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伯死后留下30亿元,其妻谈钱多了是祸害,却诉讼20年追回

夏菡说国际 2023-01-06 02:14:02

上世纪九十年代,北京城前门布巷子一户杂乱的大院里,最靠东边的那户人家里挤满了人。有人站着,有人挤在床边上,将本就狭小逼仄的里屋塞得满满当当。

所有人的眼睛都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坐在正中间的那位老人。

她叫赵碧琰,或者也可以叫她耿维馥,是大汉奸赵欣伯的遗属。

如今众多亲戚齐坐一堂,为的是分配赵欣伯留下的那笔高达30亿元的遗产。为了拿回这笔钱,他们家已经打了近二十年的官司了。

可赵碧琰却一直垂着头,一声不吭。

过了半晌,她抬起头,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慢吞吞地说道:“钱多了留在身边始终是个祸害,我决定把这笔钱都捐了。”

她的话一出,满屋子里更是静的落针可闻。

赵碧琰为何要将这笔费尽千辛万苦继承的遗产捐赠出去呢?

贫苦如斯,她为何不肯用这笔钱改善生活,为何又说出“钱多都是祸害”的感叹呢?

如果她不肯要赵欣伯的钱,为何又要打这场近二十年的官司呢?

耿家女改名赵碧琰

对于赵欣伯的妻子来说,“赵碧琰”这个名字既属于她却又不完全属于她,“赵碧琰”三个字对她来说,似乎更像是一种束缚。

因为她本不姓赵,也不名“碧琰”,“碧琰”这个名字,本属于赵欣伯的前妻。

赵欣伯的前妻唤作王碧琰,是一个风尘戏子。

那时候的赵欣伯恰好也在剧团里唱戏,两人因戏结缘。

赵欣伯比王碧琰小了整整八岁,生的倒有些俊秀,惯会说些甜言蜜语的话,惹得王碧琰认定了此生非他不嫁。

虽然赵欣伯生活拮据,但王碧琰丝毫不以为意,她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供给赵欣伯继续读书,并陪着他前往日本东京留学。

在日本留学的赵欣伯读书自是十分用功,他还在日本和王碧琰办理了结婚手续,赌咒发誓要让王碧琰过上好日子。

但天意弄人,王碧琰没有在东渡日本后不久便因病离开了人世。

妻子离世的打击让赵欣伯消沉了一段时间,但他却不愿年纪轻轻的就此孤身一人。

1921年,赵欣伯从日本回到了大连,不久后,他便在报纸上刊登起了征婚启事。

尽管已经有过一次婚姻,但赵欣伯毕竟是留学归来的青年人,喝过洋墨水的人在那个年代终究少见,再加上赵欣伯又生的不错,给他当媒婆牵红线的人不在少数。

赵欣伯的妹妹赵慧敏也在为哥哥寻觅佳人。她看中的女子叫做耿维馥,正是后来赵欣伯的第二任妻子。

赵慧敏亲自做媒,将自己的朋友耿维馥介绍给哥哥相识。

赵欣伯在耿维馥面前端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行为举止彬彬有礼,很快便俘获了耿维馥的芳心。

不仅如此,赵欣伯还时常在言语中表露出对亡妻的悼念,扮着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耿维馥于是更加心疼这个忧郁多情的男人,不顾一切的要嫁给他。

就在二人情浓意浓时,赵欣伯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对耿维馥说,自己的前妻王碧琰实在对自己情深义重,如果没有当年王碧琰的倾力支持,万不会有他的今天,也就不会有现在他和耿维馥二人的相识相恋。

因此,为了纪念前妻王碧琰,赵欣伯希望耿维馥改名换姓。不但要从夫姓跟着自己姓赵,也要将自己的名字换作“碧琰”,以纪念王碧琰。

从夫姓尚且可以解释为赵欣伯思想陈旧固化,但让耿维馥改成自己前妻的名字却实在有些说不通了。

或者说,这更像是对耿维馥变相的打压,是一种贬低了耿维馥独立人格的做法,意味着她今后只能作为王碧琰的替代品陪伴在赵欣伯的身边。

可耿维馥被爱情冲昏了头,她竟然应下了赵欣伯的无理要求,决绝的抛弃了自己原来的名姓,自此更名为“赵碧琰”,和赵欣伯登记结婚。

而从耿维馥失去自己本名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和赵欣伯死死地困在了一起。

可赵欣伯真的值得耿维馥为他这么做吗?

