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王大壮，文：和仲
文章素材来源：作者身边的事，为方便采用第一人称叙述。
2022年，我大学毕业回到家中，在暑假的两个月里，我成了村里无所事事的“混子”，可就是在我在村里的时光，让我听见了很多我们村的传奇故事。
朱大壮，是我们家隔壁的一位老头，七十年代的时候他就已经20多岁了，如今他也是一位72岁的老人了，关于他们曾经的故事，我知道的很少，但朱大壮老人却记忆犹新。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这一段时间里，国家大搞水利建设，尤其是在北方，青壮汉子在冬天农闲的时候都会去挖河，一是为国家建设做出贡献，二来呢，自己还能吃顿饱饭，为家里省下口粮，尤其是家里有娃娃的，能让娃娃吃点好的，做父母的便觉得高兴。
那个时候王大壮已经和韩花花结婚了，来年就抱了一个大胖儿子，于是王大壮在冬天农闲的时候也参加了挖河。
1.
冬天的清晨，天还没亮，村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狗叫声偶尔打破这份宁静。王大壮轻手轻脚地从热乎乎的炕上爬起来，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妻子和儿子。
他摸索着穿上那件破旧的棉袄，虽然补丁摞补丁，但还是挡不住寒气往里钻。王大壮缩了缩脖子，心想："今年冬天来得真早啊。"
屋外的寒气顺着门缝钻进来，王大壮哆嗦了一下，赶紧穿上棉裤。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水，倒进洗脸盆里。水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王大壮用手指轻轻一戳，冰面应声而碎。
"嘶——"冰凉的水泼到脸上，王大壮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草草地抹了把脸，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就准备出门了。
就在这时，炕上传来一阵翻身说话的声音。王大壮回头一看，原来是妻子韩花花醒了。
"大壮，你穿厚点，外面天气越来越冷了。"韩花花揉着惺忪的睡眼，关切地说道。
王大壮心里一暖，轻声细语地回答："你咋醒了？放心吧，我穿的厚着嘞，再说，一干活就暖和了。"
他看了看还在呼呼大睡的儿子，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意。那小子睡得真香啊，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王大壮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儿子的脸，但又怕把他吵醒，只好作罢。
"你再睡会儿吧，"王大壮对妻子说，"我走了。"
韩花花点点头，又叮嘱道："路上小心点，别摔着。"
王大壮应了一声，轻轻关上门，走进了寒冷的清晨。
外面的空气冷得刺骨，王大壮不由得又把棉袄往身上裹了裹。抬头望去，天上的星星还亮着，像是撒在黑色天鹅绒上的碎钻。远处的树木和烧砖的土窑隐隐约约，像是一条沉睡的巨龙。
王大壮深吸一口气，冷空气涌入肺部，让他顿时清醒了不少。他快步走向村口，那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
"大壮来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王大壮定睛一看，原来是王吉祥。
"吉祥哥，你们来得真早啊。"王大壮笑着打招呼。
"可不是嘛，这大冷天的。"王吉祥搓了搓手，呵出一口白气。
其他几个人也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有的戴着皮帽子，有的打着绑腿，都在努力抵御寒冷。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倒也不觉得有多冷了。
"走吧，咱们出发。"有人提议道。
于是，这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向挖河的工地走去。路上，偶尔踩到结霜的干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王吉祥看着王大壮，突然笑着说："大壮哥，现在有儿子了，我看你连卖力气都美滋滋的。"
王大壮听了，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谁有了大儿子不高兴了，再说了，俺去挖河留下口粮，能让俺儿子吃呢！"
