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云随笔 素材/任国富

（声明：为方便大家阅读，全篇用第一人称写故事，情节虚构处理，切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是任国富，今年60岁，前两年因为身体的原因，我选择提前退休，过上了休闲自得的退休生活。

说来也奇怪，近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睡觉老是梦到年少与父母弟妹们生活的场景，也想起很多过去的人和事，或许这就是人老了，会变得多愁善感吧！

父母早已远去多年，有句俗话是这样说的：父母在尚有来处，父母走只剩归途！

这话我并不是很认同，在我看来父母走后，还有兄弟姐妹，他们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人，兄弟姐妹中谁遇到难处的时候，都会毫无保留出手相助的。

98年我落脚大城市，三妹主动进城帮我带娃，这一带就是12年，直到她嫁人后，才离开了我们家。

三妹第一次进城，那年她才16岁，一眨眼26年过去了，如今她年过四十步入中年，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提起三妹，就不得不说一下我们家以前的一些故事了。

父母膝下一共有5个孩子，我是家中老大，下面分别是大妹、二妹、弟弟和三妹，其中三妹最小，我和她年龄相差了16岁。

那个时候，家庭生活真的很困难，家里人口多，这么多张口吃饭，全靠父母两个人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家生计全靠家里那两亩薄田上。

父母辈结婚都很早，而且那个年代家家户户生娃都很多，用老一辈的话来说就是：地大就怕人少，屋小不怕人多，有人就有屋。

我们家自然也是不例外，父母婚后第二年，我就出生了，然后相继有了后面的大妹、二妹和弟弟，等到了弟弟这里的时候母亲决定不再生孩子。

父亲是个传统的人，当然是想着子女越多越好，可单是养活我们4个孩子，都已经很困难了，平日里有上顿没下顿的，他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这么多年来，回过头想想，其实我最感谢的还是父母，他们对我们这几个小孩，期望都很高，都盼望着我们能够有属于自己的成就。

父亲没念过书，只认得自己的名字，就是一个妥妥的文盲，母亲的文化水平和父亲基本差不多，可她为人很好学，早些年村上妇女组织学习，她就跟着学习，学得可认真了，后来不但会写自己的名字，还认得不少字呢。

父亲性格憨厚老实，母亲和他相反，性格强势一些，所以家中话语权全在母亲一个人身上，家里需要拿主意的，父亲基本都不管，久而久之，村里人都笑话父亲是个“妻管严”。

我8岁以前，父母对我就是放养模式，他们为了在生产队里多挣工分，几乎没有时间管我，还顺带将两个妹妹都交给我看管，父母出工后，我们一群小伙伴，下河摸鱼，树上摘果，别提有多开心了。

7岁生日那天，母亲特意找了隔壁邻居张大妈家借了一斤面粉，擀了一小把面条，还给包了半抽屉的包子，母亲包的酸菜馅包子，香的很！每每想起那天的面条和包子，几十年了过去，都还是很怀念那个味道。

晚上吃饭时，我们几个孩子一窝蜂全部挤在餐桌旁，老老实实的等着母亲分配好今晚的人食物，我得到了一碗面条，妹妹他们的则是吃上了面包。

母亲煮的面条很简单，就是清水面条加上几片青菜点缀，但是吃上一口，却是那么有嚼劲，即便是没有肉味，也是那么香。

母亲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说道：“今天老大就满7岁了，也是时候去学堂上学了！”

我可不想去学校，当时的想法就是每天有得玩耍就很好了，去学校还要被老师管教，多不自由啊，我将碗里剩下的面汤吸了个干净，一脸满足，然后嘟嘴说道：“我可不去上学，在家玩不挺好的嘛，我还要下河摸鱼呢！”

母亲一听，脸色瞬间就变了，一脸怒意看着我，说道：“不去上学，你想一辈子留在农村，就像我和你爸一样当一个文盲吗？”

我看着母亲满脸怒意，也不敢反驳什么，只是小声说道：“那隔壁堂哥还不是天天逃学出来玩！”

母亲听完我的话，母亲气得就要找撑衣杆来，给我一顿抽，谁料这个时候大妹在一旁插了一句，她说：“哥，你可不能学他，他现在天天放牛去了，这可有啥出息啊！”

母亲看着大妹，情绪这才缓和下来，郑重的对我们说道：“无论如何，我和你爸都会想尽办法让你们读书，具体你们能不能有出息，就看自己的努力了！”