所谓“良人”,实为汉奸

赵碧琰在与赵欣伯结婚后又跟随他一起去了日本,直到赵欣伯获得法学博士学位后,二人才一同携伴归国。

可学成回来的赵欣伯没有致力于祖国的建设,反倒背道而驰,做起了日本人的走狗。

1926年,赵欣伯经由当时日本驻华武官本庄繁的引荐,被张作霖委任为东北保安司令部的法律顾问。

可以说,赵欣伯最开始的起步之路,便和日本人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或许此时的赵欣伯还有所遮掩,直到皇姑屯事件爆发后,赵欣伯已然无所畏惧,毫不在意的表露自己的亲日立场。

皇姑屯事件炸死了张作霖,也炸没了赵欣伯最后一点耻辱心。

事件发生后,赵欣伯顾不上惺惺作态,跟随军队又赶回了奉天。

面对张作霖之子张学良改旗易帜的行为,赵欣伯不遗余力的反对游说,他不止一次的在人前表白,称自己虽然卧床,但仍然忧心着大局。

赵欣伯大言不惭地说:“我一再给汉卿写信,不走日本路线是没有出路的。”

汉卿是张学良的字,赵欣伯用如此亲近的表字称呼张学良,却又踩在他父亲的尸骨上为日本人说话。

在赵欣伯看来,投靠日本帝国主义丝毫不是卖国耻辱的事情,反而成为了明智之举,何其可恨。

但赵欣伯毫不在意。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人为了更好的掌控东北,由侵华日军甲级战犯土肥圆贤二出任奉天市长,控制时局。

但当时辽宁省内的大多数官员都不肯和日本人合作,纷纷辞职逃离,沈阳市一时间陷入了秩序混乱的境地。

这时,又是赵欣伯站了出来。

他接受日本人的委派,成立了所谓的“自治维持会”,负责维稳奉天市的局面。

随后,他又发表所谓的“独立宣言”,彻底和张学良以及南京国民政府切割,宣称此时当地的所有事都应该听日本的,这才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做法。

如果说之前的赵欣伯只是亲日派,此时的他毫无疑问已经是卖国贼的行为了。

但赵欣伯尤嫌不足以表现他对日本的“忠心”,在后续日本炮制伪满洲国的过程中,赵欣伯更是不遗余力。

他先是在会议上作为关东军的发言人,抛出建立以宣统为首的“新国家”的方案,又转身替日本人“请来”溥仪,为所谓的伪满洲国正名。

溥仪在自己的回忆录《我的前半生》中曾不止一次的提起过这位大名鼎鼎的汉奸“赵欣伯”。

在他被赶出紫禁城寓居天津的那段时间,常常收到来自日本关东军的威胁恐吓,甚至在他收到的一箱水果中还夹带着两枚炸弹,其恐吓的意味不言而喻。

而这些都出自一个人的手笔——赵欣伯。

据说,赵欣伯替日本人接来了溥仪还不够,他还动用自己的所学所知,为日本人量身定制了一部法律,内容就是约定如若溥仪去世,则由“御弟”溥杰继任伪满洲国的皇帝。

和溥仪不同,溥杰曾经深受日本教育文化的熏陶,就连他的妻子都是日本人,由溥杰代替溥仪,无疑更有利于日本对伪满洲国的控制。

赵欣伯如此煞费苦心的为日本人打算,也难怪时人都称他是“满洲国的产婆”。

巨额遗产的归属

自诩为“伪满洲国”功臣的赵欣伯却并没有得到他想象中的优待。

赵欣伯的日本主子对他并不是全然放心,在奖励他“功劳金”40万元之后,借故削了他“立法院长”的职权。

随后又寻了其他借口,以派遣他去日本调查学习法律制度为名,将赵欣伯调离了政治圈,又借溥仪之手赠与他30万元的辞金。

正所谓官场失意财场得意,此刻赵欣伯的“政治生涯”似乎跌落底端,但并不影响他开始琢磨其他的门路。

赵欣伯之前在奉天的时候仗着日本人的势,除了作威作福外自然少不了搜刮民脂民膏,攒下的身家自是不可小觑。

再加上屡屡从他的日本主子那里得到的赏,倒是一笔不菲的启动资金了。

他用这笔钱在东京大量购房置地,打造了数间隐蔽牢固的地下室,专门来存放一些不方便携带的黄金珠宝。

据说,那些黄金多不胜数,玉器古玩更是堆满了几间屋子。

而赵欣伯还深谙狡兔三窟的道理,除了东京,他又在日本的温泉之乡箱根购入了不少房地,北京也有不少他的私产。

1938年,赵欣伯再次回国投入日伪的旗下,作为日本人的走狗继续为他们做事。

几年后,赵欣伯又专程携了赵碧琰一同前往日本,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打理下藏匿在日本的采茶。