旁边有人听了，打趣道："大壮哥，人都说，黄狗得意翘尾巴，男人得意翘……，我看你啊，来年再让嫂子生个儿子，你更得意。"
这话一出，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王大壮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哎呀，你们这些人啊，就会取笑我。"王大壮假装生气地说，但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大壮哥，"王吉祥拍了拍王大壮说，"有儿子就是好啊。你看你现在干活多有劲儿，那都是为了儿子啊。"
王大壮点点头："可不是嘛。以前没结婚的时候，干活也就是为了自己。为了爹娘，现在有了儿子，就得为老婆孩子挣吃穿了。也让爹娘少操劳点"
"对啊，"旁边一个年长些的大叔接话道，"咱们这一代人苦啊，就是为了下一代能过上好日子。你看现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再过几年，说不定咱们的娃就不用像咱们这样起早贪黑地干活了。"
大家听了，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诶，大壮，"王吉祥突然问道，"你儿子多大了？"
"刚满周岁，"王大壮脸上又露出了那种骄傲的表情，"前几天刚过的生日呢。"
"哎呀，那可真是喜事啊，"王吉祥笑着说，"怪不得你这几天干活特别卖力。"
王大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有，我平时不也挺卖力的嘛。"
"那是那是，"王吉祥打趣道，"不过你这几天干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没断过。"
大家又都笑了起来。王大壮也跟着笑，心里却在想：有了儿子，可不就是喜事嘛。
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走了大半的路程。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远处的树木也渐渐清晰起来。
"诶，你们说，"王吉祥突然问道，"咱们这挖河，啥时候才能完工啊？"
"谁知道呢，"有人回答，"听说要挖三四年呢。"
"三四年？"王大壮惊讶地说，"那可真是个大工程啊。"
"可不是嘛，"王吉祥说，"不过这也是好事啊。咱们有活干，就能吃饱饭。"
王大壮点点头："是啊，想想就觉得值得。虽然现在苦点累点，但为了以后的好日子，这点苦算什么呢。"
"大壮说得对，"旁边的大叔赞同道，"咱们这一代人，就是要吃苦耐劳，为下一代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想象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鸡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听，公鸡叫了，"王吉祥说，"天要亮了。"
王大壮抬头看了看天空，果然，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一丝红霞。
"走吧，"王大壮说，"咱们快到了。
2.
随着天色渐亮，王大壮和同村干活的伙计终于到达了挖河的工地。远远望去，工地上已经有不少人在忙碌了。蒸腾的热气从地上升起，与寒冷的空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朦胧的雾气。
"快看，烟囱冒烟了！"王吉祥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简陋的棚子说道。
王大壮闻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果然闻到了一股香味。"嗯，还是猪肉炖白菜的味道。"他咽了咽口水说。
"走吧，咱们先去吃早饭。"有人提议道。大家纷纷赞同，朝着食堂走去。
食堂里已经挤满了人，大家排着队，等着打饭。王大壮和他的伙伴们也加入了队伍。很快，轮到王大壮了。他接过大师傅递来的饭碗，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稀饭，旁边还有一碗猪肉炖白菜。
"大壮，给你两个大白馍。"大师傅笑呵呵地说，递给王大壮两个热乎乎的馒头。
王大壮接过馒头，感激地说："谢谢张师傅。"
找了个地方坐下，王大壮和伙伴们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冷风吹过，让热腾腾的饭菜更显美味。
吃完早饭，大家伙儿都精神抖擞，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王大壮和其他人一起，排队领取铁锹。