就这样，那年秋季开学，我成了一名小学生，母亲也确实如她所说一样，尽全力供我们读书，哪怕家里拿不出一分钱了，还是借遍村里人，都要让我们读书，我们也都很争气，学习成绩也都很好。

我16岁那年，我正读高三，这个时间点很关键，为了留出更多时间复习备战高考，我几乎很少回家，学校离家里有十几里地，没有交通工具，这一来一回太浪费时间了。

父亲对我们学习生活是不关心的，就像是甩手掌柜，什么都交给母亲来管我们，包括我的书本费和每个月要交的米票也都是母亲给我送来的。

母亲给我送来10块钱和30斤大米，和往常一样，她都会交代我学习要上进，生活吃饭要吃饱之类的，我每次都会耐心听她说完，然后和她道别，我进校园，她也骑自行车回去。

可那一次是个例外，她将我拉到校门口外的大树底下，神情有些紧张，仿佛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我当时一头全扑在学习上，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看着母亲这个神情，我着急问她道：“妈，你这是咋了，家里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母亲见我着急的样子，她还是有些扭扭捏捏，在我再三催促下，她这才轻叹一声，对我说道：“唉，老大，我这肚子怀上了娃，你爸说是要留下来，可你也知道我们家庭情况，我是不想留的，但你毕竟是家里老大，这个我得跟你商量一下！”

听完母亲的话，我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母亲见我盯着她看，使劲拍打了我一下，给我白了个眼神，没好气的说道：“看啥呢，这才没到3个月呢，能看出来个啥啊！”

我听完母亲的话，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是说道：“妈，这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留下来呗，再说了你这年纪也不大，才36岁，我也多个弟弟或者没妹不是！”

母亲可能没想到我是这样的态度，毕竟家里确实困难，除了我在上高中，两个妹妹和弟弟都在读书，家里压力可想而知，我是家里老大，很有可能因为这个未来的弟弟或者妹妹而耽误考大学。

母亲看着我一脸淡定的样子，长舒了一口气，冲我笑了笑，说道：“好了，妈知道了，你好好用功，我相信你一定会是我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的！”

看着母亲牵着自行车离开，我鼻子一酸，暗自发誓，一定不能让母亲失望。

寒窗苦读十余载，终于迎来了我人生的分水岭的最重要的一场考试，高考成绩出来后，我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学。

录取通知书是先到村公所，然后由村干部送到我父母手上的，这下村里全传开了，我考上了大学，成了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我大一暑假回家后，母亲正在坐月子，三妹出生了，我抱起三妹，看着这个比我小18年的妹妹，心里欢喜得不行。

再后来，我毕业后和女友一起接受了工作安排，留在了当地省城工作，那会儿工作很忙，我也很少有时间能回家，不过一发工资，我留下生活费后，剩下的全部寄了回去。

毕业后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上，一转眼也已经年过三十了，虽然早在28岁的时候就已经结婚了，可我和妻子一直没有要孩子。

母亲一直盼着我早点要孩子，还说趁她年轻，而且可以给我带孩子，我那会儿正好要准备升迁了，没有多少精力去想孩子的事情，妻子也是一个女强人，所以我们两个也只一拍即合了，都决定将要孩子这个事情往后放一放。

1997年春节前，母亲因突发心梗，离开了人世，我接到噩耗后，慌忙带着妻子赶回家，给母亲办完后事，我心里满是悔恨，后悔当初没听母亲的话，早点要个孩子，这样他也能安心了。

当年夏天，父亲参加一个亲戚家酒宴后，喝醉了一个人骑自行车回家，不料经过一条石桥时，将车开进了河里，河水不深，按理说可以爬起来离开。

可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加上他喝醉了，等第二天一大早被人发现时，人早已经溺水没了。

短短不到一年时间，父母接连去世，让我自责我这个大儿子不孝，平时没空留在家里孝顺他们，自从母亲走后，家里只剩下父亲一个人。

之前我有提起过让他进城跟着我们，他一个人都没有出去过这么远的路，根本不愿意，当时大妹、二没也都嫁人了，弟弟中专毕业后，进了我们县城的一个国营企工厂，三妹没考上高中，读了个中专学校。

那一年，对我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妻子怀孕了，妹妹和弟弟得知自家大嫂怀孕后，都一起抽时间来看望我们。

