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我改建住房时，一位连襟（我们俗称一条杠）在一乡下的税务分局当局长，手下刚好管着我们县最大一家砖瓦厂。我就委托他问问砖的价格。回话说：“现在砖价是每块一毛，不过他们有一些次品砖，也就是有些烧溏的，不板正。自己用，比好砖还结实哩。”

我说：“那样的砖多少钱一块？”

连襟老弟说：“咣得八分钱一块。”

我说：“那就用次品砖吧。”

次品砖

11月5日、11月23日、12月7日加12月28日的少量补缺，共用8万块砖。中间说起次品砖的时候，拉砖的师傅们说：“反正不要钱，赖好管用都中。”

我说：“咋不要钱呐，八分钱一块。”

“嗨！八分钱一块？这次品砖平时卖给人家几分钱一块。卖给他，一分钱也不会要。”“平时想巴结他还找不着机会哩，几万烂砖，三五千块钱，谁去问他要钱呐！”“白说公家哩砖，都俺这运费，俺都不敢问他要。”

我说：“运费一定会给您。”

当然这都是些“闲言碎语”，不足为凭。

但当我们建房期间，小妹问他姐：“您这房子盖好了，这边的宅基您还要吗？要不宅子给俺吧，给俺了，两处宅合一块，房子大点还有院子。”他姐说：“那咋不中哎。”

就这样等于一处宅基换了8万块次品砖。然而他们并没有在两片宅基地上建房，而是转手倒卖了。两处宅基同时出手得款30万元。后来我跟妻子说：“买砖的账你该跟他们算一下啦！”几年后，妻子拿回来一千块钱。我问：“咋算里也？”

妻子说：“她又给我一千块钱。”妻子只知道开始说的两千块钱一处宅，并不知道第二次又补交的是7000元。转手倒卖的两处宅收入30万元，一处宅应该是15万元，只字没提。至此，8万块次品砖的价值就定在了157000元的价位上（1000+7000+150000-1000）。

建屋总价款209916.40元，其中被坑被骗损失价值达十余万元（157000-80000*0.08+工钱被骗1000+防盗窗款2000+楼板被骗1300=154900），被骗损失占建房总价款的73.79%。呜呼，哀哉！

现在想，人心本就是万恶之源，加上有些人手有实权，日常工作早已形成了算计他人不择手段的恶习，遇见攫取钱款的机会，个人利益高于一切。何况“姻亲”本就是个虚伪的名分。我们只是无知而已。

诗云：

建房一事几多愁，工料钱需几万筹。

本就拮据多吝啬，偏逢失信赖工头。

钢窗厂长能行骗，楼板商家会糊（hù）悠。

次品砖头原想省，十多万块顺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