"大壮，今天咱们负责那片区域。"工头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土地说道。
王大壮点点头，扛起铁锹就朝指定的地方走去。阳光渐渐驱散了晨雾，照在结了薄霜的地面上，闪闪发光。
正当大家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王大壮注意到远处有个老头背着筐，慢悠悠地朝他们这边走来。
"诶，你们看，"王大壮小声对身边的人说，"又有拾粪的来了。"
大家抬头看了看，果然看到一个驼背的老头，背着个竹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这老头可真勤快，"王吉祥说，"天天来拾粪。"
"可不是嘛，"旁边的李二奎接话道，"不过这粪上到地里可是好东西，能让庄稼长得更好。"
大家都点点头，表示赞同。就在这时，李二奎突然放下铁锹，一脸痛苦地说："哎呦呦，不行了不行了，肚子疼，我得去上个厕所。"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到不远处的一片土坡下面后面。大家都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没过多久，李二奎就回来了，脸上还带着笑意。
"二舅，你没事吧？"王大壮关切地问道。
李二奎嘿嘿一笑，说："没事没事，就是刚才肚子有点不舒服。"
大家见他没事，也就继续干活了。可没过多久，王大壮就听到李二奎在偷笑。
"二舅，你笑什么呢？"王大壮好奇地问道。
李二奎神秘兮兮地说："我刚才不是肚子疼嘛！我跑那边去方便，其实我啊！就是往那一蹲，啥也没有，我看见老头过来了，其实啥也没有。"
听完李二奎的解释，大家先是一愣，随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人啊，"王吉祥笑着说，"就知道捉弄人。"
李二奎得意地说："嘿嘿，我就是想逗逗那个老头。你们没看见他的表情，那叫一个失望啊！"
大家又是一阵笑声。旁边有人笑着摇摇头，说："二奎啊二奎，你可真是皮。别把人家气坏了。"
李二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大家笑闹了一会儿，又开始专心干活。
可就在这时，王大壮突然注意到那个拾粪的老头还站在原地，似乎在自言自语。他仔细一看，只见老头的嘴在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诶，你们看，"王大壮小声对其他人说，"那老头好像在骂人呢。"
大家都顺着王大壮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老头还站在那里，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李二奎说，"该不会是在骂我吧？"
王吉祥拍了拍李二奎的肩膀，说："让你调皮捣蛋，这下好了吧？"
李二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不是想逗大家开心嘛。"
就在这时，工头走了过来，大声喊道："都干什么呢？活儿不干了是吧？"
大家赶紧低下头，继续挖土。王大壮偷偷看了一眼那个老头，发现他已经慢悠悠地走远了。
太阳渐渐升高，地上的霜也慢慢化了。大家干得热火朝天，汗水浸湿了后背。虽然天气寒冷，但干活的时候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就到了中午。
"休息啦！"工头的声音传来，大家都放下手中的工具，伸了个懒腰。
"走，吃饭去！"王吉祥兴奋地说。
大家排着队走向食堂。今天的中午饭比早上还要丰盛一些，是猪肉炖白菜，里面还加了面条。每个人还能再吃两个大白馍馍。
王大壮端着饭盆，找了个地方蹲下。其他人也都围坐在一起，形成一个圈。大家迎着冷冽的北风，低头吸溜吸溜地吃着面条。
"嗯，真香啊！"王大壮一边吃一边赞叹道。
"是啊，"王吉祥附和道，寒风呼呼地吹着，却吹不散大家的热情。反而是一阵阵吸溜面条的声音，在风声中显得格外响亮。
吃完饭，有些人开始掏出烟袋。王大壮看着他们凿上两烟袋锅子，悠闲地抽着烟，心里也觉得舒坦。
"大壮，来一口？"王吉祥递过来一个烟袋。
王大壮摆摆手，说："不了，我不会抽。"
王吉祥笑着说："那你可亏大了，这烟可是解乏的好东西。"
王大壮笑着摇摇头，说："我还是省点钱，给儿子买点好吃的吧。"
听到这话，大家又笑了起来。
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短暂的午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家又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3.