自从父母走后，这也是我们这兄弟姐妹们第一次聚在一起，除了三妹要上学外，都来了。

第二年，妻子给我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妻子的单位只给她三个月产假，三个月后，就得去上班了。

我平时也是早出晚归的，妻子娘家父母也是没得空来帮忙带，毕竟大舅哥也有三个孩子要照顾，这可把我们急得不行。

当时我们住在单位分发的宿舍大楼，这楼上楼下的邻居就给我们出主意，说是可以招保姆来带孩子，我刚开始也是很认可这个方法，可妻子却站出来反对。

她是怕找的保姆不知道人怎么样，怕儿子收到虐待，毕竟我们两个早出晚归，这又看不见，肯定不放心，我思考了一下，妻子说得也没错，找保姆这路子看来是行不通。

就在我们夫妻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迎来了转机。

也不知道我们找保姆这件事怎么就传到了老家那里，三妹那会正好毕业在家，那会中专毕业后也不是吃香了，特别是女孩子，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找到工作。

三妹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在老家也闲来无事，倒不如给我带孩子的，还打趣说道：“这自家侄儿，我这姑姑带，你们就放心吧！”

我不敢答应他，晚上回去跟妻子商量这件事，原本妻子也是不同意的，毕竟三妹才16岁，太年轻了，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这这么带孩子嘛！

可又想到确实找不到好的人选，没办法，眼看她没几天就要返岗上班了，这也只能无奈答应三妹进城，来帮着带娃。

三妹的到来，给了家里面带来了不少欢声笑语，她年纪虽然不大，可干起活来很认真，把我儿子照顾的很好，有时候还逗的小孩哈哈大笑。

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家里煮饭做菜也都是三妹在做，到城里后，她也主动接过这个掌厨大活，妻子下班后，就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后就交给三妹，三妹没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出一桌子饭菜出来。

经过一段时间后，三妹慢慢就和妻子打成一片了，这姑嫂两个真的是无话不说，俨然处成了一堆姐妹似的。

过年过节回老家时，村里人知道三妹是在我家帮带孩子，那些爱舌根的人就嘲笑三妹，说她是个小保姆。

我听到后，心里也很是着急，可又不能做什么，毕竟嘴巴是长在被人身上，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三妹，怕她自尊心受到打击。

没成想三妹听到这些言论后，竟然大大方方地反驳道：“这有什么，我是给我哥嫂带孩子，那可是在省城，我哥嫂有好工作，铁饭碗，我帮他们分担，我光荣！”

妻子听到后，她感动的不行，眼眶都湿润起来了。

转眼儿子也上幼儿园了，这几年时间里，全靠三妹一个人帮着带孩子，不光带孩子，还帮着分担家务活。

儿子上幼儿园后，三妹空闲的时间就变多了，妻子就跟我商量着，说给三妹报个学习班，学一门手艺，毕竟她也不可能说在我们家带孩子一辈子，总是要自力更生的以后。

可三妹却很是抗拒，她以为我们是要赶她走，哭着就把自己关进房间，妻子好说歹说，才把她哄好，加上我们家也确实离不开她，只得不再提让她离开这事了。

2010年，儿子已经上初中了，三妹也谈了个男朋友，那小伙子也是城里人，两人是在菜市场认识的。

那小伙的父母就在市区的一个菜市场卖菜，三妹常年在他们家摊位买菜，性格豪爽的她，和小伙的父母聊得来，加上有空的时候，三妹就会帮着他们干活，从来不要报酬。

那摊位老板见三妹性格好，人又勤快，就介绍了自家儿子给她，一来二去，两人是看对眼了，就走在了一起。

三妹年纪也不小了，当时也有28了，两人很快就进入到了谈婚论嫁阶段，我和妻子作为兄嫂，自然全权有我们负责。

妻子跟我商量，三妹为了我们这个家付出了12年青春，她出嫁我们肯定要送礼物，最后三妹结婚当天，我们送来一对金手镯给她。

三妹结婚当天是从我们家出阁的，儿子舍不得这个从小把他带大的三姑，哭得稀里哗啦的，三妹见状也是落泪不止，我们兄弟姐妹们都感动不已。

尽管三妹出嫁了，可我们家还是一直保留有一个房间是她的，只要她们家有什么困难，妻子和我都会第一时间帮助她，这也是我们对三妹的一个亏欠。

父母走后，未能尽孝，这世上还有妹妹和弟弟，这些都是我的亲人，往后的日子，都愿我们一切安，便是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