赵欣伯将财物悉数清点后收入地下室,不动产则列了个名册,交由日本人铃木负责代管。

或许此时的赵欣伯还存有幻想,期待着日后“功成身退”,能够回日本昨个富贵闲人。可他想不到的是,这是他最后一次踏足日本,也是他最后一次清点自己的财富了。

新中国成立后,赵欣伯受到司法部门的审查,在1951年病逝于看守所。

赵欣伯虽然去世,可他留下的大笔钱财还在。要知道,赵家富可敌国早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早在1946年时,美军便将赵欣伯藏在日本家里地下库的金银悉数挖出,这部分珠宝暂且被日本官方保存。

但赵欣伯留下的这笔遗产,是否真的应该被日本当局保管呢?那些他曾和赵碧琰一同买入的房产,又该何去何从?

慈善捐赠,只图心安

当年的房产金银都是赵欣伯和赵碧琰二人以私人名义购置的。

依法理而言,财产的所有人赵碧琰尚且健在,且她还是赵欣伯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理应由她继承处置这些遗产,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任财产流落海外。

当时,我国不少律师乃至驻日本外交官员,都曾经为帮助赵碧琰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而多次与日本当局交涉。

当国侨办的人找到赵碧琰母子时,她们二人正居住在北京的一户狭小的巷子里,老旧的房屋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令人难以想象这就是大汉奸赵欣伯遗属所居住的地方。

此时的赵碧琰寻了份环卫工人的活计,和儿子赵宗阳生活在一处,日子清苦,但她说比起从前跟着赵欣伯的日子倒是安心许多。

工作人员一开始提及要帮助赵碧琰维护权益要回遗产时,赵碧琰还惴惴不安,她知道丈夫曾经犯下的那些滔天大罪,不愿接手那些不正义的钱财。

但当她从工作人员的口中得知有不少日本骗子冒充自己的子女,试图霸占这些钱财时,赵碧琰老人显得有些义愤填膺。

赵家母子说:“真正让我们动心的并不是这笔钱,经过国家的多年教育,我们也知道这笔钱包含着中国人民的血泪脂膏,让我们生气的是,国外的这帮骗子竟敢以假乱真,反而把我们说成‘死的’或‘假的’,这个气实在叫人咽不下去,所以一定要把这场官司打个水落石出。”

存着这口气,赵碧琰踏上了漫漫的维权路。

为此,国侨办还特意帮她聘请了一个律师班子,协助赵碧琰讨要遗产。

为了这笔遗产而妄想鱼目混珠的人不在少数,光是在日本有关部门登记备案的“赵碧琰”就有三个——一个定居马来西亚,一个则来自澳门,最后一个便是在北京当环卫工人的赵碧琰了。

除了冒充赵碧琰本人外,还有人伪造了赵碧琰的“死亡证明”,自称是赵欣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要来继承生父的遗产。

但所幸有赵家曾经雇佣过的警卫、管家尚在人世,还有“伪满洲国”不少保存完好的记事簿相册在案,足以证明赵碧琰的身份。

终于,在多方人员的不懈努力下,赵碧琰的官司胜诉了。

而这场旷日持久的跨国遗产大案,持续了近二十年。

据不完全统计,赵欣伯在东京和箱根购置的土地面积高达2.75万平方米,金条金锭数十块,翠戒十枚,钻石手表4块,翡翠金玉更是不计其数,折合日元约有数百亿之多。

对于此时贫苦的赵碧琰母子来说,这样一笔巨额财富足以保他们后半生富贵无忧了,可赵碧琰却不肯留下这笔钱。

她说,钱财多了是祸害,再说,这笔钱如果没有国家帮忙,自己是一分拿不回来的,这些钱来的不义,不知道浸染了多少同胞的血泪,自己拿着烫手。

在老太太的坚持下,这笔折合人民币三十亿元的巨额遗产中有80%被捐赠给了国家,剩余的六亿又被赵碧琰拿出八成捐给了华侨总会。

赵碧琰说,这样才是这笔钱应有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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