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8年起,波音公司经历了一系列致命的坠机事故,导致其声誉受损,财务状况急剧恶化。作为全球航空业双头垄断之一,波音没有破产,但自2018年以来持续亏损,说明其面临的经营困境非常严重。
公司在亏损,但首席执行官的薪酬却大幅增加,3300万美元的年薪相对于工人多年未涨的工资,激化了矛盾,尤其是在全球经济不确定性和通货膨胀的背景下。波音工人对公司多年来的管理不善积怨已久。这不仅源于工资停滞,还包括对企业决策的失望和对管理层优先考虑自身利益的愤怒。在疫情后的经济环境中,工人的不满情绪愈发高涨,且随着全球范围内工人运动的复苏,这次罢工显得不可避免。
波音管理层与工会的关系长期紧张,工人不仅仅对现状不满,还对公司过去的管理模式和决策有着持续的怨恨。管理层过去的做法,让工会感到工人利益被忽视,因此在当前的经济和社会背景下,矛盾终于爆发。
波音过去的罢工常常是两方互相对立的表现——一方试图压倒另一方。但近年来,工人感受到的更多敌意来自于管理层。管理层与员工的关系似乎日趋恶化,矛盾逐渐加深。2014年,时任首席执行官詹姆斯·麦克纳尼在一场电话会议上的不当言论,称自己推迟退休是因为“员工仍在畏缩”,直接激怒了工会和员工。麦克纳尼后来道歉,称这只是一个“糟糕的玩笑”,但这次事件加深了员工对管理层的不信任,并且至今仍被工会成员铭记。
五周前刚刚上任的凯利·奥特伯格作为波音公司的新任首席执行官,正面临着一次重大考验。这次罢工给了他一个展示领导能力的机会,如何处理这次危机将直接影响他在波音的领导形象。对他来说,这既是一次必须应对的挑战,也是一种可能改善工人关系、重建信任的机会。
奥特伯格上任时,波音正面临诸多危机,包括联邦对安全事件的调查、与SpaceX的竞争失利、客户的不满以及股价大幅下跌。这些问题使得当前的罢工更具挑战性,并给他带来了额外压力。尽管罢工对他不利,但他已采取了一些赢得工人信任的举措。上任后,他参观了工厂并决定在西雅图工作,表明他希望更接近生产线,了解工人需求。
工会领导人乔恩·霍尔登承认奥特伯格处境艰难,工会与管理层之间的问题已持续多年,并认为这些问题难以在短时间内解决。尽管25%的加薪已经是一个显著提升,但工会成员要求的是40%的加薪,理由之一是前首席执行官戴夫·卡尔霍恩一年的加薪幅度就比这个比例更高。工会成员不仅仅是为了加薪,他们还希望在工作保障、休息时间和整体福利上获得更多改善。
波音公司在2011年决定在南卡罗来纳州建立非工会工厂,以及2020年将787 Dreamliner的生产从工会工厂转移到该地,极大地激怒了工会成员。南卡罗来纳州工厂象征着波音公司通过非工会手段削弱工会影响力的意图,工人们认为这动摇了他们的工作保障和谈判筹码。
在2011年和2013年,为了让波音放弃在其他地方建造非工会工厂的计划,工会做出了诸多让步,包括终止传统养老金计划。这些让步积累了工人的不满,特别是在他们认为公司并未回报他们的牺牲的情况下,这些积怨在当前的谈判中再度浮现。
波音罢工并非孤立事件,而是美国工会运动整体复苏的一部分。几乎就在一年前,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AW)通过七周罢工,赢得了三大汽车制造商的历史性承诺。这一成功激励了波音工人,展示了工人通过集体行动可以赢得重要保障。
像UAW这样的工会在公司面临破产和联邦救助时做出了重大牺牲,例如放弃传统养老金计划,以帮助公司生存下来。然而,波音公司却在其销售强劲、收入和利润攀升的情况下,要求工人做出让步。波音工人在过去让步中失去了传统的养老金计划,这成为工会成员长期不满的核心问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