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年我在乡医馆当学徒,撞见堂嫂煎中药:她哭诉20年的辛酸往事

金曦生活 2024-11-29 16:05:01

■作者:芬达讲故事 ■素材:王德旺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王德旺,是江北省陶河县城郊的望江村人。1982年春天的一个傍晚,我正在张老郎中的医馆里抄方子,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抬头一看,是我那个城里的堂嫂秦玉兰。她穿着一身半旧的蓝布棉袄,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得吓人。这情形,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二十年前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那时候的她,可是城里有名的美人呐。

“德旺,张郎中在吗?”堂嫂急切地问道。

“在后院煎药呢。”我赶紧放下手中的毛笔,“堂嫂,你这是。。。”

没等我说完,堂嫂就急匆匆地往后院跑去。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好跟过去。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堂嫂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药方。

说起我在张郎中医馆当学徒的事,还得从去年说起。那时候,我爹王大山的老毛病又犯了,整天咳得厉害。我就跟着村里的王二狗叔去县城的医院看病,没想到碰到了张郎中。

张郎中今年六十有八,一头花白的头发,留着山羊胡子,说话慢条斯理的。他看我爹的病时,我就在旁边看着他把脉开方。那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写得那叫一个龙飞凤舞,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小伙子,你这眼神不错。”张郎中笑眯眯地说,“要不要跟我学医?”

我一听,心里那个激动啊!要知道,我从小就喜欢看医书,谁家的小孩有个头疼脑热的,我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想!”我一拍大腿,“张郎中,我想学!”

“那行,明天就来医馆报到。”张郎中捋了捋胡子,“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学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就这样,我成了张郎中医馆的学徒。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打扫医馆,整理药柜,跟着张郎中学认药材,抄写药方。

医馆在县城西头的一条小巷子里,是一间青砖大瓦房,门口有棵老槐树,树下放着一张长条凳,方便那些等着抓药的病人歇脚。

正说着医馆的事,堂嫂突然从后院跑了出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破旧的搪瓷罐子,想必是找张郎中开了药方。

“德旺,能不能借一下你的火炉子?”堂嫂问道,声音有些发颤,“我想在这儿煎药。”

“行啊。”我赶紧把角落里的小炉子搬出来,又往里面添了些炭火。

堂嫂坐在炉子旁边,把搪瓷罐子放在火上,然后开始往里面加水。我偷偷瞄了一眼罐子里的药材,都是些常见的止咳化痰的药,想必是给堂哥煎的。

说起我堂哥王长福,那可是我们望江村出了名的能工巧匠。他不但会木工,还会泥瓦匠的活。我小时候,最喜欢看他做木工活,那刨子使得,跟艺术家似的。

1962年,堂哥通过媒人说媒,娶了城里的秦玉兰为妻。那时候的秦玉兰,可不得了,那叫一个水灵。城里姑娘嫁到乡下来,那可是轰动一时的大事。

堂嫂虽然是城里人,但是一点都不娇气。嫁过来后,不但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还孝顺公婆,和气待人。村里人都说,王长福是捡到宝了。

可是好景不长,婚后没多久,堂哥就发现自己有气管炎。常年接触木工粉尘,咳嗽越来越厉害。更要命的是,他们一直没有孩子。

“德旺啊。”堂嫂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你还记得你堂哥结婚那天的事吗?”

我点点头。那天的情景,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堂哥穿着簇新的中山装,堂嫂穿着大红旗袍,漂亮得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那时候,我以为我会过上神仙般的日子。”堂嫂苦笑了一下,“可是。。。”

“可是老天爷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堂嫂一边往炉子里添柴,一边说道。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我看到她眼角有泪光在闪烁。

“结婚第二年,你堂哥的病就犯得厉害了。那时候他在木器厂干活,整天跟木屑、粉尘打交道。一开始只是干咳,后来越来越严重,连觉都睡不好。”

堂嫂说着,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锅里的药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药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那时候,我们刚结婚,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你堂哥手艺好,活儿接不完,一个月能挣四五十块钱。我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虽然工资不高,但也能贴补家用。”

说到这里,堂嫂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她和堂哥在县城照相馆拍的合影,两人都是一身新衣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张照片是结婚一周年的时候照的。那时候你堂哥身体还好,我们还想着要个孩子。可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肚子就是不见动静。”

