封他为列侯,让他出任赵国的国相,并统率赵国和代国的边兵,“边兵皆属焉”。
但这家伙太招摇,回一趟老家,就“宾客随之者千余乘,邯郸官舍皆满”。结果被赵相周昌举报“宾客盛甚,擅兵於外数岁,恐有变”。
刘邦就派人调查了一下,发现他的宾客有很多经济问题,而且都牵连到了陈豨。
陈豨害怕了,就暗中与匈奴人串通以备不测。直到公元前197年的时候,刘邦的爸爸死了,派人召陈豨回京吊唁,陈豨不敢回去,“称病甚”,然后就造了反。公元前196年,被樊哙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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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连累的第一个人是韩信。
在他被委以出外带兵的重任的时候,韩信就预言他必被刘邦怀疑:“公之所居,天下精兵处也。而公,陛下之信幸臣也。人言公之畔,陛下必不信;再至,陛下乃疑矣;三至,必怒而自将。”同时愿意做他的内应。
结果刘邦去讨伐陈豨的时候,韩信就称病不从,并准备发动家臣、释放奴隶和罪犯,袭击吕后和太子。结果事发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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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刚到邯郸的时候,兵力甚少,就向紧邻赵地的梁王彭越征兵。
结果“梁王称病,使将将兵诣邯郸”。
国难当头,你玩这种手段,刘邦能不生气吗?
于是刘邦“怒,使人让(责备)梁王”。“梁王恐,欲自往谢”,又被他的部将扈辄劝阻了,而且劝他马上要造反。
但彭越既没有造反,也没有去谢罪,依然对使者辩称自己有病。结果被人告发谋反,还被刘邦派使者袭击、逮捕,最后死在了吕后的手里,尸体被做成肉酱分享给了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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黥布是陈豨事件的间接受害者,他是在看到彭越的肉酱之后“大恐”,秘密部署防范的。但因为怀疑小妾和下属私通,就被下属告发谋反了。刘邦派人查证的时候,他又耐不住性子,就真造了反。结果兵败,死在了自己前岳父的封地里。
那么黥布该杀吗?
实际上他也不是一个能够共赴国难的人。
公元前205年,项羽讨伐齐王田荣,征兵九江,他称病不往,只派了八千人去支援项羽。
刘邦占领彭城的时候,他又是“称病不佐楚”。
只不过当时项羽“北忧齐、赵,西患汉”,又欣赏他的才能,就没有讨伐他。
所以,刘邦杀他等于是替项羽报了“不忠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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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绾呢?
他和刘邦是同日出生的发小,被刘邦厚爱,“出入卧内,衣被饮食赏赐,群臣莫敢望”,即便是萧何、曹参等人也是“亲幸莫及卢绾”。刘邦顶着压力把他封为了燕王。
陈豨造反之初,他不余遗力勤王。但被人离间,欲借匈奴和陈豨之势自保。结果陈豨被诛,事情败露,刘邦就命使者召他回京,“绾称病”。后来刘邦又派大臣查证他造反的事,他就更加恐惧了,更是“称病不行”。
刘邦派樊哙攻打他,他就把家人和部队安排在长城下,准备等到刘邦病好后再去解释,结果刘邦死了,他就只能投奔匈奴,最后死在了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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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些事情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只是“你说你有病,刘邦要你命”吗?
不完全是,它们还透露出了其他的史实——
⒈刘邦对诸侯的防范是真的。
譬如,对韩王信(非淮阴侯)。
公元前201年的时候,刘邦就认为“韩信材武,所王北近巩、洛,南迫宛、叶,东有淮阳,皆天下劲兵处。乃诏徙韩王信王太原以北,备御胡,都晋阳。”
也就是说,韩王信太强悍了,离刘邦的门户和核心防线太近,刘邦就把他赶到了太原以北,继而建立了一个安全的缓冲区。
这条有形或无形的安全警戒线,在刘邦的概念当中应该是鲜明的存在着的。
他怎么可能不防范那些军阀呢?
大家都是布衣出身,人人都有一个“刘邦梦”,他要防的就是那些可能会学习他的人。
⒉刘邦不是擅杀诸侯的。
对于陈豨、黥布、卢绾之反他都做了调查,他并无主动逼反那些人的意思。
⒊更想杀功臣的应该是吕后。
卢绾就说“往年,春,汉族淮阴;夏,诛彭越。皆吕后计。今上病,属任吕后。吕后妇人,专欲以事诛异姓王者及大功臣。”
刘邦生前,吕后要考虑“后刘邦时代”的安全;刘邦死后,她和审食其差一点尽诛功臣。所以,真正危险的是吕后之手。
⒋这些人没有自己的责任吗?
有!
最典型的是他们都想让刘邦和第三方——比如叛军或匈奴——之间形成一种新的均势,在均势中再找到自己生存的空间,或巩固自己的地位。
兔死狗烹的威胁,估计使他们都后悔当年彻底消灭了项羽。所以,他们在该勤王的时候都会称病,三心二意,这是刘邦所不能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