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故事:箬阳村的毛氏祠堂和公社办公楼屋顶上的小皮球

温州故事大叔 2024-10-07 15:30:36

泰顺箬阳村的房子大多数“泥木”结构,外墙用黄泥夯实,屋内用粗壮的树木作为柱子,再用木板隔出一个个房间。外公家的房子就在村子南边,紧靠着山脚,共五个开间,上下两层,和村里其他房子一样,外墙泥筑,屋内全木。小时候,我和小舅在二楼楼板上嬉笑打闹,那楼板 “子嘎子嘎” 地响,二舅没少因此训斥我们。

外公的房子坐北朝南,与小外公家的房子相距百米遥遥相对。清晨时分,太阳尚未升起,村子里便雾气升腾,对面的山头和房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村里的大路从外公房子东侧拐个弯,便径直向后山的西边延伸而去。

这是个单一姓氏的村庄,村民都姓毛。在外公家门前屋后居住的村民,不是外公辈就是舅舅辈。在我的记忆深处,村里有两座建筑格外引人注目,一座是联云公社的办公楼,另一座便是毛氏宗祠。

箬阳的毛氏家族,是温州毛氏家族的分支,追根溯源,都是从河南荥阳郡迁徙而来。千百年过去了,温州毛氏族人在自己的墓碑上依旧刻着 “荥阳郡” 三个字,外公的墓碑亦是如此。

据说,北宋年间,外公的祖上出了一位名叫毛崇夫的进士,官至国子监祭酒。任满归乡时,他囊中空空,唯有银杏、核桃、榛栗三种果树赠予子孙种植。此后,温州的毛氏族人无论迁徙到何处,都会在祠堂前种下银杏树。箬阳村的毛氏宗祠前,便有这样两株银杏树,一雌一雄,据传树龄已达八百多年。

银杏树于我而言,也有着特殊的情愫。女儿去北京上大学后,她的校园里就有一条银杏大道。国庆刚过,女儿就发来银杏树变成一片金黄的照片,那黄灿灿的景色甚是壮观。而彼时我办公室窗外的银杏却依旧翠绿,我不禁感叹同一片天空下,相同的物种竟有如此大的差异。自那以后,每每看到银杏树,我便会想起远在北京求学的女儿,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前些年回箬阳村,看到毛氏宗祠前的两棵银杏树,树干粗壮,高大挺拔,树形优美。它们就像相守了千百年的伴侣,“手拉手,肩并肩” 地立在祠堂前。奇怪的是,童年时我对这两棵银杏树毫无印象,反而是毛氏宗祠的那幢建筑,在我记忆里尤为清晰。

毛氏宗祠位于联云公社办公楼旁边。那时的箬阳村是联云公社驻地,公社办公楼是村里唯一外墙用青砖砌筑的建筑,显得格外庄严肃穆。办公楼前有个小广场,我小时候常与朋友来玩耍。到了晚上,有时候在小广场上还会放电影。

公社办公楼的屋顶瓦楞里,应该还留着一个小皮球吧。那是我小时候,在玩伴的怂恿下扔上去的。玩伴说,小皮球是圆的,扔上去也会滚下来。可我扔上去后,它就再也没下来。当我意识到小皮球不会滚下来时,看到玩伴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当时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被算计了,顿时滋生出一种混合着愤怒、委屈和无助的感觉。

那小皮球是母亲春节时带给我的礼物。在箬阳的那些年,母亲每年春节都会带着礼物来看我。没有母亲陪伴的日子里,一年的时光显得无比漫长,而这个小皮球就成了我对母亲思念的慰藉。小皮球丢了之后,我内心的痛苦无以言表。我苦苦哀求很多人帮我把小皮球取下来,可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大家都在为温饱奔波,他们只是安慰我,并不在意一个孩子玩具的去向。

紧挨着公社办公楼的是毛氏宗祠。我在箬阳的那几年,正值 70 年代中后期。那时候的村民特别淳朴,村里大食堂开张后,古老的毛氏宗祠被拆除,改建成公社的文化大礼堂。新建的大礼堂雄伟壮观,高耸的屋脊在村子任何角落都能看到。礼堂建成后,这里既成了放电影的电影院,也是唱戏的剧院,泰顺提线木偶戏也曾在这大礼堂里上演。那几年,大礼堂还真的给村民们带来了许多欢乐的笑声。

大礼堂最热闹的,要数礼堂落成那天。那天,公社举办了启用仪式,村民们也自发排练许多节目上台表演。看自家人上台表演,村民热情高涨,几乎全村的人都涌进了礼堂。

那年我五岁,也与班里的同学上台表演了一个节目。四十多年过去了,很多看过我表演的村民碰到我,依然会说起那次礼堂的表演的盛况。

我五岁登台的详情,明天再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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