我听着堂嫂的话,心里一阵酸楚。在我们农村,没有孩子可是大事。不仅要受人闲话,还会被婆家人看不起。

“婆婆开始念叨了,说我是城里来的,身子骨娇贵,怕是不能生养。街坊邻居也在背后嘀咕,说我命硬,克夫命。”堂嫂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时候,外面下起了雨。雨点打在老槐树的叶子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我看着堂嫂佝偻的背影,想起了那个满面红光的新娘子,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

“其实。。。其实是你堂哥的问题。”堂嫂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去年我们偷偷去县医院检查过,医生说他。。。他那方面有问题,可能是因为常年接触木工粉尘导致的。”

我愣住了。这个秘密太重了,难怪堂嫂一直不说。在我们农村,男人要是不能生育,那可比天塌还难受。

“你堂哥知道后,整个人都垮了。他一直觉得对不起我,对不起老人家。可是他又不敢说出真相,怕被人笑话。”堂嫂说着,用勺子搅动着药汤。

“后来他的病越来越重,经常咳得整夜睡不着觉。家里的积蓄都花在看病上了。我。。。我把嫁妆首饰都偷偷当了,就怕他知道了难过。”

我看着堂嫂消瘦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今天来抓药时会这么憔悴。原来,她一直在独自承受着这些。

“德旺啊,你别说出去。”堂嫂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里充满哀求,“你堂哥要是知道我把这些事告诉你了,他会受不了的。”

我赶紧点头:“堂嫂,你放心。这些事我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屋檐流下来,在地上汇成一条条小溪。堂嫂坐在火炉边,静静地看着药汤翻滚。忽然,她又开口说话了。

“你知道吗,德旺?其实这些年,最让我难过的不是没有孩子,也不是你堂哥生病。最让我难过的是,我看着他一天天消瘦下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听着,心里一阵抽痛。想起小时候那个总是背着木工工具,走路带风的堂哥,再看看现在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真是物是人非。

“有时候晚上,我听着他在隔壁屋子里咳嗽,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我就想,如果当初我们不是门当户对,如果我不是城里人,如果。。。”

堂嫂的话没说完,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赶紧递过去一张纸,她接过去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

“可是这些都是假设,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我现在只求老天爷让你堂哥的病能好起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奢望了。”

药已经煎好了,堂嫂把药汤倒进她带来的保温瓶里。收拾完东西,她站起身来,突然对我说:

“德旺,你要好好学医。你知道吗?这世上最难受的不是生病,而是看着亲人生病却束手无策。”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时候,外面的雨小了一些。堂嫂提着保温瓶,踩着泥泞的小路走了。我站在医馆的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晚上,我躺在医馆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堂嫂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这世上最难受的不是生病,而是看着亲人生病却束手无策。”

我默默地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跟着张郎中学医,将来多救治一些病人,不能让更多的人像堂嫂这样痛苦。

第二天一早,我刚打开医馆的门,就看见张郎中已经在院子里忙活了。他正在晾晒草药,见我来了,笑着说:“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堂嫂是个好女人啊,这样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

我点点头,心里更加难受了。张郎中见状,拍了拍我的肩膀:“人这一辈子啊,有些苦是躲不过的。但是你要记住,再难的日子,只要熬过去了,就会看到希望。”

从那天起,我更加用功地学习医术。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跟着张郎中认药材,抄方子,看诊断。晚上的时候,我就点着油灯,一遍遍地研读医书。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突然收到了一个让我意外的消息:堂哥去世了。

那天,我赶到堂哥家里的时候,堂嫂正坐在堂屋里,面无表情地缝制寿衣。见到我来了,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他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

看着堂嫂木然的样子,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我知道,她一定比任何人都难过,可是她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

后来,我听村里人说,堂嫂一个人料理完了堂哥的后事,还把欠下的医药费都还清了。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她就默默地搬回了城里,再也没有回来过。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天下午堂嫂没有来医馆煎药,如果她没有向我倾诉这二十年的辛酸往事,我是不是就不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些爱情,比生死离别还要沉重?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堂嫂那句话:“这世上最难受的不是生病,而是看着亲人生病却束手无策。”这句话,成了我行医路上的明灯,一直照亮着我前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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