转眼间，天色渐暗，寒风更加凛冽。工地上的灯光一盏接一盏亮起，驱散了夜幕的黑暗。王大壮和他的伙伴们依旧在挥汗如雨地干着活，虽然疲惫，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收工啦！"工头的喊声传来，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
"走，吃晚饭去！"王吉祥兴奋地说。
大家排着队走向食堂。今天的晚饭同样丰盛，香味飘散在寒冷的空气中，勾起了每个人的食欲。
"真好啊，"李二奎笑呵呵地说，"一天三顿饭，都管饱。"
王大壮点点头："是啊，这挖河的活虽然累，但吃得比家里好啊。"
大家排着队，在昏暗的灯光下等着盛饭。王大壮注意到前面有个陌生面孔，应该是别村来帮工的。
那人盛饭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指着锅里说："张师傅，张师傅，把那一勺舀给我，把那一勺舀给我吧。"
王大壮好奇地探头看了看，只见锅里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他心想："这人眼神真好，这么暗都能看清锅里有啥。"
张师傅也没多想，就把那勺饭菜舀给了那人。那人接过饭盆，满脸喜色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王大壮和伙伴们也盛好了饭，找了个地方围坐在一起。大家一边喝着热乎乎的小米粥，一边聊着天。
"诶，你们看那个人，"王吉祥小声说。
大家顺着王吉祥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那个人时不时地瞟一眼自己的饭盆，脸上还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他该不会是在锅里发现什么宝贝了吧？"李二奎打趣道。
大家都笑了起来，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渐渐地，人们开始吃完饭，有的开始用手擦嘴，有的开始闲聊。王大壮注意到那个陌生人还在慢悠悠地吃着，似乎在等什么。
突然，那人把碗里的东西往嘴里一塞，用力一咬。
"嘎嘣！"一声脆响，打破了吃饭的嘈杂声。紧接着，那人"噗"地一声，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哎呦！"那人咧着嘴，痛苦地叫道，"谁把挖河的硬石头放锅里了？"
这一声惊呼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好奇地看着那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咧着嘴，一边吐着一边说："我以为是半个油条，谁知道是块石头！"
听到这话，吃饭的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我说老兄，"旁边一个人笑着说，"挖河是个力气活，吃点石头补补，那不更有力气啊？"
这话一出，笑声更大了。那人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还以为谁把半个油条掉锅里了呢！我刚还特意让大师傅舀给我。"
张师傅也笑了："我说呢，你怎么非要那一勺。原来是看上'油条'了啊！"
"这天寒地冻的，"又有人打趣道，"小北风呼呼地刮，谁知道哪阵风就往锅里吹个土坷垃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笑得前仰后合。那人虽然有点尴尬，但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那油条好吃不？老王！"有人冲着那人喊道。
那人摇摇头，无奈地说："害，别提了。"
这一幕，让原本寒冷的夜晚充满了欢乐和温暖。大家笑着笑着，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王大壮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心里暖洋洋的。他想，虽然干活辛苦，但能和这么多朋友在一起，每天有说有笑的，这日子也挺美好的。
吃完晚饭，大家又干了两个钟头的活。虽然天气寒冷，但干完活的时候，每个人都是一身热汗。
"今天就到这里吧，"工头说，"大家把工具交了，可以回家了。"
大家纷纷把铁锹交回去，然后三三两两地结伴往回走。
王大壮和王吉祥、李二奎他们一起往村子的方向走去。夜空中繁星点点，月亮高悬，给黑暗的乡间小路洒下一层银辉。
就这样，他们一边聊着天，一边走着回家的路。虽然身体疲惫，但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希望。
回到家，王大壮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屋里暖烘烘的，韩花花正抱着儿子坐在炕上。
"回来啦，"韩花花小声说。
王大壮点点头，脱下沾满泥土的棉袄，走到炕边。他看着熟睡的儿子，心里满是柔情。
"今天挖河怎么样？"韩花花问道。
王大壮笑着说："挺好的，今天还发生了个有趣的事呢。"
他把晚上吃饭时那个人误把石头当油条的事讲给韩花花听。韩花花听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说这人，"韩花花笑着说，"怎么这么实在呢。"
王大壮点点头："是啊，不过这样也好，给大家伙儿添了个乐子。这挖河的日子虽然苦，但有这些乐子，日子也就过得快了。"
韩花花温柔地看着王大壮："你说得对。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再苦的日子也是甜的。"
王大壮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心里充满了幸福感。他知道，为了这个小生命，为了家里的未来，他愿意付出再多的辛劳也是值得的。
"对了，"韩花花突然说，"你说这挖河得挖三四年，那咱们家会不会再添个小的啊？"
王大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那敢情好啊！到时候咱家就热闹了。"
韩花花也笑了，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就这样，在温馨的氛围中，王大壮结束了这一天的劳作。虽然明天还要早起，还要面对寒冷和辛劳，但他知道，只要有希望在心中，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夜深了，村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打破了夜的宁静。王大壮躺在热乎乎的炕上，听着妻子和儿子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充满了幸福和期待。
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又要开始新的一天。但是没关系，因为他相信，通过自己的双手，他正在为自己和家人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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