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是一名高二女生,体形偏胖,相貌一般。广州本地人,有住房,父母做小生意,经济条件中等。
阿芳自述,总是没有理由地想发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有时候一点点小事就让她感到莫名其妙的烦躁,然后摔书或对周围同学发脾气。有时候在学校生气了或不开心了,不敢在学校发泄,回到家里,就会对父母发火。自己很想改变目前的状态,希望找到有用的方法来调节自己的情绪。
阿芳母亲反映,她平时成绩很差,基本不回答老师问题,很多作业也不做,每学期都有不及格科目。在人际关系方面,她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与同学交流。在小组讨论学习活动时,她总是被嫌弃,没人愿意和她一个小组。学校经常有很多个体和集体活动项目,她几乎不参加任何个人项目,但她对于集体活动项目还是非常认真投入的。
阿芳正值青春期,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朋友,社交能力比较差。因为偏胖,相貌一般又孤僻,一直受同学嘲笑和欺凌,但一直都不敢主动告诉老师和家人。缺少家人和朋友的关心与理解,社会支持系统薄弱。受被欺凌经历的影响,她存在扭曲想法,交往被动,出现人际孤独。
阿芳平时在课堂上非常安静,从来不跟周围的同学说话。在小组合作环节,她也从来不参与讨论,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看书。有时提问她,她就眼睛盯着老师看,但不回答任何问题。通过与她的母亲沟通,得知她在所有课堂上都是这种表现,其他老师知道该情况之后,都不会提问她了,她的成绩很差,几乎从来不交作业。
我更多的是耐心倾听她的诉说,获得她的认同。通过深入沟通,她对我比较信任,所以干预进行得非常顺利。在干预过程中,我观察到,虽然阿芳是主动求助,但她基本上都保持沉默状态,说出了想要求助的问题之后,就几乎不说话了。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乎每次说话,我都要询问两三次,才听清楚。每次我提问,她很久都不回答。
我:你近来的状态而言,你觉得自己在意的是什么?可以跟我分享一下吗?
阿芳:其实我很在意其他人对我的看法,我不敢跟班上的同学聊自己的情绪问题,有什么不开心或郁闷的事,我都不会跟同学说的。
我:那会跟你家里人说吗?
阿芳:有时候会跟家人说一点,但他们也帮不了我,说了也没用。
我:你会不会有时候希望和别人说一下自己的问题或困惑呢?
阿芳:嗯,希望是希望,但我跟班上的同学基本上没有交流。
我:没有跟任何一位同学交流过吗?
阿芳:跟班上一个成绩比较好的、人很好的同学说过话,其实也想跟她做朋友,但是不敢去跟她说话。在班上我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话,她们也不理我,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学习、练琴、做事。
我:那你对现在这种状况满意吗?有没有想过要改变?
阿芳:不满意,所以有时候很烦躁,觉得很孤独,也想找个人一起玩、聊天,但又不知道可以聊什么,我也想改变这种状态。
通过场景重建干预。引导她寻找这些负面情绪背后的正面意义,尝试去跟负面情绪做朋友,学会客观看待情绪的作用。我通过深入沟通发现,阿芳父亲是一位非常严肃的男士,不苟言笑,受其影响,阿芳认为“开玩笑就是不正经的人”,“跟别人聊天,就是在聊别人私事,这是不对的”,这些扭曲的想法,让她一直以来都无法找到,她认为合适的话题去跟别人交流,这也是导致其人际交往问题的原因。通过场景重建干预,让她多方面去了解人际交往的功能和作用,从而建立正确的人际交往观。
除了情绪问题,困扰阿芳的还有人际孤独。阿芳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遭受同学欺凌,但又不敢跟父母说。受这种病理性记忆的影响,她不敢主动与他人交流,很多内心的想法都不知道该向谁诉说。她现在想在班里找到一些朋友。我理解和肯定她的想法,并表示愿意提供帮助。
我在潜意识状态下找到了阿芳的病理性记忆,当初阿荷是靠着关系进入这个班级的,她只求考试时能不垫底就心满意足了。考试结果出来后,阿荷排在了倒数第六。她本想好意思地安慰一下阿荷,便说:“你别太难过了,你看,你至少不是垫底。”可是阿荷听完这番话,却觉得这像是在嘲笑她,从此以后,阿荷就开始找各种茬来攻击她,她感到非常难过,有口难辩,明明是出于好意,却反遭误解,甚至被攻击。她整个小学都是备受阿荷的欺负,也没有任何朋友。直到上了初中,班里有个同学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就跟班主任反映了阿荷欺凌她的情况,后来班主任对阿荷进行了教育,情况好转,她也与这位敢于揭发的同学做了朋友。我对阿芳的病理性记忆进行重组,她焦虑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记忆重组干预两个多月后,阿芳有意识地去调节自己的情绪状态,焦虑、烦躁表现有明显减轻,与同学有简单交流。我肯定了她的努力和付出,鼓励她勇于加入小组讨论。她虽然也偶尔和班上同学聊天,但只是简单的两三句话。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班上有几个同学主动说要到她家做客,她们还一起去外面吃饭了,这是她以前所不敢想象的。阿芳母亲反馈说,在参加班级活动方面,她有很大的进步,主动报名学校的三人篮球赛,而且利用放学时间去篮球场练球。她在课堂上表现主动了很多,居然能主动举手,正面回答问题。我知道阿芳已经明白自己的人生方向,摆脱过去的困扰,可以面对未来的挑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